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om/ 也欢迎您去书本网下载更多优质全本小说:http://www.zaxsw.org/ 《限制级诱惑》作者:云水流觞 文案: 一句话文案:情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温馨提醒:1.本文男渣女弱,有狗血情节 2.作者更新不定,入坑慎重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强取豪夺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郁婷婷,白彦 ┃ 配角: ┃ 其它:妖孽,重口味,钓金龟系列之三,此文献给萌基友碧雪加热~ 晋江2013-02-10VIP完结 总点击数:94386  总书评数:578 当前被收藏数: 711 文章积分: 14,070,919 ☆、第一章 陷阱   “天啊!你干了什么?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你简直跟你妈一样,跟那个妓-女一样,居然恬不知耻地爬上男人的床?”   “婷婷,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好心请你来,你却做出这种事?你明知道,明知道我……”说到这里,卢湘捂住嘴哭着跑出了卧室。   豪华的卧室内,此刻围满了面色各异的少男少女,他们穿着精致高档的礼服,齐齐看向凌乱的床和床上面色苍白,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孩。   女孩紧紧地搂着被子,惊恐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围着的人群,他们尖锐的谩骂,毫不留情的嘲讽,让她无地自容,几乎忘记被侵犯后身上剧烈的疼痛感。   她颤抖着双唇,想要辩解,可是根本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他们骂她不知廉耻、妄想攀龙附凤,诋毁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   她没有,真的没有!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她期待地望向人群里的好友卢帆,可是卢帆的眼里闪烁着深深的厌恶,她的心冷了,为什么连她最好的朋友都误会了她?   而那个刚刚占有她身体的男孩,自顾自的在人群后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然后,丢给千夫所指的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她全身发抖,几乎绝望。   不是!不是她!   她拼命摇头,拼命摇头,几乎要将头摇断,可是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   “不是我,真的,真的,不是我!安琪,卢帆,温暖,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夜,很深。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喘着气,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才知道自己做梦了。她没想到自己又会做这个梦,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六年,本该深埋在心底,却不知为什么又会梦见。   那是她二十多年来受过的最大的屈辱,那一刻的无助和绝望在她心里烙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至今,无法忘记……   她再也睡不着,几乎睁着眼到了天亮。没意外的,早上照镜子看到了浓重的黑眼圈。她熟练地拍水、打粉底、定妆,不一会儿,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拎上包,急匆匆地赶去酒店管家部报道。   Vip套房里琴鹤阁的魏老先生刚用完早餐,郁婷婷如平时一样拿着刚到的报纸坐在他身边给他读新闻。老人家精神不错,听完新闻后又和她天南海北的聊了聊。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午饭时刻。   郁婷婷准点去厨房取了餐盒,递给老先生。下午,按着住客的要求给明珠阁重新布置了一番才得以稍稍的喘气。   晚上本来挺闲,因为中餐部和西餐部同时举办了几个大型酒会,人手不够,郁婷婷被借了过去。顶着疲惫忙到十一点,路过大堂的时候,她随意一瞥,猛地瞥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六年了,那张脸依然无可挑剔,只是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稚嫩,多了几分刚毅的棱角。她从前就知道,他的长相随他的母亲——一位国际知名模特。   他继承了母亲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而这种对男人来说太过阴柔的长相,却因他高傲得几乎不可一世的气质显得更具吸引力。   他从旋转门外进来,身上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敞着,露出胸膛的小片肌肤,性感而颓废。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松松的搂着一个身材妖娆的美女。美女娇笑着将头歪在他肩上,他轻轻地笑着,眼里却带着抹不去的凉薄之色。   俊男美女的搭配,美女却明显成了俊男的陪衬。   郁婷婷心潮翻涌,难怪昨晚会做那个梦,原来,竟是为了这样的重逢。   可是,是重逢吗?   虽然她慌乱、害怕,甚至深深地幻想过他们从来没有过交集。可是,她不能否认,这一刻,她的心底还藏有一丝期盼。   可是,他几乎没有朝她斜上一眼。   他搂着美女向她走来。越来越近,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感觉血管里血液沸腾地流动。她双手死死的攅起,抿着唇,拼命要按下这种不寻常的情绪,可是,她高估了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她的伪装,她的隐忍,在面对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后,都会瞬间粉碎!   在她抬头的一刻,他却毫不停顿的,与她擦肩而过……   她瞬间脸色煞白,眼角渗出几点湿润。   郁婷婷,六年前的教训还没尝够吗?你还在期待什么?   醒醒吧!!!   她冲进洗手间,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脸,然后,将所有情绪藏在心底,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休息。可是她终究不能平静。自从那一晚偶遇他之后,她只要在那个点前后路过大堂,几乎都能看见他搂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在酒店开-房,并且是不同的女人。郁婷婷不理解,明明他旗下有一家六星级酒店,为什么偏偏舍近求远的来这家?   是欧帝斯酒店的豪华客房更让他满意?或是怕在自己家的酒店里开-房影响不好?   恐怕是第二个原因。郁婷婷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和她永远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接触为妙。既然见到他,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对他视而不见,那么,她宁可永远躲在客房部自己的地盘里不出来。   连续工作完一个月,郁婷婷终于得到了一周的假期。   她在床上狠狠地躺了一整天,第二天就心情颇好的去福利院当义工。   当她满面笑容地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孩子哄笑着玩着游戏。眼尖的孩子看见她,立即冲其他孩子大喊:“仙女老师来咯!仙女老师来咯!”   郁婷婷微愣,腮边红晕映着白皙晶莹的肌肤,米色修身连衣裙勾勒出婀娜曼妙的身段,可不是亭亭玉立清新可人么?   旁边的院长乐呵呵地开口:“这些孩子,就是调皮,让郁老师见笑了。”   郁婷婷腼腆的笑了笑:“哪里,孩子们很可爱很活泼。”   院长看她温柔婉约的样子,突然心中一动,乐呵呵道:“不知道郁老师有没有男朋友,我有个表侄啊一表人才,人也温和,比……”   “谭院长,孩子们在等我上课,我先去了……”郁婷婷讪讪地打断院长的话,逃一样飞快地进了教室……   院长看她溜得比兔子还快,惋惜的摇了摇头。   一周休假结束,郁婷婷调整好心情,精神百倍地到了欧帝斯酒店。   没想到一进部门,主管却一脸严肃的告诉她,她被解雇了!   真真的一个晴天霹雳!   虽然她干的是服务业,但VIP套房的管家薪资高,福利也好,酒店里不知有多少员工争破头皮想进这个部门。郁婷婷很珍惜这份工作,一直都干得尽心尽力,没想到……   主管多给了她两个月工资,郁婷婷拿着钱,一脸失魂落魄地出了酒店。   回去之后,她到处投简历,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她的存款不多,这样下去根本耗不起。她干脆放低要求,去餐厅、便利店当服务员、店员。   郁婷婷样貌精致,工作期间频频遭遇性-骚-扰,她忍无可忍,一气之下辞了工。   性-骚-扰是没有了,可收入也断了,还吃什么过日子?   在她皱眉叹气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AS集团让她明天去面试!   郁婷婷当即就愣了。   她根本没有给这家公司投简历,不仅因为这家公司出了名的难进,更因为它的老板是白彦!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郁婷婷,她怎么也不会愿意自己送上门让人家羞辱,可现在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难以保障了,还提什么尊严、面子?   虽然想不透,第二天,她还是画了个清淡的妆进了AS大厦。   五十层的摩天大楼在蓝天白云下巍巍矗立,直插云霄。郁婷婷望着眼前的高楼,不免有些却步。   她再三犹豫,然后牙一咬,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快步走了进去。   她向前台询问后直接上了电梯。   “郁婷婷小姐是吗?”偌大的办公桌前,面色严肃的中年女主管,随意地扫了一下郁婷婷的穿着,眼神犀利。   郁婷婷心里一突,双手递上简历,忐忑的笑了笑:“你好,我是郁婷婷。”   “请坐。”   郁婷婷依言坐下。   “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吗?”女主管面色不改。   郁婷婷简单地讲了一下大学期间的表现和毕业后的工作经历。末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是,我并没有向贵公司投简历,为什么会给我这样一个面试的机会?”   “是么?可是我们公司确实收到了你的简历。会不会是郁小姐记错了?或者是你哪个朋友帮你投的?”女主管眸光微闪,笑意从容,颇具权威。   郁婷婷虽有疑惑,但人家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她也无话可说。   面试完毕,郁婷婷起身告辞的时候,女主管突然叫住了她,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递到她眼前:“郁小姐,你被录用了,签个字吧。”   郁婷婷吃惊不小,瞪大眼睛问:“不需要试用期吗?”   “对你……不需要这么麻烦。”她笑容莫测:“郁小姐,以我们AS集团的声誉,你完全可以放心。”   郁婷婷愣愣地接过合约,大致扫了一下,视线落在年薪栏上那个高得令人侧目的数字,她暗地咋舌。   谁能和钱过不去呢?郁婷婷按住内心的激动,利索的签下合约。   “恭喜你,我是人事部的刘丹,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刘丹伸出手,面色温和。   郁婷婷和她握了握手,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你。”   “别客气。下周一八点半你可以直接上五十楼的总裁办报道。”刘丹的话如同一个惊雷炸响。   郁婷婷呆滞两秒,一脸茫然地问:“总裁办?”   “是,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你的职位是总裁的特别助理。”   郁婷婷翻开合约确认,果然是!只怪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连自己面试什么职位都没有看清楚就签了下来!不过也不能怪她,以她的资历,她以为最多就是去公关部当当花瓶什么的。   “刘经理,能不能告诉我,是……是哪一个总裁?”她不甘心地问。也许是什么副总的助理,只要别是……   “AS有很多总裁吗?自然是白少——白总。”刘丹嗔怪地瞥了她一眼。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郁婷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告别了刘丹,一脸颓败地飘出了AS大厦。   这个时候,她再蠢也知道她的入职是白彦的安排。   可是他厌恶她,甚至恨她,根本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牵扯,怎么会把自己安排在他的身边?难道,他回国继承AS,事业稳定了,所以要开始找她的麻烦?   想起之前连续多日在酒店偶遇,假期结束后无缘无故被解雇,找工作又各种不顺,郁婷婷心中抑郁——原来,都是他干的!   明明知道自己踏入了他挖下的陷阱,她也只能一头扎进去,然后,自己寻找出路。   周一上班的时候,一个姓陈的斯文男子将她带到了总裁办公室外面的大办公室:“白总还没到,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我是总裁的一号特助,你可以叫我Mike。”说着,他指了指绿植后面,“那是二号特助李秋哲。”   被他点到的男子探出头,朝郁婷婷痞痞一笑:“哟!美女!今天下班后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去!又欺负新进职员,上班时间好好工作!”Mike笑骂,转而对郁婷婷说道,“他就爱开玩笑,别理他。”   郁婷婷腼腆一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我要做些什么工作?”   “你的工作具体由老板安排,老板有什么需要,你照做就是。”   郁婷婷有些傻眼。   她魂不守舍的坐了一小时,当白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抬头慌张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头一垂,双手暗自用力抓着桌角稳住发抖的身体。   “白……白总……”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那双桃花眼布满森森寒意,郁婷婷想忽视都不能。   “拿杯咖啡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径直进了办公室。   “啪嗒——”一声,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郁婷婷紧绷的身子一软,重重坐回椅子里。   郁婷婷知道他的口味,在茶水间精选了咖啡豆之后小心地煮了起来。   浓浓地香味飘散,她深深吸了口气,敲响了紧闭的门。   “进来。”   郁婷婷端着咖啡,脚步放轻,几乎无声地将杯子放在白少面前。正想推门而出,却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   “谁让你走了?”   听出某人口气不善,郁婷婷顿觉头皮发麻。   她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问:“白总,还有什么吩咐?”   办公桌后的人懒懒地靠坐在宽大的皮椅里,眯着眼打量她。薄唇紧抿,微挑的唇角含着一抹冰冷而嘲讽的笑意。   “过来。”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郁婷婷也能感受到他全身散发的寒气。   她咬了咬唇,艰难地走到办公桌前,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白彦缓缓地站起,绕过宽大的桌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看样子这几年过得很不错?”他伸手,冰冷的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俯身在她耳边,嗓音低柔却冷酷:“还有心情去福利院扮好人?郁婷婷,你的死鬼妈做出的那些事你忘了么?恩?”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她全身冰冷,心痛得难以自已。   “不准污蔑我妈妈!”她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满脸痛苦地对着他叫,“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死了就可以消磨一切?你别忘了,她害得人家破人亡,难道就这么算了?”白少步步紧逼,郁婷婷满脸恐惧。   “那你想怎么样?”她哭了出来。   白彦眯眼,转身坐回了椅子里。   “吧嗒——”一声,一串钥匙落到她面前的地毯上。   “滨湖路3号,下班后在那里等我。”淡漠的声音窜入她的耳朵,郁婷婷倏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白彦挑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还、债。”   “我不欠你!还什么债?”   “母债女偿,还不懂么?”   郁婷婷全身僵住。   片刻,她抹去脸上的泪痕,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要辞职。”   白彦笑:“如果你付得起那笔巨额违约金的话。”   “可是我的工作并不包括陪-睡!”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最后两个字。   白彦冷哼:“我的三号特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陪-睡。”   郁婷婷猛地转身,直直往门边走。她的手刚触到门把,就听到背后的男人用最冷酷的声音警告她:“想走,可以?可是你要考虑清楚。听说你有个表姨在T市,曾经帮过你不少。要知道,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个世上消失,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另外,你似乎很喜欢福利院的一个小鬼,他还那么小,将来还有很多路要走……”   “够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威胁我?那是犯罪!”郁婷婷哭喊。   她没想过,因为她的原因,居然要连累到她的表姨一家和福利院里无辜的孩子。   “犯罪?”他轻笑:“那要看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段。郁婷婷,你没有其他选择。识相的,就把钥匙拿走,今晚乖乖地等着我。”   他用看一个妓-女的眼神看着她,眼里是蔑视是嘲弄。亏她前阵子还傻傻地心存期待。她果真是傻子啊,比妈妈还傻……   作者有话要说:白少的故事终于开了!!!求包养,求花花~~ ☆、第二章 强占   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呢?为了什么?   --   郁婷婷下班的时候白彦还没有走,看见Mike和李秋哲还在忙,她突然有点犹豫。   “美女,到点了,事情干完了就可以走了。”李秋哲抬头笑嘻嘻地调侃,“还是你等着我请你吃饭?”   如果可以,她倒是宁愿和他一起吃饭。   她苦笑。   郁婷婷随意吃了两口饭就打车到了滨湖路三号,望着眼前白色的双层别墅,她徘徊着不敢进去。直到身边经过一辆汽车稳稳地停在相邻的别墅前,她才匆匆地跑上台阶开了门锁。   从一楼到二楼,如同双脚灌了铅一样,她走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她辨别着主卧的位置,双手颤抖地推开门。   巨大的水床上叠着一款真丝女式睡衣,款式很暴露,遮的住上面就遮不住下面的那种。   她看了睡衣几眼,没有动,浑身不自在地坐到床前的沙发上。   夜色深沉。   一阵汽车的刹车声忽然从楼下传来。郁婷婷全身一僵,轻轻地走到半开的窗前,向外看了看。   车灯已经灭了,她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好缩回身,继续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的死紧。   随着一阵沉沉的关门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男人的脚步从一楼传来,渐渐清晰,最后,终于停在房门外。   “啪”的一声,房门打开。郁婷婷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不由的皱紧了眉。   “坐在那里干什么?脏死了,给我洗干净了再进来!”白彦虽然喝了不少,但丝毫没有醉意。一双眼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郁婷婷打开衣柜的门,空空的没有一件衣服。看样子这个宅子他平时根本就不来。她没有办法,只好拿着那件睡衣进了浴室。   有钱人的浴室就是不一样,光按摩浴缸几乎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   可是郁婷婷没有心情享受这种豪华待遇,她满心满眼地挣扎和疲惫。洗个澡磨磨蹭蹭的花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连皮肤都起了皱才不情不愿地爬出了浴缸。   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面容娇艳欲滴。轻而薄的真丝睡衣裹着娇小的身子,胸前两对娇嫩的白兔呼之欲出,动一下,几乎就可以看见里面藏的艰难的樱果。   那一双纤长的美腿白皙诱人,大腿根以下几乎全部暴-露出来,灯光下晃得人心儿怦怦直跳。   郁婷婷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哭又不敢哭。她想不通,为什么白彦要通过这种手段来报复她。狠狠地打击她的自尊心吗?可是六年前,她的自尊就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   还不够么?   她叹了口气,放弃去琢磨这个男人的想法,鼓起勇气打开了浴室的门。   他不在房间里,郁婷婷暗自松了口气。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她不习惯的扯了扯身上几块布料,干脆坐在床边掀起被子遮住。   被子刚遮住关键部位,门就被白彦一把打开。   白彦刚洗完澡,一边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进来。他只是松松地在下/身裹了条浴巾,上身完全赤-裸着。他的身体不是肌肉纠结的那种,穿着衬衫的时候看上去似是清瘦,实际上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身材精壮结实,肌肉匀称紧绷。   此时,郁婷婷看着他白皙柔润的肌肤,结实有力的臂膀,修韧宽阔的胸膛,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忍不住全身颤抖。   白彦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扔了,一步一步走近她。   郁婷婷紧紧抱住被子,紧张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他的眼很黑,浓浓的看不见底。唇似翘非翘,盯着她的时候,总是含着一抹淡淡的嘲弄。   虽然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但是那一次她被安琪灌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她害怕。   六年前,他虽然看不惯她,却从来不屑于对她动手。那一次是她蠢,中了安琪的圈套。还傻呆呆的以为自己终于被他们认可,融进了他们的圈子。   没想到,不仅失了身,还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可是,她却一直停留在原地,永远受他们牵制。   一股大力突然袭来,卷走了用来遮挡的被子,郁婷婷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几乎全-裸地呈现在白彦眼前。   白彦盯着她的眼神,恍若一头盯着猎物的狼,眼底氤氲着森森寒意。   她下意识地伸手遮住胸部,身体往后缩着,后面是床,她被逼爬上床,试图躲离他的视线。   白彦几步走到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抵抗将她扯到面前。   “撕拉——”一声,本就遮不住春光的睡衣碎成了破布,孤零零的飘落在地毯上。   郁婷婷一个哆嗦,恐惧之外更是羞红了脸。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埋了起来。可是白彦冷眼一眯,毫不留情地命令她:“抬头,转过来,把腿张开。”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脸上,铺天盖地的屈辱几乎将她的理智湮灭。她甚至想要给他一巴掌,然后厉声告诉他——休想!   可是下一秒,表姨一家幸福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还有福利院里调皮地叫她“仙女老师”的孩子,她不能为了自己而连累这些无辜的人。   她咬牙,忍住心口刀割般的痛苦,缓缓地转过身,将自己的双腿打开,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白彦冷笑一声,扔开□的浴巾,毫不迟疑地覆上她的身体。   没有任何前戏,热烫的器官猛地进入身体,干涩的甬-道没有经过湿润,疼得她冷汗一滴滴直往下流。   她的紧窄让他进入的并不顺利,可是他依旧兴奋。他喘着气,在她耳边怪声怪调地开口:“还是那么紧,看样子这几年还算安分,没有像你妈一样不要脸地到处勾搭人。”   郁婷婷一听到他提到妈妈,脸色又白了几分。可是她痛得没有力气反驳。   白少就趁她失神的刹那一举攻-入,直抵甬-道最深处。   锥心的疼逼出了她的眼泪,可她永远不想让自己的软弱让他看见。她侧着头,试图逃避他的视线,全身紧绷地承受着。   “看着我。”他扯着她的头发,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的眼睛与他相对。   郁婷婷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白彦那一双因欲望而兴奋地目光。   白彦迅速低下头,狠狠地咬上她的唇瓣,撕扯着,啃噬着。他凶猛地咬破了她的唇,血腥味窜到嘴里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在她连连抽气的时候,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卷起她的翻搅着、吮吸着,那种不可撼动的力量让她恐惧,似乎要把她整个吞进他的肚子里。   泪水的咸涩和血液的腥味弥漫在口腔里,郁婷婷瞪着双眼,下意识的蜷缩着脚趾,一声不吭地忍受来自男人不可撼动的掠夺。完事之后,白彦不带一丝犹豫地下了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郁婷婷觉得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没有一处不疼,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听见房门“啪”地一声被打开了。   白彦已经收拾过自己,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将一个药瓶丢上了床。   郁婷婷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却听到他冷漠而嘲讽地说着:“吃了它,别以为跟我上了床就能留下我的种,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她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药瓶咕噜一下从床上滚到地毯里。   不用看标签,郁婷婷都知道这是24小时特效避孕药。她的心里因为他的羞辱而疼痛,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   从前的她或许还对他存有一丝幻想,可是这一刻,完全破灭了。   她机械地从床上爬下去,捡起地上的药瓶,倒了一粒药就当着他的面干吞了下去。   明亮的大灯下,她的身上因被掠夺而留下的痕迹惨不忍睹,而她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丝毫没有因为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而感到羞耻。   尊严早已被践踏成尘埃,还有羞耻可言吗?   白彦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吞下一粒药,眼神晦暗不明。   “看清楚了?没有后顾之忧了?”郁婷婷抬头,漆黑的眼里一片空洞。   白彦冷哼一声,再不看她,摔门离开。   不一会儿,郁婷婷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汽车大灯的光线掠过玻璃窗,车尾灯在黑夜里划出两道完美弧线绝尘而去。   空气里欢爱的味道还没有散去,郁婷婷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这个肮脏的地方让她想吐。她跌跌撞撞地到卫生间里将换下来的衣服穿上,匆匆跑下楼。   凌晨的街道空荡荡的,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远处的娱乐城。彻夜不眠的男人和女人不知疲倦地挥霍着时间和金钱,时尚前卫的环境,炫目震撼的灯光,喧闹动感的节拍,在夜色的掩盖下尽情绽放。   可是热闹是他们的,不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仙女们,章节文本左上角有[收藏此章节],麻烦各位点击一下,谢谢~本文新开,需要各位的爱~~ ☆、第三章 流言   郁婷婷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白彦正在和人通电话。她听不出是哪国语言,反正不是英语、日语或韩语。   他的表情和往日面对自己的时候大不相同,那是一种玩世不恭揉合着一点强势的神情,微微抿起的唇角异常冷硬,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戾气。   很久以后,郁婷婷才知道,那种戾气是什么。   郁婷婷小心翼翼地将本月度各部门的业绩表格放到桌上,转身准备离去,就听见“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郁婷婷吓得心中一突,猛然回过头,只看见地上摔成两半的手机和偏头兀自冷笑的白彦。   她紧张地上前几步,蹲下,捡起摔坏的手机,神色之间有些茫然失措:“白总……”   白彦仿佛才发觉还有别的人在场,眉头微皱,转眼见面前显得战战兢兢的三号特助,唇边的笑愈发冷厉了:“怎么?看不上我的地方,大半夜还辛辛苦苦回自己的窝?”   郁婷婷突然发现自己挑这个时候进来是大错特错,正好撞在白彦的火气上。   这十多天以来,两人发生关系后,再晚白彦都不会在那边过夜,郁婷婷也心知滨湖路三号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带女人消遣的地方,也许他们俩睡的床上别的女人也睡过。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恶心,却毫无办法。   等白彦走后,郁婷婷收拾一下自己也会打车离开。她知道这件事瞒不过白彦,他也从来不说什么,毕竟,两人在公司是上下级关系,AS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即,不允许办公室恋爱。虽然他们俩的关系实在不适合用恋爱这么神圣的字眼,但毕竟是有所暧昧。所以郁婷婷心下以为白少是默认她的做法的。   谁知今天不知道哪国人拔了龙须触怒了白彦,进来递交表格的她正好成了他火气的发泄口,居然还拿这件事来说事。   郁婷婷虽然害怕,但是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气。这些天任他在自己身上毫无节制的发泄,她千忍万忍,就是等着他腻了能够放过自己,偏偏某人看准了她逆来顺受的脾气,一再把她当东西践踏,她终于忍无可忍,倏地将捡起来的半截手机往白彦身上砸了过去。   白彦没料到她来这一招,但他反应很快,头一偏就躲过了郁婷婷脆弱的反击。   “怎么?造反了?”他不屑地笑,眼神轻蔑。   郁婷婷最讨厌那种轻视鄙夷的眼神,好像她是什么碍眼的低等动物一样,她宁愿他恨自己。   “白彦,你要我陪-睡我就陪着你,你走了我爱上哪里就上哪里,凭什么干涉我的去处?我不是你包-养的情人!”她仰起脸,一脸控诉,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恶狠狠地吐了出来。   白彦向后一靠,懒洋洋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帕塔加斯喜维雅四号,低头,擦火,点燃,烟雾随之冉冉升起。那动作,那神态,当真熟稔而优雅,仿佛已经做过百千遍一样,看得郁婷婷微微一呆。   可她还来不及思索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时候,就忽然对上烟雾后笑得凉薄的眼:“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嫌我没额外付睡你的钱?”   郁婷婷被这句话气红了眼,她几乎是咬着牙回答他:“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包养的情人!你不需要用这种话侮辱我!”如果真的睡完就付费,那她和妓-女还有什么区别?   “那是,凭你的技术,还想要我付费,你配么?”白彦神色慵懒地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搭理她,自顾自地翻起了她送来的报表。   郁婷婷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身出了办公室,将门摔得轰隆作响。   李秋哲听到声响朝外探了探身,一脸嬉笑:“美女,老板给你脸色看了?没事儿,他就那少爷脾气,我刚来那会儿天天被他指着鼻子骂啊,说我不学无术,到处泡美眉,哎,其实他跟我半斤八两,不过我胸怀宽广,不和他计较。”   看见李秋哲朝自己做了个鬼脸,郁婷婷胸口里憋着的那股郁气一下子就消了。   ——睡我?还不见得是谁睡了谁呢!   接近中午的时候,白彦和两个特助一同出了公司,赴一个商业餐会。走前,并没有额外交代郁婷婷什么任务。   郁婷婷一下子轻松起来,中午也有了时间去公司餐厅吃午饭。前段日子白彦在工作上百般刁难,害得她每天泡在电脑前工作,只能吃李秋哲带给她的汉堡,直到今天都没有享受到公司餐厅里据说是堪比星级酒店的午餐。   瞄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十一点二十分,恩,连着等电梯和走路的时间,到餐厅差不多十一点半。   郁婷婷将桌上的资料收了起来,关上门,进了电梯。   当她走进餐厅的时候,里面稀稀落落的人不多。她挑了几个清淡的菜独自坐在一边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糯米糖藕香甜可口,龙井虾仁鲜嫩爽滑,荠菜豆腐羹味美新鲜,果然名不虚传。   自从进了AS就被百般压榨的郁婷婷第一次感受到公司里不同凡响的待遇。沉浸在美食里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餐厅几乎已经被挤爆,她的周围早已坐满了人。   “佳佳,听说前段时间你们部门的灭绝师太亲自招聘了一个新人?”销售部的杨梅尼坐下后一口饭都没吃,盯着人事部的赵佳瞧了又瞧,最后实在忍不住,扯住她的袖子问了出来。   “咳咳,咳咳,你从哪里听来的?”赵佳一口饭喷了出来,“没有这回事!”   杨梅尼一脸不信:“你可别骗我,是策划部的八卦朱悄悄告诉我的,说灭绝师太给老板新招了一名特助,还是个年轻女人!哎哎哎!别否认,有图有真相。”说着,在手机上调出一张有半个侧影的女人照片指给赵佳,“就是这个女人,在你们部门外的电梯旁和灭绝师太握手来着,看灭绝师太笑的那么温柔婉转,这女人肯定和她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说不定就是走后门的。还送上了总裁办,灭绝师太好手段啊!”   杨梅尼说到后来不自觉得将声调抬高了好几个音阶,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   郁婷婷刚巧啃完一份酱排骨,嘴里嚼烂的肉还没咽下去,就被这一声“灭绝师太好手段啊”给惊住了。   她好奇地望了望右手边一脸气愤的杨梅尼,呆了呆。   “喂喂喂!你就不能轻点儿?”赵佳瞄了眼四周,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刘丹还没那个胆给白少塞人!”   郁婷婷一惊,半口饭掉回碗里,终于反应了过来:刘丹?招人?特助?是在说她么?   “KAO!不是刘丹使坏,难道还是白少亲自开口让她招的?谁不知道白少只用两个特助,况且总裁办所有秘书从来都用男人,这是白少上任以来不成文的规定。谁不知道?”有一个人突然插了嘴。   饶是郁婷婷这种神经粗大偶尔犯迷糊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妙。这些人貌似八卦实则讨伐的举动让郁婷婷突然有种原来如此的觉悟。   她想,六年的时间真的可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又或者,那个人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她过去一直没发现而已。   她本以为夜夜残酷地占有和白天没命地压榨已经是白彦所有折磨她的手段,想不到,他还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受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想让她成为舆论的牺牲品?   郁婷婷心中冷笑。   “这话说的,我还骗你们不成。总裁三号特助确实是白少钦点的,我赵佳以年终奖金发誓,绝对真话,比真金还真!”   周围一片静默。   三秒后,此起彼伏地哀嚎响起:“完了完了,没戏唱了,风流多情的白少居然把小情人弄到了身边,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认真了!他认真了!我们要怎么活啊?”   “E市第一金龟婿要让位了,我心心念念盼望他会看我一眼,甚至已经为我和他的偶遇制定了一份完美计划就差实施了,小情人围在他身边,要我怎么行动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女人,有身材有脸蛋吗?照片给我们瞅瞅。这么模糊怎么看得清?赵佳你肯定见过快和我们说说!”   赵佳默。   “她来面试那会儿我正好出去办事。”   众人一脸苦瓜相。   这时候,也不知道谁忽然指着人堆里的郁婷婷小声地问了一句:“咦?你是哪个部门的?看起来很眼生啊。”   众人眼睛刷刷刷地看向郁婷婷。   郁婷婷畅快地喝完荠菜豆腐羹,淡定地擦了擦嘴,然后用一种让周围人觉得无比刺眼的笑容回视众人,嗓音清甜柔润,带着一丝故作的娇嗲:“你们好,抱歉这么晚才介绍自己。我是郁婷婷,新任总裁特助。目前住在滨湖路3号——公司新‘分配’的‘宿舍’里,欢迎你们有空过来玩,我想,彦一定也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   留下一众傻眼的人,郁婷婷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餐厅,进了电梯,笑脸一下子变成怒容。   软弱让人欺。   她不可以继续软弱。   ——不就是名声么?我郁婷婷被你羞辱到这份上还怕什么?豁出去了,看最后到底谁折磨谁?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熬夜看了一篇文,结局让俺崩溃——男主和别的女人结婚,有了孩子,女猪自杀未遂,被男主送医院后偷偷跑了,远走他乡,和别人结了婚。于是,相爱的两人从此各过各的。看完之后我就再想,我怎么能为了这么一篇文熬夜不睡呢?不值得啊啊啊!浪费眼泪浪费时间!虽然文不错,但素,俺不能接受杯具啊!言情不是伦理剧,俺宁愿看男女主死在一起也不要看他们各奔东西!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俺决不会写出这种结局!!!!最后,泪眼汪汪求花花求包养~ ☆、第四章 羞辱   下午,50楼的总裁办除了郁婷婷和李秋哲之外没有其他人。   五点半一到,李秋哲收拾了下桌子,拎起外套走到郁婷婷桌子前,笑嘻嘻的邀请:“美女,今天老板和Mike不在,咱一起吃个饭?”   郁婷婷正在归类市场部的营销方案,闻言抬起头:“好啊,不过我要AA制。”   李秋哲夸张地瞪眼:“我伤心了,美女居然不给我请客的机会?”   郁婷婷笑了笑。   两人去了一家环境极其雅致的西餐厅,头顶是华丽的水晶吊灯,中央小高台上有穿着礼服的女孩演奏着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墙角有书架,洛可可风格的墙纸里,镶嵌着一帧帧巴比松画派的风景油画。这里古典,优雅,人文气息浓厚,当然,价格也是不菲。   郁婷婷对于李秋哲选择这家餐厅有些吃惊,他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又爱起哄,与这里的感觉毫不相符。直到最后买单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这家餐厅从来没有女士付款的例子。于是,李秋哲如愿以偿地请了郁婷婷一顿饭,这让郁婷婷有些不知所措。   “下次我请你。”   李秋哲嘿嘿地笑,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如果你真那么有诚意,不如就今天吧。”   “你没吃饱?”郁婷婷奇怪地瞄了眼正在开车的男人,虽然餐厅里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多,但是服务生接连不断地上菜,总量加起来是很可观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再去喝一杯?”   郁婷婷本来不想答应,因为现在已经九点了,她必须尽快赶到滨湖路三号。但是转眼一想,她为什么要像只哈巴狗一样听白彦的话,他让她往东就不能往西?他让她回去等他她就必须乖乖照做?   她要反抗,要反击,要试试他对她的底线在哪里。   Pub内灯光迷幻,音乐震天,人声吵杂,两人坐在一处显眼的座位上,郁婷婷支着下巴看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觉得有些无趣。   她本以为李秋哲怂恿她过来完全是为了找乐子泡妹妹的,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瞄着吧台处,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美女,跟我来。”李秋哲突然站起来,拉住郁婷婷就往吧台那边去。   郁婷婷挣了挣,没挣开,有些不快:“干什么呢?”   “帮个忙,配合我一下。”他忽然靠近她,放开她的手,却松松的揽住她的腰,语气里少了平日的调侃,“同事一场,别拒绝我。”   说话间,两人坐到了吧台边,正碰到调酒师轮岗,刚过来的调酒师是个年轻的女孩,在吧台里站着,手脚麻利地出瓶、调酒、做小吃。   “来两杯,妹妹。”李秋哲又恢复了平日吊儿郎当的腔调,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搭在郁婷婷的肩膀上,话是对着调酒师说的,一双眼睛却对着郁婷婷乱放电。   郁婷婷一个激灵,心里正纳闷他要搞什么鬼,眼一转,却看到刚才淡定地调着酒的女孩动作一顿,一双大眼不冷不热地扫过自己的脸。那眼神,怎么说呢,感觉有种莫名的敌意。   郁婷婷后知后觉的联想到什么,果然,调酒师女孩接下来的表现完全印证了她的猜测。   女孩撅着嘴,开了酒盖,抓起一把刚切好的柠檬片,迅速准确地一个瓶口塞一片,然后捧起放到吧台的托盘上,等在那里的服务生立刻端走。   “美女,我的呢?”李秋哲眼睁睁的看着酒被端走,夸张地瞪大眼睛。   女孩将几种配料倒进雪克壶,手势纯熟地摇动着,将调好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李秋哲面前,语气呛人:“喝死你啊!”   李秋哲完全没有被惹恼的样子,反而乐呵呵地拿起被女孩的动作溅出大半杯的酒杯:“哥哥可喝不死,就是喝醉了也有漂亮姐姐送回家。”说着,一个媚眼抛向郁婷婷,语气暧昧,“你说是不是,亲爱的?”   郁婷婷感觉全身鸡皮疙瘩往下掉,偏偏演到这里也不好意思拆同事的台,只好扯了扯嘴巴嘿嘿的笑。郁婷婷长相不俗,加上灯光的特殊效果,本来傻兮兮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居然有惊艳的效果。   她浑然不知,意外地收到了女孩一个鄙视的白眼。   然后,女孩手一甩,丢下调酒的器具气冲冲地往外面走。   “喂喂!怎么走了?”李秋哲回过头得逞一般对着郁婷婷笑了笑:“谢谢你啦,美女!下次我请客!”抛下这句话,李秋哲飞快地朝女孩追了过去。   郁婷婷无奈的叹气。原来她成了人家泡妞的工具!也好,她本来还以为李秋哲对她有意思,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可是她还是不想走,这里很热闹,不像滨湖路3号的那座别墅,冷冷清清的,去了,还要应付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玩乐的女人,但多日的压抑让她此刻只想放纵一回。   她毫不迟疑的走进舞池,在人群里随着音乐扭腰,伸展着肢体。   她的身材极好,手臂纤长,腰肢细软,长腿笔直,每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雪纺裙飘逸甩动,曼妙身材尽显,无论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引人遐想。   这样的女人早已惹得其他人频频注意。   她却毫无察觉,雪白的双手从柔软的腰部一路往上。十指纤纤,拂过长发,从中一穿而过,雪白的下巴扬起,一头黑发在空中肆意舞动。那一种恣意,只让人觉得妩媚性感、潇洒撩人。   郁婷婷正跳的欢,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几下她的屁-股,她一个激灵,当即往旁边一跳,叫了出来:“你干什么摸我?”   郁婷婷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猥琐男,男人本就不怀好意,看见郁婷婷生气起来别有一番动人风情,更是铁了心要拿下她。   “老子摸你怎么了?摸你是看得起你,别的女人想要老子摸老子还不给呢!”说着,就上前一把拉住了郁婷婷要往舞池外面拖。   郁婷婷看到这人无赖成这样,一时几乎要气哭,她挣扎着,一边大喊:“你这人有病啊?放开我!”   “草,臭女人!出来玩装什么纯!”男人被郁婷婷大喊大叫弄的来了火气,一巴掌甩到郁婷婷脸上,“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让老子高兴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说话的时候,酒吧里依然音乐震天,两人的动静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眼看着自己被拖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卡座,那边还坐着其他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人女人,郁婷婷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欲哭无泪。   ——早知道李秋哲走的时候也跟着走了!   她被猥琐男一把甩在空着的沙发上。   周围的男男女女只是心照不宣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调情的调情,亲吻的亲吻,甚至在灯光的掩护下做着爱做事。一时间□四起,郁婷婷背上冷汗涔涔。   猥琐男拿起桌子上一杯酒,对着郁婷婷不善地笑:“喝了这杯酒,老子就让你走。”   郁婷婷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推开男人就要往外跑。可她的力气怎么撼得动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猥琐男没想到郁婷婷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想跑,手一伸就抓住了她的手,微一用力,郁婷婷立即就被猥琐男抱进了怀里。没等郁婷婷大喊,她就被猥琐男掐着下巴,呛人的酒液被强逼着往嘴巴里灌。   郁婷婷拼命往外吐,吐了猥琐男一脸。   猥琐男不耐烦,又甩了郁婷婷一个耳光:“臭婊-子,你还真不要命了!”拿起另一杯酒,死命给灌了下去。   郁婷婷四肢挣扎着,不停的咳嗽,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无论他们的动静多大,都完全没有人看他们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力气用光了还是怎么的,渐渐的,她不挣扎了,她觉得有头有些晕,有些困。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抱住了她,正隔着衣服,亲吻她。   她立即意识到了危险,眼一睁,就看见先前的猥琐男压在她的身上,臭烘烘的嘴巴像猪一样直往她身上拱。她恶心得想吐,可偏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被逼喝下的酒里是下了药的,不仅发不出声音,还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猥琐男扯开她的衣服,脱下她的Bra,猪头脸埋在她的胸前兴奋地亲吻她。   不要——   她开始后悔了,要是她早点回去,根本不会遇上这种事!太恶心了!她宁愿面对白彦也不要被这个禽兽侵犯!   她全身颤抖,张着嘴巴想要求救。现场这么多人,真的没人可以救她么?   她瞪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人们自顾自地来来往往。然后,她很吃惊地发现了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正站在不远处,没有喝酒,没有和人玩乐,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睛却全部盯在她的身上!   这群人在酒吧里很突兀,显然已经在那里看了她很久,甚至有人想往这边过来也被他们刀一样的眼神威胁地退了步。   郁婷婷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肯来帮她,原来是这一批人在前面挡着。   她羞愤地握紧双拳。   看那群人的穿着和猥琐□本不是一伙的,可是她到底得罪了谁?居然让他们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侮辱,被人侵-犯?   她思考的时候压在身上的猥琐男拉下了她的裙子,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泪水如开闸的洪水,从眼眶里不住地往外流,模糊了视线。她无力地扭动身体,想要挣扎,想要叫喊,无助地看着往来的人毫不停留地从眼前经过,看着那一群黑西装的男人冷冰冰的表情,她几乎绝望了。   “救……救救我……”她绷紧了身体,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可那一声求救是那么微弱,微弱的只有压在他身上的猥琐男才能听见。   “你喊啊,再喊啊,看有谁来救你!哈哈哈!”郁婷婷的反应更激发了猥琐男想要的欲望,他停止了乱啃乱咬,急吼吼地脱下自己的裤子,一双淫-邪的眼迫切地盯着她,逼近她,甚至把手伸向了她的内-裤——   郁婷婷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她闭眼的那一刻,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就像一瞬间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下一秒就全部站在了郁婷婷面前。   然后,郁婷婷感觉身上一轻,一声男人的哀叫冲破轰鸣的音乐,接着音乐声忽然停止,女人的尖叫声几乎震破耳膜。   郁婷婷颤抖地睁开眼,就看见猥琐男被人甩在了舞池里,人群早已分开,他蜷缩在地上,发着抖,头破血流,嘴里哀哀叫着。而先前站在一边看戏的黑衣男人,其中一人对着地上的猥琐男拳打脚踢,甚至接过同伴的空瓶子,毫不留情地往猥琐男头上砸。   一时间,玻璃碎片乱飞,鲜血四溅,人群沸腾。   郁婷婷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经这么一吓,她的力气稍稍恢复了点。她趁别人的注意力都被舞池里的状况吸引过去,飞快的把衣服穿好,急切地往酒吧门口走去。   可她刚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黑衣男人拦住了去路。   “郁小姐,你还不能走。”那人冷漠地说完这句话,就和另一个黑西装男人一人一边将她架住,直直往二楼的包间拖。   “你们干什么?放手!凭什么我要跟你们走,你们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郁婷婷双手被制住,因为药力的关系,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无力,自然挣不开两人的强力,只能认命地被两人拖上楼。   她的心里涌上一阵恐惧,脸孔苍白,牙齿止不住哆嗦。   当眼前的包厢门被打开,她居然看见了白彦!   虽然包厢里的灯光昏暗,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神色慵懒,眼神却是凉凉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妖娆女子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一个喂着他水果,另一个在她耳边亲昵地说着话,一只手如蛇一样伸进他的衬衫,上下撩拨着,眼神妩媚而挑-逗。   郁婷婷只觉得全身冰冷。   她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在这边寻欢作乐,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侮辱,看她无力的挣扎,直到她终于绝望的时候,才出手制止。   他是想证明什么?证明她的渺小如蝼蚁?从而对比出他强大到不可撼动的实力?   然后,让她臣服,让她认命是吗?   郁婷婷紧紧的捏着拳头,全身的血液几乎全部涌至头顶。   “白彦,你究竟想干什么?”   白彦从她进来就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几乎把她当做不存在,此时郁婷婷的出声,似乎才让他发觉包厢里多了一个女人。   他好整以暇地坐直身子,挥了挥手让人出去。   两个女人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丢给郁婷婷一个嫉恨的眼神。   郁婷婷根本就不看她们,她死死地瞪住白彦,全身气的发抖。   白彦手里的酒杯里只剩浅浅的一个底,并不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悠悠然然地看一眼郁婷婷,不咸不淡地开口:“今晚玩得开心么?”   果然一出口就直指她的痛脚!   如果不是他让人拦着,她会白白地被人欺负么?他居然还能够事不关己的反问她?   郁婷婷心中直冒火气,手脚却是冰凉,四肢百骸凉得发紧。   “白彦,你不是明知故问么?”她压下心里纷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   白彦听闻,放下酒杯,懒懒地伸了伸腿,站起来,朝她走去。   郁婷婷瞪着他,直到白彦站在他的面前,捏起她的下颌,嘲讽地笑:“我知道什么?知道你和男人来酒吧约会?知道你在舞池里放-荡地跳舞给男人看?勾-引男人?然后引火烧身?”   “你果然都看见了!”郁婷婷偏头想甩开他的手,可是失败了。   白彦紧紧捏着她。   他的手指,细长销-魂。   骨节分明而且指节好看,指腹饱满,连指甲都修得漂亮,干净整齐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可是就是这么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手,此刻紧紧捏着她,死死的,几乎就要在她的下颌处掐出血痕。   “郁婷婷,你自找的。我让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可是你不听话,跟你的死鬼妈一样贱,耐不住寂寞,成天想着勾-引男人。你这么贱,能怪我吗?”   他唇边带笑,眼神却像刀一样泛着阴冷的光。   她的妈妈永远是她的死穴。   她恨,恨他一次次地提醒自己,恨她一次次地羞辱她,侮辱她死去的妈妈!   “不!妈妈没错!妈妈没错!你不要这么说她!我恨你!白彦,我恨你!”她攅起手,疯狂地捶打他。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不顾一切地发泄着心中的恨意。   可是她身上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她的捶打对于白彦来说只是挠痒一样丝毫不起作用。   他眼神阴郁,一把将她从身上拉开,扯着他的头发将她甩在沙发上,然后,不带感情地警告她:“郁婷婷,这只是一个教训,你给我记住了。”   话刚说完,那几个黑西装的男人就把猥琐男摔进了门。   猥琐男浑身颤抖,脸上早已蒙了一层血,蜷缩在地上一声声的哀叫着。   白彦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将郁婷婷往怀里带,洁白的指挑起她的下巴,笑得冰冷:“说,他哪只手碰了你?左手?右手?”   郁婷婷目睹猥琐男的惨状,心里空洞洞的像是漏了风,全身冰冷的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根本不敢开口。   白彦瞥见她恐惧的样子,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他似乎也没有想等郁婷婷回答,于是不带一丝感情地命令:“先把他的手剁了,再砍了他的腿。”   话刚说完,先前低声哀叫的猥琐男突然大声嘶吼起来。   郁婷婷早已吓得闭上眼睛,嘴唇哆嗦着。   浓烈的血腥味充满包厢,郁婷婷恐惧的全身发抖,几乎想要尖叫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白彦会有这么阴狠的一面。断人手脚,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他怎么敢?怎么能?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他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想对付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就像他说过的,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个世上消失,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这不是他夸口,这是事实!   “不!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不要!”她捂住耳朵,想隔绝源源不断涌进耳里的惨叫。她觉得害怕,她居然不小心闯入了这样一个世界,暴力、血腥、罪恶!   她的眼泪早已湿了脸颊,白彦盯着她仓皇恐惧的样子,反而更加把她拥紧了。   他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柔却冰冷:“怕了?知道听话了?”   她闭着眼拼命点头:“我知道错了,求你让他们住手!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一定听话!”她知道他这么做是故意让她看的,杀鸡儆猴,如果她不听他的,地上那人的惨状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白彦勾唇,轻轻的挥了挥手。黑西装男人立即站开。他们先前只砍断了地上男人的一只手,却已经令他痛的几乎失声。   郁婷婷听见声音小了,也不敢睁开眼。她不敢看眼下血腥的环境,只是蜷缩在沙发上,不停的颤抖。   白彦将西装罩在她身上,把她抱了起来。   郁婷婷一动也不敢动,任白彦将自己抱起。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快点!   当白眼抱着郁婷婷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步,淡淡地吩咐属下:“把他的老二给我剁了。”   郁婷婷心中一寒,颤的越发厉害了。   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冲进耳膜,郁婷婷拼命的往白彦怀里钻,几乎死死地抓住他的后背。   白彦只是淡漠一笑,抱着她,走出酒吧,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白彦风情一笑,抱着郁婷婷,面对众人:“仙女们,想要公主抱咩?想亲近帅哥我咩?来吧来吧,先包养我吧!” ☆、第五章 独占   车子几乎是狂飙到滨湖路3号。   一进门,白彦就把郁婷婷扔到了浴室,粗暴地将她身上的雪纺裙撕成了碎片。   郁婷婷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牙膏挤在牙刷上,然后,掐住她的脸,将牙刷伸进她的口腔。   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给她刷牙,他毫无耐心,粗鲁的折磨她的口腔,她的牙齿,她的牙龈。即使嘴巴里充满牙膏的薄荷味,她都能从中辨别出血液的腥味。   她很痛,双手挣扎着掰他抓着牙刷的手:“不……。咳咳咳……不要,你……你要干什么?”她艰难的发出声音,可白彦根本根本没有就此松手。   他的眼神阴冷,下颌绷的紧紧的,语气里有一丝压抑的怒气:“干什么,帮你好好清理干净,我对肮脏的女人没兴趣。”他手下不停,不断的用牙刷捣弄着她的口腔,几乎要捅进嗓子眼里。   “呜呜呜呜……。”郁婷婷今晚本就喝了不少酒,被他这么一弄,立即觉得一阵反胃,对着白彦就是一通乱呕。   白彦的脸青了。   他一把丢开郁婷婷,郁婷婷失去支撑,一下子摔倒在冰冷的地上。额头撞在坚硬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郁婷婷只觉一阵钝痛,后知后觉的摸上额头,就见一手刺眼的鲜红,她几乎尖叫出声。   “血……血……”她颤抖着看着手上鲜血,眼睛里又是惊又是恐惧。   “哭什么,死不了。”白彦冷冷开口。   因为被郁婷婷吐了一身,丢开郁婷婷后,他干脆把衣服都脱了。此刻,他的全身无一处遮蔽,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郁婷婷身前。郁婷婷一抬头,就正好撞见他胯-间昂扬的欲望。   她顾不得头上的疼痛,惊恐的往门口爬。可是她刚一动作,腿就被一股大力捉住,接着,白彦掐住她的脸颊,将花洒对着她张开的嘴一阵猛灌。   冰冷的水混合着牙膏沫的味道从食道冲进腹部,郁婷婷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全身冰冷。   她想闭上嘴巴,可白彦掐着她,手指像钢铁般坚硬用力,她挣不过,如同一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羔羊,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白彦停止了灌水的折磨,扯着她的头发对准漱洗池,声音冷硬:“吐出来。”   郁婷婷早已肚皮发胀,加上白彦继续用牙刷捅进她的嗓子眼,她一下子没忍住,猛地呕吐了起来。   胃里几乎被清空,郁婷婷大喘着气趴在浴缸旁边,以为这一顿折磨终于结束,没想到白彦又拿起了花洒往她嘴里灌水,然后,命令她吐。   如此反复几次,白彦终于放开她。他开始在浴缸里放水,一把拎起全身无力的郁婷婷扔了进去。   水花溅起,郁婷婷剧烈呛咳着。   这一池水,竟是凉水。   郁婷婷全身哆嗦不止,翻身想爬起来,可她刚翻出浴缸,立刻被白彦踩住了后背,重新趴到了地上。   白彦用花洒来回狂冲她的身体,然后蹲下-身一把将她翻了过来。   郁婷婷身上吻痕、掐痕遍布,白彦眸中一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跑,想跑到哪里?看看你身上有多脏?”   郁婷婷在酒吧遭侵犯,如果不是白彦一开始袖手旁观,她怎么可能遭遇那样的对待?   她心中不甘,却没有办法,全身又痛又冷,上下牙碰的咯咯响。   白彦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他抵着她的肩膀,制住她的挣扎,拿起粗糙的澡巾用力地擦着她的身体。   他脸色冰冷,动作粗暴,郁婷婷柔嫩细致的身体几乎被他搓掉了一层皮。   “不要!好疼……。放开我,好疼啊……”她胡乱挥动着手臂,拼命挣扎,声音凄惨。   白彦冷眼看着,手下却是不停:“知道疼了?我说过,今天只是一个教训。”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我错了,求你饶了我……”郁婷婷哭喊着,额头的血混合着眼泪和洗澡水,变成了淡淡的粉红,粘着湿润的头发,乱糟糟地搭在白皙瘦弱的肩膀上,看起来凄楚又无助。   白彦瞥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手。   可是没有让郁婷婷喘息多久,她就看见他将花洒拔了下来,水龙头上接上了橡胶水管,神情冷漠地走近她,淡淡地命令:“张开腿。”   郁婷婷几乎立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因为酒吧里那个恶心的男人,不仅将舌头探入她的嘴里,啃咬她的胸,甚至将手指伸进了她的下面。   “不,不要!他没有!他没有!”郁婷婷惊恐地哭喊,身体不停地往后缩。   “没有?没有你害怕什么。”白眼冷笑着走近她,捉住她乱动的手,将篮子里刚刚换下的领带抽了出来,绑住她的双手。   郁婷婷满眼是泪,不由自主的夹紧腿。   “把腿打开。”白彦重复了一遍,郁婷婷闭着眼,一动不动。   白彦冷笑一声,蹲下-身,大力掰开她的腿,在她惊惧的叫喊声中,将皮管深深插-入她的体内。   郁婷婷浑身一震,想躲开,可是双手被绑,腿被他抓在手里,她只能扭动着身体,丝毫不能移动半步。   皮管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往深处捅,干涩的甬-道被无情的摩擦、捣弄,她只觉得疼,钻心的疼。   她不停地流泪,想将双腿合拢,抵制外物的侵入,可是白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她压制在墙上,把她的腿最大限度地打开,旋转着将皮管往她体内钻。   水阀打开,冰冷的液体灌入,再次刺激着她的身体。   “好痛,好冷,求求你,饶了我……”她疼,浑身发冷,五脏六腑像是被撕扯被冰冻,全部移了位一样□又沉又冷又痛。   她的唇哆嗦着,声音早已变成了微弱的□,脸色惨白,闭着眼,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白彦满意了,拔出水管,草草地用温水将她全身冲了一遍,拎起她将她丢进了卧室。   郁婷婷清醒着,身体接触到床的一刻,她立即钻进了被子,盖住脸,背对他躲在被子里流眼泪。   身后的脚步声离去,接着,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   郁婷婷全身疲惫,头脑渐渐昏沉。直到身上一凉,她猛地睁开眼睛,才察觉被子已经掀开,他全身赤-裸的爬上了床,压住了她。   她的下-身还是又酸又痛,根本承受不住他的掠夺,所以她求他:“求你,不要……”   可是换来的只是他一声嗤笑:“欲拒还迎的把戏我见得多了,当年你在我身下不也是这样求我的么?”   说着,他冰冷的手像蛇一样缠上她,抚摸她的脸颊,嘴唇、脖子、锁骨。   郁婷婷又惊又怒。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不相信她,总是不顾她的意愿这么对她?   她推拒他的亲近,可是她全身软绵绵的无力,根本无法阻止他。   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他蛮横地闯了进去!   郁婷婷脸色发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嘴里无助的□。   “睁眼,看清楚,现在上你的人是谁!”他声音冰冷,掐住她的脸颊命令她,身下灼热的器官毫不留情地冲刺,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刺穿。   她无力地睁眼,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他深邃的眼,冷酷而清醒。   他舔着她的耳唇,啃咬着她白嫩的肌肤,一只手紧紧抓着她胸前的绵软,掐着顶端的樱果,揉捏,轻扯。   顺着他的动作,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只有我能碰。别的人,不管是谁,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郁婷婷想起今晚酒吧里被他修理的男人,全身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啃咬起她的嘴唇,把舌头挤进她的嘴里,缠住她的舌头,用力的吸吮。   亲吻的间隙,他在她耳边警告:“还有你的嘴,管好它,若是哪天被弄脏了,我会亲自帮你刷干净。”   郁婷婷闻言一抖,就被他的双臂箍住:“怕什么?只要你听我的,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直到我厌倦的那天,你就自由了……”他说着,下-身狠狠一顶,引得郁婷婷一阵急-喘。   她浑身动惮不得,任由他灼热坚硬的器官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咬着牙,闭眼承受。   只要她忍着,总有一天他会放过她。等仇恨被磨灭,等他厌倦了这种报复方式,她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曙光,心一下子轻快起来,放松后的身体,感觉他的动作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甚至有一丝被挑起的欲望在体内无声滋长。   她不再抗拒,甚至开始迎-合他。   她的主动似乎取悦了他,他狠狠地吻住她,激烈的贯穿她。   他是如此强悍有力,每一次冲撞都几乎到了最深处,快-感一波波袭来,郁婷婷全身颤抖着抓紧了他的后背。   直到一股热烫的液体冲进她的身体,她疲惫的睡了过去。   白彦抽身,倒在旁边平息着高-潮后的余波。只是一会儿,就翻下床,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俺有预感,这一章贴出来肯定会被批判.......顶锅盖爬走..... ☆、第六章 肉搏   气派的雕花铁门,独具匠心的美丽庭院,富丽堂皇的大宅里处处繁华似锦、宾客盈门,特聘而来的乐队演奏着欢快喜庆的音乐,和着宾客的欢笑声,一派喜气洋洋。   郁婷婷穿着洁白的蓬蓬裙坐在新娘休息室里啃着盘中的结婚蛋糕,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穿着婚纱的美丽女子。   “妈妈,你真好看。”她嘴里塞满蛋糕,腮帮子涨的鼓鼓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羡慕。   新娘温柔一笑,拎着裙角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抹去她唇角沾着的奶油,眸中闪烁着幸福和慈爱:“小花猫,吃这么多,也不怕变成小肥猪?”   郁婷婷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边的奶油,歪头笑:“不怕,婷婷最喜欢BOBO的蛋糕,变成小肥猪也是漂亮的小肥猪。”   新娘眯眼挠了挠她的脖子:“原来我家的小公主这么臭美,美死了!”   郁婷婷怕痒,躲闪着咯咯咯地笑的开心:“妈妈,痒痒!痒痒!”   两人笑闹着,房外又走来了几人,见着房里的情形,忍不住乐了:“还真是娘俩,一大一小玩的还真热闹,郁染,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去敬酒了。”   白于涛一身新郎礼服,脸上洋溢着喜气,郁染闻言停止了笑闹,回头应和:“好,这就来。”她从捧花中折了一朵玫瑰别在郁婷婷胸口,微笑:“婷婷,希望你以后能和妈妈一样幸福快乐。”   郁婷婷迎上去亲了亲郁染:“我现在就很快乐很幸福,谢谢妈妈。”   一对新人走了出去,郁婷婷看见窗外的男孩,跑到窗台上伸长脖子叫:“白彦,吃蛋糕吗?有很多哦!”   男孩回头,一张精致的小脸神色淡淡没有表情,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白、痴。”   郁婷婷看着他的背影,小嘴憋了憋,很快跳出窗,借着窗外的景观石下了地,朝着男孩飞奔过去,不依不挠拖住男孩的衣服:“吃嘛吃嘛,很好吃的!”   “饭、桶。”   “我不喜欢吃饭,我喜欢吃蛋糕。”   “猪。”   “我是小花猪,你是小白猪。”   “……”   郁婷婷一直不知道,白彦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心中的。童年的岁月已经远去,记忆却越来越深刻。她在白家生活两年,两年后妈妈嫁入白家,那一场豪华的婚礼曾让多少女子羡慕,同样烙在她小而懵懂的心里。   “白彦,白彦,长大后你娶我呗!”   “神、经。”   “娶嘛娶嘛!婷婷长的很漂亮,一定会是个漂亮的新娘子。”   “做、梦。”   “你答应娶我我就不是做梦了呗!”   “……”   这世间留不住的是曾经美好的时光,最温暖的回忆……   郁婷婷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眼睛已经湿了,卧室变成了医院的病房,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处理过。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刚着地,病房的门开了。   护士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将一碗热粥端给郁婷婷:“33号床郁小姐,你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可以回去了。你男朋友有事先离开,这粥是他托我买的,你刚醒来,该饿了……”   “男朋友……”她喃喃,表情有些呆怔。   护士一脸羡慕:“是啊,个子很高,脸很漂亮,身材很好的那个。哎,不说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郁婷婷苦笑着喝完粥,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了!   她连忙出了医院打车去公司。   AS大厦门口人来人往,她无视别人怪异的目光,刷卡直接进了直达50楼的电梯。   进了办公室,发现Mike和李秋哲都在,郁婷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迟到了。”   李秋哲捂着嘴巴夸张地大叫:“撞到头了?没事吧!受伤了请假不就得了,反正你的事其他秘书来做也OK。”   郁婷婷尴尬的扯了扯嘴。她知道李秋哲是好意,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郁婷婷自从进了AS,并没有接触到多少实质的工作,充其量给白彦泡泡咖啡,给李秋哲打打下手,接接电话什么的。   职位是总裁特助,干的却是一般小公司里秘书的活,和她每月领的薪水完全不成比例。真要说她来这儿做了点什么的话,就是供白彦消遣了一番,偏偏这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   想到早晨的梦境,郁婷婷脸色白了白。   Mike 出来圆场:“李秋哲,那么多文件还压你桌上呢,还不抓紧时间看?”   李秋哲笑嘻嘻地看了眼郁婷婷就趴回桌子手忙脚乱地看起文件。郁婷婷瞄了眼总裁办公室紧闭的门,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   谁知椅子还没坐热,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白彦一身黑色西装,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视线扫过郁婷婷,顿了顿,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郁婷婷心一突,就见白彦转眼看向了Mike,语气冷然无波:“时间差不多了,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Mike拎起公文包跟着白彦往外走,白彦突然回头,向呆站着的郁婷婷勾了勾手:“你也跟我去。”   Mike有些吃惊,李秋哲有些羡慕,郁婷婷有些茫然。   白彦不耐烦:“过来。”   郁婷婷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去哪里?”她有些不安的问。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白彦拉住她,理所当然一样牵住她的手走在前面。Mike看着老板颇为古怪的举动,想起公司论坛上飘红的八卦贴子,顿时了然。   昨天下午论坛上一个关于老板和女下属有暧昧的帖子迅速蹿红,半个小时内就筑起了百丈高楼。尽管没有指名道姓是哪个下属,但字里行间也不难推敲。   不过老板的私生活一向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Mike毫无压力地跟着进了电梯。   黑色的奔驰停在大楼外面,郁婷婷跟着白彦坐到车后座,刚关上门,白彦就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当着前排司机和Mike的面,冰冷的嘴唇压上她的唇,同时,双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摆,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身体,狂乱地亲吻。   郁婷婷一阵慌乱窘迫。   她推拒着他的胸膛,脸侧着想要逃开他的吻,声音里一阵哀求:“不要,不要在这里……”她根本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很快,唇又被白彦吞进了嘴里。   白彦根本不在乎她的闪躲,也毫不避忌,一门心思吮吻着她的舌,翻搅着她的嘴,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上移了移,那一方窄窄的入口正好对准了他早已坚硬的欲望。   郁婷婷没想到白彦居然随时随地都会发-情,她虽然已经沦为他报复的玩具,但这一切并不包括表演活春-宫给别人看。   她心中委屈,怒火也噌噌噌的冒了出来,她不停的推搡着白彦,在他吮吻的间隙冲他喊:“白彦,放开我!有人在看!我不要和你表演活春-宫给人看!”   郁婷婷的怒火没有让白彦有丝毫停顿,但却真真切切的提醒了前排的两位观众。几乎她刚说完,前后排之间就升起了一块挡板,密密实实地将车后座的春光隔了开来。   郁婷婷有些恼怒,白彦的欲望在这一刻顺势扎了进去。   郁婷婷倒吸一口气。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车-震?   可她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白彦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撕开了她薄薄的上衣,贴着他的身体紧紧的抱着她。身下炙热的器官在她的身体里一下一下用力顶撞,将她撑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缝隙。   “忘记我昨天说的话了么?反抗我不会有好下场,相反,听我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明白?”他粗喘着,热烫的气息吹拂在耳边,上身赤-裸的绵软摩擦着他穿的一丝不苟的西装,郁婷婷全身酥酥麻麻,已经毫无力气抗拒。况且,就像他说的,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反抗他?   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只有肉-搏是实实在在的真的。只可惜,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是她输。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明天有点不想更新....戳一下,收养俺滴专栏,好咩?顺便求花求收藏....车震啊,虽然只写了一点点。不过,肉吃多了,真的会腻哎......o(╯□╰)o ☆、第七章 空中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白彦将她抱在身上,郁婷婷筋疲力尽,全身酥软如同水一样,被吻得红肿的唇泛着水光微张着细细喘气,脸颊绯红,眼眸湿润,雾蒙蒙地看着他。   这样的郁婷婷妩媚而脆弱,足以勾起任何一个男人体内的征服欲和暴戾因子,更遑论眼前的白少。   虽然汽车此刻已经停在机场,白彦才拿起座位上的风衣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包起来,抱着她出了汽车。   他们走的是VIP通道,Mike远远跟着。   这段不算短的路程上,她把头埋在他怀里,根本不敢抬头看外面。虽然知道周围没什么人,毕竟这也是公共场合,白彦的举动让她羞耻到了骨子里。她真的不明白,白彦怎么这么爱折磨她,难道他的私生活现在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连一点点顾忌都没有了么?   她咬牙,忍耐着。   她的隐忍落在了白彦眼里,他挑眉,唇角微微勾起,反而放慢了步伐,若有若无的挑逗。   郁婷婷察觉到他的意图,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她终于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这时的她脸颊羞得粉红,黑水晶般的眼里波光一片,这一瞪的风情更像娇嗔,反而更加--------------------------------------------(河蟹爬过)-----------------。   郁婷婷感觉到-------(河蟹爬过)-----------------------------,在她忍不住想要开口大骂他“无耻”的时候,她发现白彦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很快的,白彦抱着她进入了一架私人客机。   没有给郁婷婷打量这架飞机客舱的机会,白彦已经把她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郁婷婷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趴在床的边缘。   等她想要爬起来的时候,白彦毫不犹豫地------------(河蟹爬过)-----------------。   郁婷婷-------------------------------------------------------(河蟹爬过)------------。   白彦喘着气,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河蟹爬过)------------------------他们-----------------------泞一片,郁婷婷不光是身体,似乎连精神都陷入了一种松散和麻木的状态,娇软无力的承受------------(河蟹爬过)----------------,感受他坚硬而光滑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她很快---------------------------------------------------------------------------   他吻着-------------------------------------------------------(河蟹爬过)-------   郁婷婷---------------------------------------------------(河蟹爬过)---------------------   肩膀的疼痛混合着--------------------(河蟹爬过)--------------------------------------------------------。   不知睡了多久,郁婷婷醒来的时候发现舷窗外面已经有了一丝暮色。   她动了动身体,一种熟悉的酸疼随着神经刺激大脑,她很快想起了睡前羞人的一幕。   虽然客舱里没人,她还是快速的翻找出了一件简单的女款衣裙穿了起来。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郁婷婷猛地抬头,才发现客舱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白彦站在门口,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郁婷婷立马低下头,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白彦关上门进了客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没有出声。   安静的客舱里两个人静默相对,郁婷婷低头搅弄着手指,微微不自在起来,她忍不住抬头瞧了眼白彦。   机内设有Wi-Fi提供高速上网,白彦专注地盯着屏幕。郁婷婷见他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小小的挪动了□子,伸了伸懒腰。   想起自己没头没脑地跟着他上了飞机,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心里微微有些不安,郁婷婷忍不住小声地问出来:“我们……这是去哪儿?”   白彦的眼睛没有离开屏幕,手不停的敲打着键盘,嘴里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吉隆坡。”   郁婷婷有些吃惊,她对东南亚国家并不熟悉,在她的观念里,那一带是比较乱的,让她印象最深的当然是泰国,全球知名的人-妖,性-工作者,她对那里是敬而远之的。   可是现在她在他的飞机上,她不可避免的要踏上那片土地。心里虽有顾忌,但她身边有他,心底里不知不觉产生了一丝期待。   在她思绪乱飞的时候,肚子非常不合时宜的咕咕地叫了起来。   白彦终于抬头,瞥了眼满脸羞红的郁婷婷,抬起手漫不精心的摁下一个按钮。很快,一个长相甜美的空姐从客舱外走了进来,很是恭敬询问两人的需要。   白彦低声吩咐了几句,郁婷婷作势打量机舱内的摆设,没有听清楚。   直到饭菜上来,郁婷婷猛地发现菜色大半是自己喜欢的食物,她默不作声的咬着筷子,心里百味杂陈。   “怎么?不喜欢?”她的心不在焉显然让他产生了误会。她抬头,发现他冰冷的眼里微微眯起,郁婷婷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很喜欢。”   她只是很多年没吃这些菜了,自从被赶出白家大门,她被表姨接去了T市,她就习惯了北方偏重的口味。即使半年前大学毕业后回E市工作,除了在AS员工餐厅仅有的一次吃了这类清淡的菜,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宁愿吃味道重的菜色。   原本以为自己一直没变,原来,在时间的重塑下,真的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   不变,只是因为没有发现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仙女们,看到左上角[收藏此章节]了咩?戳一下,用力戳,然后,乃会发现皮肤变嫩变白,胸变大,腰变细哦~~o(≧v≦)o~~这不是更新!!俺被站短通知河蟹!!!五天内不删减就要锁定!!!抹汗...肉写多了果然会被逮住....幸好下一章开始这文也要进入正常的剧情发展了....看完整章节的情留下邮箱,谢谢~俺滴专栏,点击收藏~~ ☆、第八章 表妹   飞机降落在吉隆坡国际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来接机的是一批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和那天在酒吧看到的白彦的手下一样,冷冰冰的让人觉得危险。   郁婷婷紧跟着白彦,白彦正在和来接机的其中一个人说话,说的是马来语,郁婷婷听不懂,一路上紧跟着白彦,坐进了机场外等候的豪华房车。   车行了许久,因为天色已晚,郁婷婷也看不出到了什么地方,隐约感觉车子并未开入市区,外面是黑压压的树林,她甚至听见了青蛙的叫声。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郁婷婷才发现面前是一片古宅,雕梁画栋,檐角飞翘的那种古式大宅。虽然郁婷婷住进去之后知道屋子里的装潢布置都非常豪华非常现代化,但是,从外观来看,这座宅子似乎颇有些历史。   黑西装保镖跟在后面,夜色下深山的古宅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郁婷婷紧跟在白彦身边,刚进门,就听见一声:“彦,你回来了?爸爸说你今天回来我还不相信呢!”流利的华语,欣喜的语气。   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肤色较深,脸很漂亮,鼻子很挺,很惹眼的混血美人。   她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看着白彦的表情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当郁婷婷等人完全不存在。   这个女人对白彦绝对不一般。   这是郁婷婷心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白彦,白彦的表现如以往一样冷静,至少和混血美人的表现完全不能相比。他看了混血美女一眼,点了点头,指着郁婷婷吩咐了一声:“阿兰,给她准备一个房间。”   阿兰的视线本来紧紧的黏在白彦的身上,经他一提醒,这才注意到身旁安静的郁婷婷。   乍一见郁婷婷,她的笑容微微一窒,随即,又笑了开来:“好,一定挑个最舒服的房间给这位小姐。”说着,也不管郁婷婷,紧紧跟在白彦身边,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   郁婷婷被晾在一边,眼看着一群人往里面走去,也只能跟了进去。   “郁小姐,那是秦兰,算是白总的表妹。”Mike一直跟在郁婷婷身边,发现郁婷婷看见阿兰后有些异样,适时的插了一句。   表妹?白彦有混血表妹么?   郁婷婷虽有疑惑,也不便发问。抬眼看到前面的白彦和秦兰正在和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说话,秦兰撒娇一般抱着男人的胳膊,她猜测应该是秦兰的爸爸。   这么算来,那也是白彦的长辈了。果真,Mike在她耳边说了一声:“那位是白总的舅舅,秦振强。”   郁婷婷心里一阵咯噔,打量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躲闪。   但是,尽管她此刻思绪纷乱,她还是很敏锐的发现,秦振强在白彦面前异常恭敬,神色居然还有些小心翼翼,完全不像长辈对晚辈的态度,反而更像下属对上司的谄媚。   她越发觉得奇怪起来。   郁婷婷被佣人领到了房间,很快,有医生进来给她受伤的额头换了药。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如果她早点问清楚白彦会来这儿,她就是冒着惹火他的风险也绝不会跟着过来。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白彦的母亲是马来西亚人,她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虽然早已过世,但是自己来到这里,进入她的地盘,这里,有她的亲人,还有他们的回忆。   郁婷婷感到不安。   虽然她曾经极力否认妈妈欠了白彦和他的母亲,可是,她知道,她只是心虚,为妈妈做过的心虚。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是,却生生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白彦恨妈妈,恨自己,是人之常情。   可是,面对他的报复,他的折磨,她害怕。   她不知道白彦把她带到这里安的是什么居心,这里,对她来说是这么陌生……她毫无安全感可言。   她的脑子很乱,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换了件衣服出了房门。   这座宅子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外表看起来复古的房间,大部分面积都被庭院占据了。小径两旁栽种着棕榈、竹子等热带花木,空气里的湿气让人觉得有些黏腻。   郁婷婷蹙眉站在一棵高大的棕榈下面,远远的看到有几个人影从远处行来。她细细一看,是白彦、秦兰和几个保镖。郁婷婷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到了树后面的花圃中。   “那些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白彦的声音清淡而冷酷。   “沙斯曼,哈吉,纳尼法还有其他几个老家伙已经等不住了,投靠了花月盟的刘爷。阿玛扎希、沈力柄、连同爷爷在世时最信任的雷叔还在观望。现在我们这边已经一盘散沙,爸爸的威信显然无法达到制衡的效果。”   “刘坤寿想要一方独大?”   “看样子花月盟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自从爷爷过世,那边频频动作,抢占我们的地盘,还在我们的地盘上挖人。彦,如果再不出手,这块地上将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白彦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风月生意总是上不了台面,他既然要,我们也给得起。”   秦兰微恼:“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也不怕一口把他们自己给撑死。”   “沃尔特那边的生意怎么样?”   “很顺利,我一直盯着,那家伙信誉不错,确实是长期合作的不二人选。对了,彦,下周刘爷的寿宴……你打算怎么办?”   “去……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去。”   “……”   几人渐渐走远,声音也越来越低。郁婷婷虽然听到他们的谈话,但也是糊里糊涂。只知道白彦在这里也有生意,而且,似乎与他在E市所做的完全不同。   白彦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郁婷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似乎离什么更近了。而这种感觉是危险的,属于另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她必须远离这种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她问了佣人白彦的房间,就匆匆跑了过去。   可是她刚到门口,门却正好打开了。一脸睡意的秦兰慵懒妩媚地走了出来,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   郁婷婷刹那间呆住。   难怪昨晚白彦没有去找她,本以为是他旅途劳累,原来,是有美相伴。可是,他们不是表兄妹么?马来西亚的婚姻法允许近亲乱-伦吗?   秦兰看到郁婷婷的反应平静得多,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挑衅,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刚睡下,要找他可以晚点过来。”   她说的自然,反而让郁婷婷感到一许尴尬。   她不自在地退了一步,朝秦兰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回国?”秦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眉峰一挑,带出一抹惑人的风情,“昨晚才到,就呆不住了么?况且这里就是彦的家,他相待多久都是他的自由。作为他的员工,小姐是不是管太多了?”   秦兰说完,再不看她一眼,径自离去。   郁婷婷独自回房,佣人给她送来了早餐,她随便吃了一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她心里不踏实,也不敢出去逛,就整日整夜的呆在房间。期间,除了佣人,没有人来看过她。她仿佛被遗忘,无足轻重地被丢弃在角落里……   三天后,Mike突然出现,手里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纸袋,告诉她,今晚要出门,请她务必将自己打扮好。   郁婷婷捏着手感丝滑的小礼服,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还剩半个月了,《掠爱》的定制木有人要了咩??????独家番外木有人要看咩????真的要让它永不见天日咩????好吧,原谅俺,俺不淡定了,于是出来吼吼。大家还是随意~~没征集成功也无所谓,大不了这篇文完结的时候俺再征集一次......ps:这文是剧情流,不是肉文....俺以后一定会注意,BS上反对肉文的貌似不少,俺也开始反省了......戳一下,收养俺滴专栏,好咩? ☆、第九章 黑暗   郁婷婷收到的礼服是一条鹅黄色露背吊带礼服,细肩的带子,钻石点缀,丝滑的布料裹住饱满的双峰,纤腰不足一握,裙摆随着走动露出白嫩的脚裸,看上去纤细而性感。   当她低垂着头走向白彦的时候,白彦大手一拉,她瞬间跌入了他怀里,热烫而炙烈的吻随之落下。   她的唇被他狠狠攫住,吮吸啃咬不止,郁婷婷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她偏头躲过了他再次落下的吻,脸绷的紧紧的,就是不看他。   白彦喘息稍定,终于意识到她的反常,白皙修长的指如铁铸一般坚硬,牢牢捉住她的下颌。   郁婷婷漆黑的眼终于对上他的,白彦眯眼审视两秒,勾唇一笑:“怎么?谁惹你生气了,发这么大的火?”   他神色间尽是慵懒和嘲弄,看着她的眼睛有着主宰一切的高高在上。郁婷婷瞬间有一种他是神而自己是蚂蚁的错觉。试问,神会真正关心蝼蚁的思想吗?   郁婷婷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之极。   攅起的手缓缓松开,她垂睫,掩饰心中的异样,摇头:“没什么,只是在这里不太习惯。”   白彦眯眼,眸中变幻不定。   片刻,他甩手,径自向门口停放的车子走去。   郁婷婷看着他清冷离去的背影,在原地呆立了几秒,直到听见Mike的咳嗽声,才反应过来紧紧跟上。   豪华房车行使在山道上,马路越来越宽,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   郁婷婷缩在车门边,静悄悄观察身旁男人的脸色。   他微闭着眼,没有搭理人的意思。偶尔投过来的光束掠过车窗,映着他雕刻般精致艳丽的眉眼,浮光掠影一般美的虚幻。   也许是她打量的眼光太过明显,白彦的双睫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冰锥一样的眼神滑过她的身上,郁婷婷浑身一颤,别开眼,慌忙掩饰自己的心虚。    ☆、第十章 突变   白彦一直等到拍卖结束才离开。   郁婷婷才知道,她在他的心目中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重要。她这么求他,他只是捏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开口:“事情还没办完,急什么……”   于是郁婷婷不哭了,她看了他一眼,垂下眼,把泪水擦干,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散场后白彦将彼此的面具摘下,抱着她走进一条长廊,郁婷婷记得这并不是来时的路。不过她没有蠢到问白彦,只是任他抱着自己走到长廊的尽头,那里等待着的保镖替他们推开了大门。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休息室,靠里面放着一张牌桌,几个肤色各异的男人在玩着牌。他们进去的时候几人只是抬头朝他们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牌桌上。   他们身后的保镖静默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像一座座没有生气的雕像。   白彦将郁婷婷放在牌桌对面空着的沙发上,这里原本坐着几个漂亮的女人,白彦过来的时候都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   “坐会儿,吃点东西。”白彦说完这句话,从茶几上端了一盘水果给她,郁婷婷沉默地接过。   看着白彦走到牌桌前坐下,郁婷婷没有动那盘水果。   她瞟了眼不远处几个女人,无疑都是牌桌上几个男人的女伴。   她们慵懒地坐着,有的闭眼小憩,有的坐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郁婷婷打量她们的时候并未引起她们的注意,或者说,她们虽然知道但完全无所谓搭理——她们本身都很习惯于这种场合。   牌桌前的几个男人专注于手里的牌,白彦的手气很顺,几圈下来,面前已经堆满了筹码。   银发瘦削脸的詹姆斯运气就没有白彦那么好,几乎一直在输。可是显然这种娱乐性活动完全没有破坏他的心情,当侍女给他递上酒水的时候,他还很好心情地摸了一把侍女线条美好的腰。   郁婷婷远远看着,暗骂一声老色鬼。   这时候,大门从外面推了进来,一男一女相携而来。   郁婷婷开始还没注意,直到进来的女人出声,再加上看清她身上的玫瑰色单肩吊带礼服后,郁婷婷猛地记起,进来的分明就是拍卖场里扬言要买下几个女孩练习解剖的女人!   面具下的女人五官颇为精巧,一头栗色的直发顺着白嫩的脸庞垂下,丝绸般质感。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如果郁婷婷没有听到两人在拍卖场里的对话,她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个清丽的女子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会是那么歹毒的人!   她下意识地往沙发里面缩了缩,低头小口的吃着水果掩饰自己的恐慌。幸好女人没有坐到她们身边来,而是跟着男人去了牌桌。   “抱歉,有事耽误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或者,继续玩一会儿。”晚来的男人笑容可掬。他是日本人,几个男人都叫他伊藤。伊藤的英文并不地道,带着浓浓的口音。郁婷婷听的时候有些费力,可是其他人并没有多少不适应的表示,显然他们早已习惯。   詹姆斯将酒杯放到侍女递来的托盘上,眼睛粘着侍女大开的胸部,颇不在意地回答:“无所谓。”   穿着唐装的一位中年人扫了眼沉默着的几个人,点点头:“不玩了,谈正事。”   荷官和几个侍女闻言迅速的收拾完牌桌,默默退出了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里除了沙发上各自坐着的女人,就是牌桌旁面色各异的男人。   郁婷婷因为惧怕玫瑰色礼服的女人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交谈着的几个女人身上。她们谈这次拍卖的收获,交流各自的美容经,互相赞叹着彼此戴着的首饰。很无聊,却是让人觉得安全的话题。   是,很安全的话题。因为此刻的牌桌上,面容严肃的男人们正在进行一场危险的交易。   伊藤的保镖给牌桌前的每个男人发了一张卡片,白彦瞥了眼卡片上的标志,勾唇笑:“可以。”   伊藤收回那张卡片,眼睛扫向詹姆斯。   詹姆斯此刻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卡片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手顺势将卡片撕成了碎片。   另外几个男人包括穿唐装的那位都做出了或接受或拒绝的表示。最终的结果似乎并不让伊藤满意,他很夸张地做了个遗憾的动作,便携着玫瑰色礼服的女人率先离开。   其余的人也没有久呆,事情办完都一个一个带着女伴出了门。   白彦和郁婷婷是最后离开的,绕绕弯弯地从大楼里出来,已经到了凌晨时分。   这一带是商业圈,除了几家已经停止营业的商场,其他都是一栋栋高耸的写字楼。此刻,写字楼里的白领早已下班,街上也空空荡荡的。夜,静得让人发慌。   当白彦带着郁婷婷走向门口停靠的房车时,异变突生——   一个保镖突然中枪倒地!   郁婷婷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白彦反手推到了路边的花圃里。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充斥着耳膜,郁婷婷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捂着嘴,瞪大眼睛惊慌地看着外面。   昏暗的路灯,只能让她模模糊糊的辨识出几个缠斗的身影。耳边有惨叫声,人摔倒在地的沉闷声,夜晚的风吹来,带着空气里隐约的血腥气味,郁婷婷不停的发抖,全身满是冷汗。   这时候,恐惧到极点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正从后面无声无息地靠近。   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裙摆被人踩中的时候,她一回身,立即尖叫起来——   而面前的偷袭者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就被不远处的白彦一枪击中心脏,无声地倒了下去。   郁婷婷此刻还闭着眼,尖叫着无奈着并绝望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直到白彦的手接触到她的皮肤,她的心一抽,心跳几乎停止!   “没事,人已经死了。”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郁婷婷猛地睁眼,看到白彦居高临下的脸。背着光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双眼异常有神,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   郁婷婷急促的喘息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杀人!他杀人!他杀人!   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这句话,郁婷婷恐惧而畏缩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无视他向她伸出的手,浑身颤抖着,摇着头一点一点往后退。   直到腿碰到身后的障碍,她低头一看,眼睛立即瞪大——是被他打中的那人的尸体!   郁婷婷条件反射的尖叫。   极度恐慌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警笛的声音。   没有受伤的保镖们还在清理现场,白彦一记手刀利落的将郁婷婷劈晕,大手一捞,将她揽住,拦腰抱起。   快速地将她塞入车中,白彦关上车门,走到前面对着里面的司机正要说话,嘴一动,猛地停住。   就在这一刻,车突然发动起来,撞开欲要阻拦的白彦和其他保镖,疯狂地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尝试写这类文,有点卡,请姑娘们多包涵~ =_= ☆、第十一章 厄运   郁婷婷醒来的时候很吃惊。   因为她躺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的床上,四肢被金属的锁扣扣住,几乎动弹不得。   她茫然而心惊地张望,这间屋子几乎用冰冷的金属铸成,到处泛着冷冰冰的光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床前有一台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仪器,还有刀具。更让她惊悚的是,柜子后面的几排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装的满满的,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不会发现,这里面都是用福尔马林保存的人体器官!   郁婷婷之所以看出来,是因为其中一个瓶子里浸泡着一对眼球,蓝色的眼珠,葡萄一样大小,正好朝着她的方向,死死的瞪着她。   她全身止不住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记得前一刻还和白彦在一起,紧接着颈子上一阵钝痛,她昏了过去。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白彦在哪儿?   为什么把她一个人放到这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的所有人是谁?她即将面对的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不知道!   可是冰冷的手术台和保存着人体器官的玻璃瓶子让她背脊发凉。   难道白彦已经厌倦她了,而他并不想白白放她离开,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他要她死????   郁婷婷不想死!   她边哭边喊着白彦的名字,身体不停的挣扎着。扣着四肢的金属片牢固非常,边缘更是像刀一样锋利,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无情地刺破她细嫩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可是她的嗓子几乎喊哑,身体筋疲力尽,依然没有人回应她。   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物品,绝望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金属门突然打开。   郁婷婷睁开眼,泪眼模糊地看到门外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嘶哑着声音朝她喊:“救救我!把我放下来!”   女人轻笑:“放了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弄来的。”女人的嗓音很甜美,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如同一桶冰水从郁婷婷的头上浇了下去,让她浑身发颤。   郁婷婷惊恐地瞪大眼睛,直直看向年轻女人。下一秒,她的心狠狠一颤,因为她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是她!   是那个在拍卖场穿着玫瑰色礼服,日本人伊藤的女伴,有拿活人解剖的嗜好的变态女人!   “是你!”郁婷婷惊叫出声,她几乎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中。她明明已经和伊藤先离开了,而自己却是和白彦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彦呢?为什么把我锁在这个房间,你们想干什么?”郁婷婷恐惧地瞪着女人,女人轻挑眉梢,笑容亲切而灿烂,缓步走近郁婷婷,低头道:“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对于你提出的问题,我可以不作回答么?”   “连死都不让我知道原因?”盯着她近乎纯真的笑颜,郁婷婷只觉得那笑容透着无情的冷,那双有神的眼如同看着蝼蚁一般轻蔑而骄傲。   想起她的变态嗜好,郁婷婷几乎可以预见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们明明没有交集,为什么会盯上她?   “你很聪明,你似乎已经料到了你的命运。”女人冰凉的手指抚上郁婷婷的脸颊,如同毒蛇一般缠上,抚向她的下颌,一寸一寸,带给她无穷的战栗。   “你的皮肤真嫩真白,剥下来做扇面最合适。”女人语速缓慢,轻柔甜美的嗓音却说出了让人震撼而绝望的话,“我最近正在收集不同颜色的眼珠子,你的眼睛很黑很亮,我很满意。”   女人的指尖离开郁婷婷精巧的下巴,划上她颤抖的手臂,如同一只淬了毒的画笔轻轻地描摹,最终落到她的手上:“出血了,真脏。这么漂亮的手,砍了真可惜。”   女人每说一句话,郁婷婷就绝望一分。   她甚至已经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些,她只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要怎么样?她能否放了她?给她一条生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求你,放了我……”郁婷婷害怕,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了就会忘记。   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   女人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掩唇娇笑起来:“放了你?”她轻慢的眼神落到郁婷婷苍白的脸上,看到郁婷婷眼中无法掩饰的希冀,慢慢摇头:“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只放对我有价值的人。可是你……除了满足我收集人体器官的欲望,还有什么用呢?我不是男人,不需要女人身体的安慰,更何况,你还不是干净的处-女。”   希望破灭,郁婷婷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呜咽着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只是不明白,她从没做过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些事?更可笑的是,在拍卖场她还傻傻地为那几个被展览拍卖的女孩担忧,谁知道,下一刻,厄运就降到了自己身上?   就在郁婷婷恍惚颤抖的时候,女人出声了:“为什么是你?这对我来说有区别么?”   是啊,有区别么?那几个被拍卖的女孩跟她一样,都很无辜。对于这个女人,谁和谁的区别恐怕只有用力量、金钱和权势来衡量。自己和那些女孩一样,她们是绝对的弱势,所以,她们的命运全部掌握在强权者的手中,无法……反抗。就如同之前白彦对待她,那样毫无顾忌地为所欲为。   想到白彦,郁婷婷的心骤然一跳。白彦和伊藤认识,既然这个女人是伊藤的女伴,他们之间必然有些牵扯,对彼此的底细也应该了如指掌。   她虽然不知道白彦除了是AS集团的总裁外,到底还做什么交易。但是,她亲眼看到了他用枪杀人,她再傻也知道他的背景并不单纯。这样的男人,为什么眼前的女人对他毫无忌惮,居然还将黑手伸到了他身边的人身上?   “白彦呢?他不管我了?”郁婷婷死死盯着女人,双唇颤抖着,声音嘶哑。   女人眯眼,倏而轻笑:“白彦?你是说白少么?他都把你送给我了,你还念着他干什么?女人,还真是傻得可爱。”   郁婷婷的脸一瞬间惨白,虽然有所预料,但亲耳听人说出来还是让她的心无法抑制地疼痛。   “送给了你……”郁婷婷喃喃,他果然恨透了她,死都不让她好死。虽然不愿意相信,可偏偏这是最合逻辑的解释。从白彦手里拿人,有那么简单么?除了他亲自放手之外,还有其他可能么?   郁婷婷如同灵魂被抽走一般,眼睛空洞的看着金属质感的天花板,不言不语。   “傻女孩,以为每个男人都是情种么?”女人蔑笑。   这时候,室内突然想起一阵“叮铃铃”的铃声,女人眉头一皱,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仆,脸色焦急,看到门里的女人连忙凑上去汇报:“小姐,少爷不好了!”   女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们谁又惹了他?”   女仆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女人的眼眯起,朝她挥了挥手:“好了,我马上过去,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做错了事,我绝不轻饶她!”   她快步走出房间,正要将金属门关闭,突然脚步一顿,指着房里的郁婷婷对女仆道:“将她带到客房里,先养一阵子再说。”   女仆低头答应,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才忐忑地走进房间,小心地在仪器上一阵摆弄,束缚着郁婷婷的锁就齐刷刷地打了开来。   郁婷婷之前被女人所说的话深深打击,恍恍惚惚完全不在状态。直到女仆轻手轻脚地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动了。   前一刻的绝望让她难以相信女人会轻易放了她,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苍白而干燥,瞪着眼望着沉默的女仆。   “你们想干什么?她……不杀我了么?”   女仆答非所问:“请小姐跟我去客房。”说着,就要扶起郁婷婷走出去。   郁婷婷此刻全身无力,她几乎可以猜想到女人对她用过什么药,以至于自己连走路还要人搀扶。她无法反抗,此刻,也不想反抗。她疯狂地想要逃离这间可怕的屋子,去客房还有别的什么地方都好,只要别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似乎是一个地下室,女仆将金属门锁好后,带着她走上了楼梯。上到一层的时候,郁婷婷才发现这座房子很大,装潢得很高雅很豪华。   蜿蜒的楼梯将她们送到敞亮的一楼大厅,法式的落地玻璃窗垂着华贵的天鹅绒窗帘,平滑的大理石地板与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遥相呼应,一面墙壁采用了镜面设计,镜子的反光将整个大厅烘托的流光溢彩一般华美。   郁婷婷一手被女仆搀扶着,另一只手搭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连扶手的铁艺镂花都镀上了一层金箔,这样的富丽堂皇让郁婷婷震惊不已。   可是震惊归震惊,她更想知道的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遗憾的是无论她问什么,身旁的女仆都三缄其口,让她无从打探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这座房子里的仆人很多,无论男女都穿着统一的制服,每走几步,就能遇见一个。他们彼此间不打招呼,只是沉默地擦身而过。毫无疑问,这些人都经过了正规的训练,对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有很好的拿捏。   因为对这个地方太过陌生,郁婷婷基本没想过要趁女人不在的时候逃出去。她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有多少保镖,所以她不想打草惊蛇。   走到二楼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如野兽般可怕的嘶吼,那声音,充满绝望,让人不寒而栗。   郁婷婷心惊胆战,被这声嘶吼吓住,冷不防脚下一崴,身子一偏,就要跌倒下去。   幸好女仆眼疾手快,稳稳扶住郁婷婷,才让她幸免于难。   她小心地活动了一下崴到的脚,还好,不严重,能走。   女仆看她没事,扶着她就往一条长廊走去。   这座房子很大,大得长廊交错,甚至难以辨别方向。走廊深深,铺着厚厚的复古羊绒地毯,天花做成了拱形的吊顶,满是花瓣雕刻,并装饰着精致的吊灯。   忽然,沉寂下去的嘶吼又响了起来,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正从哪里过来。   郁婷婷心里一突,条件反射地停住脚步,看向身旁沉默的女仆。   女仆的脸色骤变,扶着她的手紧张的攅起,揪痛了郁婷婷的手臂。   郁婷婷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即将发生。   她惶恐地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女仆额上沁出了冷汗,飞快地看了郁婷婷一眼,然后揪着她快速奔跑起来。   “你干什么?我跑不动!”郁婷婷本就没什么力气,加上崴到了脚,根本无法跟上女仆的步子,女仆几乎是拖着她向前跑。可是拖着一个人,速度能有多快?加上郁婷婷并不配合,她更加吃力了。   越往前去,走廊灯光越暗,两人跑到一处交叉的长廊口时,左侧的长廊突然跑出一个人,如无头苍蝇一般重重扎到了郁婷婷身上。   因为来得太过突然,郁婷婷根本无法预料,她毫无疑问地被来人撞倒在地,连女仆都没来得及扶住她。   郁婷婷和来人倒在地上的时候,侧面的长廊跑出来很多人,面色焦虑而紧张,其中包括了前一刻和郁婷婷在一起的年轻女人。   “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少爷扶起来!”女人一声命令下去,仆人们七手八脚地上前搀扶女人口中的少爷。   因为地毯很厚很软,郁婷婷没有跌伤,只是身体上压着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虽然这人的体重并不可观。   身上一轻,来人被人扶起,郁婷婷撩起遮住眼睛的乱发,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圈仆人围在这里,女人满脸怒容,站在一边发号施令。   而撞到自己的人并不配合,嘴里发出“呼呼”的吼声,不停挣扎着。他的手臂很瘦弱,力气却似乎很大,挣了几下就挣开了束缚,看情形似乎又要跑到哪里去。   郁婷婷觉得这场面古怪得很,眼前的男人很年轻,身上的衣服在挣扎中变得凌乱,可无疑都是上好的料子。   他很高,可是很瘦,郁婷婷没有看清他的脸,直到他挣脱众人朝她这边跑来,抬起头,匆忙中视线与她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期待的男配出来了!!捂脸,貌似这个男配不太正常啊~~~可素,这本来就是一篇不正常滴文,不管怎么样,大家耐着性子看下去吧...... ☆、第十二章 代价   看清来人的脸,郁婷婷忍不住暗自吃惊。   这人很瘦,瘦得两颊凹陷,颧骨突出,皮肤呈病态的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多日里无法安眠。这样不健康的脸,和好看实在扯不上任何关系,甚至初初一见,还会有些被吓住的感觉。   当郁婷婷盯着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空洞洞的有些失焦,可是下一瞬,那一双深黑的眼仿佛有了光彩,视线定定地落在郁婷婷身上,专注而认真。   “心……怡……是你吗?”干涩苍白的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嘶哑。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包括发号施令的女人齐齐一怔,只有郁婷婷不知所谓地望着他,看见他从麻木明显变得惊喜的神色,忍不住问:“你在和我说话吗?心怡……是谁?”   男人的眼紧紧盯着郁婷婷,带着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欣喜和令人胆颤的疯狂,嘴里不断重复地叫着“心怡”。   郁婷婷心中一慌,下意识退开了几步。   可是男人似乎没有看出郁婷婷的抗拒,他的步子有些凌乱,却是步步逼近,双手颤抖着伸向郁婷婷的方向。那执着而狂乱的眼神,仿佛下一步就要将郁婷婷狠狠抱进怀里,彻底揉碎!   郁婷婷后面围着几个仆人,站着一动不动,她几乎无处可退,看着男人消瘦而苍白的手渐渐伸向自己,郁婷婷感觉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   男人仿佛全身失力一般,眼一闭,猛地向前一倒,身边的仆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接住。而之前发号施令的女人手中拿着一管注射器,透明管子里的针剂显然用在了失去意识的男人身上,只有那银色的针尖散发着冰冷的光。   “你们,把少爷送回房里,好好照看着,不许再出差错。”女人指着几个男仆,眼神冰冷。被点到的几人领命带着男人下去了,女人将手中的注射器放到女仆端着的托盘上,眼睛转而看向郁婷婷,神情莫测。   郁婷婷手一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人唇一勾,意味深长地看了郁婷婷一眼,然后对着女仆道:“把她带回客房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晚饭前带过来见我。”   女仆应了一声,郁婷婷虽然心中忐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与被活体解剖想比,难道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么?   看着女人走向另一个方向的背影,郁婷婷只能跟着女仆离开。   客房布置的舒适而华丽,郁婷婷洗完澡后穿上了女仆准备的家居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   小几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看起来很可口。郁婷婷心中不安所以毫无胃口,吃了一小块就搁在一边。   楼下花园中间有一个喷水池,喷水池中间是一座神色温柔的天使雕塑,几处花圃点缀在外围。一条宽敞的行车道通向远处紧闭的雕花铁门,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乔木林。空气很湿润,风景很优美。   郁婷婷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马来西亚,但是也能大体猜出这里依旧处于热带。   只是知道与不知道有区别么?她身陷狼窝,生与死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逃出去的希望更是渺茫,况且,她能逃到哪里去,她身上连个证件也没有。   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女仆敲门进来,带着郁婷婷出了客房。   踏着柔软的地毯,郁婷婷茫然地跟在女仆身后,每走一步都是异常沉重,却不敢驻足,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命运……   客厅里的沙发上,女人悠闲地品着骨瓷杯中的咖啡,在女仆带着郁婷婷踏入的一刻,抬头看了她一眼,指着对面的沙发,淡淡地说了一声:“坐。”   郁婷婷不安地绞了绞手指,踌躇片刻,依言坐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女人似是随意地问道。   郁婷婷微愣,继而摇头。   女人发号施令惯了,也不管郁婷婷的话,让女仆给郁婷婷端来一杯和她一样的咖啡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眯眼认真地打量起郁婷婷。   女人长相甜美漂亮,神色间却有一种特殊的冷傲气势,盯着郁婷婷的时候,郁婷婷只觉得全身汗毛倒竖,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手一抖,连手中的咖啡都差点溅了出来。   “你想死还是想活?”郁婷婷刚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就听见女人突然出声。这么直白的句子一般人听来总会觉得放话的人有些大言不惭,但此刻的郁婷婷身陷囹圄,虽然不知道女人的确切身份,但毫无疑问地,杀一个人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当然,让一个人继续活着,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郁婷婷并没有忘记,女人告诉过她,她只会让对她来说有价值的人活着。   女人问出这句话,意味着对她的死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了想法?而自己对她又有什么价值?   难道,是因为下午遇见的男人?   想到这里,郁婷婷心中一紧。   她没有忘记,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似疯狂,似喜悦,或者还掺杂着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甚至有种毛毛的感觉。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女人让她活着是为了这个原因。   郁婷婷苦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想死,我当然是想继续活着。那么,我的代价是什么?”   女人勾唇,露出一抹惑人的笑:“你很聪明,知道我绝不会让你白白活着。”   她勾起杯子的耳,抿了一口咖啡,抬起头,轻描淡写地说道:“虽然我有条件,但比起你的一条命来说,这事简单多了。”   郁婷婷认真地听着,直到女人眼一眯,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话,她才知道自己的预料成真了。   女人说:“我要你……做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谁的未婚妻?”虽然预感条件和那个男人有关,但是她没有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不死心地追问。   女人眼神异常认真:“我的哥哥——龙俊臣,你在走廊已经见过他了,相信你还没有忘记。”   果然是他!   可是,可是为什么?   撇开她对他并不太好的印象来说,为什么突然要她做他的未婚妻?   郁婷婷神色茫然。   女人不急不缓地开口:“我很意外,他会把你看成是庄心怡。”   “庄心怡?”   女人冷笑:“庄心怡,俊臣的未婚妻,一心一意爱着的女人,一个该死的贱-人。当然,老天长眼,她确实已经死了。可偏偏死了还不放过俊臣,没日没夜地折磨他,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咬牙说着,眉宇间尽是一股恨意。   “虽然你的样子和她很像,但神态气质大不相同。我辛辛苦苦把人整成庄心怡的摸样,训练出和她一模一样的动作神态,俊臣见了都无动于衷。反倒是看见你才有了反应。很好,非常好,也不枉我冒着和白少翻脸的后果把你给弄来,效果出人意料地好。”女人喃喃地说着,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很低,模模糊糊的,几乎是在自语。   郁婷婷没有听清楚,却被女人对庄心怡非同一般的憎恨给吓到了。   她心中慌乱而茫然,很多问题缠绕在心头,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你是说我长得像庄心怡?龙……少爷把我误认成了她?”   女人哼笑:“是这样没错,你该感谢老天爷,让你有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可是,你不是恨庄心怡吗?为什么还要我成为她?”郁婷婷心中不解,况且,她无意成为别人的未婚妻,更别提是他人的替代品。   “你以为我想吗?见到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都让我感到恶心!”女人咬牙,嫌恶地瞪了眼郁婷婷,郁婷婷忍不住身子一缩,就听到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喜欢,可是俊臣喜欢。你放心,他目前精神状态是有点不正常,但绝对不会伤人。庄心怡死后,俊臣脑子受了点伤,加上不肯接受她死亡的消息,有一部分记忆丧失,忘了庄心怡死亡的事实,只是一厢情愿地相见她。我不管怎么和他解释他都不听,既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糊里糊涂地认不清人。只知道一个庄心怡!庄心怡!”   说到这里,女人气狠狠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里面的咖啡溅了出来,将乳白色的茶几染上一块污渍。   郁婷婷双手颤了颤,牙齿咬住下唇,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扮成庄心怡的样子在他身边,帮他恢复记忆?”   女人缓过神,看了眼郁婷婷,笑容凉飕飕的:“只要能将他精神恢复,我管你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可是,你要记住了,不要有任何刺激他的行为。他对你提出的所有要求,你要一律接受。”女人唇一弯,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包括……上-床!”   郁婷婷的脸白了白,身体忍不住发颤。   “我可以拒绝最后一项要求么?”   女人冷笑,眼神不屑:“你有说不的权利么?”   郁婷婷全身僵住。   是啊,为了活命,还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何况,她的身体早就肮脏不堪了,她何苦做无谓的坚持?   郁婷婷茫然地望着女人,几乎是麻木地开口:“好,我答应你。”   女人并不意外郁婷婷会答应,她勾唇,笑容意味深长:“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现在刚好是晚餐时间,就由你把饭菜送到俊臣房里。他若不吃,你还是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俺知道俺更新不给力...捂脸,俺也没办法~谢谢你们能够坚持看下去..... ☆、第十三章 入戏   龙茉走在前面,郁婷婷和女仆在后面跟着。   二楼走廊的尽头,一位仆人推着辆餐车等在房门外,郁婷婷一行人到来的时候,房门正好被人推开,两三个女仆手里拿着托盘陆续从里面出来。   龙茉扫了眼托盘上满当当的饭菜,面无表情:“又没吃?”   几个女仆慌了神,其中一个领头的女仆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回答:“少爷连看也没看,恐怕又要输营养液对付几天。”   龙茉回头瞥了眼垂着眼的郁婷婷,随即又对女仆命令道:“饭菜热一热再送进来。”   女仆眼里有惊讶,但被龙茉冷厉的眼一扫,顿时打了个寒噤,领命下去了。   “庄心怡。”龙茉推开房门之前突然回头。   没人应声。   “庄心怡。”龙茉重复,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   一阵静默。   “郁婷婷!”龙茉抬高音量,一双冷眼盯着默不作声的郁婷婷。   郁婷婷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有些吃不准地回答:“龙小姐叫我?”   龙茉眯眼打量着这个重新被包装过的郁婷婷,垂顺的长直发经过美发师的手,已经变成俏皮的微卷,齐刘海遮住额头上未完全消褪的疤痕,使脸蛋更小巧,更精致。白皙的脸上画着甜美的淡妆,身上的一款糖果色连衣裙勾勒出苗条的身段,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着时尚青春的气息。   这完全是按着往日庄心怡的喜好来打扮的,如果不是仔细看,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分辨出两人的区别。   龙茉对这件作品很满意,但是表面的相似并不能让她完全放下心来。   她指着面前的这扇门,冰冷的眼神落在郁婷婷身上:“记住,从你跨进这扇门以后,你就是庄心怡,俊臣的未婚妻,而不再是郁婷婷。忘记所有过去的事,包括过去的主人,一心一意呆在俊臣身边,万事以他为重。如果让我知道你有半点异心,我的解剖室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郁婷婷心一颤,低头应道:“我明白了,龙小姐。”   “错,不是龙小姐,是阿茉。我不希望因为这一点露出破绽,给我惹起不必要的麻烦。”龙茉淡淡地说着,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郁婷婷沉默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灯光偏暗,窗帘已经落下。深灰色的地毯,米白色的全套真皮沙发,透明的玻璃茶几,靠着门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酒橱和吧台,没有床,显然只是一间豪华的起居室。   果然,郁婷婷很快发现右手边的墙上还嵌着一扇雕花门,龙茉率先走了过去,抬手敲了几下,声音明显放柔:“哥,你还好吧,我进来了。”   没有人应声。   龙茉回头瞧了眼几步之外的郁婷婷,使了个眼色。   郁婷婷了然,却在龙茉推开雕花门之后迟疑了片刻。   龙茉皱眉,在背后推了郁婷婷一把,郁婷婷身子一歪就跌了进去,随即,门在身后“啪”的一声关上。   唯一的光源消失,屋子里黑的可怕。   郁婷婷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一边睁大眼睛小心地问:“俊臣,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她。   房间里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声。   她睁着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可是哪里都是黑洞洞的,根本无法辨认任何东西。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俊臣,你在吗?”   依旧无声。   虽然知道他就在里面,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但是这里的一切沐浴在黑暗之中,让她愈发感到了不安。   幸好这时候手摸到了一个突起的地方,她尝试着按了下去,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就在这一刻,房里传出一声男人可怕的吼声,郁婷婷的眼才睁开就被这叫声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抖,又按住了按钮。灯,立即灭了。男人的吼声也逐渐低了下去,隐隐约约只听到他痛苦的喘息。   郁婷婷再也不敢随意开灯了。   她平复着心跳,试着和男人沟通:“俊臣,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回答。   郁婷婷伸出脚探了探,摩挲着向前走去:“你回答我,俊臣,我是……我是心怡。”   她不是职业演员,但是,从她进入这扇门开始,为了活下去,她必须是庄心怡。这里是她的舞台,她必须用心演绎另一个女人的生活,掩盖自己拙劣的演技。而这间屋子里的男人,是她活下去的保命符。所以,她要抛去胆怯和犹豫,接近他,让他相信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庄心怡。   “心……怡?”男人终于出声,嗓音低弱有些暗哑。   “是我,俊臣,你在哪里?可以开灯吗?我看不见你。”郁婷婷循着他的声音摸索过去,只是房间里没有任何光线,她更是第一次进来,并不清楚里面的布局,迟疑着向前移动了几步,就不知道被什么家具绊住了脚,“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心怡?”男人的声音透着些许疑惑。   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郁婷婷揉了揉微微摔疼的屁-股,慢慢地爬了起来:“没事,摔了一跤。”只是她再也不敢冒冒失失地走过去。   她站在原地,有些哀求地问:“俊臣,可以开灯吗?”   “真的是心怡?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郁婷婷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应付:“最……最近有点感冒。俊臣,你可以开灯,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心怡。”   男人沉默,郁婷婷以为他听出了破绽,心里有些慌乱。连让他开灯都办不到,何谈让他吃饭?   她有些沮丧。这时候,房间里的壁灯突然亮了,橘色的灯光柔和地照亮房间。郁婷婷愣了愣,随即放眼寻找龙俊臣。   龙俊臣此刻正坐在床前的地板上,背靠着床,瘦弱的双手无力地垂着,一双墨黑的眼定定的注视着郁婷婷,暖色的灯光落在眸子里,浮光掠影一般焕发着光彩。   “心怡,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有些激动,眼睛瞪大了,手从地板上抬起,颤抖地伸向郁婷婷的方向,“我以为我是做梦,原来你真的在。心怡,过来,到我身边来……”   郁婷婷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尽量做出放松愉悦的样子朝龙俊臣走去。   当她的手触到他的时候,她才发觉他的手是那么冰冷。那只手,苍白消瘦,甚至能看见薄薄肌肤下遍布的青筋。   龙俊臣,竟然痴心至此。庄心怡对他这么重要,她的出现,真的是在拯救他吗?或许,更是害了他。   她忍心欺骗一个心怀真爱的男人么?   一瞬间的犹豫让自己的手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掌中。   龙俊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心怡,真的是心怡,没有错,是你!”他的视线牢牢锁在郁婷婷身上,眼里的欣喜展露无遗。   郁婷婷心中的内疚一晃而过,转而朝他绽开一抹笑容:“是我,我在这里。”   龙俊臣倏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突来的惊喜让他没有发觉怀中人身体的轻颤,只是自顾自的问:“心怡,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来看我,联系你也联系不上。他们都说你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可是你明明就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郁婷婷僵着身体,怔愣地听着,直到脖子里感觉到一阵微热的湿润,她一颤,才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尽管心中有些发虚,郁婷婷还是强扯出笑容,故作轻松道:“我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怎么不会回来?他们都在和你开玩笑呢。”   龙俊臣不疑有它,点点头:“原来只是玩笑,我居然当真了。”   他松开怀抱,视线落在郁婷婷身上,满载着温柔和期待:“心怡,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不会突然失踪,是吗?”   郁婷婷心中又苦又酸。苦的是自己居然要骗这样一个痴心的人,酸的是为什么她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白彦的影子。   可笑啊,事到如今还会想起他?如果不是他不顾她的生死将她拱手送人,她又怎么会遭遇到这一切?   如果,她可以继续活下去,可以平安的离开这个地方,那么,她会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看见他。她不会报复他,因为没有能力,也因为心底里隐藏的内疚和歉意。   “心怡……心怡。”龙俊臣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郁婷婷将他扶着站了起来,坐在床边上:“我听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按时吃饭。”   她摇了摇龙俊臣苍白的手:“你看,你现在多瘦,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就不想出去走走,散散步么?”   “那你陪我。”他抓着她的手,看着她。   郁婷婷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好笑地将他拉着朝门口走去:“当然,我保证不走。”   房门被打开,龙俊臣跟在郁婷婷后面走进外面的起居室。   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各式各样可口的菜,空气中溢满了香气。龙茉站在桌子边,看到龙俊臣,眼睛一亮,关切地问:“哥,快过来吃饭吧。”   龙俊臣的目光在她身上掠过,没有应声,转而看向郁婷婷:“心怡,她是谁?”   郁婷婷惊愣。   龙茉的眼睛闪了闪,随即瞥向郁婷婷。   郁婷婷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她是阿茉,你的妹妹,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顾你。俊臣,你忘了么?”   龙俊臣眼里露出迷茫:“阿茉?”   他又向龙茉望去,龙茉慢慢地向他走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扶住他,谁知龙俊臣往旁边让了让,龙茉的手顿时僵在空中。   “哥,你真的连我都记不起来了吗?”彪悍高傲的龙茉刹那间红了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可是龙俊臣只是皱了皱眉,就将眼神调开,视她为无物。   龙茉的眼泪流的更凶了,郁婷婷简直不敢相信冷血凶悍的龙茉会会有如此楚楚可怜的表情。   郁婷婷一时呆住。   想必庄心怡生前和龙茉的关系确实不好,以至于让爱着庄心怡的龙俊臣也对龙茉产生了厌烦。   郁婷婷想着,将龙俊臣引到桌子旁坐下,朝着龙茉道:“先别说了,吃饭吧。”   龙茉脸上满是泪水,她没有动,只是看着郁婷婷为龙俊臣摆上碗筷。   郁婷婷看到龙茉没有坐下的意思,没有多想。毕竟,这是在龙茉的地盘,她爱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反而是自己,必须处处小心。一个顶小的破绽,就会让她丢了性命。   桌上的菜品很丰富,龙俊臣拉住郁婷婷的手让她坐下一起吃。郁婷婷暗自瞥了眼龙茉,看见她微微点了下头,就顺势坐了下来。反观龙茉再三看了桌边相处融洽的两人后,居然默不作声地开门退了出去。   “心怡,这是你喜欢的荔枝虾球,多吃点。”   “佛手排骨,心怡,我记得上次你就对我说想吃,尝尝看怎么样?”   “心怡,这是炖柠檬鸭,趁热吃。”   “心怡……。”   “心怡……。”   “心怡……。”   龙俊臣不停地给郁婷婷夹菜,弄得郁婷婷面前的碗里面菜堆得老高。她有些头疼,这一顿,到底是谁要哄谁吃饭呢?   她连忙推拒:“够了,太多了,别光顾着我,你还一点没吃呢。”   龙俊臣温柔地笑:“心怡,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   郁婷婷愣住。   她突然开始羡慕起庄心怡。虽然她已经死了,可是,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爱着她,对她念念不忘,她总算没有白活一场。   郁婷婷掩饰住心中的失落,从菜盘里夹出一块酱鸭肉放到他的碗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如果你不吃,我就走了。”   说着,她放下筷子就要站起来。   龙俊臣慌忙拉住她的手,忙道:“我吃,你别走!”   郁婷婷看见他拿起碗往嘴里塞着菜和饭才重新坐了下去。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直到女仆将碗筷收下去之后,龙俊臣突然抓住郁婷婷的手,拧眉看着她,有些焦躁地问:“心怡,我送你的戒指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几天没码字,俺终于艰难地更新了......郁婷婷啊,乃不会喜欢上龙俊臣吧!!白少啊,你在哪里啊啊啊啊啊???你家姑娘快被别人抢走拉啊啊啊!! ☆、第十四章 女人   秦兰刚从Party上回来,哼着歌路过白彦房间的时候,发现门还没有关,于是顺手推了进去,靠在门边笑嘻嘻地问:“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白彦刚洗完澡,只在下-身为了一条浴巾,他低着头,正往杯子里倒着酒,听到秦兰的声音,他侧过身,斜斜向她看去。   橘色的灯光下,他的胸膛宽阔,肌理匀称结实,这是常年锻炼的身体。乌黑的头发还潮湿着,水珠顺着脖子滑落到胸口,再从劲瘦的腰线蜿蜒而下落入浴巾包裹的地方,不觉令人浮想联翩。   秦兰暗自吞了吞口水,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坐到了沙发上,拿起刚被白彦倒满的酒杯就要一口饮下。谁知白彦一把夺过杯子,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想喝自己倒。”   秦兰有些不自在,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满只好重新倒了一杯。   “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秦兰的动作一顿,没当心溅出了几滴琥珀色的酒液。   “什么事?”她故作不知,心里却是不屑至极。   ——不过是个没用的贱-货,何必浪费时间调查?   白彦的眼立刻眯起,狭长的眸子里浓黑黑的一片,隐约有冷光闪烁。   秦兰被他这样瞧着,心里更不快了,可她也知道白彦的底线,于是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调查得差不多了,那一晚袭击的人是刘爷的手下,郁婷婷很有可能在他们手里。”   “刘爷?”修长的手指晃动着郁金香杯底下细细的玻璃颈子,琥珀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中流转回荡。   “刘爷一向多疑,你那么豪爽的将我们一大半的地盘让给他,他可不会安然笑纳。”   “所以,绑我的女人?”   秦兰挑眉:“谁教你在外人面前那么照顾她,宠得太过了,也难怪引起老家伙的注意。女人,有时候可比枪炮有用多了。”   白彦勾唇,笑容莫测:“明晚的寿宴,你跟我去。”   秦兰立刻兴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彦:“这种宴会你可从来不带我,怎么,想去砸场子?”   白彦晃了晃酒杯中的液体,橘色的灯光落入杯中,琥珀色的光华仿佛渗入他漆黑的眼底,璀然闪过。   秦兰等不到他的回答也不生气,一双眼睛紧紧粘在他身上。那宽阔的肩背,性感紧致的肌肤和细而有力的腰,浴巾包裹住的窄臀让她想起丛林里不驯的猎豹。   她有些恍惚,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一只手,就那么鬼使神差的摸了过去——   只差一点,她的手腕突然被他捉住。   白彦的脸上是不咸不淡的笑容,眼里却透着一股子阴郁:“已经晚了,你该回去睡了。”说着,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他逐客的姿态让秦兰一阵气闷,她哼了哼,向他走过去,拉低前胸的领子,露出大片酥胸,眼神极其挑逗地盯着他:“彦,我不可以吗?今晚我要留下来。”   “你是我的表妹。”白彦有些不耐。   秦兰却毫不相让,她干脆低头脱光了上衣,赤-条条地站在白彦面前,不服气地道:“什么时候你会在乎这些?何况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她故意挺了挺胸,D-罩杯的乳-房在暧昧的灯光下晃了晃,如波涛般汹涌,几欲迷眼。   秦兰看见白彦没有阻止,更是口没遮拦:“你看我的身材,哪里比你的其他女人差。连郁婷婷那个害死姑妈的贱-货你都肯上,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说着,秦兰不顾一切地抱住白彦,嘟着嘴就要吻上去,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白彦眼一眯,在她的唇贴上来之前一把就将缠在身上的秦兰甩了出去。   秦兰一时不查,跌倒在门外。   她缓缓的抬起脸,眼里有怒气和不敢置信的委屈:“我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你有那么多女人,多我一个也不算多,我也不会跟那些没用的女人一样斤斤计较。郁婷婷哪里比我强,她和她的贱货娘害的你家里家破人亡,你都忘记了?是谁,害得你那么小就没了妈,被爷爷接到这里没日没夜的训练?是谁,害得姑父现在还……”   “够了!你管的太多了。”白彦出声打断她,“秦兰,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反倒是你,不要整天想着没有意义的事,目前你只要把注意力放在对付刘爷的事上就行了。”   “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属下?和他们没有区别?”秦兰不甘地瞪着他。   “这还要我亲口告诉你么?”白彦的声音里有一丝冷意,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把丢在秦兰身上,便转过身,冷冷地丢下一句:“你还是我的表妹。”   门,“啪”的一声,在秦兰眼前彻底合上……   ----   龙氏的别墅里,此刻龙俊臣正蹙眉盯着郁婷婷。   郁婷婷的手被他抓着,猜着那枚戒指的重要性,笑了笑,柔声说:“你送给我的戒指那么贵重,我怕自己弄丢了,就没有戴上。”   “是么?”龙俊臣听她这么说就信了,松开她的手道,“戒指就是要戴在手上才有意义,何况,若是弄丢了,我可以再送你一枚。”   郁婷婷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说自己把戒指弄丢了,这下子,她到哪里去找一枚她从没见过的戒指?   龙俊臣没有注意到她的分神,牵着她坐到沙发上,笑容温和:“你还记不记得我每次陪你出去逛街,都有一票子男人盯着你看?”   郁婷婷僵硬地点了点头:“记得。”   他握住她的右手,笑容带着回忆的温暖:“那时候你的右手中指戴着一枚铂金戒指,后来,你把它送给了我。所以,我在你生日的那天送了你一枚钻戒,你毫不犹豫地戴在了左手中指上。接下来每一次有男生找你搭讪,你都会亮出左手,告诉他们,你已经有未婚夫了。”   原来如此,难怪非要她戴戒指,居然有这种渊源。   郁婷婷又在龙俊臣那儿呆了一会儿,直到管家进来嘱咐龙俊臣吃药。   郁婷婷想着必须把戒指的事情告诉龙茉,所以在他吃药的时候退了出去,随便找了个人带她去龙茉的卧室。   龙茉见到郁婷婷并没有给好脸色,就像她曾说过的,看到和庄心怡一样的脸她就厌烦。   况且这次郁婷婷的问题还让她有些头疼。   戒指?谁会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也不可能巴巴地跑到俊臣面前问他送给庄心怡的戒指是哪个牌子的哪个款式。   龙茉皱眉:“庄心怡在的时候,俊臣送给她的珠宝首饰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一件?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随便弄一个来凑数,你就说没找到,他哪里会不信?”   郁婷婷没有出声。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龙茉看她不走,开始不耐烦起来。   郁婷婷有些迟疑,抿了抿唇,还是说了出来:“今天俊臣跟我说了一些他和庄心怡的事情,我发现我对庄心怡知道的太少,怕俊臣问我的时候接不上来。”   龙茉揉了揉太阳穴,回答地有些不情愿:“庄心怡是俊臣在大学里认识的,不同的系,年级不同,也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庄心怡家境殷实,但也不算什么千金小姐。长得也是差强人意,和俊臣订婚明显是高攀了。可是这个女人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和旧情人藕断丝连,把俊臣当傻子耍。她以为她是谁,她做的那些事能瞒得住所有人么?俊臣是喜欢她,所以一次一次原谅她,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龙茉的脸上满是怒火,郁婷婷坐在一边没有出声。   龙茉的话明显和龙俊臣有些出入,郁婷婷忍不住怀疑。   龙茉看庄心怡本就带着偏见,她说的,也不必完全信了。   龙茉喝了口水,继续道:“到底老天爷长眼睛,庄心怡开车上山,在盘山公路上遇到了车祸,车子冲出了防护栏,连人带车掉了下去。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你说,这是不是她的报应?”   龙茉的眼神转向郁婷婷,郁婷婷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唇角。   如果这样都算是报应的话,那么龙茉私设解剖室拿活人解剖不是更应该有报应么?   许是勾动了心火,龙茉拉拉杂杂地将一肚子话倒给了郁婷婷,完全是带着主观色彩的评价,对郁婷婷毫无用处。可是龙茉这人的手段郁婷婷再清楚不过,此刻她讲得兴头正浓,郁婷婷不敢打断她,只有装作认真的听着,不时配合地点着头。   直到有女仆敲门进来,龙茉才脸色不快的打住。   “什么事?”   女仆察觉龙茉语气不好,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少爷不肯睡觉,吵着要庄小姐陪。”   作者有话要说:女仆察觉龙茉语气不好,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少爷不肯睡觉,吵着要庄小姐陪。”于是,郁MM要给龙大少侍寝了么??? ☆、第十五章 陪睡   女仆的话刚落,龙茉便看向郁婷婷,神色很是捉摸不定。   “知道该怎么做?”   郁婷婷僵着脸点了点头。   龙茉眯眼,声音里有些许不快:“那还摆出这种脸色给谁看?很不情愿么?”   郁婷婷想到解剖室里冰冷的刀具和被福尔马林浸泡的人体器官,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我没有不情愿,只是……只是……”   龙茉不耐地打断她:“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洁?白少养着你不就是为了和你上-床么?给我放机灵点,以往怎么伺候白少的现在就怎么对待俊臣,知道了么?”   郁婷婷的脸瞬间发白,她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便跟着女仆出了门。   到达龙俊臣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仆人在打扫地上碎裂的瓷器,一个女仆的手中捧着干净的睡衣,站在龙俊臣身旁脸色焦急。   龙俊臣沉着脸,显然火气还没有平复。可郁婷婷刚一进去,他的脸色便立刻由阴转晴:“心怡,你去哪了?怎么我吃完药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他几步走到郁婷婷跟前,握住郁婷婷的双手,语气里有些微的责怪,更多的却是担心。   郁婷婷敛住眼中的茫然和愁闷,对他绽开一抹歉意的笑容:“我回房间本想找你送我的戒指戴上,可……对不起,我好像把它弄丢了。”   龙俊臣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当你怎么了?原来只是这种小事。我不是说了么?丢了就丢了,再买一个就是。你该知道,重要的不是物,而是戴着它的人。”   他神色温柔,看得郁婷婷愈发感到胸闷。   他对她好,她该更开心才是。可是,她现在很矛盾,虽说是为了保命,但和一个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做那种事,她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两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龙俊臣就被她催着进了浴室梳洗。   郁婷婷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手微微颤抖。   此刻仆人都已经退下,郁婷婷听着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为了排遣心中的恐慌,她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口饮下。   酒精既然可以麻痹神经,就让她放肆一醉吧。   龙俊臣走进卧室的时候,郁婷婷已经换好了睡衣躺在床上。   她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微翘着,如蝴蝶的翅膀微微扇动,泄露了心底紧张的情绪。   听着他的脚步由远及近,她的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直到他翻开被子上了床,郁婷婷猛地睁开眼,毫不避讳地盯着他。   她的脸色发白,唇颤抖着,眼里满是惶恐和防备。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触到床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立刻冒出了白-彦侵犯她的场景。   他冰冷的眼神,恶毒的话,粗暴的动作,像山一样沉的身体恶狠狠地压住她,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撕碎。   如果不是因为少年时对他的幻想仍然隐藏在心底,她怎么会因为他的威胁任他宰割?   潜意识里,她对他还是抱着一丝期望。   只是事到如今,期望变成了空想,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心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龙俊臣略带关怀的话语一瞬间将郁婷婷的神智唤了回来。   郁婷婷笑容苍白,眼神麻木:“不舒服?怎么会?我好得很呢!”   龙俊臣看着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行,我得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说着,翻开被子就要下床,可他的手却被郁婷婷拉住了。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娇弱,你想太多了。”郁婷婷可不希望大半夜的麻烦他跑来跑去,若是让龙茉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她。   那个女人长相有多乖巧,手段就有多毒辣,她一点也不像触怒她。   龙俊臣被郁婷婷制止,听了她的话还是怀疑:“真的没事?”   郁婷婷尽量笑得轻松:“骗你干什么?”   他盯了郁婷婷一会儿,看的郁婷婷很是不自在。   她的脸微微泛红,额头上沁出几滴汗,龙俊臣见了,反而笑了起来:“你在紧张什么?”   郁婷婷一僵,却听到他接着说道:“那么……。我们睡吧。”   这句话无疑是某件事即将开始的暗示,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怎么逃都逃不掉的。   郁婷婷咬咬牙,神情仿若慷慨赴死的战士,很是悲壮。   她紧紧闭上双眼,感觉一重阴影罩在眼前,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微微颤抖着。   ——看样子,酒喝一杯还是不够啊,应该灌两瓶试试的。   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可是,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龙俊臣只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便自顾自地睡了,只有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没有松开。   吊在胸口的一股气终于咽下,郁婷婷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身旁酣睡的男人。   黑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   有一瞬间,一句为什么几乎脱口而出。   可是她立即反应了过来。   他是龙俊臣,不是白彦。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有区别的,何况,龙俊臣和庄心怡之间是相爱的未婚夫妻,而不是她和白彦一样的关系,那么肮脏不堪。   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危机的解除并没有让她安心地睡去,毕竟床上多了一个人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很久没有跟人同睡一张床了,白彦每次做完都毫不留恋地离开,对待她,如同一个妓-女,没有感情而言。   真正爱自己的,只有妈妈。   幼年她总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进了白家依然如此。直到妈妈嫁给白叔,她只能一个人睡。   她睡不着。房间布置的那么温馨,却因为黑夜无法带给她任何温暖和安全感。   她穿着垂着长耳的绒毛兔子拖鞋跑去找妈妈。   直到现在,她还能记得妈妈当时一张严肃的脸孔。她说:“婷婷,你已经不小了,该学着长大。阿媛和阿彦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有了自己的房间,我怎么没听人说他们因为没有人陪着不敢睡?”   新房的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郁婷婷垂着脑袋,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窝。   拖鞋踩在地板上,走廊里传出一阵阵清晰的“吧嗒”声。墙上亮着一盏盏装饰用的灯具,好看是好看,但是光线微弱。   夜已经深了,周围没有人。   虽然知道是自己的拖鞋发出的声音,但那时候的郁婷婷还不是唯物主义者,孩子的世界里一切未知的都是值得警惕的。   路过白彦的房间,郁婷婷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几乎是欣喜的敲响了他的门。   “白彦,快开门!”   她敲了很久,那扇门却一直没有打开,反而吵醒了隔壁房间的白媛。   白媛探出头,一脸不快地瞪着她:“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要不要睡啦!”   郁婷婷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依然不依不挠地敲着那扇紧闭的门。   白媛见她并不搭理,一阵低咒,便用力地将自己的门关了起来。   郁婷婷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句:“总有一天整死你!”   她完全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可是,她错估了白媛的决心。   少女时代的白媛无疑是偏激的,因为心智尚未成熟,所以事事一根筋直通到底。对于她看不惯的人,她会找出各种恶劣的法子对付她,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   可是白媛对于郁婷婷的看法并不只是单纯的看不惯而已。她几乎是仇视着她,将她看作是杀死母亲的帮凶,杀人凶手的女儿。为了彻底的让她从眼前消失,她忍耐着,等待着机会,直到目的完全达成。   郁婷婷和白媛向来八字不合、相看相厌,所以郁婷婷干脆把她的话当成空气。   眼前的那扇门在郁婷婷不懈地努力下终于打开了,白彦趿着拖鞋,睡衣有些凌乱,看着郁婷婷的眼神满是烦躁。   “什么事?”   郁婷婷根本不理会他的不耐,嬉笑着从他身边挤了进去,径直走到床边,将怀里的娃娃往床头一放,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今天我要跟你睡!”   作者有话要说:抹汗,那时候的郁婷婷啊,神经粗到彪悍的程度,只是后来变得懦弱胆小了。但素,即使是她最风光的时候,过得也不算幸福。。。。。。。俺居然开始YY两枚青涩的果小子,真是不可原谅啊!!! ☆、第十六章 竹马   白彦一顿,拧眉看向她,嘴里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郁婷婷朝他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地踢掉脚上的拖鞋,掀开被子一股脑儿的钻了进去,嘴里嘟囔着:“哇啊啊,白彦你的床上好香啊,好好闻,香喷喷的~~”   白彦见郁婷婷自顾自的钻进他的床小猪似的到处拱到处闻,没有多话,直接走过去,把被子掀开,捉住她的手就往床下拖:“下来!回你自己房里去!”   郁婷婷急忙抓住床柱,死死的就是不放手,大声嚷着:“不回,就是不回,说了我要跟你睡!”   “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吃成猪了?”白彦见她死不撒手,只好松开,站在床边阴沉沉地瞪着她。   “哼!不就是一起睡嘛,有什么大不了?”郁婷婷撅嘴,突然语气一变,恍然大悟的盯着他,“哦——我知道了,你在想不健康的东西是不是?怪不得呢,我昨天还在你的书包里发现几封情书,什么我喜欢你真好,什么每天都在梦中梦到你,什么要做你的召唤兽,陪你去看整个宇宙……”   “你翻我的书包?”   “有本事交女朋友,还怕被人发现啊!”郁婷婷嚷嚷,突然瘪着嘴,红着眼睛瞪着他,“妈妈和白叔结婚,再也不陪我睡了,你还偷偷交女朋友,我都说长大要嫁给你了!”   “别胡说八道!”白彦咬牙,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   “我哪里胡说?你不陪我睡,我就告诉白叔你和女孩子偷偷约会!”   “我什么时候和人约会过?”   “哼,有情书为证!”郁婷婷得理不饶人,“我还亲眼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在书店里逛,那个女孩子我知道是哪个班的,大不了我叫她出来,你看白叔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白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时候和女生牵过手,逛过书店?   “还有哦,有一次我经过你们班的时候,我看见你塞给同桌的女生一包巧克力……”郁婷婷说的理直气壮,让白彦有些头疼。   尽管知道她完全是在瞎编乱造,但若是她真把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在爸爸面前说,凭她那张无辜的脸,爸爸就是不完全信也会信上三分,到时候,辛苦的可是自己。   眼看郁婷婷越说越离谱,白彦出声打断:“够了!只有一晚!”不就是睡一张床么,难道他会怕她?   郁婷婷眼睛一亮,猛点头:“嗯嗯!一晚,就一晚!”说着主人似的拍了拍床上空着的一边,“快点过来,很晚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   白彦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谁的床啊?   不情不愿地挪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钻进去,白彦瞥了眼身边扑闪着大眼睛朝他看的郁婷婷,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将壁灯关了。   卧室里一瞬间暗了下来。   床很大,两人各睡一边,谁也没挨着谁,白彦闭上眼,正酝酿着睡意,却察觉一条手臂搭到了自己身上,软乎乎的压在自己胸口。   ——什么睡相!?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条手臂挪开。   三秒后,手臂又缠了上来。   白彦继续挪开。   手臂继续搭上来。   白彦猛地坐起,一把打开壁灯,冷冷地瞪着旁边假装睡着的郁婷婷:“郁婷婷,你到底睡不睡?”   郁婷婷睁开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睡啊!”   “那就好好睡,手脚别乱放!”   郁婷婷顿时苦着脸说:“可是我怕黑,要挨着人睡才睡得着。”   “那就开着灯!”   “开着灯我睡不着……”   白彦看见她瘪着嘴满脸丧气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没有办法了。   她实在太能折腾了,所以他讨厌女孩子。可是阿媛从来没这么麻烦,只有郁婷婷,事情这么多。   白彦忍住骂人的冲动,默默关了灯,睡下。当她的手再次搭上他胸口的时候,他咬牙暗骂了一声,一把将它挪开,可是,却没有松手。   他握着她的手,松松的,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没有分开。   郁婷婷一直都记得,黑暗中,他睡在身边,气息淡淡,交握的双手,满是温暖。   就像此刻的龙俊臣,满手的温暖握着她,可是,他的温暖到底不属于自己……   郁婷婷想,或许她真是像白彦说的那样,是只猪。她一直没有发现白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讨厌,甚至是恨自己的。   她和白媛从来不对盘,但是,白彦不一样,虽然每次在她面前,他总是冷冰冰的或者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从来,他不会像白媛那样赤-裸裸嘲笑自己或是瞧不起她。   而且,不管什么事,一到最后,他总是会心软,依着她。   白彦很好,就算他讨厌她,郁婷婷都一根筋地缠着他。因为她相信,他绝不会拒绝她。   可是,她错了。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流年在变,她在变,白彦在变,所有的人,都会变的,曾经的温暖,曾经的幸福,都因为几年成长的空白褪色为日记本里只供怀念的枯叶。   她清楚的记得,当佣人告诉她表姨来访的时候,她激动震惊地跳了起来,几乎忘记了前几日受过的屈辱。   她飞速的跑到楼下的客厅里,看到表姨的那一眼,心里溢满了欢喜和激动。   郁美芳一把抱住了她,声音微颤:“婷婷,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郁婷婷心中的喜悦因为这样一句关怀的话突然变得苦涩起来,自从妈妈出事,她哪一天过的是好的?   可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连连点头:“表姨,我很好,你怎么来了?这次来住几天?敏敏来了吗?”   郁美芳只是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微有些苍白,她握住郁婷婷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婷婷,跟我回家住,好吗?”   郁婷婷没有察觉她语气中的苦意,只是愣了愣,笑着点头:“好啊,好久没去T市了,还是小时候去过,反正过两天就是国庆,我就去住几天,顺便看看敏敏。”   她兴奋的计划着,时不时发出几声欢笑,可是郁美芳的心里越发酸涩了。   ——这个孩子,原来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婷婷,不是住几天,以后,你就是表姨家的孩子,表姨会和敏敏一样待你,好吗?”   郁婷婷全身僵住,她有些茫然地问:“表姨,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住几天?”   “婷婷,以后,你就要一直和表姨住T市了,这几天表姨会把你的转学手续办好,你别担心。”   如同一阵惊雷在耳边炸响,郁婷婷的脑中似是一片空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郁美芳,心中早已无措。   “不,我不去!我的家在这里,为什么要转学?”她觉得好笑,可是心中那一抹不好的预感如同藤蔓扯着自己的心,慢慢收缩、绞紧,“因为妈妈和白叔不在了是么?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搬走?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八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走!不走!”   “你以为你不想走就可以不走了么?”刺耳的话突然传来,白媛从门外走了进来,苗条的身影,尖尖的下巴,一张脸美的精致。好看是好看,却因为咄咄逼人的表情让人觉得很是扎眼。   “你不姓白,不是我们白家人,凭什么住在这里?还想继续鸠占鹊巢吗?”   “是,我不姓白,可是妈妈已经嫁给白叔,我在这里住了八年,你们为什么要我走?”   “为什么?郁婷婷,你到现在还想装白痴吗?什么道理你比我更清楚,你妈把我妈害死了!我爸也死了!你还想留在这里害谁?阿彦吗?前几天你干的事忘了?勾-引我弟弟,全身光-溜溜的爬到他床上,你还要脸吗?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白媛的话毫不留情,将郁婷婷逼的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我没有!你冤枉我!”郁婷婷转头抓住表姨的手,泪流满面,“表姨,不要相信她,我没有,我不会做这种事。我被灌醉了,我不记得,可是,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你相信我,表姨!”   郁美芳原本被白媛的话惊得呆在当场,可是一转眼看到郁婷婷泪眼滂沱的样子,心中疑惑了几分。她当然不会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况且,婷婷是什么样的孩子,她怎么不了解?白家的这个女儿本就处处针对婷婷,现在芬芳不在了,这孩子留在这里肯定要遭欺负,再者,这一次她从T市过来,就是接到了这里的电话,要她把婷婷带走。   白家明摆着就是要赶人了,她怎么能让婷婷厚着脸皮留在这儿?她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外甥女,凭什么让这家人看笑话?   郁美芳的脸沉了沉,看向郁婷婷的时候却变得温柔起来:“表姨信你,婷婷,乖,把东西收拾一下,跟表姨走好吗?”   “不!我不走!”郁婷婷红着眼,瞪着在一边看戏的白媛。   白媛哼了哼,转过脸朝身边的管家道:“陈管家,把她的东西收拾好丢给她,马上让她走。”   陈管家应了一声,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到郁婷婷身边,默不作声的退开。   郁婷婷的眼眶里都是泪,小脸惨白:“你早就计划着要赶我走了是不是?把我弄醉也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白媛抱臂,嘲讽地看着她,却不做声。   “是你!一定是你!”郁婷婷含泪质问,白媛只是冷眼看着:“够了,你可以走了!”   “不,我不走,不走!”郁婷婷不放弃,郁美芳看不过去,拉着她,拖着行李就要往外走:“婷婷,走吧,还在这里干什么?芬芳已经不在了,留在这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表姨家里的条件虽然不能和这里比,可是也不会亏待你。婷婷,走吧。”   郁婷婷挣扎:“不,我要留在这里!谁也不能赶我走!白彦呢?他不会赶我走的,你叫他出来啊,白媛!”   白媛不耐烦的朝几个佣人使眼色:“把她拉出去!”   几个佣人快速的拉住郁婷婷,齐齐将她往外拖。郁美芳怒得大喊:“你们放开她,我们有脚自己会走,你们怎么仗势欺人?”   郁美芳过去将人扯开,几个佣人抓住不放手,郁婷婷本就心神不定,被扯来扯去更是张慌失措,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白彦皱着眉走了进来,客厅里突然一片安静。   郁婷婷趁几人松懈,甩开他们挣脱出来,跑向白彦抓住他的手,急切而期待地问:“你不是要赶我走是不是?这一切都是白媛的主意是不是?这里是我的家,我会一直住在这里是不是?”   一连三个是不是问的白彦有些突然,白彦看着白着脸留着泪的郁婷婷只是冷着脸没有说话。   “阿彦,告诉她,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从来没有她的位置。这八年,不过是她和她那个妈骗来的,爸爸是我们的,白家也只有我们两个!”白媛恨声道。   “不……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不会走的!白彦,你不会赶我走的是不是?”她在这里生活了八年,这里,有她最快乐的回忆,有她最喜欢的人,她不想走,不愿意走。何况,白彦不会让她走的,她知道,他不会……   郁婷婷期待地望着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在她的等待中似乎凝滞,走得分外慢。   白彦沉默着。   他的手,白皙,修长。   有力而缓慢的,将郁婷婷的手指一根一根从他手上掰开。   一股寒气从他的指尖渗出,低冷低压成一片薄片锋刀逼近她,割碎她最后的希望。   那种割裂的疼痛,生生地扼住她的呼吸,疯狂的心跳,一下一下沉而猛的撞击着她的胸口。   她全身僵住,如坠冰窟般浑身冰冷。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她的视线……   她顿时跌倒在地。   ——曾经,他的手那么温暖,而现在,是如此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理一下时间:郁婷婷八岁,和郁芬芳进白家。郁婷婷十岁,郁芬芳嫁给白于涛。几天后,白彦被接到马来西亚。郁婷婷十六岁,郁芬芳和白于涛遇难。郁婷婷陷入圈套和白彦在床上被人撞破,即本文第一章开头内容。几日后,郁婷婷被赶出白家。郁婷婷二十二岁,和白彦在欧帝斯酒店重逢……回忆结束,下一章故事继续发展....... ☆、第十七章 疑云   郁婷婷一夜未眠。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龙俊臣早已不在旁边。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经过书房的时候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了龙俊臣。她本不想打扰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了。   “心怡,起来了?”他的笑容很温柔,只可惜脸色苍白而消瘦了,减少了些美感。   郁婷婷走过去,无意间扫到桌上的画稿和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惊了一惊:“这是什么?”   那是一张张枪支的设计图,凌乱的堆满了书桌,郁婷婷再不懂行也看得出来。   她心惊地望着龙俊臣,他刚才一直在画这些?   虽然从龙茉身上就可以看出这家人不一般,但是,她绝没有想到龙俊臣居然会设计枪支!这一家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龙俊臣的表情似是毫不在意,他将设计图收起,合上笔记本,走到郁婷婷面前拉住了她的手,笑意冉冉:“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算是种兴趣。”   兴趣?   好特别的兴趣!   这对兄妹果然都不是什么善茬!   郁婷婷心中腹诽,更多的却是恐惧。原来温文尔雅的龙俊臣也只是一个表面,或者说,只有在庄心怡面前他才是真正无害的。   幸好,幸好她现在扮演的就是庄心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万一哪天他清醒了,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货,到时候,他会不会用比龙茉还残忍的手段对付她?   郁婷婷脸色白了白,被他捉住的手也忍不住颤了颤。   龙俊臣没有察觉,只是问她:“刚起,要不要吃点什么?”   郁婷婷点了点头:“随便。”   餐桌上,郁婷婷自顾自吃着意大利面,却发现龙俊臣什么都没吃,只是看着她盘子里的面。   “吃吗?”郁婷婷指着盘中的面问的小心翼翼。   龙俊臣点头。   当管家接到指示准备端一盘出来的时候,龙俊臣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不用了,就这盘吧。”   郁婷婷愣住:“我动过了……”   龙俊臣只是笑:“你我还分什么彼此,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郁婷婷囧。她突然发现龙俊臣肉麻起来很要命。   “喂我。”龙俊臣看着她,笑的很不怀好意。   郁婷婷依言,有些不自在的拿叉子送到他的嘴边。可是龙俊臣却没有张嘴,只是皱眉看了她一眼。   郁婷婷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幸好最后龙俊臣还是吃了下去,郁婷婷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当她继续想喂他的时候,龙俊臣只是疑惑的看着她:“你吃吧。”   郁婷婷心中不解,不知道他到底闹的哪出。   本来胃口还不错,被这样一闹,她也没多少心思吃饭了。听话的挑了根面放进嘴里,一点一点慢慢地嚼着。古怪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龙俊臣用叉子挑起了这根面,一张嘴,含了进去。   一根面条,一端在她嘴里,另一端在他口中。   一个惊愕的瞪大眼,另一个笑容满足。   郁婷婷恍然大悟,所谓的“喂”,原来指的就是这种方式!   郁婷婷一下子红了脸。   她从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和白彦在一起除了睡就是睡,原来真正的情侣之间会做这种暧昧而令人产生各种联想的事情,亲密的,温馨的,有点羞涩的,一种让人心动而甜蜜的相处模式。   在郁婷婷呆愣的片刻,龙俊臣一点一点嚼着嘴里的面,随着他的咀嚼,面条越来越短,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两人间呼吸暧昧可闻。   郁婷婷瞪大眼看着他眼里温柔的笑意,茫然不知所措间咬断了面条,倏地站起来往后一跳,满脸通红的低下头,然后,也不等他的反应,快速跑回了房间。   郁婷婷的心很慌。   因为龙俊臣太过亲昵的举动让她难以接受,更因为她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   现在的她,一条命攒在别人手里,做别人的替身她不愿意,却身不由己。想要好好的扮演另一个人,却因为只是替身而无从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这样下去,龙俊臣的脑子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就能把她戳穿,到时候,她的命运又将如何?   郁婷婷的心情很糟,她发现答应龙茉这个条件实在太轻率。就算是得过奥斯卡奖项的国际影星,也很难完全将自己诠释成另一个人,何况,是她这个不入流的门外汉?   可是不答应又怎样?死,只有死路一条。   她根本没得选择。   她现在的日子,就像是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一个有变态爱好的妹妹,一个把设计武器当做兴趣的哥哥,在这一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就是一只夹缝中求存的苍蝇,前是狼后是虎,只要一个不小心出了错,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郁婷婷心中抑郁,所以在龙俊臣面前只是强颜欢笑。   龙俊臣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关心的问:“心情不好,想不想出去逛逛?”   郁婷婷怔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已经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出去……逛逛?   说不定,说不定可以趁机逃出去!   虽然她没有任何证件,但总比呆在这个地方将生死置于别人手里来得强。运气好的话,也许逃出去后可以被遣送回国……   郁婷婷蠢蠢欲动。   她抬头,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龙俊臣伸手,将她额前微乱的发绕到耳后,笑:“怎么不可以,我又不是关着你。”   郁婷婷从不是个合格的演员,直到现在还无法适应他略带亲昵的举动,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眼神微闪。   龙茉并不在别墅,龙俊臣要带她出门没有任何障碍。   出门出的太过顺利,反而让郁婷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终于出了这座牢笼!   车子沿着左车道行驶得很稳,两旁的建筑纷纷从视野里快速倒退。   高低不同的建筑,铺天盖地的外文广告和英文指示牌,偶尔能看见圆尖顶的宗教建筑,这样的异国他乡,对于前几天的郁婷婷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   她怎么能想到,过着平凡日子的她,会因为跟着白彦踏上异国的土地而彻底改变?而此刻身旁的人,会由白彦换成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   命运,如此捉弄人。   “这是哪里?”外面的街道渐渐变得有些杂乱无章,小贩、游人密密匝匝,车水马龙,喧闹而繁华。   “东南亚规模最大、最繁华的唐人街——曼谷唐人街。”龙俊臣看见郁婷婷好奇的眼神,缓缓道。   曼谷?她居然在泰国!   原来一夜之间,她从吉隆坡到了曼谷!   郁婷婷惊了惊,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她震惊太久。她瞪大眼睛望向车窗外—— 遍布街区的是数以千计的各种商号,外面悬挂着醒目的中文招牌,经营来自中国和当地生产的商品。食品店、酒店、百货店、杂货店、鞋店、金店、工艺品商店,比比皆是,人声嘈杂,游客如织。   贵州的茅台酒、北京的王致和臭豆腐、北京同仁堂的丸药、漳州的片仔箔、重庆的天麻等中药,在这里应有尽有。   郁婷婷穿梭在各个铺面里,开始的激动已经因为身旁紧跟着的龙俊臣和不远处跟着的保镖而浇灭了。   幸好铺子里人多拥挤,她故作好奇的到处张望,不停的穿梭在人群中。有些小店两个门面,但是中间却有小门将两家打通,她趁龙俊臣分神的时候,灵活的挤到人群里,穿过了那扇门。   心跳如擂鼓,她不敢看后面,发足狂奔起来。   人潮汹涌,她推开人群往外挤,尽管毫无方向感可言,却知道离保镖们越远越好。   她跑了两条街,因为平时缺少锻炼已经累得气喘如牛。   她没有看见龙俊臣,身后也没察觉到保镖的影子。   悬在喉咙口的心微微放下,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当她准备继续跑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时,她蓦地瞪大了双眼。   ——窈窕的背影,披肩的长发,那个如今只存在回忆中的美好身影,此刻居然就在眼前!   她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闭上眼,再睁开,那人依旧。   真的,假的,或许只是相像?   六年前的海难她葬身大海,至今没有打捞到尸体。郁婷婷从没怀疑过她的死亡,专人鉴定,那样的条件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或许,她真的还活着呢?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她,郁婷婷都知道,她必须上去确认。   可就在郁婷婷精神恍惚的时候,那人上了路边的一辆车,车子发动,飞速驶离了她的视线。   变故来得这么快,郁婷婷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身无分文,冒着坐霸王车的风险打算打辆车追过去的时候,危险的气息临近,背后有人猛的箍住她的身体,冰冷而坚硬的利器抵住她的腰。   郁婷婷的心一阵咯噔。   危险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照我的话做,向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全.....那啥,同学们都更喜欢龙俊臣是吧?可是,对于郁婷婷来说,她在龙俊臣身边只是个替身,她很心虚,也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不太可能会真正爱上他。明天出门,要三天,期间不更文,回来更。我在想,要不要建个Q群呢?要不要呢?(⊙_⊙) ☆、第十八章 时机   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暗藏的玄机。   郁婷婷被挟持着一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她不知道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说开了,目的无非两个,要么劫财,要么劫色。如果是前者,最好,如果是后者,她该怎么办?   “你要什么?我身上没钱,但是我有珠宝首饰,你尽管拿去,只希望你放了我。”龙茉为了将她扮成庄心怡,装备上是下了血本的。项链,耳环,手链无一不全,价格更是高的离谱。   这人若是真正的抢劫犯恐怕这些东西也够对付了,怕只怕……   郁婷婷的心跳越来越快,她颤着手准备拿下手腕上的链子。   “别动,再动我弄死你。”郁婷婷的配合并没有换来男人的回应,反而腰上的硬物抵得更紧了。   郁婷婷知道今天的事不是劫财那么简单,要完好无损的脱身恐怕是难上加难。她只有按着他的话来做,不再轻举妄动。   果然,待两人隐藏在巷子里的时候,男人突然发难,一把撕开了郁婷婷的领口,一只手就要顺着大开的领口摸进去——   “啊——”臭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郁婷婷忍不住叫了出来。   男人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恶狠狠地威胁:“叫什么?想把人引过来?小心我一刀戳死你!”   感觉到腰上的利器,郁婷婷只好放弃挣扎。   这条巷子太过僻静,很少有人经过,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很容易让人察觉。所以,当另外一声叫喊突然在巷口响起的时候,男人被吓了一跳。相应的,他的手也随之一抖,握着的刀也微微松动。   就在这一刻,郁婷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觑准了这个机会,突然推开他的手敏捷的闪身。而在巷口尖叫了一声的路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蹿到了男人跟前,在男人有所反应之前,卡步,上前,扣住他的手,抢过刀具,找准人腿最薄弱的侧膝处,一脚踹了上去!   男人一声惨叫,膝盖关节韧带瞬间断裂,当即站立不稳滚到了地上。   可是站着的那人却没有停手,刀具的薄刃轻轻抹过男人的脖子,血液从动脉中喷出,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郁婷婷的眼。   郁婷婷看着男人从挣扎到嘶喊到断气,不过几秒的时间!   残忍!   好残忍!   “庄小姐,请跟我立刻离开现场。”来人是龙茉身边的女仆——莉莉丝。平时看这人温顺又沉默,以为是普通的佣人,没想到却练得一副好身手,杀人……不眨眼……   郁婷婷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她急促的喘息着,身上全是冷汗。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莉莉丝擦了擦手上的血,声音冷漠如冰,不含一丝感情:“这是龙氏的内务,庄小姐没有必要过问。”   郁婷婷只觉得心底冰冷冷的一片。   杀人……只是内务?   她真的不了解这些人,他们的世界离她太过遥远。她知道,和他们接触的越多,她会看到更多的他们的行事作风——那是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   这些年受到作为刑警的表姨父影响颇多,纵然她没有他那么强烈的正义感,但起码的道德尊严还是有的。   可是,她现在为了活命假扮庄心怡,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差点栽在别人手里,讽刺的是将她救出来的还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莉莉丝!   龙茉虽然允许她跟着龙俊臣出门,却完全没有放松对她的监视。她想,光凭她自己的力量,想逃出去恐怕难如登天。   郁婷婷并没有在巷子里呆多久,很快,莉莉丝就联系上了龙俊臣。   龙俊臣赶到的时候,莉莉丝正在清理现场。郁婷婷抱着腿缩在角落里,苍白着脸,脸颊上沾了一抹无意中喷到的血液。   “心怡,有没有受伤?下次记住不能乱跑了,看不到你,我就害怕,害怕你又不见了。你要听话,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会担心,我怕你受伤……怕你离开我……”   龙俊臣一把抱住郁婷婷,紧紧的,久久不愿意松手。   郁婷婷没有动,任他抱着进了车子里。   脸上的鲜血蹭到了龙俊臣的衣服上,郁婷婷的脸更花了。她看着他,看着他蹙起的眉,微垂的眼,消瘦却轮廓完美的侧脸,郁婷婷如同魔怔般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   龙茉刚回到别墅,下人就通报有客来访。   她解开发髻,随意的拨了拨头发,漫不经心地问:“是谁?”   “说是花月盟的人,来了三个,没有带武器。”   龙茉的手一顿,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花月盟?难道是刘爷?听说他前天才办了寿宴,怎么有空来我这边串门。我们和他的交情也不过尔尔……”   “带他们到我的会客室。”龙茉说完,慢吞吞地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当她穿着一身清爽的家居服出现在会客厅的时候,她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了一丝惊疑,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她大方地坐了下来,笑容清甜:“啊呀,是什么风把白少吹来了?这些下人真是不长眼睛,居然通报说是花月盟的人,如果早知道是白少大驾光临,我也不敢这么怠慢让您等啊。”   白彦端坐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称的他身形英挺,肩线笔直。眉眼俊秀,皮肤宛若琉璃一般通透光滑。清冷,高傲,危险,宛若一副冰雪流云的水墨画,高雅中掺杂着隐忍的暗色,如蛰伏着静待猎物的蝮蛇。   “他说的没错,花月盟现在由我代管。”声音冷漠,唇边却勾着一抹笑,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疏离傲慢。   这个回答却让龙茉大吃一惊,刘爷的花月盟现在由白少代管?她当然不会真的蠢到以为是“代管”。只是前两几天她还在吉隆坡见过刘爷,当时也没有见到花月盟内部有什么变动。白少这么说,肯定是刘爷寿辰那天出了什么事,导致花月盟如今易主。   她不得不佩服白少的行动之快、狠、准,而从他把花月盟一锅端之后又将目标迅速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情况来看,似乎,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虽然早就料过会有这一天,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幸好当事人不在,她或许可以拖一拖。再说,白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在自己的地盘上,她抵死不认他又有什么办法?   龙茉装傻的本事很厉害,白彦虽然直接表明来意,却没有从她嘴里得出应有的消息。   他早就听说香港龙氏这一辈的龙茉不简单,但是女人毕竟是女人,总有弱点。而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男人。   传说作为龙氏继承人的龙俊臣遭人陷害患了重病,被剥夺了继承权。为给龙俊臣治疗,兄妹两人移居曼谷。事实如何外人不好下断论,但龙氏内部争斗由来已久,到底是为了疗养还是迫于家族压力养精蓄锐等待反击还不好说。   况且在这个道上混,兄妹情意比起利益往往脆弱的很,往日也没听说过龙茉与龙俊臣相处多么融洽。可龙俊臣一出事龙茉却“不识好歹”偏要站在龙俊臣一边,放弃龙氏里的重要职务陪他在曼谷疗养,甚至不惜一切巴上了日本军火商伊藤,她的图谋不言而喻。当然,前提是龙俊臣值得她那么做……   白彦侧着脸,唇角缓缓勾起。   明的不行,还可以来暗的……   被龙茉送出门,白彦坐上门口的车子,车子发动,缓缓驶向大门。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车正好从外面驶了进来。两车相错的一瞬间,白少的眼突然危险的眯起,森冷森冷的一片,直直盯向对面那辆车子里的人。   ——很好,郁婷婷居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手捏的“咯吱咯吱”的响,白彦冷笑一声,对司机道:“掉头。” ☆、第十九章 对峙   “俊臣,你知不知道,现在坐在你身边的人,到底是谁?”郁婷婷的声音如轻烟一般,幽幽响起,回荡在安静的车厢内。   搂在她腰间的手似乎僵了一僵,随之,抬起,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抬起她染着血污的脸颊,轻轻擦过。   郁婷婷不动,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眼。   他的眼很黑,如海一般深邃包容,飘着一抹淡淡的笑:“被吓到了么?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郁婷婷闭眼,又缓缓睁开:“我很害怕,怕的想说真话。”   龙俊臣的手一顿,缓缓收起手帕,专注地注视着她的眼。   两人的视线久久对视,久的时间仿佛停止一般。   直到车子在门口停下,龙俊臣才微微挪开眼,偏头静静的笑:“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你所谓的真话。”   他的笑容有些无奈,仿佛在安慰一个偶尔淘气的孩子。这让郁婷婷有种原来自己表演的很成功的错觉。   ——瞧,她想说真话的时候反而这个男人不信了。   郁婷婷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的手很冰,指节僵着,心跳有些快,因为她终于要说出隐瞒着的秘密了。   她张嘴,两片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龙俊臣好整以暇的拿笑眼看她。   郁婷婷咬牙。   当她如此认真的想要说出一个事实的时候,倾听者却摆出这样一种敷衍的态度面对她,这让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颓然的叹了口气,片刻,转身拉开车门,弯腰下车。   “龙俊臣。”郁婷婷回身,夕阳的余晖倒映在她褐色的瞳仁里,焕发出一抹坚定的光芒:“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庄心怡。你爱的她,已经死了。”   郁婷婷说完这句话,如同等待行刑的犯人一样,缓缓的闭上了眼。   压抑的心终于释放,只是这一刻,来的这么艰难,在她即将死亡的一刻,她才能真正解脱。   瞬间仿佛被冻住,一切是那么安静,她似乎听到了风的声音,也许,下一刻,迎接她的将是轰鸣的枪声。   “郁、婷、婷!”   这个声音如同冰冷锋利的锯齿,瞬间破开凝固的等待的时间,以一种鲸吞的姿态猛烈席卷过她的所有神经。   郁婷婷的身体狠狠一颤,心脏仿佛承受不住施加于上的压力一般瞬间停摆。   不……不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根本顾不上龙俊臣的反应,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色加长版奔驰旁,他扶着车门,身影一如既往的优雅修长。俊美的,如同艺术家精心雕琢的塑像。   当他缓缓的摘下墨镜,用那双狭长迷人的桃花眼冰冷的注视她的时候,她仿佛被丛林中最危险的猛兽盯住一般,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白……白彦……”她的唇哆嗦着,脸颊瞬间变得比雪还白。   心中的惊痛和怒火如草一般疯长,一下子延伸到四肢百骸。   就是眼前这个人,她曾那么信任他,爱着他,可是,他却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到地狱!   他是恶魔,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她不该遇上他,如此,就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   她的手紧紧攅起,关节处因为用力过猛全都泛白也浑然不觉。   郁婷婷的反应似乎出乎白彦的预料,他眉梢轻挑,双眼眯起,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后,薄薄凝霜的双唇,吐出一串不带感情的话:“勾引人的本事长进了?怎么,还傻站着干什么,要我亲自抱你过来么?”   就是这种语气,漫不经心又理所当然,他永远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诋毁多么伤人。   郁婷婷深深的望着他,怒极反笑:“白彦,够了,既然已经把我丢弃,就不要再在我眼前演戏。这么做,很好玩么?”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眼,抬步想要离开。   就在这一刻,一只手斜斜的插过来,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郁婷婷痛的蹙起秀眉,心惊的看向手的主人。   龙俊臣面容惨白,额头的青筋暴起,如受伤的野兽一般惊怒而痛苦的瞪着她。   “心怡……你明明就在我面前,为什么要骗我你已经死了?”他的身体急剧的颤抖着,力气却越来越大,仿佛失去控制一般狠狠的抓着她的手,丝毫不顾她的挣扎。   “俊臣,你放手。我没有骗你,我只想告诉你真相。你不要再逃避了,逃避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郁婷婷努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那么用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里弥漫着令人心惊的痛苦和疯狂,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一样,那样脆弱而迷惘。   “松手。”冰冷冷的两个字突然插了进来,白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伸手握住龙俊臣抓着郁婷婷的手,唇角抿起如刀锋,吐出的话强势彷如宣誓一般,彻底击碎龙俊臣的梦,“看清楚了,她,是我的女人。”   “不!不!你们在骗我!都在骗我!她是庄心怡,是我的未婚妻!”龙俊臣蓦地收回手,如同野兽一般抱住头嘶喊。   “少爷,少爷!”保镖们急急上前,将他围住,按着他欲伤害自己的手,“快!快叫小姐!”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郁婷婷和白彦生生被挤了出来。   郁婷婷呆呆的站着,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到龙俊臣身上,心中又涩又苦。   她早就料到知道真相的龙俊臣会变成什么样,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为他,也为自己……   “心疼了?”戏谑又恶毒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郁婷婷猛地抬头,视线堪堪与白彦对上。   他就在她身边,靠的那么近,从上往下睥睨着她,微热的气息撩着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暧昧的距离,至俊至美的一张脸上,勾着一抹笑,性感而凉薄。   郁婷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燃烧,幻化成一股怒火一下子就要喷发出来,可偏偏嘴巴刚动就被一声惊叫打断——   “哥!哥!你怎么了?不是好好的,怎么又犯病了?”龙茉如一阵风般瞬间刮了过来,保镖适时的让开,让龙茉靠近龙俊臣。   “走开!别碰我!你是谁?走开!”龙俊臣挥手打开龙茉欲伸出的手。   龙茉心痛万分,颤抖着唇,眼中的泪摇摇欲坠:“哥!我是阿茉!我是阿茉!”   龙俊臣疯狂的挣扎着、推拒着:“阿茉是谁,我不认识你!我要心怡!我只要心怡!”   “好!你要谁,我就把她找来!”龙茉抬头,慌乱的张望,“庄心怡,你给我滚过来!庄心……”当她的视线穿过人群对上郁婷婷身边白彦的那一双满是阴霾的眼的时候,她的声音蓦地停住了。   “白……白少……。”龙茉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你不是离开了么?”   白彦如同看戏一般怡然自得地站着,可微蹙的眉,唇边勾起的冰冷笑容让他看起来喜怒难辨。   “我离开,不就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么,我怎么舍得?”他猛的捉住郁婷婷的手,高高抬起,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龙茉,“我的女人,你还要利用多久?”   “白彦,你给我放开,我被谁利用关你什么事?我会落在她手里,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么!”郁婷婷眼里冒火,心中怒不可遏,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他的手如钢铁一般,将她制的死死的,几乎动惮不得。   “闭嘴。”白彦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啊——”龙俊臣蓦地一声嘶喊,瞬间转移了龙茉的注意力。龙茉顾不上和白彦周旋,急急按住乱动的龙俊臣,朝着别墅里的人喊:“莉莉丝,快!镇静剂!”   莉莉丝很快出现在门口,分开人群将针剂注射入龙俊臣的静脉。   龙俊臣头一歪,很快睡了过去。   “快把少爷扶进去!”龙茉指挥着人将龙俊臣送进了房里。白彦趁机拉扯着郁婷婷一步步退向车子。可是龙家的保镖片刻就将他们团团围住,将手里的枪对准了他们。   白彦眯起眼,不动声色的环视着眼前一圈保镖,握住郁婷婷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箍得更紧了。   郁婷婷被这么多枪支瞄准着,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安静的对峙然让她一下子忽略了手上的疼痛。   气氛紧张起来,似乎一触即发。   直到龙茉再次出现,白彦忽然笑了:“龙小姐,这是要和我撕破脸么?”   龙茉的唇紧紧抿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彦,沉默不语,可背后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不安和挣扎。   “与我为敌的后果,你可真想清楚了?”白彦的语气一点点加重,目光如剑锋般扬起,直直刺向龙茉。   一种内在的张力逐渐在两人之间撑开,淋漓至尽的展现着他们的争锋相对。   龙茉久久不语。   她的眼神蒙着一层雾气,掩盖着心中的彷徨和迷惘。二选一,说来简单,却是最难。   放他们走,俊臣怎么办?她再去哪儿找一个这么成功的替代品?   杀了他,吉隆坡那边的势力怎么办?大陆的甚至是西西里岛的黑手党都可能与自己为敌!   可是……   龙茉飞快的瞥了眼园子里的情形,快速下了个决定——如果他死在这里,又有谁会知道?   在她的视线扫过保镖的时候,白彦微微上前一步,将郁婷婷掩在了身后。   郁婷婷身体一僵,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下一刻,在龙茉还没有进一步行动前,变故出现了。   一位仆人拿着部电话焦急地冲了出来,直直跑向龙茉身前,将电话伸到她的眼前:“小姐,香港来的电话,老爷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最近更新有点困难,望各位见谅.....但素,俺保证不坑! ☆、第二十章 谜团   车子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   车厢里的两个人一左一右,谁都没有说话,中间甚至可以坐下两个人。   这样疏冷的距离对于郁婷婷和白彦来说是绝不正常的,郁婷婷是对白彦早已失望,只想保持距离各过各的,至于白彦的原因,郁婷婷并没有心思去猜。   龙氏家族的突变将龙茉的注意力从两人身上转移。攘外必先安内,龙茉不得不提前实施他们的计划。当务之急只有携龙俊臣立刻返回香港,从一干权欲熏心的叔伯兄妹间夺取继承权,也许,这场战争将持续很久,甚至还需要借助外部的势力,比如白少……   所以,白彦和郁婷婷顺利的离开了龙氏别墅。   郁婷婷垂着眼面容沉静,心中却抑郁万分。   呆在白彦身边,并不会让她的待遇改善多少。   白彦恨她,近乎偏执。   高兴的时候他可以肆意的玩弄她,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将她随意丢弃,不管她的死活。这一次他突然出现将她带走,郁婷婷并不认为是他大发慈悲想救她逃出火海,她宁愿相信是他想到了什么更加变态的手法折磨她。   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变得只是饲主,且由不得她选择。   可这一次,她不能逃,也不愿意逃。她要在他身边,找到一个答案,一个只有白彦能给她的答案。虚以委蛇也好,忍辱负重也罢,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前,她绝不能离开。   郁婷婷微微抬头,瞥了眼旁边的白彦。   他偏头沉默着看着车窗外面,全神贯注。挺直的鼻,坡度优美的下巴,街灯的流光落在他的眼里,银灿灿的一片,却是冰冻一般的瘆人。   郁婷婷立马收回视线,手紧紧的攒住衣裳的下摆……   车子行到尽头,是一扇雕刻着黑色图腾的铁门,司机停下车将后座的门打开,郁婷婷跟着白彦下了车,就见铁门徐徐向两边打开。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仆人,见到白彦和郁婷婷等人下车便微笑着双手合十行了礼。   “Muk,给她安排一个房间。”白彦面无表情的吩咐完,瞥了郁婷婷一眼,就要转身上车。   那一眼的意思是,让她跟上?   他们还要去哪?   郁婷婷心中不解,就要跟上。谁知白彦突然回身,一双眼冷冷的睨着她:“你留下,把自己洗干净了。”   郁婷婷的脸一下子通红,双手紧紧攅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留下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就坐着车子离开了,带给她的只有恼恨,羞耻。   白彦,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么?   一进房子,郁婷婷就对身旁的女仆Muk道:“给我一台电脑,一部电话。”   Muk愣了愣,随后抱歉的摇了摇头:“对不起小姐,少爷没有吩咐的,我不能做主。”   “那你马上联系他,向他请示。”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被驳回,她还有什么自由?   Muk点点头,正要打电话的时候,郁婷婷突然拉住她:“不,他现在肯定很忙,我们就别打扰他了,谢谢。还有,我要休息,请保持安静。”   Muk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郁婷婷故作疲惫的笑了笑,反手将房门关上。   简单的将自己梳洗过后,郁婷婷靠着房门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安静,想必Muk已经关照其他人不要在这一层随意走动。   她满意的笑了笑,轻轻的将房门打开,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进来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个心眼,注意到楼梯旁边有一间书房,她需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书房的门没有上锁,郁婷婷轻轻的将门把转开。   天色已晚,她不敢开灯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楚了电脑的位置,就安静的摸索了过去。   幸好电脑没有设置密码,郁婷婷成功开启后输入了关键词,搜索完毕。   拿起桌上的电话,郁婷婷正要拨号,突然顿了顿,轻轻的放下,又摸到了书房门口,打开,再次确认外面没人后,将房门反锁,重新拨号。   第一次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郁婷婷难免紧张,心脏“砰砰砰”的跳着,握着话筒的手也有些汗湿。   幸好对方没有让她等待多久,当一声甜美的“Hello”从听筒里传来时,郁婷婷暗自松了口气,同样用英语回答:“你好,我听朋友说你们可以帮我查找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说车主的个人信息。”   “很遗憾女士,我们机构有保密义务,不便透露。”   郁婷婷皱了皱眉,很快换了口气,焦急的求道:“是这样的,你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花花肠子,结了婚也不安分。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我撞见那女人开着一辆车子,特意记住了车牌号,所以请你帮帮忙……”   对方公事公办的语气终于软化了下来:“请告诉我车牌号。”   郁婷婷唇角一弯,报上了四个数字,因为她不认识泰文,所以特意补充:“是白底蓝字。”   听筒里传来对方敲打键盘的“嗒、嗒”声,郁婷婷的心高高悬着,想到下一刻就可以知道今天在唐人街看见的那个人的身份,她忍不住捏紧了话筒。   “女士,根据你所提供的线索,我只能查出这辆车属于Dara租赁车行,我们没有权限查找租赁者的身份,这些信息掌握在Dara租赁车行手里,或许你可以联系他们试试。”   郁婷婷放下电话,飞快的在电脑上查询租赁车行的电话,拨号。   同样的,车行电话也有英语服务,在电话接通后,郁婷婷假装被丈夫背叛的妻子,用同样的理由试图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只可惜对方的话让她大吃一惊,那辆车居然已经在昨天被窃!   “女士,请问你今天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辆车子?请务必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线索。”   郁婷婷懵了,那辆车子已经被盗?那今天所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小偷?是她偷了车行的车?   可是,真的是她么?她长的那么像妈妈,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妈妈没有死。只是,如果真的是妈妈,她怎么可能偷车?她又怎么会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没有出现,没有回去找她?而她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曼谷?   如果是自己认错了人,那么她又是谁?为什么这么像妈妈?几乎一模一样!外貌的相似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重重谜团笼罩下来,压的郁婷婷喘不过气。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弄清楚。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或许妈妈真的没有死,更或许,她死了,可无论如何,她不想放弃。   只是,线索到这里断了,剩下的,只有靠警方揪出嫌疑犯。   郁婷婷将电话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又谨慎的将电脑的浏览记录清除,小心翼翼地回了房间。   这一晚,郁婷婷反反复复地睡不着。   整栋房子很安静,没有汽车引擎的声音。直到她迷迷糊糊的睡去,白彦也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十天没更新了,俺有深深的罪恶感。那啥,最近俺沉迷于穿越虐恋,以往不太看潇湘和红袖的文,惊喜的是我居然在这两个网站各发现了一篇好文,特别是红袖的一篇穿越文,题目很NC,但是故事内容堪称经典,不论是文笔还是故事情节,都是上乘,看的俺欲罢不能,眼泪吧嗒吧嗒的流啊,实在太虐了!!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但是估计会很晚...各位不必等了... ☆、第二十一章 变化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郁婷婷将近正午才起床。   洗漱后下楼吃早餐,Muk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薄荷味辛辣的鱼,又甜又辣的猪肉,还有香软滑爽的米饭。   餐桌前只有她一人,她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一些,便想去花园里走走。   谁知刚出了餐厅,就看见白彦和一个女人从楼上相携而下。   白彦的表情慵懒,似是刚睡醒没多久。女人皮肤很白,五官立体,有点像混血儿。她极其亲密的搂着白彦的胳膊,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很容易就能猜出这一晚他们在一起如何度过。   郁婷婷朝他们看了一眼便转过身走开。   如果放在几天之前,她的心或许还会抽痛一下,可经历了这次生死之变,她逼自己看清白彦的真正面目,对他再也没有了幻想。所以,她现在的唯一感觉就是——原来他昨晚回来了。   “去哪儿?”背后传来白彦微冷的声音。   郁婷婷脚步一停,僵着脸回身,淡淡一笑:“吃饱了饭,想散散步。”   说完,她又想走,这一次,却是白彦身边的女人叫住了她。   “你是……郁婷婷?”女人的声音有些惊讶,也有一些让她无法理解的欣喜。   “你认识我?”郁婷婷反问。   女人松开白彦的手,几步走了过来,脸上的笑意无法掩盖:“几年前我见过你一次,在阿彦的家里。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汪南希,卢帆的表妹。卢帆你总认得吧?”   看着汪南希伸出的手,郁婷婷本想礼貌的回握,一听到卢帆的名字,手止不住的颤了颤。   卢帆,六年前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可是,那噩梦般的一夜,深深将两人的友谊碾碎,从此,朋友不成,反变仇敌。究其原因,总是逃不过两个字——男人。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男人,现在却站在汪南希的身后,昨夜,更是和汪南希呆在一张床上做着情人间的亲密事。   何必呢?   女人真是傻,为了不值得的男人,甚至可以牺牲来之不易的友情。   真傻……   郁婷婷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汪南希见她谈兴不高,也没有勉强。朝着白彦一笑,努努嘴:“阿彦,不早了,我先走了,下午还要上班。下次来曼谷的时候记得还要找我哦。”   “我送你。”白彦淡淡开口,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笑容。不是对着郁婷婷才有的冰冷的笑,而是自然而然的那种。   “好啊!”汪南希几步上去又抱住了他的手臂,朝着郁婷婷一个飞吻:“美女,下次见!”   郁婷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俊男美女,即使背影都是那么和谐养眼。   她自嘲一笑。   ——下次见?   不会再有下次了……   为了等待警察破案,郁婷婷本想在曼谷多呆一点时间,可白彦送完汪南希回来,就宣布下午三点要赶回E市。   本来盼望着回去的郁婷婷这时候不愿意了,她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试探的问了一句:“我可以留下来吗?”   白彦挑眉:“怎么?乐不思蜀了?”   乐不思蜀?这是讽刺她么?回想她在泰国的经历,除了心惊胆战的扮演着庄心怡这个角色,就是在唐人街被人用刀挟持,哪里来的快乐?   而这些,不就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他居然还事不关己的说着这种风凉话?   要不是为了查出妈妈是否还活着,她有必要在他面前忍气吞声么?   郁婷婷抿唇,淡淡的回答:“难得出国一趟,我还没有买带给朋友的礼物。”   “朋友?”白彦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在E市还有朋友么?”   他的眼如利剑,冰冷的剑锋瞬间刺穿她的伪装,那毫不掩饰的嘲讽,仿佛在提醒她,六年前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E市的她,还能有朋友?谁还愿意和一个可以不要脸爬到男人床上的女人做朋友?卢帆么?安琪么?还是卢湘?   郁婷婷的脸一下子发白。   果然,过去的,那些她对他的所有执着,不过是他的玩物,从头到尾,即使是那被暗算的一夜,都成了他无时无刻讽刺她的资本。   她的面目真的如此可憎?他可以对汪南希笑,可以对秦兰笑,甚至可以对任何一个陌生人笑,但是,绝不会对她流露出那种笑。   妈妈嫁入白家,他心里究竟有多恨?以至于那么多年以后,他还要将一切报复到她身上?   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可以从此将对他的所有感情抛开,可是,她却不能忘怀那年那月的所有美丽。   也许,白彦在别人眼里不是那么好,但是,对她来说,不论他伤她多深,她都不可能再次像爱他一样那么不顾一切的爱上别的男人。   只是那么巧,在最合适的时候,她爱上了他。尽管,转眼之间,烟消云散……   她单薄的肩细细的颤抖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白彦,里面水雾弥漫,泪水将落未落,看起来如此脆弱。   可是白彦却冷冷的笑了。   他一把捉住她的下巴,深深的注视着她。   他的眼生的那样好,美人桃花眼,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线条,对着她,那一双眸子就变得那么冰冷,那么无情,那么阴鹜。   “郁婷婷,你的演技真不错,不当演员真是娱乐界的损失。要不改天我和亚克传媒的老总说说,把你调过去培养培养说不定就是未来的红星?”   郁婷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白总的夸奖,郁婷婷自问扮演庄心怡的时候演的还不够到家,不然,龙茉怎么舍得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你?”   郁婷婷笑的讽刺,白彦看着她的笑容脸色却越发阴沉了。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紧了紧,捏痛了郁婷婷。郁婷婷却没有挣扎,她知道,在白彦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   他是掌控者,而她只是他手上随便就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永远……微不足道……   “留下来,是为了龙俊臣?”   白彦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有种让人齿寒的冷魄。   郁婷婷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和你有关系么?”   往日的郁婷婷总是逆来顺受,现在,似乎是哪里变了。   白彦微微眯眼,上下审视着她。   突然,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反而弯腰一把将她抱起,一张俊脸俯视着她,笑容掩盖不住眼底暴虐的掠夺:“我会让你知道,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郁婷婷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再多的不愿意在这个男人眼里只是欲拒还迎的把戏。   “哭?哭什么?在龙俊臣那里你也是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才没有被龙茉干掉?扮柔弱装可怜确实是你的强项,可是在我眼里还不够看。”强行分开她的腿,将喧嚣的欲望狠狠撞入她的身体,白彦一边发泄,一边恶毒地开口,“这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愿望么?你不是就是享受做我的女人的感觉么?攀高枝,麻雀变凤凰,你亲爱的死鬼妈给你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长这么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除了我,除了龙俊臣,还想勾引多少男人?”   “郁婷婷,你就不能有点职业道德,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龙俊臣是怎么□的,有现在这么舒服么?”   白彦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郁婷婷的耳中,伴着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冲撞,郁婷婷咬紧牙关,闷不出声。   她装可怜扮柔弱?   她勾引男人妄想攀龙附凤?   她做了婊-子还不讲职业道德?   他知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有多伤人?甚至比他现在对她做的事更让她心痛如绞。   她无法开口辩驳,因为她说的听在他的耳里不过是心虚之下的掩饰。   她也无法伸手推开他,因为她的双手被手铐铐着锁在床柱上,不能动弹。她的双腿被他向上抬高,姿势如同垂死的青蛙一样,无比丑陋。   想起两个小时前这张床上还躺着另一个女人,他们做着同样丑陋的事,她就觉得头顶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污块瞬间皲裂、崩塌,全部砸在她的身上,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气味,一点一点渗入她的肌肤,她觉得自己身上很脏。   很脏很脏。   从来没有觉得会这么脏。   “妈妈,救我……”   她遏制不住的恸哭出声,撕心裂肺一般。   白彦的动作一顿,随即唇舌堵上她的嘴,狠狠咬住:“叫你的死鬼妈来救你?可能么?这难道不是她一直期待的么?她勾引老的,唆使你勾引我,即使老的死了,白家还有你的份,这不是她打的如意算盘么?”   郁婷婷泪眼模糊,她拼命的摇着头,哭喊着:“不要侮辱妈妈,不要侮辱她!她是爱白叔的,她是爱他的!”   白彦狠狠的掐了一下郁婷婷胸口的樱果,郁婷婷一痛,带着□的甬-道一缩。   白彦闷哼一声,声音暗哑:“她……这种女人……也配谈什么爱?”   几下猛烈的冲刺过后,他终于释放了所有欲望。   将郁婷婷的手铐打开,白彦穿上衣服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男人就是这样,无所谓爱,身体饥渴了,随便找个女人解决,即使是他那么厌恶的自己……   她看着镜中青紫遍布的身体,只觉得脏。   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无所谓第二次和第三次甚至是无数次?   女人,就是这样堕落的吗?   不,好脏,真的太脏了!   她就像一个想要毁尸灭迹的凶手一般将凌乱的床单从床上扯下来,团起来从窗口扔到下面的池子里。好像床单泡在池水里就能将一切脏污都清除殆尽。   然后她冲进浴室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娇嫩的肌肤在不顾一切的搓洗下渐渐泛红,纤白如玉的手指在水中渐渐泛起褶皱,可是她却像没有意识到一样依旧没有停止。   她觉得水和身体一样满是污渍,像浸泡在污水里的白纸,已经变成面目全非的黑色纸浆,洗不掉!洗不掉!可是还要洗!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郁婷婷后知后觉的停止了搓洗的动作。透过朦胧的水雾,白彦那一双深黑的眼灼灼的盯着她,全身赤-裸的她。   她反射性的抱住身体,背过身,声音尖哑:“出去——”   全身颤抖着,狼狈着,他却已经将全身上下打理的一丝不苟。   “郁婷婷,还有半个小时去机场,不要试图耍小性子。否则,就永远把你关在这栋房子里。”   白彦丢下这句话便出了浴室。   永远把她关在这栋房子里?   郁婷婷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所以,即使满心委屈和不甘,她暂时都要忍着。   她将花洒关上,抹掉眼泪,擦干身体后换好衣服出了浴室。   没有任何需要收拾的东西,所有证件都在白彦手上,就像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掌控,没有自尊可言。   仍然是来时的那架私人飞机,仍然是来时的那一批人,可是,有什么,已经悄悄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ˉ(∞)ˉ)俺滴专栏,点击收藏~~ ☆、第二十二章 刁难   五个小时的空中旅行,窒闷,且难捱。   白彦和Mike等人在一边商谈着事务,郁婷婷心不在焉,几次Mike叫到她都没有反应。   白彦的脸阴沉着,Mike尴尬的笑,只有郁婷婷还在神游天外。   她的思绪一直停在“偷车贼”上面,尽管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曼谷,但后来想想,即使白彦同意她留在那里,她也不一定就会有妈妈的消息。   不是她不相信警方的能力,而是太多的案例告诉她,破获这起案件并不简单。   现在她回E市,就等于完全放弃从这条路上寻找妈妈是否还活着的消息。可既然六年后她突然出现,若真的是她,必然会找机会与自己相认。只是,这需要等……   要等多久,她不知道,也许是等一辈子……   郁婷婷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她知道还有一个方法,只是这个法子,实行起来不是一般的困难。   想到这里,郁婷婷偷偷瞥向白彦,正巧对上白彦锐利的目光,郁婷婷不由的心虚,随即状似无意的又将目光调开。   尽管面上风平浪静,心脏却狂跳如同擂鼓。   她很清楚如果由白彦出面来调查,结果必然不会让自己失望。但是,他那么恨妈妈,巴不得她死,怎么会帮她这个忙?   郁婷婷叹了口气,闭起眼假寐。   到达E市机场的时候已过晚上八点,毫无疑问的,郁婷婷又被白彦赶回了滨湖路3号。之前住的地方已被退租,如今,她只有这个地方可以住,一个白彦用来玩-弄女人的地方。   白彦没有同她一起过去,郁婷婷随便煮了碗泡面对付,便早早的上了床。   如果是以前,她必须等到白彦过来,在他狠狠折磨她一通后才能睡下,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心情像古代皇宫的妃子那样苦苦等待他的临幸。   所以,当午夜白彦到达的时候,郁婷婷已经酣睡良久。刺眼的灯光迫使她醒来,可是她却装作不知,在他沉着脸审视着她的时候,装作睡得很沉。   这一夜诡异的安静,郁婷婷没有想到白彦在她床前足足站了五分钟后便潇洒地离开。   她庆幸,却莫名的不安。   白天,郁婷婷仍旧忙碌地干着名义上是特助实则是秘书的活,零零碎碎的,包括给白彦新交的女朋友向花店订花,预订烛光晚餐,买珠宝首饰取悦美女。   郁婷婷心底一阵自嘲的笑:这才是白彦,女人之于他,只有常换常新的快乐。谁沉溺于他伪装的情意,谁就是输家。   下午三点,郁婷婷正埋首工作的时候,总裁办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   蓬松的长卷发,简单有格调的白色小礼服,衬得她曲线突出,玲珑优雅。而郁婷婷一眼就认出了她手腕上的手链,那还是她按着白彦的指示专门上专柜选购的——Van Cleef & Arpels的最新款手链,价格甚是不菲。   所以,对于眼前这位美女的身份,郁婷婷心中了然,正是最近与白彦打的火热的Candy小姐。   于是,当Candy无视郁婷婷,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进里屋的时候,郁婷婷并没有阻止。   没过多久,桌上的电话响了,郁婷婷接起。   “你进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峻。   郁婷婷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地走了进去。   “你动了我的东西?”白彦语气不善。   “是,中午进来收拾茶杯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点乱,所以……”   郁婷婷解释,话还没说完就立即被他打断。   他狠狠的将杂志摔在桌子上,冷声质问:“谁给你这个权力动我的桌子?还翻我的东西?”   郁婷婷心中一窒,这明显是在找她的茬。   如果他不满意她的表现,尽管将她辞退好了,她求之不得。   郁婷婷低头不说话。   Candy手中端着咖啡,递给火气正盛的白彦,小心翼翼道:“阿彦,别生气了,何必跟一个没有见识的小助理计较。”   没有见识的小助理?   郁婷婷心中冷笑,是啊,在他们这类人眼中,她不就是那种最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么?   白彦没有接过她手上的咖啡,只是冷笑出声:“天阳国际的策划不见了,明天我拿什么和刘总谈?郁婷婷,别以为你平时心思不在工作上我不知道!”   他知道,知道什么?   难道还怕她泄露什么商业机密么?   郁婷婷觉得白彦现在简直不可理喻,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办公桌后面,打开右边第一个抽屉,利索地抽出一份文件,双手递给白彦:“白总,这是天阳国际的策划,我看见它放在桌子上怕被风吹走,所以就自作主张把它收拾进了抽屉。抱歉,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白彦接过文件,却随便地往旁边一丢。   郁婷婷心中发堵,果然是存心刁难她。   她正要报告今晚有一个行业酒会需要他参加,话还没出口,却听见Candy一声惊叫。   郁婷婷惊讶地看过去,Candy皱着小脸,神色抱歉地看着白彦,手中的咖啡杯斜斜地端着,居然有一大半咖啡都泼在了她白色的小皮鞋上。   “阿彦,不小心碰到了。我已经订好了餐厅,晚上你还要陪我爸妈吃饭,我还是早点回去换一双。”   “不用这么麻烦。”白彦转头看向郁婷婷,面无表情的命令,“你,帮candy把鞋擦干净了。”   郁婷婷心中一震,惊愕地瞪着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给她……擦鞋?”   她非常艰难地吐出“擦鞋”这两个字,她完全没有料到,他还会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白彦眸光一闪,伸手指着candy脚上脏污的鞋,冰冷地开口:“没带耳朵?我叫你把它擦干净了!”   郁婷婷此刻几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震惊、屈辱和伤痛齐齐涌上心头,化为咸湿的泪,几乎夺眶而出。   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他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他凭什么?凭什么?   如果曾经,妈妈嫁入白家确实有错,那是她和妈妈欠了他们一家,但如今,妈妈生死不明,她也曾经被他送给龙茉,差点性命不保。   欠的,早已还清,他凭什么还理所当然地践踏她的尊严?   郁婷婷的鼻子酸酸麻麻的,她突然抬起头,直视白彦,白着脸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我、不!”   “阿彦,你这小助理怎么这种态度啊,她平时就这么对老板的吗?”candy轻蔑地瞥了眼郁婷婷。   郁婷婷没有说话,淡淡地看了眼candy的方向,便收回目光。   “我是总裁助理,不是candy小姐的私人保姆。”   Candy跺了跺脚,抱住白彦的胳膊撒娇:“阿彦,她实在太过分了,把我说成什么了,不给擦鞋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白彦拍了拍Candy的肩膀,小声安慰了几句,便对郁婷婷道:“向candy道歉。”   郁婷婷心脏倏地一缩,抬起头扬眉浅笑:“凭什么?”   白彦沉了脸色,冷静的开口:“就凭我是你的老板,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郁婷婷的手紧紧的攅起,掌心被指甲戳得生疼,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绕开话题:“白总,今晚华歆花园酒店的行业酒会您准备参加吗?”   话刚说完,Candy不依了:“阿彦,今晚你要和我爸妈吃饭,你都答应了……”   郁婷婷心中冷笑,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今晚的酒会将有好几位大的投资商到场,您是否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白彦低眉思忖片刻,果然转身对Candy说:“这次酒会很重要,下次再和你约吧。”   “不要不要!”她小声地嚷嚷,见白彦笑容逐渐收起,转而低声提议,“要不我陪你去,反正这种酒宴你也需要找个伴是吧?”   Candy期待地看着白彦,白彦勾唇,俯身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笑意温柔:“既然你想去,我就带着你。满意了吧?”   “阿彦,谢谢你,你对我真好。”Candy羞涩地将头埋进他的臂弯。   郁婷婷冷眼旁观着他们的“郎情妾意”,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这时候,本该沉浸在你侬我侬之中的白彦突然冒出一句:“郁婷婷,这鞋,你究竟是擦,还是不擦?”   作者有话要说:忧伤鸟,小白,你就继续虐郁MM吧......还记得《嫁给一个gay》里面嘴贱的白少不?当初看施媛各种不顺眼啊,就觉得她是想攀高枝的女人。在这一点上,白少极其敏感,原因就在郁婷婷身上...... ☆、第二十三章 若爱   这时候,本该沉浸在你侬我侬之中的白彦突然冒出一句:“郁婷婷,这鞋,你究竟是擦,还是不擦?”   心脏倏地一颤,郁婷婷停下脚步。   好不容易转换的话题,居然就这么被他绕了回来,看样子今天他没有看到自己出洋相是绝不可能罢休的。   算了吧,如果羞辱自己可以满足他莫名的欲望,她就随他一次。他说的对,毕竟他是她的老板,她的薪水还要靠他发呢。   郁婷婷沉默地回身,走到Candy跟前,拿起桌上备用的湿巾蹲了下来,轻轻抹去皮鞋上的脏污。   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她只觉得心里像沉着一个巨大的铅块,沉甸甸的,压着她透不过气。   眼前的女人,她有一双纤白的小腿,精致的脚裸,意大利名品高跟鞋穿在脚上。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像不可一世的公主。而她蹲在她的面前,那么卑微,卑贱的只配给她擦鞋。   可是就在六年前,她还是妈妈的公主,一样高姿态的活着,无忧无虑,享受着一切。只是一转眼,所有幸福化为尘土,连她自己也变成了尘埃中的一粒。   “行了,”Candy退后几步,弯腰看了看脚上的鞋,嘟着嘴抱怨,“都快被你擦坏了,你到底会不会啊?”   郁婷婷刚想回答,就见几张粉红票子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到她眼前的地板上。   而刚才还在抱怨的女主角高傲地俯视着她,唇角露出不屑的笑:“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这些钱就拿去用吧。”   郁婷婷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是乞丐么?   要她用这么一种高贵的姿态将钱施舍给她?   Candy见她不语,小嘴撇了撇,打开钱包,快速掏出几张票子,“刷”的一下扔在郁婷婷的头上,带着莫名的冷意,甚至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恨意,冰冷冷道:“嫌少?这些总够了吧!你的技术比起专业的不知差了多少,给你这么多,还是看在你是阿彦助理的份上,你知足吧!”   郁婷婷低着头,无声的笑了。   这个Candy,不知为什么,对她的敌意倒是深。居然企图用这种方式打击她的自尊心。虽然方法很拙劣,但是她要恭喜她,她确实达到了目的。   郁婷婷现在完全是强装的平静。事实上,她真的很想给眼前的两个人一人一个巴掌。   她早已习惯了忍耐,因为她知道自己处在多么弱势的地位。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何况,她还要等待时机查出妈妈的下落。   “出去吧。”白彦的声音落下,一下子打断了郁婷婷的思绪。   郁婷婷没有捡起地毯上散落的纸钞,而是站了起来,抬头挺胸的,径直从上面踏过。   她会忍,但不代表会任他们摆布……   Mike直到下班的时间才回到公司,这时候,白彦和Candy已经双双离去。   郁婷婷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干净,和Mike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郁婷婷,总裁让我们晚上去参加酒会。”Mike突然出声叫住了郁婷婷,郁婷婷皱眉:“我们也要去?”   Mike微笑:“老板过会儿会直接过去,既然今天的宴会有不少名流参加,我们也该重视,当然不能让总裁孤身应对。我正好缺个伴,你可是最好的人选。”   郁婷婷不好拒绝,毕竟平时多蒙Mike照顾。想了想,终是答应了。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衣香鬓影人来人往,女伴挽着男伴,觥筹交错,彼此带着慵懒的笑意举杯交谈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一层绝佳的面具。   Mike自从进入会场后便带着郁婷婷和几位熟悉的客户交谈了一阵。郁婷婷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耐着性子应付着。最后还是Mike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体贴地让她去取一些点心,填填肚子。   郁婷婷含笑应了,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睛恰好瞥见大门口一男一女正好进来。   男的一袭合体的黑色西服,身材修长,笑容性感又透着丝丝凉薄。女的穿着一身白纱小礼裙,娇小玲珑,气质清甜。两人手挽着手进来,如同一对金童玉女,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郁婷婷只是一笑而过。   谁知道这对金童玉女能甜蜜多久,也许明天,就会分道扬镳。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没有心思再去猜测他善变的心思,她转身,独自一人走向露台。   因为之前没有料到会参加这次酒会,所以郁婷婷没有准备合适的礼服。身上的衣服、包包,包括脚上这双十厘米的Prada黑色麂皮高跟鞋都是临时去商场买的。   因为是新鞋,加上鞋跟过高,郁婷婷走的不太稳。   一不小心,居然没踩稳,鞋子一下子脱离脚掌,居然滚到了边上。   郁婷婷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的脚倒是没有崴到,但这种场合,这种情况,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丢人。   她微微红了脸,小心的环顾了眼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津津有味地谈笑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角落。   她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正想弯腰捡起面前的鞋子穿上,突然间,一只手从旁边插了进来,先她一步捡起了鞋。   “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荣幸可以为你穿上这只鞋?”节奏感异常强烈的英文突然在耳边响起,郁婷婷的心猛的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当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子的时候,一张有些眼熟的年轻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日本人伊藤!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吉隆坡的那夜,就在那家地下拍卖场上,他和龙茉是如何进行了一场让她听了只觉得惊悚的对话。   若龙茉是刽子手,伊藤毫无疑问就是帮凶!   况且,拍卖散场后,在那间棋牌室里,他和一群人包括白彦进行的那场交易,也绝对算不上光彩。所以,伊藤突然出现在这种正式的场合,让郁婷婷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一阵心惊胆颤。   郁婷婷竭力忍住想要落跑的冲动,僵着脸对他笑了笑。   这种名流云集的宴会,作为AS的代表,她不能做出任何有损公司名誉的事。况且按照伊藤的行为来看,他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   也是,那一晚,自己默默的坐在角落,他的注意力可都在那些男人身上。   “来,坐在这里。”伊藤微笑着指着旁边的座椅。   郁婷婷屏住呼吸,如同木头一般僵着身子,依言坐下,眼睁睁地看着伊藤把她的右脚放在膝盖上,然后套上高跟鞋。   他的动作娴熟且温柔,仿佛已经做过了千遍万遍。   郁婷婷感到那宽大的手掌包裹住自己冰凉的脚心,热度从他的掌心传至体内,一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脚,却被伊藤制住:“别动。”   郁婷婷闻言又是一僵。   半弧形的露台,极为宽敞,整个城市浸润在夜色中,远处的灯火,星光点点,近处的花木,夜来芳香。   眼前的场景,喜欢幻想的小女生看到了或许还会羡慕一把,但在郁婷婷看来,无疑是难捱的折磨。   眼前的男人,看似低眉温柔,风流倜傥,却和白彦同属于一类人——危险,不能靠近。此时的动作或许只是他的心血来潮,但在郁婷婷看来,却完全无法苟同。   穿上鞋后,郁婷婷低声答谢,便想离开,却又被伊藤叫住。   他朝她戏谑一笑,似乎有和她聊下去的意思。   郁婷婷本不想搭理,但于面子上却不敢拒绝他。毕竟,这种人,她得罪不起。随意地应付他几句,让他知难而退不就行了。   “你和白少一块来的?”伊藤突然冒出这一句,惊的郁婷婷全身一抖。   难道,他想起了她,知道那一晚白彦身边的是她?   郁婷婷笑容僵了僵,状似无意地反问:“不是,为什么这么想?”   她并没有撒谎,跟着白彦来的是Candy,并不是她。   “我不信。”伊藤蹙眉,向不远处的人群瞥了一眼,“你看,他一直都在看你。”   郁婷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白彦投向这边的视线,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觉得莫测。   而在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他立刻调转了视线,眼神落在和他交谈的男人身上。   “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白少,别扭的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被抓到在看你,就立刻转过去,有够意思的。”伊藤轻笑,突然顿住,反问郁婷婷,“知不知道,从这一点能看出什么?”   郁婷婷觉得全身似是绷紧了,心脏也突然跳得有些快。   她觉得自己不该问,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已经不受控制地张开了:“这能看出什么?”   他笑,眉眼风流,却不似玩笑:“他很在乎你,或许……”   郁婷婷指尖颤。   “或许……他正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伊藤君,不得不承认,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尽管,你发现的,不一定......o(╯□╰)o俺肯定要进黑名单了....orz....... ☆、第二十四章 酒宴   伊藤的话无疑等于一个重磅炸弹顷刻在她耳边炸响。   她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激烈地碰撞着她的胸膛,仿佛下一秒就会撞破阻挡肆无忌惮地蹦出来。   身后热闹的宴会厅,回旋优雅的音乐,觥筹交错的人群,都在这一刻定格,仿佛失了色彩的墨画,静静地排除在她的感知之外。   郁婷婷完全不知所措,直到游离的视线密密实实地对上不远处亲密交谈的一对身影,她才恍然回神。   心中不由的自嘲:郁婷婷,你果然修炼的不到家,被人说几句就慌了阵脚。伊藤是什么人,你的闺蜜么,可以跟你随意谈起感情问题?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这类人做什么都有他的目的,如果你把他的话当了真,后果,几乎可以预见。   郁婷婷凝神,打起精神应付眼前这个难缠的角色:“先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很可惜,白少的女朋友叫Candy。你猜错了。”   郁婷婷礼貌的笑笑,借故离开。   “我说的不是女朋友。”对方挡住她的路,笑容莫测,“女朋友可以同时拥有很多,爱的……只会有一个。”   公子哥的逻辑!   郁婷婷的耐心现在几乎已经消磨殆尽,她不想多做纠缠,绕过他走回宴会厅,融入了欢笑的人群。   一个人穿梭于人群,心思还是绕不回来。   猛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惊的郁婷婷浑身一颤。   惊愕地回头,看到眼前的女人更是让她一下子目瞪口呆。   “卢……帆?”眼前的女人有着一身让人羡慕的蜜糖色肌肤,一袭乳白裙装,腰线提得很高,恰到好处的凸显出胸前旖旎的风光。修剪得宜的短发紧贴着双颊,将原本略方的脸蛋称得小巧而圆润。   她,比从前好看了很多……   “远远的看到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似乎是忘记了以往的怨恨,卢帆问的轻松。   不自在地反而变成了郁婷婷,明明那一晚自己是被人陷害,可当众被撞破,即使原因不在她,她也羞耻地想钻地洞。   “三个月前……毕业后我就回了这里工作。”   “哦,三个月前……”卢帆若有所思的瞥向人群中的某处身影,状似随意地问,“如今在哪儿高就?”   郁婷婷心中一凛,含糊地说了一句:“高就谈不上,只是一个普通小职员而已。”   卢帆挑眉,眼里似有疑问:“你不是和伊藤先生来的么?”说着,目光微动,瞥向远处被几人围住的伊藤。   郁婷婷了然,敢情刚才和伊藤那一互动还是被有心人看见了。   她装作不解,随即顺着卢帆的目光看去,微微张大眼睛,露出惊喜的表情,话却是对着卢帆说的:“原来那位先生叫伊藤,卢帆,你认识他么?”   卢帆瞥了眼人群中侃侃而谈的伊藤,回过头,看向身边的郁婷婷,眼中飞速的闪过一丝嘲弄。   “那可是日本伊藤财团的公子,我也不过在这类场合见过几次而已,认识可谈不上。反倒是你,和他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聊得来。”卢帆的话隐含讽刺,郁婷婷只当做没有听出来。   卢帆见暗嘲无用,也一下子没了兴致,眼睛一转,换了个话题:“那女人是谁?几乎成为今晚的焦点了。”   郁婷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Candy挽着白彦的手臂,被几人围着,笑容娇艳。   “Candy,YK娱乐公司旗下艺人,15岁出道,在不少影片里露过面,去年凭借饰演大型古装剧《美人倾城》中和亲公主一角崭露头角,今年又因为出演著名穿越剧而人气飙升,成为演艺圈新‘四小花旦’之一。”   “原来不过是个下-贱的戏子……”卢帆的声音很轻,可尽管如此,在她身边的郁婷婷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指的不是自己,但她语气里满含的轻视郁婷婷并不陌生。曾经,卢帆那样的语气和眼神是对着自己的,只是那时候,自己的世界被妈妈粉饰的太过单纯美好。现在看来,她或许从没把自己当成朋友……   卢帆的眼神又落在白彦身上,如落花眷着流水,像郁婷婷见过的所有白彦身边的女人一样,藏不住的,是深深的恋慕……   郁婷婷眼神一黯,垂眸。   她突然有些懂了,为什么高傲如卢帆,曾经殷勤着和她结交,其实,她真正想结交的,另有其人。   自己,不过是一块踏板,用过之后可以弃如敝履……   可笑的是她还为失去这个朋友而消沉了几年,事实上,这段友谊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倒是对白少身边的女人了如指掌……”她突然看向郁婷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郁婷婷暗自叹气,她不过是尽职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   她无力和她争辩,只是微笑地回答:“你忘了,我从小喜欢看娱乐八卦。哦,我看到那边有几个熟人,失陪。”   无忧无虑的时候自然有闲情八卦,只是,如今早已不复当日……   从路过的侍者那里端了一杯酒,郁婷婷一人独自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门外歌舞正酣,休息室内却别样安静。   落地窗半开着,窗外是一大片草坪,月光下,不知哪里来的白猫一窜而过,脚掌着地,回过头来望着郁婷婷,碧莹莹的眼睛煞是可爱。   郁婷婷心中一动,将酒杯放在桌上,提起裙摆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原来是只调皮的猫儿。来,别动,给姐姐抱抱。”   草坪上的猫冲着她甜甜地“喵呜——”了一声,任郁婷婷弯腰将它抱在怀里,眯起眼享受郁婷婷温柔的抚摸。   夜晚的风吹过,窗帘微微荡漾。享受着和风吹拂的郁婷婷,突然听见休息室里传来一阵并不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伊藤?   郁婷婷站在落地窗外的草坪上,天鹅绒窗帘挡住了她的身影。   休息室里除了伊藤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光听声音只觉得陌生。她对伊藤这类人避之不及,想来两人也不会呆多久,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就抱着怀中的白猫躲着。   “怎么知道我来了E市?还给我发了邀请函?伊藤,你对这类宴会果然热衷。”陌生女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相比之下伊藤的语气就多了几分玩世不恭:“宴会可以结交更多美丽的女性,今晚就有几位长相不俗。只可惜眼里装着别的男人,而我对这样的女人兴趣不大。”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偶尔的手下留情么?好了,话不多说,回答我的问题。”   “很简单。”伊藤顿了顿,继续道,“我可以进入机场的监控系统,利用面部识别软件,在你出境的时候认出你。任你去哪个国家,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对我的行踪很有兴趣?”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清浅的笑声,听来却不那么愉快。   伊藤嬉笑着:“我只是不希望老主顾哪一天突然失踪,对我来说,不就少了一大笔收入?”   r>  听到这里,郁婷婷突然庆幸自己躲了起来,她意识到这个女人和伊藤一样,似乎并不是普通人。而伊藤做的生意又是什么?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郁婷婷的疑惑很快解开了。   “你的回答让我感动。”   “能让你感动是我的荣幸。美丽又勇敢的小姐,你永远是我最欢迎的客户之一。”   伊藤的恭维并没有博得眼前美人的欢心,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谢谢”,便言归正传。   “我还需要两盒罗克3-12型子弹和一个热成像瞄准镜,手上有没有货?”   枪支?   伊藤贩卖军火?   那么在吉隆坡的那夜,白少带着她进的棋牌室,里面所有人都是为了向伊藤购买军火?   郁婷婷震惊之下,不小心手下用力,怀中的猫被扯痛,爪子骤然收缩抓破了郁婷婷的手臂,“喵”了一声便躬身跳了下来,只是一眨眼就融入了月色之中。   休息室内的谈话随着猫叫乍然停止。   郁婷婷心中陡然一缩,不消片刻便出了一身汗,风一吹,背上泛起阵阵阴冷。   她屏住呼吸,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只希望她的存在不要引起两人的注意。   “原来是只猫。”女人的声音传来,伊藤轻笑,两人又低声交谈起来。   郁婷婷悬起的心微微放下,却再也听不进两人谈了什么。她的心七上八下地跳着,一阵阵后怕。   幸好里面的两人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休息室,郁婷婷等了一阵才露面,顺手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盛着Louis XIII的酒杯,一饮而尽,稍稍喘过气来。   等心情平复下来,郁婷婷才进了大厅。   酒宴已经进行到末尾,不少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淡淡的醉色。   郁婷婷刚进去,就感到头一阵发晕,连忙伸手抓住身旁的门把手稳住微晃的身体。   偏头,却看见一只手在自己身侧,有些僵硬地伸着,看架势,似乎是想扶她。   那只手纤长销魂,白如玉璧,是郁婷婷所熟悉的。   果然,那只手片刻就随着主人的声音收了回去,言语间一片讽刺:“让你来,是为了喝酒?”   郁婷婷头脑很清醒,她一共喝了两杯酒,并   没有醉意。   但白彦语气不善,和他争吵并不能让自己得到什么好处,于是低头保持沉默。   白彦冷冷一哼,转身就走。   郁婷婷微微抬头,瞥见Candy挽着白彦走出了大厅,她咬了咬唇,眸光一转,忽然眼神在某个方向定住。   人群之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黑色的礼服,长发盘起,秀美的侧脸在人影中一闪而过,随着人流出了大厅。   那眉,那眼……   ——是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前些天JJ 的站色有一个帖子,说是在地铁上遇见帅哥,然后各种手段GD上了。看了觉得好欢乐,可惜楼主申请了删除帖子,泪眼,很想知道后续发展的.... ☆、第二十五章 妈妈   郁婷婷的双手不由得颤抖。   她忽然疯了似的拨开眼前的人群,向出口冲过去。   穿过狭长的过道,酒店大堂金碧辉煌,转过玻璃旋转门,郁婷婷站在酒店门口,瞪大双眼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等候的车流中,她的眼突然一亮,正好瞥见她弯腰坐入一辆Taxi,车子很快启动,渐渐汇入夜晚长长的车流。   她招起手左右环顾着,偏偏平时到处可见的空车此时都坐满了人。   郁婷婷心中发急,就听到Mike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这边,送你回去。”   黑色的加长版奔驰,Mike正扶着驾驶座的车门冲郁婷婷招手。   郁婷婷刚想庆幸来得及时,眼一瞥,却看见半开的车窗内,车后座阴影中白彦那冷峻的侧脸。   跨出去的步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她冲Mike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突然在郁婷婷面前停住。车窗降下,卢帆一脸客气地问:“我送你?”   这一刻,郁婷婷简直心花怒放。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在卢帆惊愕的眼神中将她拉了出来,用不容反驳地口气道:“借你的车用用,好处是改天让白彦跟你吃饭。”   于是,在卢帆似惊还喜又疑惑的眼神中,郁婷婷火速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冲了出去。   她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拿到了驾照,只是毕业后没碰过车,难免有些生疏。   再加上不知为何,头脑有些晕乎,郁婷婷的反应着实比往常慢了半拍。   她操作着方向盘有些吃力的穿梭在车流中,好不容易跟上了目标车辆,前方十字路口却刚好变为红灯。   眼看着那辆车越走越远,郁婷婷头一次不顾交通规则,牙一咬,狠踩油门,性能良好的车子“休——”的一下窜了过去。   变故恰恰就在这个当口发生!   一辆银色的丰田突然从对面撞了过来!   明亮的街灯、刺眼的车前灯,郁婷婷眯眼,忍着心口一波一波诡异的绞痛,一脚踩下刹车。   可到底是晚了!   她握紧了方向盘,下意识地把车转向一旁的护栏。   同一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色奔驰一眨眼就超越了郁婷婷,风驰电掣般的冲向丰田——   郁婷婷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丰田被撞得改了方向,比郁婷婷的车快一步呼啸着撞向护栏,一阵火花四溅,连同破碎的护栏一起冲入夜晚早已关闭的路边建筑。   而郁婷婷就靠着这一刻的缓冲,安然无虞地刹   住了车。   郁婷婷脸色煞白,全身不停的颤抖,不只因为此刻绞痛的心口,更因为上一刻惊心动魄的事故。   她呆呆地坐在车里,不知过了多久才迟钝地想起要救人。   可她的手刚抬起,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心口疼着,耳朵更是轰鸣,头疼脑热一波一波折磨着她,她的视线更是渐渐模糊起来。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清醒,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可无论她多么努力,无边的黑暗如漩涡一样渐渐将她吞没。   在她彻底昏迷的前一刻,她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这一次,她又失去了寻找妈妈的线索……   郁婷婷醒来的时候在医院。   她头脑还不够清醒,看到床前的护士和手上挂着的点滴才迷迷糊糊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忘了,大晚上的食物中毒,引起高烧,被你男朋友送来。整整昏迷了三天,要不是送来的早,恐怕就要得肺炎了。不过我真是羡慕你,有那么帅的男朋友。”   小护士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郁婷婷经她一说,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故。   妈妈的线索又断了,而那辆疯狂冲过来的丰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毕竟跟着白彦,再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可能发生。   而那辆救了她的黑色奔驰和她昏迷前听到的声音……   郁婷婷皱眉,没往下想,只是顺着小护士的话吃力地问:“男朋友?”   说到这个问题,小护士兴奋了,把对方的形容外貌完整地描述了个透彻。   郁婷婷眉头微皱,突然想起伊藤说过的话,垂眸。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老板。”只是老板而已……   郁婷婷逃避地不去想白彦的问题,她把思想集中在寻找妈妈上面。然后自然而然地想起事故发生时自己身上那阵诡异的疼痛感,直到现在都觉得全身软软地没有力气。   食物中毒?可她明明只喝了两杯酒!   郁婷婷在护士的帮助下下了床,掀开被单的时候,突然发现小腿处一阵刺疼,显然已经被包扎过。   “这是……”她不记得自己受过伤……   护士眨了眨眼睛:“你被送进这间病房的时候伤口已经处理过,是小伤,别担心。”   吃了一点易消化的食物,郁婷婷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只留下一片晚霞。窗前背着身站着一个人,挺拔的身姿,在暮色中,孤高而冷漠。   郁婷婷撑起身子,望着他的背影,一阵恍惚。   许久,沙着嗓子说:“谢谢。”   白彦一动不动。   “你救了我。”郁婷婷道。   “……”   “那晚开丰田撞我的是什么人?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如果是意外,那辆车里有没有人受伤?”   窗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缓缓转过身,夜色般深沉的眸子如燕翅掠过水面般扫过她的脸,最终落在窗外。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他的声音有一种别于平常的柔软,却依旧带着一股子嘲弄。   每次想同他好好说话,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堵回来。郁婷婷无话可说。既然谈话无法继续,她也不能勉强,干脆躺了下来,闭上眼。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病房里安静的几乎让郁婷婷以为白彦已经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打破了这种安静:“为什么开车?”   郁婷婷倏地睁眼。   “为什么闯红灯?”   郁婷婷撑起身子,看到几步之外的白彦此刻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身体前倾着,冰凌一样的寒眸擒着她的双眼。   “你看到了谁?”他离她越来越近,身体挡住了窗外的霞光,巨大的阴影几乎将她全部笼罩,如网一般,密密匝匝,无处可逃。   “你、在、找、谁?”线条优美的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几乎咬牙切齿,即使红色的霞光也没能将他眼里的寒冰星光映得稍为暖和一点。   郁婷婷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面前那双森寒的眸子几乎收尽了她的无措。   他的质问让她惊慌,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也发现了妈妈,发现了他一直恨着的人。她知道,如果妈妈还活着,他绝不会饶了她。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敢劳烦他寻找妈妈的原因。   她竭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不让他觉察出蛛丝马迹。可是被单下,她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在他的威压下,一点一点,泄露着她的惊惶无措。   他的眼灼灼盯着她,厉眸扫过她的胸、腰、腹,继而落在她垂下的手边,倏而盯死她的双眼。   菲薄的唇一开一合,一字一顿,带着仇恨吐出记忆中的名字:“郁、芬、芳!”   “轰——”的一声,脑子里似有响雷炸响,震得她脸色煞白。   “不是!”她反射性地否认,眼神接触到他笃定、鸷冷如出鞘冰刃眸光,她的唇开始哆嗦,嗓子如哑了般再也无法辩解下去。   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凉薄的妖异:“你看见她了?白日见鬼?恩?”   他轻蔑嘲弄的眼神笼罩着她,仿佛又在看一个笑话。   他在质疑,他不信妈妈还活着,可是……可是,她明明看见她了啊,为什么要掐灭她唯一的希望?   她拼命地摇着头,眼里的雾气刹那间凝聚成泪,一滴一滴不断流下,她不管不顾地争辩着“妈妈还活着”,仿佛只要说服他相信,妈妈就真的存在。   可是她忘了,她的悲惨,她的凄凉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指望一个天生凉薄的人因为怜惜你继而附和你的话吗?何况,这些话里涉及的是他恨的人?   他冷眼看着她无力的辩白,即使不说话,也能看出骨子里的冷漠、高高在上。   直到郁婷婷声音嘶哑,他的眉头才微微皱起。   “够了!”他出声打断他,继而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床上揪起,像揪住一个东西一样拖着她下床,拖出病房。   医院走廊里的护士见了要阻止,后面跟随的保镖几个冷眼抛去,只能止步。   医生、护士、病人、探病的家属、朋友,全部傻愣愣地看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拖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走出医院。女人挣扎着哭泣着,却不能让面如寒霜的男人有一丝丝动容。   “听着,要见郁芬芳,就别摆这种死人脸给我看!”他的话刚落,就将郁婷婷塞进汽车。   脚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医院。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夜晚的山上,有一丝凉意。整齐排列的墓碑层层叠叠,风吹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声音,荒凉、萧索,仿佛是逝者寂寞的哀鸣。   “出来。”白彦下了车,看见郁婷婷抱着身子缩在车座上,寒着声命令。   郁婷婷似乎预料到什么,摇着头双手死死抓住车座:“不!我不要!”   白彦捉住她的手腕,如铁箍一般,重重往外一扯,冷笑:“不是想见你的死鬼妈么?走啊?我带你去!”   郁婷婷大声尖叫:“不去!我不去!那里没有妈妈!我没有看到妈妈的尸体!你也没有!没人看见!妈妈没死!”   “没死?如果活着,为什么六年来没有出现?郁婷婷,你不是说郁芬芳很爱你么,爱,会放任自己未成年的女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排挤受人欺负?”   白彦的话如利剑一般深深扎入她的身体,如刮骨挖心般让她疼痛不已。   这些,她都知道,可明明知道,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她是有苦衷的……也许,她不方便回来看我……”她哭喊。   “郁婷婷,你的脑子可以清醒一点了。”他捉紧   她的下颚,冷冷警告,“她死了,是她的幸运。否则,我会让她尝尝比死更痛苦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晚要更新的,不过一直登陆不了后台,所以只好今天更╮(╯_╰)╭   最近,俺又开始迷上现言了...那啥,《何所冬暖》的男主真是极品好男人,各种花痴~还有《掮客》的周小山,好有魅力的帅哥,流口水~这么经典的文,俺到现在才看,俺真是温吞啊后知后觉啊慢N拍啊...... ☆、第二十六章 出院   因为吹了山风受了寒,郁婷婷又在病床上躺了几天。加上食欲不振,精神萎靡,脸颊明显瘦了下去,衬得眼睛大大的,黑眼圈无可掩饰。   “要不您下去走走吧,散散心、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护士见一个多小时以前送过来的紫米粥仍然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忍不住建议。   郁婷婷勉强回了个笑容,在护士期待的目光下慢慢走出了病房。   此时正值初秋,阳光还有些晒人,郁婷婷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在长椅上愣愣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病人。   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追着前面的男孩,手里提着印着亮闪闪“BOBO”logo的纸袋,大声嚷着:“哥,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没有回头,径自朝住院大楼走去。   女孩急了,赶紧冲过去拖住男孩手,举起手里装着甜品的纸袋,讨饶地求道:“好吧好吧,我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哥,我的蛋糕都给你,这可是我一个星期的存粮。”说完,还不忘可怜地眨眨眼,“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哦……”   女孩依依不舍地将袋子送进男孩手里,目光随着男孩的手不停移动。   男孩板着脸,转过身走向垃圾桶,毫不迟疑地将一袋子甜品扔了进去。   “哥!”女孩震惊地叫了出来,待看见男孩一记眼刀飞来,女孩委屈地抿了抿唇,“好啦,我以后不吃了……”   “记住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哪天再有人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间喊着牙疼,闹得一家人睡不好觉。”   女孩嘿嘿一笑,腆着脸蹭过去,口中不停地做着保证讨着饶,渐渐地,两人消失在郁婷婷的视线里……   郁婷婷有些恍惚,呆呆地看着住院大楼的入口,连有人叫她都没有听见。   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她愣愣地盯了那人几秒,才有些吃惊地出声:“单师姐?”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条浅色的雪纺裙,外罩一件精致的小西装,圆圆的脸蛋上绽放着灿烂的笑。   “郁婷婷,真的是你。这两年过的怎么样,本以为毕业后你会继续在T市发展,怎么会想到来E市?”看见郁婷婷苍白的脸色,不禁诧异,“怎么这么瘦,哪里病了?”   郁婷婷见单佳楠关心的样子,也不免吃惊。   说来,她和单佳楠并不熟,只是因为大一入学时单佳楠作为她们班的助教而接触过几次。郁婷婷在班里成绩不拔尖,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很一般,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总是独来独往。   她以为自己再平凡不过,自然无法与成绩优异,活泼热情的单佳   楠相比。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年,异地相遇,单佳楠居然还记得她。   郁婷婷心思涌动,自然不知道单佳楠笑脸之下的翻江倒海。   这个女孩,有一张让无数女生羡慕、无数男生倾慕的漂亮脸蛋,一入学就成为整个T大新生中的焦点。可她偏偏有一种让人可笑可恨的本领,明明那么多人有意无意地想要接近她,她却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加以漠视,让无数人败兴而归,却又心如猫挠般愈发上瘾。   这个女孩,太特别了,特别的连一向对女生不假以辞色的林默都注意到了她。   如果林默知道郁婷婷在这个城市,他会不会……   想到当初为了林默放弃父母为她安排的优渥工作,义无反顾地追着他来到E市,几年来好不容易和他建立了那种关系,眼看着离好事不远,她怎么能允许任何变故出现?   幸好,郁婷婷也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约了下次见面,单佳楠便匆匆离开。连联系方式都没有问一句,可见这个约定只是一种善意的敷衍。   郁婷婷心思并没有放在这次意外的相遇上面,因此毫不在意。   等她慢吞吞地回了病房,才发现Mike已经等在里面。   郁婷婷的脸瞬间僵硬。   原来,要出院了啊……   白彦不在车里,郁婷婷吊着的心微微放下。   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却不是去滨湖路的方向。   直到车子停下,Mike为她打开车门带她进入餐厅,看见眼前的一对人影,郁婷婷才略有所悟。   白彦淡淡的笑着,似有几分经意、又似有几分不经意,似含着几分彬彬有礼、又似含着几分风流不羁的微笑,迷离又性感、含情又勾人,足矣让所有女人为他颠倒痴狂。儿对面的卢帆连连娇笑,恰好称托出他不凡的魅力。   承诺卢帆的那顿饭,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多此一举。凭卢帆的本事,哪里会需要通过自己?   郁婷婷心中自嘲,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卢帆挑眉一笑,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待侍者拉开白彦身旁的椅子,郁婷婷安安静静地坐下,目光没有在白彦脸上停留片刻。   席间有卢帆的巧舌如簧,气氛还算融洽。白彦偶尔回几句,语气不冷不热,但不算太坏。郁婷婷则是低眉顺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鹅肝酱、松露、莎朗牛排、法国蜗牛……每上一道菜,卢帆均是滔滔不绝:“这家餐厅最著名的就是法国蜗牛,这些都是直接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味道好倒是其次,主要是高蛋白低脂肪,蕴   含许多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和维生素,俗称肉中黄金,是体质虚弱,营养不良以及久病体弱者的食疗首选。”说着朝郁婷婷友善地笑了笑,“你的脸色不好,多吃一点。”   卢帆的和颜悦色让郁婷婷颇有些吃不消,不过她食欲不佳,看着盘中油汪汪的烤蜗牛实在不想下嘴。   白彦见她不动,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盘中切割好的烤小牛肉条摆在郁婷婷面前,口气淡淡却含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吃完,不许剩。”   郁婷婷拿起叉子,慢吞吞地将蜗牛肉塞入嘴里,机械地嚼着、吞下去。   猛然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郁婷婷赶紧捂住嘴站了起来,匆匆跑向洗手间。   握着酒杯的手猛然收紧,白彦脸色铁青。卢帆看着郁婷婷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剩下的两人之间没有交谈。但很明显的,卢帆察觉白彦神色间的不耐烦,于是轻声道:“我过去看看。”   洗手间内,卢帆看见郁婷婷吐得一脸疲惫,将纸巾递了过去。   郁婷婷靠墙接过,有气无力地道了声谢。   “你……是不是怀孕了?”   郁婷婷闻言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那笑容,极具讽刺意味,看得卢帆微微皱眉。   “让你担心了,我可不会怀他的孩子,因为……我不配。”   门外的男人身体倏地一僵,下颌绷出棱角僵硬的线条,眸色晦暗不明,即使是橘色的廊灯也没能将他眼中的寒冰映得稍为暖和一点。   (╯3╰) (╯3╰) (╯3╰) (╯3╰)   车子在滨湖路3号停下,刚进门,郁婷婷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抵靠在顺势关闭的大门上。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后背也被门板磕的钝钝的疼。   待到缓过劲来,就看见白彦两手撑在她两旁,夜色般沉黑的双眸,夹杂着冰冷的怒意,灼灼盯着她,   郁婷婷此时穿了一件圆领复古衬衫,领口虽然不低,却也微微露出了锁骨。火热的呼吸喷吐在她露出的肌肤上,郁婷婷心中一滞,拧眉:“放开我,我不舒服。”   白彦无动于衷,双手抓住她的领子,一下子从中撕开。   一排纽扣崩裂,和地板敲击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回响在郁婷婷耳边。   “要我放开,凭什么?”   蕾丝胸-罩被推高,郁婷婷只觉右-乳一痛,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要,会被咬坏的……”   面对郁婷婷的哀求,白彦充耳不闻。此刻他墨色深沉的眸中已经燃起了铺-天盖地的欲望之火,愤怒、煎熬   、哀伤,凝聚成一股熊熊烈火,将一切理智烧之殆尽。   撕碎她的内裤,他解开皮带,拉开裤链,解放胯-中高高抬起的欲望,架起她的双腿,一气呵成,直奔主题。   她的身体并没有准备好,干涩的甬-道被他的巨物蛮横地冲进,摩擦、撕裂,如被粗粝的沙石挤压、割刮。郁婷婷疼得脸色惨白,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流下来,口中逸出破碎的呻吟。   白彦其实也不好受,女人的紧窄让他寸步难移,身下凝聚的欲望让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几次,却再也无法更加深入。注意到郁婷婷痛苦的神情,他迟缓地退出几许,把她的双腿再分开一些,伸手到两人相连的地带辗转搓弄。   郁婷婷刚喘了一口气,便感觉腹中一热,一股热流潺潺流出,挥发到空气中,腥-臊而让人羞耻。   白彦捻起一点湿意,毫不犹豫地对准花-心,一-举到底,连根没入。在那紧-窒的甬-道中,嚣张的巨物如入无人之地,来回撞击,横冲直撞。   湿润的汁液伴着他的动作倾泻而出,“滴哒、滴哒”掉到地板上,淫邪而靡丽。   郁婷婷被他一次次沉重的撞击撞得无路可退,后背在门板上撞出一块块青紫的痕迹,双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上,断断续续的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本以为折磨已经结束,却被他推到一边的餐桌边,手下一抬,郁婷婷无力地坐在了桌上。身下的白浊流出,与黑色的大理石桌面形成颓靡艳丽的对比。   “不要在这里……”   郁婷婷羞耻地叫出来。   白彦冷冷一笑:“我要你,随时随地。”   说罢,抓住她的脚踝,就着方才的湿润,狠狠挺-入……   哽咽的呻吟,一次次深重地进入和私-处滑腻的碰撞,啪滋啪滋,在耳边回响。   身上压着她的男人似是不知疲倦、不知满足,郁婷婷的感官早已被他的一切占据。快乐还是痛苦全部由他赐予,占有,侵略,蹂-躏,她早已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更新,码这张很不顺。过渡一下,下一章展开剧情。   俺真想快点结束这篇文,但素,有点无力感,再怎么压缩,都会写满20万字。另外,俺的更新确实不定,跳坑的要慎重啊慎重,但俺保证会完结~   这文很狗血,真滴会很狗血,但俺不会玩渣男洗白。白少确实玩过很多女人,俺不想洗白他,他就是一个渣啊!!!有渣才有肉,有渣才有重口味,这篇文写下去免不了还有一盘盘肉,如果下次被和谐了,俺也不放博客了。上次被俺的朋友看见,影响很不好,俺决定以后开个群,把和谐的放进去~恩!就这样~求花花~ ☆、第二十七章 黑市   郁婷婷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模式。   八点半上班,五点半坐公车回滨湖路三号,吃过晚饭等待某人的到来,然后,脱衣、上-床……周末的时候,不再去孤儿院做义工,因为白彦随时会要她……他总是盯着她服避孕药,那眼神,晦涩、冷漠,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可是很多事,习惯之后便会麻木。   麻木之中,她有她的坚持。她没有忘记寻找郁芬芳,甚至在微博、论坛上发了寻人启事。然而,现实残酷,希望总是那么渺茫……   也许不公的命运偶尔会发发慈悲,两个月后,有人在她的寻人启事上留了言,说他家隔壁新搬来了一户人家,其中的女人,和寻人照片上的女人极其相似。   那一刻,郁婷婷激动的想落泪。   因为白彦出差的关系,郁婷婷有了几天的自由。她按着地址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小区,当手放在门板上想要敲的时候,手还微微地颤抖着。   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即将见面的惊喜如洪水般暴涨,冲垮了她的防备,以至于没有发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笑容。   “你好,我找……”她还没来得及说完,一股大力瞬间将她拖了进去,门“啪”的一声关闭。   她惊愕住,立即意识到了不对,于是挣扎尖叫着。   可是男人反应那么快,一块湿漉漉的布迅速闷住了她的口鼻。郁婷婷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晕沉沉的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一身狼狈的女人从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孩中冲出来,苍白的手指着前面几个高壮的男人,表情激愤,嗓音尖利:“把我们捉起来,关在这个地方,你们想做什么?在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王法?”   “王法?”最前面的男人面色阴戾,语气带着深刻的不屑,“在‘黑天’,我们就是王法。同样的,不服管教,试图逃跑的,就要受到‘黑天’的惩罚。卡尔!”   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出列,他的手中甩着一根黑亮的钢鞭,在白色的灯光下阴惨惨的吐着暴虐和凶残。   “头,看我的。”   他猛地拉直钢鞭,一步步走向面露恐惧的女人。   “不要。不要打我……啊——”   一声鞭响破开窒闷的空气,女人嘶叫一声,疼的在地上打了个滚。钢鞭如最狡猾的毒蛇,如影随形,片刻不离女人的皮肉。声声鞭响,声声求饶,交替着又混乱着,一股脑儿塞进郁婷婷的耳朵里。她猛然间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   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手   死命的攅起来,不闻、不问,压抑着……   可那惨叫如细密的针,无孔不入。   郁婷婷支听见一声愤怒的尖叫:“畜生——”   郁婷婷倏地睁开双眼,就见人群中一个女孩凄厉地叫着冲了过去,用手中的一根发簪的尖端对着甩鞭的男人,狠命的刺下去。   一记戳中男人的肩膀,她得逞的恨笑,紧接着又下第二记。   可惜这一次没那么幸运,起先那次男人是毫无防备被她觑了空得了手。可那小小的簪子能有什么威力,砸在人眼睛里可能还有些用处,对那皮糙肉厚的男人的肩膀,不过是小小的皮外伤,男人根本不屑一顾。   可不屑一顾归不屑一顾,被女人伤了就是失了面子,何况是一个在他眼里只当做货物的东方女人。   所以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女人的长发,提着小鸡似的冲着石墙就是一阵乱砸。   “都看见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生硬的中文,带着趾高气扬的阴森,尸体被拖了出去。   石墙边,鲜红的血,黄白的脑浆,红红白白,是罪恶,更是地狱……   人心险恶,防不胜防。   郁婷婷没想到发一则寻人启事都会落到被人卖了的下场。   “黑天”究竟是什么组织她说不上来,但地下活人买卖她还是见过的。游离于法律道德之外,满足那些外表光鲜灵魂空虚的群体的特殊欲望。   而这里的女孩,正值最美的年华,远离亲人朋友,因为人性最黑暗的欲望被倾轧、摧残,为了活命接受各种变态的调-教,如动物一般,没有自我,苟延残喘……   郁婷婷也是个普通女人,尽管曾经面对过龙茉那样极端的残忍,但毕竟没在她手上真正吃过亏。上次有龙俊臣当靠山,这次,她的运气并不好,算是栽了。   想要少吃点苦,只有无条件服从。   高壮的大汉又在门口点名:“安妮布朗、陈薇薇、李嫣、方晓……”被点到名的女孩面色麻木,一步一步跟了出去。   轮到郁婷婷的时候,宽敞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几个人了。   她跟随着几个大汉进了一间房间,十几平方的样子,不大,中间有一张木板床,孤零零的躺在那儿,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郁婷婷心中一窒,她不是没想过会遭到性-侵犯,甚至是前几次,她们之中几个身材火爆的白种女人还被男人们随时随地揩油,却没有真正到最后一步。   她们是有价值的,身上的每一处完美都可能为她们加码。所以男人们只是过过手瘾,适可而止。   可看到这张床的时候   ,郁婷婷慌了。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长时间的忍耐和沉默让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心中抗拒着,却不敢真正做出反抗,只是用那么柔弱的句子表示疑问、表示脆弱和心惊。   “闭嘴!”随着一声呵斥,郁婷婷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床上。   膝盖磕到坚硬的床板,麻麻的疼。   “抬头,张腿!”   郁婷婷全身僵直,木木地躺在木板上,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只待一触之下的爆发。   人是种不可思议的动物,承受力往往胜过他们所料。郁婷婷本来觉得自己的身体会害怕的发抖,偏偏此时如同提线木偶一般,那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当带着口罩穿着白袍的男人将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指插-入郁婷婷下面的时候,她只是呆滞地望着头顶那盏白色的聚光灯。仿佛五感尽失,灵魂出窍一般……   直到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她猛然清醒。   “妈的,居然被玩过了!”   这话刚说完,又是一个巴掌袭来,打的郁婷婷眼冒金星,耳朵轰鸣。   随即,一个冰凉的金属圈“咔嚓”一声锁到郁婷婷脖子上。直到郁婷婷被拖着回到原来那间屋子,手抚着颈间的金属环,才发觉自己的身上被按了个标签,分辨处-女而非处-女的金属环。   最隐秘的隐私赤-裸裸地被揭开,这是一种怎样的耻辱!   郁婷婷愣愣的环顾周围几个同她一样被锁上金属环的女人,依然是那副呆滞麻木的样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靠着墙闭上双眼。眼泪,却顺着眼睫的颤动,滴落……   此时纽约。   偌大的会议厅灯光微暗,精明干练的企划部经理正在微笑地讲解着PPT。   白彦的手机震动,他瞥了眼号码,长眉不经意地微皱。   对身旁的助手打了个手势,他起身出了门,接起电话。   “什么事?”   “老板,郁小姐失踪了。”   一贯冷然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   “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一……一周前……”   “……”   “老板,郁小姐交代过,只说要请几天假去T市。您……您说过在您出差期间,不用限制郁小姐的自由。所以,我为她安排好了司机和保镖,可是没有接到她的人。我派人去T市确认过,没有发现郁小姐的行踪……我……”   “去财务部结算你的工资,明天开始不用上班了。”没有兴趣再听   对方的分辩,白彦果断地挂了电话,开启GPRS,检索,确认。   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白彦回身就见欧祈钰挑眉望他,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   此次白彦飞到纽约开会,谈的是AS近段时间准备在美国进行的融资计划。   面前气度不凡的男人是和AS有多个合作项目的EC集团总裁,与白彦相交多年,私下里关系颇好。   “抱歉,有点事,可能接下来几天的安排要取消。”白彦的眉始终皱着。   “因为女人?”语气饱含戏谑。   “……”   走近,拍了拍白彦的肩膀:“这次的项目有我盯着,你随意。”   踏入电梯的前一秒,欧祈钰回身道:“女人,玩可以,别太当真,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身边所有可能干扰计划的因素。”   白彦眼眸一深,随即,笑。   “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_╰)╭ ☆、第二十八章 意外   郁婷婷喝完一碗浓稠的粥,紧接着,又分到了一杯牛奶。   食物的改善没有让郁婷婷同身旁那些女孩一样感到一丝一毫的愉悦。她只是觉得悲哀,如果你们还在家,过着往常忙碌充实的日子,是否还会为得到一杯牛奶的奖赏而受宠若惊?   况且死刑犯行刑前还能吃顿好的,一杯牛奶,只能说明她们马上就要沦为金钱和欲望的奴隶。   郁婷婷的预感没有错。   当黑衣大汉站在门口报着她们的名字,她们列队进入不同的房间,郁婷婷知道今晚就是实现她价值的时候。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价格不会太高,毕竟破-身的女人长得再好也无法满足一些客户“干净”的要求。   锁着金属环的女人们被推到一个房间,手上、脚上依次被戴上细细的锁链,不沉,却足够坚硬牢固,足以限制她们的行动。她甚至相信以这些人的缜密,若她们在展台上有一丝一毫的逾矩,那些冷血变态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让锁链上瞬间的电流折磨得她们满地打滚哀哀大叫。   如牲口一般走了个过场,然后,她顺利被售出。   站在展台上的那一刻,看着下面黑压压的竞拍者,她迷惘了,她以后的路会是怎么样?她还没有找到妈妈的线索就让自己被卖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像她担心妈妈一样找她,不,不必那样,只要有一点点惦记她就行……   白彦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   郁婷婷悲哀地想,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了另一个牢笼……   回旋的走道,如迷宫一样,如果没有身旁的黑衣汉子押着,她恐怕永远走不出这里。   路过一扇门,倏地从里打开。走出来的男人年轻英俊,剪裁合宜的纯银灰色西服将他的身形勾勒的俊挺出众,奢华的宝石领夹,名师设计的玫瑰金袖口都彰显着来人显赫的身家。   如果不去看他手中牵着的锁链,和锁链锁着的跪在地上四肢着地如同牲畜的年轻女孩,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绅士名流。   可惜,再优雅的皮毛也掩盖不了内里一颗禽兽般的黑心。   郁婷婷垂眸看向地上的混血女孩。   陈薇薇只是茫然地盯着眼前的锁链,丝缎一般的黑发贴着脸,从两颊垂落,露出白皙粉嫩的后颈。这个美丽的女孩只是直直盯着那条冰冷的锁链,湖水般浅蓝的眸子凝聚着一滴晶莹,久久闪动,不落……   同样的遭遇,谁又能比谁过得更好?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   ——Good Luck, Vivi。   他们在一扇门前站住。   黑衣汉子将门打开。   豪华的包间内,有两个和郁婷婷一样的女孩靠墙站着,微微垂着头。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郁婷婷被推了进去,扶着沙发站稳后,“咔嚓”一声,脖子上锁了两天的金属环被取了下来。   郁婷婷抚了抚解放后的脖子,没有欣喜,她只怕接下来要和陈薇薇一样被打上更加屈辱的印记。   “都在这里等着,安分点,不要给我惹事,你们的主人马上就来。”黑衣大汉临走前不忘威胁。   另外两个女孩颤抖着缩在角落里,郁婷婷独自站在一边。   她在想她的新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喜欢把人当狗一样戏弄着玩,像陈薇薇的主人一样?还是有着变态的爱好喜欢拿活人解剖寻找快感,比如龙茉那类?又或是像那种想在性-事上寻找刺激,一般女人又满足不了他们特殊口味的老不休?   不管哪一种,都让郁婷婷感到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门“啪嗒”一声被打开的声音,郁婷婷的心脏倏地狂跳起来。   缓缓抬头,视线中出现的是一双擦得发亮的鹿皮皮鞋,上面是黑色烫得笔直的裤子,黑色的西装。   然后,是一张笑得温和的脸。说不上英俊,但看起来很有风度、涵养。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另外两个女孩也呆了呆,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们的买主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很是温厚老实的男人。   只有郁婷婷心中藏着戒备。   从来,恶贯满盈的人都不会在脸上刻上“坏人”的字眼。   伪装,不仅是生活的态度,更是生存的手段。   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路过一个个关卡,郁婷婷跟着坐上升降机,一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   当眼前的金属大门被保镖推开时,郁婷婷看见外面停了两辆车子,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车前。   “丹尼尔,人我给你带来了,看看是不是这个。”黑西装男人让出了身后的郁婷婷。   走近了,郁婷婷才发现原来这个年轻男人正是Mike的手下丹尼尔。原来黑西装的男人并不是她们的买主!   这个发现让郁婷婷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风一吹,她才发现冷汗早已湿了后背。   ——所谓劫后余生,不过如此。   “没错,是她。”丹尼尔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郁婷婷,目光冷冷地转向黑西装男人,“费强,你知道我们老板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今,你动了他的人,   应该知道这事不能善了。”   “这事,确实是我的手下办事不利,我已经将那几个不长眼的处理了。当然,为了表达我的歉意,送上两名干净的处-女,这都是经过专人调-教的,绝对鲜嫩多汁,包你满意。”费强说完,从身后揪出两名女孩,手顺势在其中一名女孩的胸口用力捏了捏,惹得女孩一阵痛呼。   郁婷婷一阵反胃,她没想过长相老实的费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众目睽睽做出这样下流的动作。再从两人的交谈中琢磨一下这人的背景,那种厌恶的感觉便更强烈了。   丹尼尔脸上依旧一片冷然:“走欧美线的货……”   费强忙道:“可能会有些麻烦,我会设法提供给你。”   “没有可能,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保证。”   “这……”费强有些为难。近来海上不算太平,他们的货不少被人半途劫走,这一批得来不易,本就找好买主,临时变卦,怎么也说不过去,毕竟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   费强的犹豫让丹尼尔有些不耐烦,在他为郁婷婷打开车门后,费强终于咬牙承诺了这帮生意。   郁婷婷独自一人坐在后座,丹尼尔坐在副驾,两名女孩和保镖坐在另一辆车上。   郁婷婷本来以为会见到白彦,坐进车子的那一刻,她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过,当看到空荡荡的车后座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隐隐的揪疼。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解脱感,似乎这场景本该如此,她该为他的救助感恩戴德。尽管,他有他的目的,救她只是顺便   山区的道路有些崎岖。   郁婷婷放松后感到一阵困倦,便闭了眼小寐起来,即使车身的颠簸也阻挡不了她连日来积累的疲惫。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郁婷婷猛地睁眼。几秒后才发现身后紧随的另一辆车远远落在身后,车身已被熊熊大火覆盖。   “趴下!”丹尼尔的话刚落,数道子弹疾流般冲射而来!   郁婷婷闷头趴在后座,只感觉车身猛地一震,轰然停下。   司机太阳穴上一个血洞,趴在了方向盘上。   丹尼尔刚打开车门,冰冷的枪口便已抵上他的脑侧。   “把枪放下!”   此时,这辆车周围早已被一群持枪的人包围住。这些人眉目含凶带煞,来者不善。   同样的,郁婷婷脑袋上也指着一把枪。   她紧张地盯着持枪的人,脸色煞白。   “费强的手下?”丹尼尔冷冷得出声。   “少废话!”坚硬的枪口用力戳着他的脑门,丹尼尔沉默地把手里   的枪交了出去。   “都拿出来!”   丹尼尔嘴角一抽,慢慢俯身,将藏在小腿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抬起手,送到那人面前。   男人将匕首往外一丢,便往后退了几步,枪口始终对着丹尼尔毫不松动。另一人上前,双手突然下移到丹尼尔的肩膀,非常利落的将他的左胳膊卸脱了臼。   丹尼尔目光一寒。   那人如法炮制,将他的右胳膊也卸了下来。   处理好丹尼尔,来人便将目光转向了郁婷婷。   “也卸了?”动手卸胳膊的男人询问地望着人群中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   那人眯眼:“这可是我们的贵客,要好好对待才是。”   郁婷婷额角流了几滴冷汗,她戒备地望着这群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   贵客?我看是囚徒还差不多。   那些人将郁婷婷和丹尼尔绑了,一起丢到了一辆厢式货车的后箱中。   漆黑的后箱中,丹尼尔忽然开口:“别担心,老板会派人过来救你。”   他的语气笃定,郁婷婷不置可否,只是问:“他们是什么人?和费强一路的?”   “应该不是。”他顿了一顿,又说道,“他们的目标是老板,你的作用只是诱饵。”   郁婷婷登时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接上什么话。   感谢他们看得起她,居然用她引白彦入局?   连丹尼尔都保证白彦会来救她,郁婷婷有些自嘲地想,是什么让这些人如此笃定?   她在白彦心中的地位她自己最清楚,即使白彦真的出面,原因也不是他们料想的那样。他的确在乎她,不是一切正面积极的情感,而仅仅是厌恶和恨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俺会开通《嫁给一个gay》和《掠爱》的定制,以前说过的,《掠爱》会增录一篇番外,《嫁》不增加新内容,但素封面很可爱~~俺本来不想这么早开定制,但素,俺被封面萌到了~~   另外,本文要V了,编编说现言榜单竞争很凶残,于是最晚今天v~~捂脸,俺保证这文会很狗血很狗血,但素现在还没展开狗血。   俺也承认这文会有点虐,当然只是一点点。这就是一篇披着虐文外衣滴宠文,乃们要相信,小白是很爱郁mm滴~~ ☆、第二十九章 绑架   可能山路的原因,中途丹尼尔郁婷婷又被迫换乘了一辆吉普。   两人依旧被绳索捆绑,不能动弹。当然,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交谈。   车子有些颠簸,郁婷婷长时间未进食,身体有些虚。中午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身上,她觉得有些热,头有些晕。她记得E市这时候是冬天,可这里的温度只她穿着一件衬衫都沁出了汗。   树影从脸庞纷纷掠过,郁婷婷半睁着眼望着满山密密麻麻的树木,若有所思。   车子在一栋废弃的小楼前停住。   郁婷婷和丹尼尔被押下了车,就看见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方正的脸,一道疤横在下巴处,阴厉的眼神危险地扫了眼郁婷婷,便对蓝衬衫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郁婷婷听不懂,因为他说的是马来语。   “原来是他。”丹尼尔突然出声。   郁婷婷刚想问,就被身后押着她的大汉推了一把:“磨蹭什么,快走!”   两人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里。   郁婷婷被绳子捆着,无力地侧卧在墙角。门口有两个汉子看守着,时不时向她投去几个猥琐的眼神。   “三哥,你说刘爷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妞是白少的女人,咱那么多兄弟死在白少手上,是不是该趁机好好教训教训?”   “我说你这个混子就是没脑子!这女人还有用,等白家那小白脸来了,还愁没有人练手?”   “嘿!这话说的倒是好!可白少真敢一个人过来?为了这么一个妞?这妞模样是不错,可白少是什么人,会蠢到为了女人不要命?”   “你小子想这么多也是没用。他就是不来,咱也没啥损失。我看你小子贼目鼠眼地往那妞屁-股上看了又看,到时候求了刘爷把这妞赏给你,你想怎么玩儿都随你!”   一阵淫-笑,听得郁婷婷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   吃喝拉撒,人之常情。   郁婷婷憋了一阵尿,再也憋不住了。可这房间空荡荡的,门口又有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守着,她心里慌张,可耐不过生理需求,只好出声叫人。   这小楼再怎么破旧总是会有厕所吧,可郁婷婷没想到自己得到的竟是一个脸盆!   “这……我说我想上厕所……能不能……”郁婷婷望着被丢在地上的塑料盆,满脸纠结尴尬。   “啰嗦什么?”黑脸大汉不耐烦地打断郁婷婷,“就这么解决!爱要不要!”   “可……”   黑脸汉子又丢过来一个空的饮料瓶,眼神扫了眼郁婷婷,似乎在说瓶子、塑料盆二选一。   不用估量   塑料瓶的口径也知道郁婷婷选了哪个。   对郁婷婷垂涎不已的瘦高个小子在郁婷婷的央求下给她松了绑,当然,松绑的过程中手快地捏了她几下,还意犹未尽地不肯出去。   郁婷婷怕瘦高个子偷窥,环视整个房间,幸好地上摊着一块废弃的布帘子,郁婷婷小心的挂起帘子,躲在后面别扭地方便完,便拿着盆站在装着铁栅栏的窗前往外泼。   楼底下突然一阵喧哗。   郁婷婷向下瞧去,却看见自己倒出去的尿洒到了一个人身上!   “刘爷,您没事吧……。哪个不长眼的,随便泼水!”有人大声骂着,嚷嚷着抬头往上看。   郁婷婷的心猛地一提,飞快地缩回了身子。   此时,她心慌意乱。   要是她没看错,被她的尿洒到的就是下巴带着刀疤的男人,也就是这群人口中的刘爷!   她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白彦来了,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被这个刘爷拆了骨头!   郁婷婷心里想着,门“轰——”的一下被人踹开。   刘爷目光如炬,盯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郁婷婷,朝身后几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几人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郁婷婷心跳如鼓,反射性地将盆挡在身前。   刘爷看到拿只盆,脸上怒火更胜,大步朝着郁婷婷走来。   郁婷婷惊恐地往后急退,直到被逼到墙角,眼看刘爷的手就要抓来,慌乱地将塑料盆摔了过去。   刘爷眼明手快地闪过,塑料盆落到地上,郁婷婷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她瞪着眼前高大的中年男人,刘爷几步跨到她身前,朝着她的腹部就是一拳!   疼痛如汹涌的浪潮一样迅速袭来,郁婷婷痛得弯□子。   刘爷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将她拎起,语气森然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她虽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刘爷说完,似乎没看到郁婷婷该有的反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然后,他狰狞地笑了,一手抓住郁婷婷的手腕,另一手粗鲁地撕着她的衬衫。   郁婷婷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惊怒地叫着,腿不停地蹬着地挣扎起来。   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脸上,郁婷婷脑子“嗡——”的一声,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等她回过神来,冰冷的枪口示威似的已经抵在她的额头。   郁婷婷全身僵住,眼睁睁地看着刘爷将她的上衣撕裂,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身体。   粗粝的掌沿着她柔美的身体曲线,从她的胸到她的腰狠狠地抚摸揉捏着。   当那只手玩够了她的腰,继续下滑的时候,郁婷婷一声惊喘,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地颤了颤。   刘爷给了她一个凶狠的眼神,郁婷婷不动了。   那只手移到她牛仔裤的拉链处,猛地一扯,拉链开了,露出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裤。这是“黑天”拍卖的时候命她穿上的,站在站台上被几十双眼睛看着的时候,她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此刻,眼中却涌上一波波屈辱难堪的泪。   刘爷原本隐怒而平静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欲望,手,随之伸了进去……   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   门被人敲开,一个汉子进来向刘爷说了几句,刘爷脸色一变,当即让那人下去,看着郁婷婷的时候,眸中的所有情-欲已经消退。   刘爷并没有马上出去,他俯身看着郁婷婷,手抬起她的脸。   郁婷婷双眼微红,狠狠地瞪着他,嘴一张,就要咬上他的手!   他反射性地一闪,郁婷婷的手便如蛇一般缠上了他的手腕。在他作出反应前,用力拗了出去!   郁婷婷因为长相惹眼,曾经跟着表姨父学过一些搏击术,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且平时缺少锻炼,这一拗就没拗动。可她没有罢手。   她虽然软弱,面对危险却也有几分应变能力。况且她知道,有时候,女人,只能靠自己,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右手用力挥出,掌缘沿着刘爷的穴位重重切下。   枪落到了地上。   来不及收回的手掌立刻被刘爷扣住。   郁婷婷右腿微屈向上踢出,结结实实的踢中了他的裤裆。但这一猛击,却只换来他一声闷哼!   他的手一下子收紧,郁婷婷被扣住的手臂剧烈地疼痛起来。   郁婷婷咬牙,不退反进,手掌更前地迅疾击出。   他斜开一步,郁婷婷顺势弯腰——这一弯带着被扣住的手被他反拗,肩胛处传来一阵似要脆裂般的剧痛!   这时候,刘爷一脚击在郁婷婷的腰上。   郁婷婷被他踹倒在地上,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让她当场窒息。   刘爷刚要松懈下来,就在这一刻,地上的枪被郁婷婷抓在手里。   黑洞洞的枪口朝着他的方向,郁婷婷双手抓住枪,脸色发白,冷汗一滴一滴流下。   刘爷见她的反应,就知道是个不懂枪的丫头,虽然会几招,也不过是最初级的搏击术。怪自己大意,小瞧了这丫头。   “别过来!”郁婷婷朝他喊。   刘爷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郁   婷婷的手有些发颤,在刘爷的逼视下,她慌乱着拉开了保险栓。   刘爷的脚微微一顿,又向她走去。   郁婷婷眼一闭,手指扣住枪,一收——   “砰——”的一声,子弹飞出同时产生的后座力震得郁婷婷虎口发麻。   郁婷婷惊慌地看着刘爷,看着他腹部流出的血,她想尖叫,想把手中的枪摔出去。   她不是没有摸过枪,军训的时候这是必不可少的训练项目,可是那时候打的是靶,现在,她打的是活人!   外面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想到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郁婷婷猛吸一口气,将地上的布帘子往身上一卷,立马跑到刘爷身边,在他迟滞的片刻举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门被外面的人踹开了!   郁婷婷挟持着刘爷,此刻心中居然没了先前的慌张。被逼到此,似乎激发了人的某种潜能。求生,可以激发一切可能。   她的目光戒备地扫过黑脸汉子,扫过后面的一群人,沉沉地开口:“把丹尼尔带过来。”   穿着蓝衬衫的男人从他们中间走出,眼睛阴沉地盯着郁婷婷,威胁道:“放了刘爷,你还有一条活路。否则,我会亲手把你撕烂!”   郁婷婷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望向黑脸汉子:“听到没有,把丹尼尔带过来!”说着,手中的枪像捣碎肉似的用力戳了戳刘爷的脑袋。   刘爷之前中的一枪打伤了内脏,此刻全身抽搐着,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只能任郁婷婷摆弄。   黑脸汉子和蓝衬衫男人对视一眼。   蓝衬衫男人微一点头,黑脸汉子重新把目光投向郁婷婷,很快退了出去。   那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丹尼尔带了进来。   丹尼尔似乎受了点苦,脸上有几抹血迹。   “马上给他松绑!”   黑脸汉子依言解开了绳索。   绳索一落地,丹尼尔立刻闪身到郁婷婷身边,随即向右侧了侧身子,猛地一用力,右边的胳膊抵着地面瞬间复位。他用同样的方法复位了左胳膊,便将藏在身上的刀片塞给郁婷婷:“用这个挟持他,枪给我。”   瞬间武器交换完毕,丹尼尔冲几人道:“给我们准备一辆车,让我们离开。到了安全地带,就把刘爷还给你们。”   “刘爷中了枪,需要马上治疗。”蓝衬衫男人开口。   “再婆婆妈妈的,他只有死的更快。”   几人脸色很难看。   丹尼尔环视一周,眼微眯,见几人还是不动,一拳打在刘爷受伤的部位。   刘爷脸色瞬间青白,   拼着老命朝几个手下喊了几句。   几人终于松了口,喏喏地答应着,愤恨地看了眼郁婷婷和丹尼尔,便让出了道。   车子已经准备好,丹尼尔刚把刘爷拖上车,远处的山道上便行来一辆越野车。   行到眼前,丹尼尔认出驾驶座上的正是白彦,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开。   “是老板!”刚对郁婷婷说完,脸色又是一变,“他……他居然只有一个人!”   丹尼尔眼神莫测地看了眼郁婷婷,郁婷婷的心倏地一紧。   此刻,那辆越野车“轰”地停下,车里人的眼神冰冷,阴沉的嗓音如剑一般刺激着他们的耳膜:“还磨蹭什么!当他们是死的?”   说罢,越野车再次启动,一个急遽转弯,灰尘掠起,如豹一般刹那间冲向来时的路。   丹尼尔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对着郁婷婷说了一声“坐稳了”,便发动车子,脚踩油门急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啊,作为本书的男猪脚,为嘛你每次都等危险过去了才出现!!!乃就不能跑快点来个英雄救美?   郁MM摊上这么个cp,俺都替她觉得脸红= =|||   小白,要努力,要奋起!!!   昨天BB说要冲收藏榜,俺瞄了眼上收藏榜的要求,再瞄了眼本文的点击,俺羞愧啊.......算鸟,就算俺加更十章都冲不上榜....... ☆、第三十章 温柔   两辆车子在山路上颠簸而行。   百米之外,刘爷的手下坐着车紧紧跟随。   危险还没有完全消除,郁婷婷却因为之前的挟持已完全脱力,幸好此时刘爷昏迷,身上绑着绳子,郁婷婷才得以放下些许戒备。   郁婷婷闭着眼,回想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事,竟比之前二十二年加起来的所有事都要惊险。不难想象,如果继续跟着白彦,在找到妈妈的线索之前,她很有可能已经没了命。   她必须找个机会尽快离开白彦。既能保全自己,又不连累他人的机会。   车行了一刻钟,郁婷婷发现半道岔路口忽然横出几辆车,在白彦和丹尼尔的车过去后,几辆车一字排开挡在路上,阻断了刘爷手下的跟踪。   很显然,莫名出现的几辆车是白彦的人。   于是两方人马开始对峙。   在两方正式开火前,郁婷婷坐的车已经远远跑到了前头。   车行到山下,前方的车猛然刹车停住,丹尼尔随之停车。   白彦几步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将郁婷婷一把抱了出来。   这一动作让原本挂在她身上的布帘子落了下来,露出一片白腻细致的肌肤,和胸口因揉搓而造成的青紫淤痕。   抱着她的手微微一僵,郁婷婷瑟缩了一下,连忙拉住布帘挡住胸前春光,低垂的眼错过了白彦眸中一瞬而过的阴邪狠戾。   “把他剁碎了喂狗!”   他的唇如利刃一般的抿起,下颌绷得死紧,鸷冷的眸光如出鞘冰刃,森寒地扫了眼昏迷的刘爷,抱着郁婷婷上了他的车。   丹尼尔目送前方车辆远去,看向后座的刘爷,心中有些为难:荒郊野外的,去哪儿找条狗?   白彦带着郁婷婷进了一家酒店。   开了房门,立即抱起她进了浴室。   郁婷婷心中惴惴,她至今还没忘记上次在酒吧被人碰过后他是怎么惩罚她的。   犹记得冰冷的水浇得她满头满脸,皮管无情地捅着她的下-体,五脏六腑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的她差点当场晕厥。   郁婷婷站在一边拧眉愁思,那边白彦已经将浴缸中的水放满。   见她垂着脸一动不动地站着,纤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白彦不自觉的伸手。   在触到她的前一秒,他的手垂了下去。   压抑着胸中排山倒海的怒意和疼痛,他背过身,语气沉闷:“洗完澡出来吃饭。”   门“啪嗒”一声关了。   郁婷婷呆呆地坐进浴缸,感受着环绕自己的温热的水,有些难以置信。   白彦似乎不大对劲。   不过这个男人的心思本就难猜,郁婷婷很累,懒得费时间琢磨。   泡完澡,郁婷婷找到了一件浴袍,穿上开门出去。   餐厅的桌上已经放好了一盘盘精致的餐点,白彦在外面打电话。   郁婷婷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看见一桌子菜,也就不管不顾地大吃起来。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白彦挂了电话,就见郁婷婷狼吞虎咽之下被噎住,张着嘴连连咳嗽,把嚼碎的米都喷了出来。   郁婷婷更是诧异,白彦居然豪不嫌弃她的狼狈,还颇为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   于是,等郁婷婷喝完水,两只眼睛时不时地瞄向白彦,黑漆漆的眼里全是迷惑不解。   是不是因为他连累她身陷囹圄差点失去清白,所以他良心发现心存愧疚?   这个想法一出,立刻被她否定了。   笑话,他白彦是谁,他冷静,理性,残忍,狠绝,买卖军火,杀人不眨眼,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会为她感到良心不安?   可是为什么,他派丹尼尔去“黑天”买下她,必然知道了她失踪的原因,可从刚才到现在,他却没有质问她,或者像从前一样侮辱她、唾骂她?   被郁婷婷偷偷地一瞥又一瞥,白彦狠狠压抑的暴戾有些蠢蠢欲动。他突然凶狠地盯着她,恰好抓住她暗自投来的一瞥。   郁婷婷心中一跳。   “郁婷婷,吃完了没有,吃完就去给我睡觉!”   白彦撂下这句话就站了起来,出门的时候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郁婷婷拍了拍胸口,有些劫后余生的欣慰。   瞧,这才是白彦。   之前小心翼翼又沉默寡言的那个,绝对是见鬼。   这一天郁婷婷过得惊险,受到不少惊吓,体力有些透支。   吃完饭就打了一个呵欠。于是顺应身体的需求躺到床上,一沾枕,便立即入梦会了周公。   一觉睡得酣畅。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抬头,就见沉沉的夜色下,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郁婷婷心中一跳,想起现在在酒店,能进这间房的也只有白彦,于是放了心。   又待躺下,却听见他淡淡的声音传来:“醒了?”   紫荷缠球落地灯亮了,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却不知为什么让她觉得萦绕着一丝落寞。那精致绝伦的侧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修长洁白的指夹着一支帕塔加斯喜维雅四号,眼看着就要燃到尽头,他却似恍然未觉。   郁婷婷从床上爬起来,靠   在床头还有些迷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就冲口而出:“这么晚抽烟不好!”   白彦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烟,任尼古丁缓解心中的疲惫。复又缓缓吐出。   淡烟缭绕中,他的长指将烟头一弹,火星瞬间熄灭在黑暗里。他转过头,看向她,眸色幽深莫测。   郁婷婷心中一窒。   他看着她的一瞬间,那双复杂而炽焰的黑瞳中似乎待着一抹哀伤,很淡,很浅,转瞬即逝。   他真的有些反常。   这不是她平常认识的他。他应该是残忍可怕的,可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揪了起来。为什么,带着一点心疼,一点心慌。   郁婷婷握紧双手,平复着心中的异样。   等她再度看向白彦的时候,他已抬头,将视线投向缀满星辰的夜空。   良久,他的唇角一弯,勾出一抹冷冽而妖异的薄笑。   “你在关心我吗?”   他的眸转向郁婷婷,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俯下-身,修长有力的指托住她的下颌,如深海旋涡一般的眸子,轻轻浅浅,略带戏谑地看着她。   “或者,是像其他女人一样为讨我的欢心说着假惺惺的话?”   他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危险的温柔,是那种在郁婷婷面前从没有展现过的温柔。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更可怕。   “不可理喻!”郁婷婷觉得自己真是犯傻,好好的干嘛不让他抽烟。白彦从来只会把她往坏处想,把她的关心当做毒药,生生往死里践踏。   她侧脸欲挣脱他的手,他的拇指却快一步锁住她的去路,死死钳紧她的下颌。   郁婷婷下巴被捏得疼,况且白天九死一生已经让她的心情够糟,偏偏白彦大半夜的又开始发疯,她有些忍无可忍。   “你够了没有?大半夜不睡是存心来找茬的?我今天差点没了命,你能不能行行好让我继续睡一觉?如果你想算什么帐等回去再说!”   房间里一阵让人心慌的静默。   片刻,白彦忽然笑了。   “如果你真的和别的女人一样,那该多好……”   说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郁婷婷的唇便被他侵占。   这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清冷的气息夹杂着烟草的味道。轻轻的吮-吸,舔拭,冰凉柔软的唇带着一抹韧性,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口中细腻而煽情地搅动。   白彦从没有这样吻过她,他的吻一向是霸道蛮横的,就像他的人一样,好像世上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撼动他一样,他在商场上争霸,在情场上争锋,在床上驰骋让女人为他俯首称臣。   此刻唇齿之间的温柔缠绵让郁婷婷有些发晕,胸口有些鼓噪,她渐渐沉迷,不自觉的开始回应。   白彦双瞳突然睁开,黑色的眸中腾起一片雾气,几分迷离,几分痴狂。   他的手指滑入她的发间,如水的轻吻慢慢由温柔变的急促热烈,舌尖一下一下刮挲着她的上颚,用力的吮吸她的舌,辗转,啃噬。   轻微的疼痛紧随而至,过于急噪的攻进掠夺探寻深入,好似要让最真实的感官来证实他的力量和对她的热情。   这才是白彦,床上最真实的白彦。会让她痛、让她尖叫的白彦。   浴袍被撕开摔下床,落到华贵的波斯长毛地毯上。著名设计师为他量身定做的衬衫和西裤杂乱的堆在地上,几颗猫眼石扣子蹦落在几米之外,孤零零地躺在月光下……   郁婷婷闭着眼,身体微微弓起,完美的贴合着他的身体线条。   两具彼此熟悉到极点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郁婷婷无法自抑的呻吟出声,感觉到白彦握紧她的腰肢,重重的撞入了她的身体。   坚硬炙热的器官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地耸动,一下接着一下,直抵最深处。   薄汗一层层的在她身上密布,他的汗也一颗颗的滴落下来,他吻着她微张的樱唇,吻着她修长的颈子,吻着她白腻饱满的酥-胸,用舌头一点一点的把汗水舔干,淫媚之极。   郁婷婷全身如发烧似的热力逼人,秀发在一次次的冲撞中更加凌乱不堪。她低低地叫着,似痛苦,似欢愉,温热润湿的内壁紧紧的裹住他的器官,身体被拽到了痉挛的边缘。   可冲撞在继续,甚至更加密集蛮横,她的呻吟无助而娇柔,包容放任着他的索求。那样激烈的交缠,狂猛的掠夺,仿佛是末日来临前的纵情肆意。   灵魂在虚空中荡漾着,止不住的颤栗一波又一波侵袭而来,几乎让她昏厥……   作者有话要说:俺在想明天要不要更新.....   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呢呢呢呢?? ☆、第三十一章 暗涌   早晨六点,天空还是漆黑一片。   郁婷婷醒的早,尝试着再次入睡,却已经不能。   叹了口气坐起穿衣,窗户只打开了一条缝,刺骨的寒风便扑面而来。   她一个哆嗦,赶紧拉上窗。简单洗漱后,穿上衣服出了门。   邻近小区的公园里,老人们已经开始各自锻炼。郁婷婷笑盈盈地向几位认识的老人打了个招呼,边舒展着筋骨边步入平时锻炼的位置。   太极四十二式,本着强身健体的原则,郁婷婷一星期学三式,到今天也不过学了三分之一。   一个小时后,郁婷婷哼着歌回家做早饭。在厨房里一通忙碌,很快将冒着香气的早餐端上了桌。   酥脆的烤面包沾着果酱,旁边是切成片的火腿,在油锅里过了遍,边缘已经炸成金黄色,很是可口的模样。盘子里两个煎好的鸡蛋,蛋黄八分熟,边缘是奶白色的蛋清,还有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大冬天早上喝一杯,全身都一阵舒坦。   吃完早饭收拾收拾便到了上班的时间。坐着人挤人的公交车,呼吸着略微浑浊的空气,看着车内一个个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郁婷婷心中无比满足。   ——这就是她要的生活啊。   八点一刻,郁婷婷打卡进办公室。   AS大厦12楼的人事部,已经到了不少人,整理文件的,泡茶的,或是对着电脑浏览工作安排的。   郁婷婷微笑地道了声早安,便进了自己的格子间。   一个月前,郁婷婷跟随白彦回到E市,调职的命令就下来了。   她瞪大双眼望向白彦,惊诧、疑惑、迷惘、欣喜拧成一股股汹涌的浪花,在心中翻腾不已。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郁婷婷心中感慨。   白彦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尽收了她脸上一瞬而过的复杂表情。   “钥匙留下,你可以出去了。”他眼一沉,低头开始处理手上的事务。   郁婷婷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如果调职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那么现在这件就是天大的欢喜!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手微微颤抖着掏出别墅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埋头工作的男人,便放轻脚步向门口走去。   只是她敏感的察觉到背后那人的实现灼灼地   黏在她身上,她绷紧身子,低着头加快步伐出了门。   迅速将门带上,郁婷婷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随之,皱了皱眉。   刚才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她开始怀疑白彦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否则,他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   从五十楼的总裁办“贬”到十二楼的人事部,郁婷婷身份骤降,不管自己心中多么庆幸,看在别人眼里无疑是一种发配。   昔日作为白彦唯一的女助理,加上各种暧昧不明的传言,虚虚实实,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女人眼红暗恨。只因郁婷婷身在五十楼,并且平时很少去餐厅用饭,和这些人没有多少接触。   不过现在不同了,往日的光环撤去,冷嘲热讽、捧高踩低的时有发生。   就像这会儿,郁婷婷去茶水间泡茶,还没到门外,就听见里面其他部门的几个女职员叽叽喳喳聊得正欢。郁婷婷没有在意,反而那几人猛地看她进来就关住了话匣子,神情各异地打量她。   郁婷婷被这几人看得莫名,浑身不舒服。于是也不泡什么了,匆匆倒了杯水就转身出去。   身后的几声嘲笑却不经意地入了耳:   “某些人啊,仗着本身有几分姿色就心比天高,以为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净只会痴心妄想。”   “没有言情女主的命,就别去得言情女主的病。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呐!”   “嘘——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心被听见。”   “怕什么!不过是被白少玩过的女人,还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哼!”   郁婷婷脚步一顿,瞳孔深处急颤了下。   ——原来别人都是这么看她的。   她心中抑郁,却无处辩解。埋头匆匆回了办公室,正好撞见出来的赵佳。   她眼一亮,拉住郁婷婷就说:“反正是周末,我提议咱部门几个出去聚餐,经理就算了,其他几个女人都爽快地应了,你下班后也没其他事吧?”   郁婷婷自从和白彦分开后,自己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平时又不知道怎么打发。从前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现在想想居然有些适应不来。   习惯,居然如此可怕。   难得部门里面几个同事对她不错   ,她也有意和大家搞好关系,当然不会反对。   于是下班的时候,几人一起乘了电梯下楼,到了底楼大堂,却听见门口一阵喧哗。远远看不清,郁婷婷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尖叫:“你们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Candy,是你们白总的女朋友,你们居然敢拦我?我要见白彦,你们都让开!让开!”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不少员工路过,一边好奇地张望,一边津津乐道做看戏状。   保安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见Candy如泼妇似的,哪里还像电视里万千光辉闪耀的女明星,个个按着心中的不耐烦,面无表情地挡住她的去路。   可Candy仍然甩脱助理劝阻的手,不依不挠地叫嚷:“叫白彦出来,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肯见我?还是因为沈冰清那个贱-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沈冰清这个狐狸精,居然勾引我的男人!”   沈冰清同Candy各有风情,Candy甜美而娇气,颇受影迷喜爱。而沈冰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五官精致,冰清玉洁,颇有几分金庸笔下小龙女的脱俗感,因此,追捧者也不少。   两人签了同一家娱乐公司,出道时间又相同,在演艺界是公司力捧的新人。公众场合,两人相亲相爱姐妹情深,私下里却有消息传出两人曾经为了竞争一个角色差点大打出手。   传言毕竟是传言,郁婷婷本来还是不信的,现在,看着Candy发丝凌乱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信或不信都不重要了。就在不久前,网上爆出不少八卦,说是AS总裁与昔日女友Candy分手,另觅新欢。这个新欢便是沈冰清。听说她前阵子获了某个奖项,颁奖嘉宾恰好是白彦,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勾-搭上了。   不管沈冰清和Candy当初关系是好是坏,即使真的传言有误,这一刻,看着气势汹汹的Candy和兴奋异常的娱记,郁婷婷也知道两人关系算是公开决裂。   ——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有时候,女人的友谊就是那么脆弱。   无心观赏这场闹剧,郁婷婷和几个同事小心地穿过人群往外走。   尽管保安竭力维持秩序,郁婷婷还是无法避免地被殃及了池鱼。   身侧一个猛力推来,郁婷婷的身子晃了晃,拉住身旁同事的手勉强站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没事吧?人太多,不小心撞了你!”面前的记者扎着利索的马尾,对着郁婷婷连连道歉。   “哎,张鲁曼,你怎么在这儿?”赵佳一脸惊讶,大眼觑见对方手上捧着的相机,又望望闪光灯不断闪烁的人群,一脸疑问,“你不是财经记者么,什么时候改行做狗仔了?”   饭桌上,张鲁曼大口地捡着排骨吃,赵佳好笑地看着她:“我说,大记者,你是几天没吃上顿饱饭了,居然跑到我们这儿来蹭饭。”   张鲁曼边吃边白了她一眼:“好歹也是老同学,就不能少说几句?从财经版挤到娱乐版,咱受的罪够多了。大冷天跑来跑去蹲点,喝着西北风,就为了演艺圈那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我容易么?”   一位同事来劲了,忙问道:“哎,那你跟我们爆料爆料最近有什么花边新闻,也给我们开开眼界!”   几位同事连声附和。   张鲁曼吃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肚子慢悠悠地品着茶,面上一派享受:“要看八卦那还不简单,网上自个儿搜去!”   赵佳拍桌:“好你个张鲁曼,这顿饭还是我们几个请的,你白吃白喝好意思嘛!”   张鲁曼嘴角一抽,道:“行了行了,在这一行干了几个月,说来也挺没意思的。不就是XXX被人拍到去同性恋酒吧和男人接吻么?还有什么,听说XX私下去医院做了人流?XXX被爆隆过胸?要么就是XX巴上了某个富二代……”   张鲁曼口不停歇一连爆出几个八卦,听得几人唏嘘不已。   “虽说这几个消息有那么点新闻价值,但是,比起Candy今天大闹AS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啊。我离开的时候还看到Candy的经纪人黑着脸跑来,也不管有没有伤了Candy,扯着她就往车里塞。那动作,叫一个粗鲁。不过也不能怪他,经Candy这么一闹,她的形象就算毁了,YK内部今晚就别想着下班了。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嘿嘿。”   张鲁曼说完,赵佳一脸摇头:“这个Candy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真不敢相信这种臭脾气还能在演艺圈混。”   “女人嘛,不管多精明,为了男人脑子都会犯晕,可以什么都不要。最后闹得头破血流才会知道,我的执着不过是你的玩物,我早已经在你的世界里烟消云散。”   郁婷婷长睫微颤。   赵佳嗤笑:“哎,什么时候变成文   艺女青年了?酸的我牙疼。”   张鲁曼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珍惜现在美好的单身生活吧,别闹的哪天也为男人犯了傻。你也不瞧瞧你们AS的白总,那是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多少娇艳的花被生生摧残了,昨天是Candy,今天是沈冰清,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这还不包括私底下那些玩过几次就被抛到脑后的!”   郁婷婷放在桌下的手抖了抖。   张鲁曼继续道:“娱乐圈那些女人,本来就是弱者,想要一夜成名,能出卖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体。当然也有些傻大妞比如Candy这样的,把逢场作戏当做恋爱来谈,幻想睡过几次就能拿下个高富帅,还是个极品高富帅。脑残啊!别人不过看你有几分姿色赏脸陪你玩玩,还真当自己是灰姑娘了。实际点,捞几笔钱,好聚好散,大家都省心。”   赵佳见张鲁曼滔滔不绝,悄悄瞥了眼郁婷婷,见她脸上毫无异色,微微松了口气,摆手道:“行了行了,大家是出来玩的,别把气氛搞的这么严肃,开座谈会似的。看吃的也差不多了,去附近的清酒吧坐坐吧。”   张鲁曼还要赶稿,道了别就往报社赶。   其余几人到了地方,张鲁曼不在,几人玩心大发,准备玩真心话大冒险。   郁婷婷认为这个游戏有益于拉近自己和同事的关系,当然乐的参与。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第一场就被逮到,郁婷婷选了真心话,题目又损又露骨。她脸红心跳的闷着头半天也没吭出一个字,于是乎只好选择大冒险。   哪料大冒险的题目更刁钻,居然要让郁婷婷找个男人搭讪,并主动献给对方一个吻!   郁婷婷顿时傻了眼。   同事金晓书环顾全场一周,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某处对郁婷婷笑道:“那个男人不错,长得帅,气质很特别。要不你去试试?”   酒吧的灯光并不亮,对方侧对着她们,隐隐约约看见男人冷硬的面部线条,紧抿的唇,不发一言地坐着,像在等人。   郁婷婷顿时打了退堂鼓:“这个……不要吧……”   赵佳不想她为难,出声附和:“也是,浑身冒着冷气,明显是个iceman,不好对付,要不换个题目。”   金晓书不依:“不行,换人可以,换题目就不准。”   正当她们在吵着换人还是换题目的时候   ,话题中的iceman突然侧了侧脸,向她们这桌望过来。   乌黑的眉,凌厉的眼神,鼻梁高挺,静默地倚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而随意。   “哇塞,从正面看更帅!”某女同事激动道,随即又扯了扯身旁的金晓书,不确定地问,“我说,帅哥是在看我吧?”   金晓书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过去,笑:“说什么呢,明明是在看我!”   赵佳闷头发笑。   郁婷婷也觉得两人耍宝挺有意思,重要的是,说不定这一关被她们俩一搅合就过去了。   没等郁婷婷放下心来,赵佳一声轻呼:“他好像要过来了!”   郁婷婷颇有些吃惊地抬头,果然见对面的帅哥朝她们走来。还没到近前,郁婷婷敏感地发现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眼皮一跳,下一刻,男人居然出声叫了她的名字:“郁婷婷!”   同事们吃惊地瞪大眼睛,视线刷刷刷朝她投过去。   郁婷婷瞪着男人一脸茫然。   正当她想问句“先生你哪位的” 时候,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略带沙哑地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郁婷婷愣了一秒钟,顿时冷汗涟涟。   ——“心怡?是心怡吗?”   作者有话要说:“心怡?是心怡吗?”   猜猜看,是谁冒出来了?   这章写了好久TAT   那啥,顺手收藏一下俺的专栏,专栏需要仙女们温暖~ ☆、第三十二章 暗潮   人的记忆是这样的,很多事,那些无足轻重的,不去想,无人提,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而那些经历过的刻骨铭心的往事,虽然深埋心底,以为已经忘却,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卷土重来,以一种鲸吞的姿态,再次将你推入绝望的深渊。   被囚在泰国龙宅的数日,郁婷婷无时无刻不是紧绷心弦,即使睡觉也没有片刻放松。战战兢兢、低眉顺目,只怕稍稍一放松就会步入万劫不复。   龙茉的残忍,龙俊臣的神志不清,冷漠呆板的佣人,牢不可破的防卫,郁婷婷焦躁惊恐,把姿态放的比尘埃更低,从而博取生存机会的那种隐忍,无人可表,无人怜悯。   那是怎样一种灰暗的记忆,即使离开龙宅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夜夜噩梦,惊叫着醒来。   如果白彦是她记忆中的第一个伤口,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刻也不会愈合的伤口,那么龙俊臣兄妹就是这个伤口外的另一道疤,没有初次的铭心,却依然刻骨。   这一刻,身后微微颤抖的询问带着一丝迷惘、一丝压抑的惊喜跃入耳中,如此的惊心动魄,似惊雷般炸响,震得她脑子一阵轰鸣。   同事们表情都带着惊疑,金晓书更是一脸兴奋。   心跳急遽加快,郁婷婷僵硬着身体,垂头,放在腿侧的双手握起。片刻之间,嘴角扯出一抹淡而疏远的笑容,抬眼,眼神清渺地飘向已近跟前的龙俊臣:“这位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龙俊臣已经没有几个月前的消瘦,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一双眸子极黑,紧紧盯着她,带着一丝期盼。可郁婷婷的反应让这隐隐的期盼瞬间消失。   他有些急切地捉住她的手,似乎不敢相信:“你不是心怡?不可能!”   郁婷婷反射性地想要将手抽出,龙俊臣却突然松开了她。   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迷茫,仿佛在回忆,在深思,嘴里喃喃着:“是了,她已经死了……心怡,不会再出现了……”   郁婷婷揉着被弄痛的手腕,听见他的话有些吃惊。   龙俊臣相信庄心怡死亡的消息,是不是意味着他恢复了记忆了?如果不是,至少神志是清醒的。但是,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曾经在曼谷做过庄心怡的替身……   郁婷婷思考的瞬间,龙俊臣眉头忽而舒展开来,颤抖的唇微抿,眸光转向郁婷婷的时候已完全恢复清明。   “很抱歉,是我糊涂,认错了人。给你带来的麻烦,还请原谅。”他语气温和真诚。   郁婷婷微楞:“没事。”   龙俊臣点点头,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向里   面的包厢走去。   灰黑色羊绒大衣的衣摆擦过她微垂的手,荡起一丝风。   转眼之间,无踪……   郁婷婷坐下,喝了点果汁,才发现先前找她的男人已经不见。   同事们看戏的热情瞬间冷却,又坐了片刻,便各自回家。   清吧的包厢内。   龙俊臣将大衣交给侍者,便靠着沙发坐着。两手交握放在身前。   昏暗的灯光映着他的脸,眉眼清俊异常。   “认识她?”深黑的眸子望向对面的男人,唇边掠过一丝淡笑。   “龙先生什么时候对生意之外的事感兴趣了?”   龙俊臣拿起酒杯,拇指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轻晃。   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起点点光泽,琉璃般透彻、晶亮。   “美酒,女人,哪个男人可以抵抗诱惑?”   对面的男人轻笑:“难得龙先生坦白,我当然知无不言。她么,算是我的师妹吧。”   “哦?”龙俊臣挑眉,“她也为KING工作?”   “龙先生说笑了, KING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比男人还男人。”话说到此,举起酒杯,“为美酒,为女人。”   两人碰杯,喝罢,笑。   “言归正传。”龙俊臣将酒杯搁在桌上,笑望着对面的男人,“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找你的目的。”   “确实,能让龙先生亲自出马的,或许只有KING的叛徒——Sea。”   “几个月前,她在这里出现过。”不是疑问,笃定的语气。   “龙先生的消息很准。”男人双腿交叠,姿态慵懒,“不过有一点错了。”   龙俊臣抬眸。   “如果龙先生以为还能在这里找到她,那就要让你失望了。本市,她不会久待。倒是一个多月前,Sea出现在Y市的荒山。”   “Y市?”龙俊臣皱眉,“她和那场枪杀有关?”   “龙先生和Sea渊源已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擅长的武器和必杀术。其中几具尸体都是一刀致命,在心脏,从腋下几寸处,刺进去,刺穿软肋,击碎心脏。”   龙俊臣不语。   修长的指轻叩桌沿,这是他思考时惯常的手势。   “另外,有一具尸体因爆头而死。我就说,凡在KING呆过的女人都不是女人。脑浆迸裂,她不嫌脏,奇怪的女人。”   “说重点。”   男人摸了摸下巴:“重点是,经人提取化验,子弹的核心部分是碳化钨。速度很快,带自锐功能,这是罗克3-12型子弹。Sea最趁手的玩意儿。我的想法   ,可以通过钨查到同批次产品,找出制造商,他们会有Sea的线索。”   “不用查了。”龙俊臣淡淡地反驳,“Sea不会从制造商手里买-枪。她向来谨慎,会直接去黑市当面跟军火商做交易。或许,会有几个相对而言来往较为密切的军火商。那些人有自己的特色签名,更换子弹的方式就是他们的签名。我会安排人查明规格,在陆网上搜索一遍。”   “陆网?”   龙俊臣莞尔:“手下的得意之作。一款方便的软件,已经获取世界上所有政府和法律机关的授权。”   ……   郁婷婷打车回家。   她心不在焉,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开门,上楼。   楼道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一层层亮起,又一层层恢复黑暗。   楼下的隐蔽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借着远处昏暗的街灯,依稀可见奔驰醒目的标志和车身厚重的轮廓。   车内有人,却没有亮灯。   只有一点红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片刻,车窗降下,从内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指节修长,手白皙而漂亮。   指间的红光从那人手中坠落,如星般一闪而灭。   轻微的振动声传来,男人收回手,拿起手机。   蓝光闪烁,映出的一张脸五官精致得过分。   “什么事?”轻缓地吐出几个字,男人静静地听着手下的报告。   ……   “也就是说,Y市的那场行动,你的手下没有把那批人全部歼灭,溜了几只老鼠,被Sea解决了?”视频那头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窗外的阳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映着他俊雅的脸,唇边带着戏谑的笑。   “怎么说也是刘泰雇的自由雇佣兵,身手自然不必说。就是不知道这个Sea又是何许人也?KING的叛徒?为何帮我解决那几只老鼠?”白彦皱眉,“龙俊臣好不容易摆平家族内乱,接掌九龙汇,为了一个女人撂下那么一大摊子跑来,这个Sea,不简单。”   “女人的诱惑力,你又不是不知。”   “听手下报告,他们的谈话还提到了武器级铀原料。”   “核原料吗?也只有KING有那么大的胃口。”男人摸了摸下巴,沉思。   “谦虚了,费尔罗家族也不遑多让。”白彦虽是笑着,面上却带着几许疲惫。   男人摇头:“再强的实力,也难敌一国、一政府。不过族中确实有几个堂兄弟不可小觑。”说罢,望见视频那头的白彦揉了揉太阳穴,又道,“精神不太好?”   “别忘了,我这里是深夜。”   “不管怎么样,照顾好自己。”男人语气隐带关心,“Sea的事,要不要我帮忙?KING是M国政府秘密组织,或许Sea的资料还没有完全销毁。”   “不用,我会派人追查。”关闭接收器,屏幕立即黑下去,只剩系统logo上下浮动。   白彦抬头,后仰在宽大的靠椅中,闭眼。   脑海里飞快掠过一抹纤细的背影。   手机忽的振动。   眼,猛地睁开。   盯向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沈冰清。   眼忽暗。   视线从屏幕上一滑而过。   手机依旧在振动。   不依不挠。   他满脸厌烦之色,伸手,抓住,摔在地上。   “啪嗒”一声,一切恢复到最初的安静。   他站起,走出书房。经过长长的走道,打开主卧的门。   这一个月,他每晚歇在这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贪婪地吮吸她留下的气息。   一天一天,她的气息渐渐消散。   他开始烦躁,甚至失眠。   如果继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永远。   ——有一种爱,明明近在咫尺,可是我却无法对你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了一个负分评。   第一眼,震惊。   第二眼,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   我可以说每开一篇文俺都在时刻准备着迎接着砸砖的人吗?╮(╯_╰)╭ ☆、第三十三章 线索   周六,天空阴沉沉的,不到五点就完全暗了下来。   郁婷婷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眸中带着一点回忆,一点愁绪。   面前的桌子上,摊满了郁芬芳的遗物。   大多是些精美昂贵的首饰,收在丝绒缎面的盒子里。还有一本精装版的圣经,纸页有些发黄,带着些许皱痕,足见主人翻阅之频繁……   昨晚郁婷婷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妈妈,穿着紫色格子的苏格兰呢绒长裙,米色的高领毛衣,脸上漾着微笑。她坐在秋千上,妈妈在一旁推。她兴奋地叫着:“还要!还要!妈妈,我要飞得高高的!”   可是一转眼,妈妈不见了。   场景从花园转到了墓园。   盯着墓碑上依旧笑得温柔美丽的女子,郁婷婷尖叫一声,转身跑了起来。   没头没脑的,在一排排墓碑和一棵棵松树之间横冲直撞。   她视线模糊,眼里看到的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仿佛一张巨网,兜头将她罩住,无论怎么跑,她都被困在这一方墓地。   终于,她跑累了,停下来,弯腰,喘气。   顾不上抹一把泪,眼前便出现了一双白色的球鞋。   她抬头,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   白彦的脸,少年时期的白彦。   一双清清冷冷的眼,淡淡地看着她。然后。沉默地与她擦身而过。   郁婷婷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委屈地抓住他的T恤下摆。   他的眉毛随之一皱,脸上的嫌恶刺花了她的眼。可她依然不松手。   然后,少年稚嫩的脸瞬间变成长大后的白彦,冷笑着朝她吐出几个字:“母、债、女、偿!”   郁婷婷猛地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梦。   心有余悸,一天都过得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做事。中间简单地泡了碗面当午饭,余下的时间便是睁着眼盯着这一桌子的东西。   不管怎么看,都是冰冷的死物。   郁婷婷看着看着听见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才发现又到了吃饭的时候。   家里最后一碗面已经吃了,冰箱是空的。郁婷婷换了大衣,拿了钱包出门。   坐上半个小时的公车,步行十五分钟,眼前就出现了一栋小小的西式建筑。在遍布高楼的闹市区,它显得那么古老而别致。   门口的路灯保留着中世纪的样式,木质的招牌上是花体字镌刻的“BOBO”。外面装饰着繁复的铁艺镂花、暗绿的藤草,从大幅的玻璃橱窗里透出明亮的灯光,温暖的黄色,溢满温馨。   推开门,一阵甜香扑鼻。   郁婷婷觉得肚子愈发饿了,迅速地选了几款点心,便将暗金质地的会员卡递出去。   BOBO是一家会员制甜品店,这张卡还是郁婷婷担任总裁特助的时候白彦给她的。虽然不想承认,某些方面白彦总不会亏待她,如同他的历任女友一样。   郁婷婷讽刺的笑了笑,接过营业员递来的纸袋,正准备出门,一开门,便被从外面进来的客人撞了一下,袋子从怀中跌落,里面的甜品一股脑儿全掉了出来。   对方歉意地表示要赔偿,郁婷婷摇头:“不用。反正包装得很好,也没有撒出来弄脏。”   坐上公车,郁婷婷打开纸袋,摸出一杯提拉米苏正要下嘴,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纸团。   以为是收据,扯平了随意瞥了眼。这一眼,让郁婷婷漫不经心的视线刹那间定格——   一行铅字,一个地址。   什么意思?   郁婷婷第一反应是营业员小姐不小心将废纸落进了纸袋。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作为全市最负盛名的一家会员制甜品店,BOBO的员工训练有素,送上的绝对是百分百令顾客满意的服务。这种小错误,不可能会犯。   那么,便是撞了郁婷婷的人……   一个想法猛地闪过脑海,郁婷婷心中一颤。   ——不会是……   郁婷婷激动得发抖。   可冷静下来后她又不得不考虑,谁也无法肯定这不会又是一个骗局,一个诱饵——针对自己,或是白彦。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幸好,这张纸上显示的地址是公共场合,她乐观地想上次那样的遭遇应该不会再发生……   一整个晚上,郁婷婷辗转反侧。   晨光微曦,她迅速爬了起来,收拾好自己出门,在小区外随意买了点吃的,便搭了出租车赶往目的地。   “你好,请问住院部二号楼往哪个方向?”郁婷婷一进医院便找了个护士询问。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规模较小,口碑却很好,只是因为位置较偏,郁婷婷从未来过。   “直走,过了花园左拐的第一栋楼就是。”郁婷婷道了谢,经过礼品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买了束马蹄莲带走。   出了电梯,郁婷婷望着异常宽敞明亮的走道,脚步停了停。   刚好一个护士路过,见郁婷婷踟蹰不前,笑容满面的问:“您好,需要帮助吗?”   “23号病房……”   郁婷婷想要先打听一下病人的信息,却不料刚报出病房号护士的眼神立即变得古怪起来,甚至是带着某些   抗拒地打断了郁婷婷的话:“23号病房直走到底就是。对不起,我还需要查房,您自便……”   私人医院的小护士态度一向很好,这一转变让郁婷婷嗅出了几许不寻常。   所以,当她忐忑地走向最终目的地的时候,眼一闪,她突然看见23号病房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这男人面目寻常,眼神却带着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冷戾。郁婷婷被他眼睛一扫,脚步不自觉的顿了顿。   她垂着头,装作摆弄花束的样子尽量让自己放松,姿态闲适地向前面走去。   只是斜斜里插-进的一只手不期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郁婷婷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私人病区,不接受探访。”男人平板的声音跃入郁婷婷耳中。郁婷婷的手渐渐握紧花束,抬头张望了下,笑:“不好意思,我好想走错了病房……”   说罢,回身,走了几步,抬头看了下门牌,喃喃道:“哦,原来是这间房。”回头抱歉地向男人笑了笑,便推门而入。   这是vip病房的客厅,没有人。里间却传来人声,似是家长在训导撒谎的孩子。   郁婷婷本想待一会儿便出去,谁知道刚想走里间却走出了一个中年女人。   她看着手捧鲜花的郁婷婷,有些疑惑地问:“你哪位?来看洋洋的?”随之,又似乎自言自语起来,“这些天都安安静静没见个人来,怎么又……”   客厅和走廊相接的大门上按着一块透明的玻璃窗,郁婷婷眼角瞥见外面的男人没有离开,正在门外看着她。   她的心一抖,随即,朝着女人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阿姨,不好意思,知道洋洋病了,我来看看他……”   说罢,也不管女人的反应,径自走进里间,边走边说:“是不是洋洋对大人撒谎了?”   里间的病床上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床边坐着个护工。   男孩正玩着手里的模型机枪,听到陌生人的话抬了抬眼,鼻子哼了哼。   “看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中年女人皱眉,“还对奶奶撒谎,小小年纪就这样,以后怎么办?”   郁婷婷将花束插-进花瓶,回头笑道:“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再说,我可不认为孩子撒谎有什么不对。”   洋洋的奶奶脸上满是不赞同。   年轻的护工只是瞪大眼睛望着郁婷婷。   床上兀自玩耍的洋洋吃惊地放下手里的玩具,也愣愣地看着她。   郁婷婷眨了眨眼:“有什么不对吗?孩子对大人撒谎合情合理。追其根本,只是因为害怕而已。做错了事,不敢   坦白,只好撒谎,因为怕大人打、罚。”   洋洋的奶奶不高兴了:“这么说,还是我们当家长的错了,孩子做错事,就应该不管,由着他们犯错、撒谎?”   郁婷婷摇头:“阿姨,别这么说。孩子害怕是出于本能,就像自然界的动物,变色龙、竹节虫,它们生存的方式就是伪装。谎言也是一个孩子的伪装,只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如果孩子连撒谎的本能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可悲吗?”   病房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洋洋歪着脑袋打量郁婷婷,他奶奶的表情则有些匪夷所思。   郁婷婷走到洋洋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洋洋,祝你早日康复,姐姐先走了。”   “你是……”   洋洋的奶奶有些犹豫地出声,她还不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究竟是谁。可话一刚出口,郁婷婷便打断了她:“阿姨,如果要孩子今后不再撒谎,方法很简单,只要别让孩子感到害怕就可以了。”   郁婷婷边说着走到大门口,拉开门,眼睛一扫过道上突然增加的两个黑西装男人,笑容不变,对着走出里间的两个女人道别:“下次有空我再过来看洋洋,阿姨,再见。”   男人不善的目光如芒刺在背,郁婷婷直到走出医院大门,吊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下。   这么严密的保护,23号病房,绝不可能住着普通的病人。   郁婷婷经此一次,终于肯定那张纸团不是营业员出于疏漏放进去的废纸。那是一条线索,与自己有关的线索……只是郁婷婷不知道,用这样的手法将这条线索提供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医院对面有家星巴克,郁婷婷在那里消磨了一顿午饭,便又进了医院,向护士站打听23号病房的信息。   哪知道护士公事公办的说了一句:“vip病房的病人信息医院有规定不能透露。”   “病人的姓名都不能告诉我吗?”郁婷婷心焦地问。   护士一脸木然:“抱歉,这是规定。”   郁婷婷垂头丧气地走开,看向通往住院部的通道,又有些犹疑。   病房外有人守着,她不能去,否则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可是让她放弃,她又不甘。   如果住在那间病房的人真是妈妈,她怎么能装作毫不知情地离开?   郁婷婷不愿回家,又想不出进去的办法,因此大半个下午又耗在了咖啡厅,连晚上也食不知味地嚼着三明治。   对面医院的大楼灯火通明,晚上比起白天进出的人少了不少。   郁婷婷注意到自己坐了这么   久都没有看见疑似保镖的人进出医院,包括晚饭点。   她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医院大楼,一盯就是几小时。直到服务生轻声提醒她:“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身后的咖啡厅灭了灯,服务生都走了,郁婷婷一个人站在街边。冰冷的夜风钻进脖子里,她裹紧身上的大衣,视线依旧瞄向对面。   没过多久,医院大门口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打开后座的门,白彦从车里出来,直直往里走去。   郁婷婷心中一窒,就见白彦忽然停下脚步,侧着脸,眼神如冰向这边扫来。   郁婷婷反身性地背过身躲避他的视线。   心跳的七上八下。   这一刻,她百分百确定,她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等郁婷婷再次探出身的时候,白彦已经不在了。她匆忙步行到最近的街口,打车,回家。   她不确定白彦有没有发现她,私心里想着离得那么远,灯光又那么暗,再好的眼睛也不可能发现她吧。如果不幸的,白彦真的发现了她,那该怎么办?   她知道白彦是多么不想让她们母女相认,明明隔着几步就可以推开那扇门,可是,就是要让她看着却吃不到!   周一上班的时候,郁婷婷心不在焉。经理让她整理的数据,做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处理好,还频频出错。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佳忍不住问:“你怎么了?一上午都不在状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婷婷一愣,道:“没事,就是晚上没睡好。”   “要不你的资料我来做,你去休息室里睡会儿吧。”   “这可不行,怎么可以麻烦你?”郁婷婷觉得不好意思。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份资料下午开会急用。”赵佳开着玩笑,“要是你哪里出错了,经理恐怕要发火,到时候,全部门都跟着遭殃。我还是及早防范以防不测啊哈哈!”   郁婷婷知道她好心,也就不再推托。再说经理私下里虽然好说话,那也是要分场合的,工作上的事她从来一丝不苟,容不得下属犯错。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点,郁婷婷几乎是跑着出了公司大楼。   下了出租车,郁婷婷毫不迟疑地进了医院。   站在封闭的电梯里,她的心“碰碰”直跳。她想,她终于要见妈妈了。没有人,包括那些保镖,或者白彦,都不可以阻止她。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郁婷婷吸了一口气,走出去。   宽敞的走道,一路看过去,没有人,格外安静。   直到她停在2   3号病房门口,都没有人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她有些意外,却又惊喜。她想,百密一疏,她终究是幸运的。   手微颤着推开门。   客厅一片漆黑。里间的病房透着一抹橘黄的光,暖暖的,瞬间点亮她的眼。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轻轻推开半掩的门——   病房里有个护工在做打扫,病床上却是空空的!   郁婷婷的心猛地悬起,她瞪大了双眼闯了进去,打开洗手间的门,阳台的门,可是,到处都没有人!   护工发现有人闯进来,皱眉问:“你是谁啊?”   “人呢?住在这间病房的人呢?”郁婷婷一把抓住她,死死的。   “走了,今天中午就走了……”   脑子“嗡”的一声,郁婷婷无力地松开手,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麻烦你快出去,别妨碍我打扫。”护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郁婷婷被她推着出了门,突然之间想起什么似的对她道:“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我哪里能知道?走走走,别在这儿妨碍我了……。”   郁婷婷不依不挠地抓住年轻护工的手,急切地追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好不好?她过得好不好?”   年轻护工有些抓狂了,抽回手的时候推了她一把:“好什么好,一个植物人你能指望多好……”   郁婷婷被她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可是她似乎毫无所觉,脑子里重复着那三个字——植物人?   怎么会这样?   妈妈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柳暗花明,以为又是一村,却不料竟是个晴天霹雳!   郁婷婷脑子乱哄哄地走出医院。   这就是白彦不让她见妈妈的原因吗?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生生打破?   冬日的夜晚,天空开始飘雪。南方的雪总是下不大,如细碎的绒毛,一点一点,从天空中飘落。   郁婷婷茫然地站在医院门口,眼神空寂。雪花落在她轻垂的睫毛上,眨眼,化去,凝成泪,顺着脸颊滑落。粉白的唇,秀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和纤细的身影,组合成一幅优美的画,裱在冬日宁静的街头,深刻而忧伤。   不远处的车子里,白彦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沉沉的如同此时的夜空。   指间的烟许久没有抽上一口,不知不觉烫了他的手。   他回神,缓缓升起的车窗将一切阻隔在外面。   片刻之后,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人觉得俺在虐女主。事实上,俺真觉得郁MM过得还不错o(╯□╰)o   俺滴专栏,点击收藏~~ ☆、第三十四章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由于最近盗文猖獗,俺有点怕了。所以决定下次更新的时候先贴与文无关的内容,等盗文网更新过后再贴正文。   乃们看到更新先不要买,俺会写明[勿买]两字,等这两字变为正常的句子,那就表示俺真的更新了...   由此给你们带来不便,我在这里给各位道个歉~   于是,打滚,求花花(⊙v⊙)   俺滴专栏,点击收藏~~   晚上九点,雪已经停了。稀稀落落的覆盖在树上,有月光反射,白白的几片。   白彦伸手将窗帘拉上,转身,视线便落在病床上。   床上的人,与他血脉相连,却并不亲近。   在白彦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总是来去匆匆,一身身名贵的西装将他从头武装到脚,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包括他的妻子、孩子。   白彦不像白媛,会朝这个男人撒娇,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忽视而大发脾气。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可以独立思考。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包括父母、姐姐。   白于涛曾说他孤僻。   秦琴曾教导他要合群。   白媛则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自大狂。   他只是蹙眉凝她一眼,然后安静地走过。   所以,当白彦得知秦琴从米兰国际时装周展览的伸展台上摔下,导致下半身瘫痪的时候,他只是想,她的模特生涯到此为止。除此之外,便是秦琴有更多的时间管着他了。   白家掀起轩然大波,每一晚都有无辜的玻璃瓷器被打破,还有哭声咒骂声,秦琴的、白媛的。   白于涛偶尔撞见几次,只是皱眉。每每及此,白彦总会瞥见站在角落的郁芬芳脸上一闪而逝的怪异神色。   贪婪的女人,心怀鬼胎的女人,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家庭。   白彦觉得无趣,却,又无力改变。   这一场关于女人的战争以秦琴的死亡告终。   吞安眠药,自杀,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   然后,郁芬芳从保姆摇身一变成为白家的女主人。   白于涛脸上的笑容多了,白媛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他更沉默了。不变的,只有郁芬芳的女儿,始终如一的喜欢拖着他的手,甜甜地唤他“白彦”。   ——不是“哥哥”。   一个月后,白彦飞往吉隆坡。   过节的时候,他会回E市老家看看爷爷奶奶,然后驱车赶往白家大宅。   给郁婷婷带些小礼物,顺带看看这一家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五年,一晃而过。   十七岁的中秋节,那个不眠之夜。   很偶然的,他居然发现白于涛和郁芬芳在吵架。   他只是无心路过,却听到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那一刻,他的脑子空了,久久无法回神……   之后的一整年,他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收到白于涛和郁芬芳遇难的消息。   一切,都让人无法置信,却又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一张网,经年累月的布下,就等着最后一刻收起,然后,将一切全盘瓦解   。   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却又故意遗漏。   白彦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斑白的鬓发,瘦削的脸,仿佛静止的雕像,失了生命的活力。   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白彦转身,出门。   刚坐上车便接到大洋彼岸的来电,清婉的女声带着一丝怅然从电话里悠悠响起:“在哪?”   路边飞速掠过点点霓虹,白彦的眉眼隐在斑斓的夜色里,嘴角匿着一抹淡漠的笑:“车上。”   “这么晚还没回家休息?”   “马上就到。”   一阵静默,似乎再也无话可说,最终还是由对方打破这样的尴尬。   “听说最近国内有些麻烦?有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养着那批手下是干什么用的?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白彦沉默,片刻,微微启唇,淡淡道:“我累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先挂了。”   “阿彦,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么?爸妈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认认真真地和我说会儿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激烈,传递着抹不开的失望。   “我以为,你希望我早点休息。”   对方的语气忽然变软了:“阿彦,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白彦眸光沉寂。   “我只是……只是太恨那个女人了……即使她死了也恨……还有她的女儿。所以那天晚上才设计她跟你……对不起,我被爸爸的死冲昏了头,一时冲动才犯了错,我知道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开始哽咽:“我知道不该把你搭进去……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么肮脏,那么贱,我怎能让你跟她……我应该找十个八个混混轮了她才解恨!”   “够了!”白彦冷斥一声,前排的司机不禁背冒冷汗。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就是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进一步展开报复么?白媛,好好在那边过日子,照顾好朵朵,国内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白彦眉眼森然。   当车子在滨湖路三号停住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以为又是白媛,本想干脆卸了电池,眼一扫,眉间的不耐瞬间隐去。   “白彦,是你把人带走的?告诉我,我妈在哪里?不要骗我,我知道是你!”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郁婷婷激愤的质问。不久之前,那个落寞地站在街头,背影忧伤的女人似乎不是她。情绪变化倒是快得很。   白彦打开车门,一路走进别墅,不冷不热地回道:“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什么。”   “我妈没有死,被你控制住了!可   是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你带我去墓园,你逼我看墓碑上的名字!你骗我!她成了植物人,我却被你蒙在鼓里,不能见她,照顾她!还不让我找她!你甚至用她的死为借口,威胁我和你发生关系!白彦,你怎么可以这样……她都这样了……”   “住口!”白彦咬牙切齿,“谁告诉你你妈变成了植物人?你TMD没事不要自欺欺人!”   “你居然还要骗我,如果不是我去了医院,你是不是要一辈子瞒着我,看我傻乎乎地到处寻找她的线索?是不是看到这样的我很好笑,很解恨?”   郁婷婷低泣。   白彦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女人。他都不去招惹她了,她偏偏还不识好歹地向他问罪,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郁芬芳是死是活,她知道了又怎样,非要把现在的平衡打乱,非要自找苦吃吗?   “郁婷婷,你知道我的底线。”   白彦口气很冷,隐忍的怒气足以让郁婷婷胆颤。   郁婷婷知道郁芬芳在他的手上,如果把他惹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是想见见她……求你了……”郁婷婷低声恳求,可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等她再打过去,白彦已经关了机。   郁婷婷望着车窗外一阵沮丧。   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出租车已经离开了她熟悉的车道,不知不觉停在了偏僻处。   她的心陡然一寒。   飞快地打开车门想要逃,可刚一动作,司机便叫住了她:“婷婷,许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清越的声音,慵懒的语调,分明陌生。   同一时刻,车内的灯突地亮起,司机摘下帽子,黑亮的长发如瀑般散开,转向她的,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娇美如月,却又那么熟悉。   郁婷婷动作僵住。   “你……是谁?”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   那么像,可是她知道不是。她太年轻,而妈妈,已年近五十。   “果然已经不记得了。也是,那时候你才多大,我也不过七岁,就那么分开了。”她嗓音轻柔,冲着她微微地笑,“我是姐姐啊,婷婷。”    ☆、第三十五章 杀局   周末,苏美百货二十周年店庆,在中心广场举行化妆品促销表演。   彩色气球搭成了拱门,花团锦簇,人声鼎沸。郁婷婷作为兼职模特和一群妆容漂亮的女孩正微笑着站在舞台边上,等待开演。   身旁两个女孩在小声谈笑,郁婷婷低头整理了下服装,刚一抬眼,便瞥见不远处的入口,白彦刚从一辆加长版奔驰里走出,被几个正装男子簇拥着向正门走来。   郁婷婷微愣,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白彦。   接这份工作是无奈之举,她并不希望被他发现她在这儿。   虽然,一切与他无关。   十分钟后表演开始,司仪催促着模特登台。   郁婷婷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便跟着前面的模特上了舞台。   模特们个个身材曼妙,妆容更是光彩照人,刚一亮相,便迎来一阵阵欢呼和掌声。   可就算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突然闯出人群,挥着一把刀朝舞台冲去:“漂亮的女人都该死!”   台下顿时沸腾,台上的模特更是尖叫连连。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眼看着男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具朝着一个个模特的身上砍去,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郁婷婷震惊地看着其中一个模特被男人划伤了脸颊,另一个被刺中了手臂,鲜血淋淋,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男人红着一双眼朝她扑来,她才回神,左躲右闪,堪堪避过几刀。   郁婷婷的反应明显比前几个中刀的女孩敏捷了不少。男人连出几刀都没有见血,看着郁婷婷的脸更是狰狞了几分。   这时候保安一从远处赶来,郁婷婷躲闪之下稍有放松,可就是这么一放松,脚下突然踩空,猛地摔在地上。   来不及呼疼,男人手中的刀便紧随而来!   郁婷婷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那一抹血光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猛然窜出挡在她身前。郁婷婷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听见一声惨呼,似是那个行凶的男人发出的。   她有些怔愣地,被身前的男人拉起。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还带着粗鲁,那张脸,黑色的瞳孔依然是冰冷冷的,可不知为何,当两人的手相触的一刹那,郁婷婷分明感觉一波电流从指尖飞速地窜入,直抵心脏!   行凶者被保安押了下去,现场一片狼藉。受伤的受伤,逃窜的逃窜,促销表演根本无法继续。   促销负责人安抚着受惊的模特,安排人手送伤者去医院救治。其中哭得最惨的便是脸颊被伤了   的女孩,她的伤口不是最深,但是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对模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使可以整容,要完全恢复也绝不容易。   相比之下,郁婷婷算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她只是跌倒的时候脚扭了一下,没有大碍。倒是白彦,得知有人持刀窜上舞台的时候有些晚了,虽然立刻冲了过去,也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挡在郁婷婷面前,生生受了。   其实刚下车那会儿他便看到了她。   虽然隔得远,身旁又有人时不时挡着视线。   他装作专心地听着身旁人讲话,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舞台边上。   她一身粉色裙装站在几个模特当中,光芒耀眼。即使是微微撇头打呵欠的动作都能轻易牵动他的心弦。   ——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又身不由己。   白彦因为手臂划伤,很快被一帮人簇拥着去了医院。郁婷婷抿着唇,一动不动站在舞台上,茫然地看着车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人潮渐渐散去,郁婷婷的心,一点一点凉掉。   ——“婷婷,愿意相信姐姐吗?”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请你帮姐姐一个忙……”   -----   虽然发生了意外,苏美百货依旧人来人往。   郁婷婷穿过人群的时候,不小心和别人撞了一下,随即,一个冷硬的东西被塞进了她手中。   郁婷婷不动声色地走入为她们临时安排的休息室。   里面没有一个人。   她转身,将门锁好。   观察了一周,也没有摄像头。   她坐了下来,观察掌中的手机。   银色的直板机,诺基亚最常见的设计,毫无特色。   她静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郁婷婷按下接听键便冷声质问:“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会让她以为这是一场意外,那就大错特错了。   或许一开始,当男人持刀砍人的时候郁婷婷会猜想只是巧合,可她不会在男人不依不挠地追着她不放的时候还那么天真。   ——这就是相信的代价么?   郁婷婷心中发寒,握着手机的指僵硬如冰。   电话里一阵沉默。   而后,轻柔的嗓音徐徐入耳:“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一个事实。”   郁婷婷呼吸一窒。   想起那一瞬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让她那颗恐惧得无以复加的心瞬间安定,还有两人相触时电流麻痹般无法抑制的让她颤抖,郁婷婷瞳孔微缩。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   她迟疑着开口:“你在试探我,或者……在试探他的心?”忽然,她语气一变,“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一头的人皱眉:“不要用这种口气妄加揣测我的意图,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姐姐。”   “姐姐会让我置身险境?”   “我说过,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一个事实。”   郁婷婷冷笑:“那么,亲爱的海樱姐姐,请告诉我,我应该从这出你特意为我准备的戏目中得出什么感想,才会让你满意?”   郁海樱声音微软:“婷婷,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一定要认清楚自己的分量。你看见了,面对一个持刀袭击你的男人,你都没有办法摆平,还需要白少为你挡着。如果他不在,你怎么办?受下这一刀,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直到被乱刀砍死?”   郁婷婷蹙眉。   “况且,今天你遇见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他日,如果对上训练有素的杀手,你又如何应对,如何保全自己?静待死亡?垂死反抗?还是等待英雄救美?”   郁海樱尽管说的都是事实,但听在郁婷婷耳中仍然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以后就一定会遇到职业杀手,她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郁海樱认定有人要追杀她?   “这是法治社会,我没有生活在好莱坞动作片中。”郁婷婷反驳。   “那么,是谁在吉隆坡被龙家的人掳去了?又是谁被拐卖到黑市,又被刘泰的人绑架?”郁海樱一顿,缓缓道,“不是电影,胜似电影。”   郁婷婷浑身一震。   片刻,她问:“你全部都知道?”   郁海樱默认。   “我在曼谷唐人街看到的根本不是妈妈?是你?对不对?华歆花园酒店的行业酒会你也去过,是不是?”郁婷婷虽是在问,口气却无比笃定。   想到自己在曼谷无意中发现的事,郁婷婷忍不住又问:“你偷车?”   郁海樱微叹:“干我们这一行的,这是必要的手段。”   “什么工作需要你犯罪?”郁婷婷刚问出口,脑海里忽的想到什么,于是试探地开口,“你……是不是认识伊藤?”   “哪个伊藤?”   郁婷婷瞪眼:“还有哪个?就那个军火商!”   电话那头轻笑:“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猜测被验证,郁婷婷只觉得两眼发黑。   她伸了伸退,试图让自己换个姿势放松一下,可,偏偏依旧紧张得似乎连呼吸都不能。   “这些年,我是指,离开妈妈以后,你是怎么生活的?”   郁海   樱沉默片刻,随即,淡淡开口:“有一对夫妻收养了我,然后,呵……”她轻笑,似是不愿再讲下去。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应该为自己打算。”   “你想说什么?”   “华歆花园酒店的那次酒会,你的表现让我失望。”郁海樱实话实说。   “什么意思?”   “三个失误。第一,藏身的时候把酒杯忘在了休息室,满满的一杯。”郁海樱语调平静无波,淡淡叙述,“第二,听到休息室内对你来说暗藏危机的对话后,重新拿起留在桌上的酒杯把酒喝了。毫不犹豫地喝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你那拙劣的藏身技巧并没有瞒过休息室里的人,甚至可以让人趁机在酒中加料?”   郁婷婷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冷,如果当时海樱在酒中下了致命毒药,那她……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颤。   原来,她离死亡曾经如此之近。   “第三,完全没有考虑后果就开车追我。”   “我以为你是妈妈!”   “可我不是。”郁海樱语气变得严厉,“你就没想过,这个人也许别有目的,她的出现,是一个陷阱。诱你入局,然后,杀人于无形。”   郁婷婷一个哆嗦,却不甘地问:“你是吗?”   “你差点出车祸。”   郁海樱的回答让郁婷婷不敢置信:“是你做的!可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是你,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必须甩开任何跟踪我的人。婷婷,你差点没命,如果没有白彦撞开那辆车,死的,就是你!”   好似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郁婷婷止不住地发抖:“我不知道……我以为,那是意外……”   “意外,这是出于寻常人的判断。还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喝下的那杯酒,我加了大量的致幻剂。如果不及时抢救,足以致命。”   “我……”郁婷婷震惊得几乎无法开口。她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有多么不对劲,她怀疑自己醉了。没有想到……原来,在医院里昏迷的时候,她经历了一场生死。   郁海樱的坦白无疑给了郁婷婷一次沉重的打击,但这是她的目的,她不会心软。   “所以,如果白彦不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   郁婷婷全身冷汗涟涟,仿佛力气被抽空了一样,软软地靠在沙发上。   她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唇哆嗦着,久久无法开口。   “婷婷,姐姐不是吓唬你。你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部分。真实存在的,将来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在你身上。是,你离开了白彦,你以为从   此以后就安全了?”说到这里,语气微沉,“你已经身在局中,无从躲避。”   郁婷婷一颗心跌落谷底。   她突然想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什么,如果真的有,那就是白彦。自从再次回到E市见到白彦以后,她的生活突然变得一团乱……绑架、刺杀,层出不穷……不,错了,更久以前她的生活就已经乱了,因为妈妈的“死”,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郁婷婷泣不成声。   郁海樱眸光一闪,轻轻启唇:“如果我说,我要你……回到白彦身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觉得,海樱MM很像狼外婆?囧~ ☆、第三十六章 抉择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   郁婷婷快速抹了把泪,站起来将门开启。   进来的是两个模特,刚从医院回来,都是小伤,伤口已经处理过。   郁婷婷垂头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拿着包出了门,走到隔壁的洗手间,将手机卡抽出,冲入马桶,手机扔进垃圾袋。   海樱告诉她,她的处境并不太好,有几群人正在寻找她的下落。为了避免行踪暴露,联系的时候必须万分小心,包括上次用纸条提示她医院的地址也是如此。   从洗手间转出来,郁海樱回到卡座上,桌上的咖啡已经冷却,她按了桌上的按钮,招服务生换了一杯。   餐厅里灯光昏暗,空气中流淌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最流行的曲子,和着檐下风铃叮叮当当的脆音,在这冬日的午后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人心。   郁海樱眯眼享受的片刻,对面的位置已坐下一个男人。   “来了?”半睁开眼,慵懒的眼神暗含一丝犀利飘了过去。   男人耸肩,操着一口口音略重的英文回道:“小姐,你的行情越发不错了,不光KING在搜捕你,连龙氏都对你上了心。”喝了一口服务生送上的蓝山,调侃道,“又是哪年惹下的桃花债啊?”   郁海樱眼一暗,随即淡淡笑开:“没想到龙氏的现任当家这么执着,早知道,手法应该干净点。”纤长的指摩挲着瓷白的杯壁,语气微沉,“他找你了?”   “是的,专为我惹祸的小姐。我不知道哪里留下了线索,或者是你。反正他专门到北海道堵我,问我是不是把那个罗克3-12型子弹改装成了装填高爆混合弹药。”说着,他掏出一包雪茄,吞云吐雾起来。   “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样?既然能查到我这里,多少有些手段。他本人就是军火制造的专家,我否认了,也不一定能骗过他。”男人不忘瞪一眼对面嘴角含笑的女人,“作为你的长期合作伙伴,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心为上。”   “既然我连累你被他盯上,怎么还敢这时候来找我?他的眼线可不少。”   男人哼了哼:“小姐,我可没你那么鲁莽。”   “是吗?”郁海樱笑了笑,伸手将桌上那盒路易斯。雷伊和平拿起,取出一支。   “怎么,要试试?这玩意儿可不适合淑女。”男人不以为意,却见女人镇定地将一根根上好的雪茄捏碎,连过滤嘴也不放过,撕开来仔细看。   他有些肉痛:“亚太地区限量版啊,撕完就没了!”虽然这么喊着,却不阻止。他知道这个女人有时候行为古怪,却不是没有意义。   果然,她听到女人边撕边道:“我听说,龙氏的当家偏爱这一款。”   “确实,这是我从他那儿顺来的。所以?”   “所以,作为你的长期合作伙伴,我也不得不提醒你……”郁海樱捻起黄色烟丝和白色纸屑中间躺着的窍听器,轻轻地笑了,“小心为上。”   男人低骂一声:“操!”连忙将眼前精巧的窃听器从女人手里夺过,摔在地上毁尸灭迹。   “龙俊臣居然玩我?幸好不是跟踪器。”说罢眼神又是一凛,有些担心道,“我没有泄露你的行踪吧,以防万一,你是不是该上哪儿躲躲?”   “专为我惹祸的先生,托你的福,他已经将我的行踪缩小到E市的范围。是祸躲不过,我的目标就在这里,你要我躲哪儿去?”   男人无奈地微笑道:“好吧,祝你一切顺利。”   ------   郁婷婷回到家后就一股脑儿躺到了床上。   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着海樱最后说的那段话:   “婷婷,这个世界从来强者为尊,没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弱小认为你楚楚可怜、值得保护。如果待在白彦身边可以保你暂时平安,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当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受人摆布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不愿意勉强你,希望你看在妈妈的份上好好想想。”   ——妈妈。   郁婷婷痛苦地抱住头。   不为自己,也要为妈妈考虑。   这是海樱话里的意思。   郁婷婷翻身坐起,捡起桌上的一枚硬币,默念:“花在上不去,否则……”   银色的硬币高高抛起,又“叮——”的一声落下。   ——无法决定的事,不如交给老天……   ------   黄昏,天边一片红云。   郁婷婷下了车,抬头望着眼前高大的缠枝铁门。   这是白家的宅邸。   曾几何时,她生活在这个地方,在铺满雨花石的小路上奔跑,在开阔的大片绿茵草地上打滚,在泳池里无忧无虑地玩耍。   时隔六年,再次回到这里,透过镂空的大门,看着修饰精美的园林景致,远处高低衔吐的露天游池,以及网球场和直升机降落坪,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却又隐隐透着陌生。   她将回忆掐断,抬手,按响门铃。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可视对讲门铃里传来佣人礼貌地问话。   郁婷婷抖了抖唇,不自在地回答:“我是郁婷婷,我找……白彦。”   瞬间静默。   片刻,里面的人再次开口:“郁小   姐是吗?少爷还没回来。很抱歉,我不能请你进来。”   郁婷婷穿着一件卡其色复古型的斗篷大衣,肉色的打底裤很薄,脚上套着一款黑色高筒靴。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很冷,很难堪,一如六年前。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白媛尖利的喊叫:“滚出去,郁婷婷,这里不欢迎你!”   眼泪强咽下去,滚烫得灼心。   她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回去。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她茫然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远处传来阵阵歌声:“春去秋来花谢花开,记忆深埋那片心海,所谓纠缠只是伤害,没有人去灌溉一切成黑白……一路走来几许尘埃,爱是谁来还谁的债,决定醒来躲开伤害,而命运的安排已无法更改……”   缠绵的曲调,忧伤的歌词。   郁婷婷走过去。   公园的门口,年轻的男孩弹着吉他,面前地上摊着个吉他盒子,里面零散的放着几张纸币。   郁婷婷停下细细地听完这首歌曲,男孩笑问:“美女,点歌吗?一首歌十块钱,很便宜,不是我自夸,这个价钱绝对值!”   “你是学生?”   “我是啊,虽然是学生,水平也不赖,校内比赛也得过不少奖!”   郁婷婷一笑,掏出皮夹,蹲□,将一张百元纸币放进盒子里。   “哟,美女,给这么多,我可没钱找啊,剩下的算小费吗?”男孩夸张地冲她挤眼睛。   “当然不,我点首歌,你唱十遍。”   男孩一愣,随即大笑:“好咧,美女的要求小的一定满足。说吧,弟弟还没什么歌不会的!”   “那就点你最擅长的。”   音乐、歌声再次响起,不复忧伤。   “风雨总会停,乱世变太平,有我共你一起见证。都不紧要,跌碰总少不了,要看开些少,不快要大叫,乐共苦差很少,扭转两者只需数秒……如若你肯,似金刚般变身,面对满天责任,打不死摔不跌踩不沉……”   悠扬的歌声随风散去,郁婷婷拿出手机,不用寻找,联系人第一栏就是他。   待对方接通,郁婷婷率先开口:“你在哪里,我找你。”   ------   非上班时间,AS大厦内一片安静。   郁婷婷走出电梯,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来。”男人的声音如同往日般冷冽。   郁婷婷推开门,白色的灯光顺着门打开的角度流泻出来,映着脚下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一片莹白。   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侧对着笔记本,手中的笔不停。   郁婷婷这才意识到白彦伤的是左臂,否则,就没法这么自如地签发文件了。   一米的距离,郁婷婷停下脚步。   暗自吸了口气,她扬起下巴,直视他微垂的脸,眸光清澈:“我要见妈妈。”   一句话掷地有声。   男人握笔的手一顿,复又写起来。   郁婷婷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长时间步行的副作用此刻来势汹汹,郁婷婷觉得双脚疼得厉害,此时,却不敢稍作休息。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她手无寸铁,凭借的,只是毅力。   半个小时,在凝滞的空气中拉得尤为漫长。   终于,男人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握靠向椅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讥诮,似不耐,又似悯惜的淡然。那样深冷的神色只让人觉得他遥如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凭什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吐出,却如千斤大锤敲打着郁婷婷的心脏。   虽然心有准备,但真正面对时,依然怯懦。   “你要什么?”声音微颤。   他沉默。   漆黑的眸子如深沉的海,海底有山,有冰凌,亦有漩涡。牢牢锁定她,毫不留情地将她卷入。   如此无情地逼视下,她终于缴械投降。   “我……任你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汗....之前为了防盗放的是朱光潜《谈美书简》,这书是几年前一个作者朋友推荐的,俺觉得理论深度大大超出俺的水平,于是拿出来做防盗用....   防盗啥的话说这次居然没成功,俺正在考虑下次要不要再继续贴乱码之类的,还是正常更新X﹏X ☆、第三十七章 诱惑   她的生活,仿佛一个怪圈,以为终于可以冷眼旁观,眼一眨,又落入他的掌控。这一次,心、甘、情、愿……   ---   解开纽扣,将大衣扔在一边,露出黑色的低领薄线衣。灯光下,黑色与胸前呼之欲出的白腻柔软形成鲜明对比,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白彦静坐不动,眼眸却是一黯。   郁婷婷牵起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他。   手,勾住他的脖子,她慢慢地跨-坐在他身上,魅眼如丝地眼盯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生涩,却让他期待。   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可是,不能。   从她再次踏进他的领域之时,他就知道,此生此世,绝不放手。   尽管他的心早就兴奋地颤抖,他的神色依旧维持着往日的冷漠。   他看着她刻意微俯的身子,胸前的饱满挤出诱人的深-沟,两团富有弹性的雪峰正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喉咙不由得一紧,原本放在扶手上的右手忽然抬起,往那绵绵的春-色探去。在触碰到她胸前的丰盈时,他猛地张开手掌,隔着衣物用力握住她的饱满雪峰。   郁婷婷痛得低呼一声。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他的声音,缓慢地拉出一道慢条斯理的慵懒尾音。那一双深沉的眼,离她很近,只一线的距离。   ——似挑衅,似诱惑。   郁婷婷吞下那一声颤音,咬唇,媚人地笑。   他的手狠狠搓揉着,感受着她异常柔软的饱满,将它挤成各种形状,肆意玩弄。   仿佛还嫌不够,急切地掀起她的线衣。   郁婷婷配合的抬高双手,以便他将衣服褪去。   高高扬起的脖子,形成弧度优美的曲线。柔白细致的肌肤在灯光下扎眼的魅惑。   他贪婪地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甜诱人的味道,胯-间的凶器渐渐抬头。   郁婷婷伸手抱住他,纤细的手臂如蛇一般缠上他的颈子。胸前的柔软轻蹭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透过薄薄的衬衫他的温度是那么炽烈。   眼前的樱唇似含着水,白彦一口含住,舌头伸进去搅着里面每一寸芳土。郁婷婷不甘示弱地回应,两舌胶着,难分难舍,都恨不得将对方吞入肚内。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找我。”缠吻的间隙,他暗哑地开口。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她喘着气,一粒一粒剥开他的衬衫。   他的硬挺肆意研磨着她的臀,隔着裤子,她都能感觉到他脉动的灼热。   脆弱的花瓣在他刻意的挑逗与肆虐下不由微微绽开,渗出了些许花蜜。   她的脸微红。   他的目光,波澜不惊下藏着一丝笑意。   羞恼地瞪他,看在他眼里却是媚眼盈盈的诱惑。   喉结上下涌动,他掐了把她的嫩-臀,郁婷婷反射性地抬高,就被他顺势脱下了裤子。   雪白修长的腿一点点露出,敲到好处的勾住他的腰。   他似是满意她的邀请,修长的指从她光滑的裸背上流连几番,便一点一点溜向她花心,花-穴的蜜液让它进入的毫无阻碍,他火热的视线锁着她迷蒙的眼,全身心地享受前-戏,魔鬼一样用尽全身解数极尽勾挑,这番耐心的撩-拨让她全身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舒服么?”他的嗓音沙哑而带着浓浓的欲望,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挑-逗?更遑论从未受过他如此待遇的郁婷婷。   酥麻战栗的感觉从她腿间一路蹿开,蔓延向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呻吟,却似不服输地挤出一丝哼声:“呵……平时,对付女人的手段……就只有……这些?”   女人,在情-事上的倔强和不低头,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情趣。白彦看惯了各种耍小聪明的女人,但这种情景出现在郁婷婷身上却让他分外感兴趣。   “你想要我怎么弄……这样么?”暧昧地吐出一口气在郁婷婷敏感的耳朵上,分明感觉她浑身一颤。   他低笑出声,甚至不顾受伤的左臂,左手摸上她的胸-乳,捏住嫣红的尖端,食指中指并拢,用力挤压、揉-捏。不过三两下功夫,圆圆的樱珠立即挺立充-血,硬生生地站立起来。   他低头用舌舔刷着小樱珠,又刻意在乳-晕周围绕着圈圈。口中分泌的液体湿润着她的乳-首,看在他眼里愈发娇艳欲滴。毫不犹豫,他一口含住整个椒-乳,大力吸-吮起来。   “啊……”郁婷婷忍不住呻吟,这一声,又娇又软,不是刻意迎合,实在是情不自禁。   等郁婷婷意识到的时候,她简直无法相信这声音出自她的口中。   咬住唇,她低声哼哼。   “别否认……我知道你很舒服……”白彦享受她身体不自觉的反应,又加入一指,在她体内越发激烈地抽-插起来。   胸前的饱满,一只被他含住,一只被大掌包着,女人全身上下最敏感的三个地方被男人同时占有,郁婷婷仰头喘息,在高-潮降临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白彦的指从她体内抽出,带着满指黏腻的花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   “这么多……”他说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然后,在她越发窘迫的眼神下,调情似的道,“味道……不错……”   经历过一次高-潮的□急剧一缩,又分泌出潺潺的液体,透过他的裤子,染上他的腿。   那一刻,他终于释放出长裤中的昂扬。   看着他满含情-欲和戏谑的双眼,郁婷婷轻轻抽气,无措地抓住他的肩膀。   ——她到了一次,可是他,还未开始!   ------   碧桂园城市花园。   郁海樱跨进电梯,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摄像头,直接按下按钮。   几乎同时,另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同一键。   手的位置巧合得近乎诡异。   男人干燥而灼热的手心贴在郁海樱手背上,手指也刚好覆在她的指上。   郁海樱不动。   男人却俯身,低头,侧脸挨着她的脸颊,缓慢而温柔地启唇:“庄小姐……或者说,是大名鼎鼎的……Sea?”   不是反问,是毫无疑问的陈述语气。   男人的鼻息窜入女人的脖颈间,是危险的警报。   郁海樱屏息,不动声色地摸到腰间的坚硬,在拔出的一瞬,男人敏捷地按了回去,双脚同时压制住郁海樱的双腿。   “拔枪?你想引起轰动么?这里是大陆,Sea。”男人嗓音低沉。   郁海樱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面庞上留下一抹阴影,将她所有想法掩去。   “对,就这样,乖乖的,别动,你知道头顶还有摄像头。”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出了电梯,郁海樱身后紧贴着龙俊臣的胸膛,在他无声地威胁下打开门。   龙俊臣知道Sea近半年来都是独来独往,所以并不担心她的地方会有任何危险等着他。   结果,如他所料。   他快速扫了眼她的房间,单身公寓,家具很少,一览无余。   “龙先生,你这样抓着我我感到有压力。有事,我们可以慢慢谈。”郁海樱说了她和龙俊臣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平静的语气,丝毫没有一点她口中受压制的不满。   郁海樱优美的颈子就在他唇边,细腻的肌肤白得惊人,甚至可以看见血管铺陈的青色纹路。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温热的呼吸撩过他的皮肤微微发麻发痒,渐渐激起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近乎暴虐的掠夺欲望。   “如你所愿,我们,换个方式。”唇边扬起一个暧昧的弧度,龙俊臣猛地将她摁向不远处的床。   她反应很快,在被他按倒的同时抬起了左膝,狠狠撞向他的腹部。他的速度更快,粗暴地用自己的   右腿压了下去,也不管是否会因为角度问题导致骨折。   这一番男女之间的较量不过瞬息,毫无悬疑地,她被他牢牢地压在了身下,同时,腰间的枪被他远远抛开。   郁海樱双眸危险地眯起。   “还想反抗?”他温柔而残忍地笑。   此刻,郁海樱双手被他反扭到身后,牢牢地握住。这样的姿势让她不由自主地向他弓起了身子,似乎是无声地迎合。他则以最强势的姿态紧密帖伏着她的身体。空出来的手灵巧地钻进她的裙底,感受着她的身体所带来的滑嫩触感。   “不得不承认,我盼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半眯着眼,满意地叹息。   郁海樱不动,嘴角却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就是曾经为心怡疯狂的龙俊臣?你对她的痴心,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女人的讽刺丝毫没有激起男人的怒意,只是将两人原本紧贴的身躯分开些许。   郁海樱眸中一动,不料,却看到男人解开了自己□的桎梏,放出了强悍的男性欲望。   当他再度贴上来的时候,她的裙子、内裤被他粗暴地撕开,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感受到她在他的身-下浑身骤然一缩,终于流露出些许的紧张,他沉沉地笑了:“宝贝,别说你不知道,我一直渴望的是谁。”   郁海樱脸色微僵。   她承认,龙氏的任务虽然完成,却完成得极其失败。不但失去了心怡这个搭档,还不小心惹了这么一个麻烦的男人。   按照她们的计划,诱惑龙俊臣是心怡的任务,她们以为很成功,没想到,这个男人演技高超,一边扮演情圣,顺水推舟收下心怡,另一边悄悄谋划,将目标对准了她。   为了什么?   浓缩铀吗?   郁海樱冷笑。   双手被制,她企图用腿将他蹬开。却不知这样的动作越发让自己和他贴得紧密,带来一阵阵销-魂蚀-骨的摩擦。   他眼底的欲-火更甚,无需忍耐,他顺势扶住自己肿胀的欲望,对着她的花-穴一攻而入。   强烈快感的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感受到自己的欲望被那紧致的不可思议的甬-道紧紧包裹,几乎就要忍不住喷-射出来。他的眼底带着一丝血腥的火光,抓住她的腰身,正要用力往前一挺,却在这一刻,背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背部的疼痛和身下汹涌的快感交错,让他一瞬间愣住,待他反应过来捏住她的脖子,却是为之已晚。   冰冷的利器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抵在了他的颈侧。   “别动,我会杀了你。”女人的声音毫无   感情,即使此刻,她的处-子之身正被眼前的男人侵占。   毫无疑问,这是个擅于利用自身优势的女人。   龙俊臣不得不承认,自己落入了她的陷阱。   就在他沉迷于女人带给他的巨大快感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用脚抽出了他腰上佩戴的匕首,毫不留情地伤了他的背部,让他因为吃痛和警戒的反应下意识抬起了身体,然后,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   “聪明的女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龙俊臣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似乎并不在乎背后的疼痛和眼前随时可能破开他颈部大动脉的凶器。   而有趣的是,他依然埋在她的体-内。   在郁海樱冰冷地注视下,他似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撤离,一点血液溅出,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红的刺目。   她的眼一颤,立即恢复冷漠的表情:“既然不是因为心怡的事来找我,就别自寻死路。”说罢,手摸到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手铐,“不要试图激怒我。”   将男人的双手双脚拷在床上,郁海樱没有放松,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他。   “相信我,现在对我下手,你没有任何好处。”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一丝懊恼,不是自己的地盘,果然容易出意外。   郁海樱当然没有蠢得要他的命,她慢慢后退,直到门边。   “想走?”虽然全身被铐住,龙俊臣却毫无失利的自觉,那样危险的语气仿佛自己才是全部局面的掌控人。   门被打开,郁海樱唇边扬起一抹慵懒傲然的笑:“相信很快你的手下会找到这里,我就不陪你玩了。龙先生,再见,哦,不,再也别见!”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龙先生是演技高手~为庄心怡失忆啊神马都是骗人滴~哦,连龙茉小朋友都被骗了!!   有肉啊有肉,求花花~ ☆、第三十八章 独爱   窗外冷月高悬,窗内温度节节攀升。   郁婷婷喘着气,看着白彦在她面前解开裤子,释放早已坚硬得如烧红烙铁一般的欲望。那么惊人的尺寸,即使经历过多次,在它跳动出来的一刻,她还是产生了退缩的想法。   “怕了?”他的唇在方才的亲吻中变得湿润,灯光下殷红似血,邪美胜妖。   郁婷婷不自觉得舔了舔唇,暗自吸一口气,挪了挪屁股,抬腿,缓缓坐下去。   花-穴很湿润,进入得毫无阻碍。   白彦舒爽得哼了出来,郁婷婷则是咬着牙感受着前所未有的酸胀,在完全结-合的那一瞬间一动不动地伏在白彦身上细细喘息。   毕竟一个月不做,她还需要适应这种完全被充满的感觉。   可是白彦忍得辛苦,他双手握着郁婷婷的腰,唇啮咬着她洁白晶莹的耳垂,满含诱惑的在她耳边呢喃:“乖,动一下。”   郁婷婷想拒绝,但想起他手臂上因她所受的伤,只好乖乖照做。   身子向后仰去,双手撑在身后偌大的办公桌上。臀部微抬,缓慢地上上下下。   酥麻、快意,还有窘迫,和身体里不断涌出的欲望揉合着,说不出的感觉……   郁婷婷的秀发向后披散,眼闭着,白嫩的脸庞布满娇人的红霞,红唇微张,细碎的□从中溢出,让人血脉偾张。   白彦当然受不了郁婷婷和风细雨的动作,这轻缓的摩擦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干脆夺过主动权,不顾左手刚缝合的伤口,紧紧握住她的纤腰,用他那炙热的器官猛地向上一捅到底……   郁婷婷被这突然一击弄得止不住尖叫出声……   白彦再接再厉,在她啊啊啊的叫声中大力抽-插起来。   郁婷婷的身体随着白彦的节奏不住地起伏,胸前的饱满随着她的动作抖出了诱人的乳波,充-血挺立的樱果摩擦着他结实的胸膛,白彦忽然停止动作,嘶哑地出声:“快……把我的衬衫脱了。”   身体传来的快意酥麻感让郁婷婷脑中无法思考,只能随着他的命令颤颤地伸出手。手指仿佛打结,她弄了好一会儿才把扣子完全解开。   白彦隐忍得额上沁出了汗,一把将身上的衬衫扯开,露出光滑紧致的胸膛。   弧度优美的肌肉在灯光下似乎   镀上了一层蜜,隐隐泛着微光。郁婷婷迷蒙的看着,私-处急遽一缩,又是一波情-潮涌动。   白彦哼笑出声。   郁婷婷干脆抱住他的头,不让他看见她满面的羞窘。   白彦顺势将脸埋进她深深的乳-沟里,身下却更加用力耸动。   “好紧……你的身体好热……”他舒爽地叹息,用力驰-骋,急切地进出着她湿润紧致的甬-道。她的花-液不断涌出,把两人的结合处浇灌得湿淋淋一片……   “宝贝,我爱你,真想爱死你……”他喃喃低语,声音低的她根本无法听见。   身体的感官如此震撼,她娇嫩的甬-道含着他火热的欲望,两人亲密无间,没有隔阂,没有恩怨烦恼。她就是他的郁婷婷,他是她的白彦,从来没有分开过。   而郁婷婷早已沉浸在这强烈的快感中。   她觉得白彦像是永不餍足的兽,在她体内肆无忌惮地进出,一次比一次迅猛,她蹙着眉,几乎就要被撞击得死去。   屋子里响彻着两人急剧的喘息声,□声,身体的撞击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彦终于闷哼一声,火热的欲望慢慢撤出,然后猛地向上一顶!   郁婷婷几乎整个身体都被他顶了起来,剧烈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她忍不住尖叫,双手攀紧他的肩,指尖深深陷入肌肉里。一片地动山摇的感觉中,郁婷婷再次被他顶送至晕眩战栗的高-潮……   白彦还嫌不够,他粗喘着,一把将桌上的文件挥开,抱起郁婷婷,背对着他按在桌上。抬起她挺翘的粉臀,将他的欲望一顶而入……   她还没有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就再次被他侵占。   湿漉漉的花-穴,轻而易举地吞入白彦叫嚣的欲望。白彦脸上满是汗水,却不依不挠更加用力,一次比一次猛烈地将她贯-穿。   她的甬-道仿佛承受不住他的巨大,紧紧绞着他,白彦深迷于这种销-魂的滋味,大手紧扣着郁婷婷的纤腰,快速地撞击抽-送着。   他似乎丧失了理智,连手臂上的伤口崩裂开也没有察觉,鲜红的血很快将雪白的绷带染红……   在白彦近乎于疯狂的掠夺下,郁婷婷毫无逃避喘息的机会,娇嫩的臀在他掌下被结结实实地抓出一片嫣红。   “啊……好痛,我受不了了……”郁婷婷几乎说不出话来,只盼望白彦快点结束。她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持续这么久,可她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白彦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哭诉,此刻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下一点。一只手紧掐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绕道她的胸前,握住不断晃动的娇嫩雪峰,揉搓、挤压。   满手香软滑腻,他好像陷入了一种摄人心智的漩涡中无法自拔。欲望是飞快生长的藤蔓,诱惑他一次次用力挺入最深处,抽出、插入,直到一股酸麻的强烈快感冲上他的尾椎骨,他又重重撞击了数十下,滚烫的热液才在她的身体中释放出来……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近凌晨。   郁婷婷浑身酸软无力,两脚发颤,站也站不稳。   白彦勾唇,一把将她抱起。   “困了?”白彦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尾音吊起,情-欲未褪。   郁婷婷懒懒地“嗯”了一声。不是她矫情,上下眼皮打架,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她的眼微闭,朦朦胧胧似含着烟。脸颊红晕犹染,樱唇绽放,诱人采撷。   白彦忍不住轻啄一口:“别睡,到家再睡。”   郁婷婷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哪个家,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车平缓地行驶,车厢内很安静。   郁婷婷刚坐稳便睡了过去。   白彦看着她贪睡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时光仿佛倒流。   多年前,清冷的夜。   他的卧室里,她静静地躺在他身旁,柔软的小手抓着他的,仿佛害怕他突然离去。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想,他愿意和她一直这样下去。   他不管大人之间的恩怨,只想这么简简单单地生活。心中有希望,眉宇间含着幸福,和她一起吵闹又平静地生活,像家人,像朋友……当然,等他长大后,他会娶她,以便延续这样的快乐。   可是生活总爱开玩笑。   他发现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知道的越来越多,他再也无法实现那个愿望。   这一切本不应该让他一个人背负,何况那时他不过是个少年,或许比起一般的同龄人,他会得更多,懂得更多,但也只是少年而已。   无奈逃离,希望自己可以更加强大。   虽然无法实现最初的愿望,但也希望她能过得快活。   对她好,对自己……也好。   只是,计划好的一切从白于涛的海难开始改变。   他们死了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难道真的都……死了?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魔鬼,在他心中叫嚣。   他理智的掐灭这个欲望。   但是,心中的隐秘如草一般悄悄生长。   这是一个漫长的生长过程,也许,需要几年。那时候,他会是一个心智成熟的青年。即使渴望,但懂得压抑。   可是变化往往来得猝不及防。   他的好姐姐,联合她的好友,在卢湘的生日宴上灌醉了郁婷婷,将她和一个同样喝醉的男人关在一个房间里。   无论在哪,他的注意力总在她身上。所以,他及时将她救出。   考验随之而来。   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对身下瘫软如水的青涩的少女躯体,他不是圣人,即使知道是错,也无法控制心底澎湃滋长的渴望。   他懦弱地屈服了身体的本能。   一步错,步步错。   就算顺从白媛的愿望将她赶出了家门,他也没有停止过想她。   在外公的教导下,他忽然发现,这是个强者为王的世界,智慧、力量和财富,能让他在自己缔造的帝国中为所欲为。   这也是一个分秒必争的世界。不浪费每一秒的时间,他必须变得强大,如此,才可能改变一切。   当然,有些东西,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   他明白。   他玩遍花丛,试图从其他女人身上填补缺憾。   当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想顺从自己的欲望。   尽管,这也是种折磨。   但他不想停。   他的身体享受着至高的快乐,可是心里涌出的是源源不断的愧疚、懊恼。   他知道她不快乐。   在他身边,意外频出,她不断地陷入危险。   虽然每一次化险为夷,但终是让他犹豫。他开始考虑,是否该放开她,或者,仅仅冷却一下彼此的关系……   一个月的时间,太长。   长到他每每想起她,便恨不得她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一个月的时间,又太短。   短到他的心境没有丝毫冷却,反而助长了心中让人不齿的欲望。   冷笑一声,何必想太多?   吾至,吾见,吾征服。   多么纯粹的想法。   如果拥有力量,世间的枷锁依然可以转眼斩断!   作者有话要说:肉肉奉上,小白化身温柔兽类.....   厚脸皮求花~你的支持是俺更新的动力!!!! ☆、第三十九章 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又被锁了!!!果断留下邮箱,趁俺没睡马上发给你们!!   读者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有肉肉吃~   郁mm哭:你们幸福了,我快被做死了!   白彦笑:不是做死,要死也是爽死!   云水猫捂脸:好吧,都差不多点,俺可不想提前给个结局把你们双双写死在床上~   车子停在滨湖路三号。   郁婷婷没有醒。   白彦抱着她进门,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拍了拍她的头:“洗完澡再睡。”   郁婷婷迷蒙着眼,轻哼一声,转眼又睡了过去。   白彦眯眼,便不管她,自己去了浴室放水。   待浴缸的水放满,白彦才回客厅将睡得一塌糊涂的郁婷婷抱了过去。   从客厅上楼,一路上郁婷婷很不规矩。腿在空中踢踏,靴子不一会儿便被她踢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到了浴室,白彦正给她脱衣服,她却突然睁开眼,冲着他喊了一声“色狼”,便一个巴掌打在了白彦脸上。   白彦猝不及防间被她得逞,瞬间呆住。   而郁婷婷行凶完毕,立即头一歪,睡死过去。   默。   (郁MM,你确定不是在为以前的事报仇?)   白彦嘴角一抽,也不客气地扒了她的衣服,将她摔在浴缸里。   一瞬间水花四溅。   郁婷婷尖叫着拍着水花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当看到白彦抱着手臂大模大样地站在面前的时候,郁婷婷怒了。   “清醒了?”白彦笑得不怀好意。   郁婷婷低头一看,才彻底了解自己的处境。   眉头一皱,抬头,手指着前方,故作冷静地开口:“门在那边。”   因为方才的水溅到了白彦,此时,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黑发滴着水,更显墨黑。晶莹的水滴顺着瓷白的肌肤蜿蜒而下,滑过斜斜勾起的唇,将薄唇渲染出一抹艳色,靡丽性感。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浴室。”   轻缓的声音,道足了主人的拒绝的意味。   郁婷婷舔了舔唇,随即展眉一笑:“一起洗?”   白彦的眸微亮,飞快地解开自己的衬衫,长裤。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宽阔的胸膛,匀称的肌理,结实的小腹,--------(河蟹爬过)------   郁婷婷的眼不经意瞥过,心不由得一跳。   当白彦抬起一条腿跨进浴缸的时候,郁婷婷突然站了起来。   “哗啦”一声,水浪翻卷。   一波波水花从她凹凸曼妙的身体上溅落,精致的锁骨,--(河蟹爬过)------------------(河蟹爬过)------白彦只觉下腹一紧,果然,小弟弟急速长高变粗,在郁婷婷面前骄傲地跳跃着。   郁婷婷飞奔出浴缸,捞了架子上的大浴巾便往身上一裹,对着白彦叫了一声 “我好了,你自便”,便直往外冲。   只是她才慌慌忙忙跨出几步,便被身后的男人一只手捞了回去。   炽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颈间,郁婷婷的脖子立刻如火一般红了。   “说好了,一起洗。”   郁婷婷挣了挣,无果,便不再动弹。   白彦扯开了她的浴巾,只见------------(河蟹爬过)---------(河蟹爬过)------疼不已。   他不再忍耐,将郁婷婷的双手------------(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浴室里,雾气氤氲,喘息声------------(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   早在白彦的办公室,郁婷婷的-------------------------------------(河蟹爬过)------   -------(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白彦扳过她的脸,爱抚地吻过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到微张的红唇上,一口堵住她的□,与她的香舌纠缠。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河蟹爬过)------好让她适应自己的--(河蟹爬过)------她的疼痛。   直到郁婷婷的身体没那么--(河蟹爬过)------欲望势如破竹,似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将他所有理智冲垮得荡然无存……   他的力气似乎永--(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郁婷婷-----------------(河蟹爬过)------幸好他沉沦之余将她扯了回来,两只大手握紧她的双手,向她背后反剪。   郁婷婷无力地跪在瓷砖上,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背后两只手的支撑。她的上半身半悬,雾眼迷离,------------(河蟹爬过)------   晕眩中,郁婷婷的------------(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该办的事办完,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   白彦飞快地加了热水,抱着浑身瘫软的郁婷婷草草洗了一下,便一起钻进了被窝。   ------   郁婷婷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   当她发现自己被一条手臂压往背后热源的时候,头脑还有些迷糊。   随着脑子的逐渐清醒,郁婷婷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脸一下子通红。   不过羞恼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这种事她和白彦做的并不少,况且此次是她心甘情愿作出的选择,又何必耿耿于怀?   她只是有些不可思议。白彦居然没走?   以前每一次做的再晚他都不会在这里过夜,可今天已经日上三竿,虽是周日,这么放纵也不太好吧。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想把压在身上的手臂挪开。   可她刚一动,男人初初醒来的低哑嗓音便传了过来:“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晕着她的耳,娇嫩白皙的耳垂转眼染了个通红。   白彦看着,心中一痒,忍不住张嘴将它含住舔舐,满意地看到郁婷婷因为他的动作全身如过电般颤抖了一下。   “别闹。”她埋怨。   他却闷笑一声,搂着她腰肢的手上移------------(河蟹爬过)------   “还累着?睡吧,一切交给我。”   吐出被吻得濡湿的耳垂,他转而轻吻她雪白的后颈,声音含糊。   郁婷婷明显的感觉到------------(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昨夜   的疯狂让她全身酸痛,她再也无法承受,开始挣扎起来。   ------------(河蟹爬过)------白彦喘息更甚,他赶紧按紧她,威胁道:“别动。”   郁婷婷抓住他越来越往下转眼探至花-穴的手,小声哀求:“不要了……那里痛。”   “哪里?我看看。”他收回手,突然翻身坐起,将盖住她全身的被子扯落。   刹那间,-----(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只让人看一眼便能勾起心底最凶残的征服欲。   郁婷婷吃了一惊,连忙抓住被子去遮,却被白彦扯过,扔在了地上。   在他满含欲望的眼神下,她只好缩成一团,低低呜咽:“别看了,真的疼,很疼……”   白彦暗吸一口气:“好了,别哭,我不碰你,让我看看哪里疼。”说着,将郁婷婷的身体扳正,他------------(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河蟹爬过)------郁婷婷一惊,扭动地更厉害了:“你说不碰我的!”   “乖,我只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骗我。”白彦诱哄着,唇却贴上了她玉白纤细的小腿,细------------(河蟹爬过)------------------(河蟹爬过)------犹如他在她身上专门打下的标签。   郁婷婷身体发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酥麻的,她咬着唇,竭力忽视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   白彦的身体------------(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郁婷婷反射性地------------(河蟹爬过)-------(河蟹爬过)------郁婷婷便软如一滩泥,低声抽泣着。她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想要推开他的头。   可是白彦一门心思------------(河蟹爬过)----------------------------(河蟹爬过)------   灵活------------(河   蟹爬过)----------------------------------------(河蟹爬过)------   享受着她的甜蜜滋味……   强烈的□颤栗让郁婷婷觉得自己就要被一点点融化掉了,她的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嘴里呜咽连连:------------(河蟹爬过)------   温柔------------(河蟹爬过)------------------(河蟹爬过)-------(河蟹爬过)------又像是一道亟待他来品尝的绝美佳肴。白彦爱极了她此刻的摸样,------------(河蟹爬过)---------------听到她的惊叫,白彦松开------------(河蟹爬过)---------------------此刻,她浑身的皮肤如同那里一般泛着粉红的诱人色泽,汗水滚动着,似等待着他的采撷。   不再犹豫,拿起枕头将她的臀部垫高,双手握住她的纤腰,------------(河蟹爬过)-------(河蟹爬过)------这一次,郁婷婷昏睡到傍晚才醒来。   身旁的人已经不在。   郁婷婷揉着腰肢,一边抱怨一边爬起来穿好衣服。   一天没吃东西,加上运动过量,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扶着扶手下了楼,大门刚好被人打开。   白彦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嘴边漾着笑,缓缓向她走来,   “刚去医院处理了下伤口,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他的双臂揽着她,唇如飞花,轻轻点点落在她脸上。   郁婷婷躲闪着,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习惯他的转变。   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神不再冰冷,深沉中藏着一抹醉人的温柔。她很害怕,害怕这次的决定会让自己泥足深陷,深陷于他布下的漫天情网。   人的心是贪的,尝到一点甜蜜,不知不觉就会想要更多,就会产生错觉,会联想到永远这个词。   她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促成他如今的改变,但她知道,他的心中不会有她要的“永远”。他的心思捉摸不透,她不能再犯傻了。错了一次、两次,每一次都疼的撕心裂肺,她伤不起…… ☆、第四十章 前夜   车开的快而稳,没多久便停在了一个幽静别致的庭院前面。   他们下了车,有服务生过来带路。   这家餐馆很大,富有一种很浓厚的田园派风格,院落中心是池塘,假山堆砌得错落有致,池中的水清澈见底,周围由篱笆圈成,几棵大树拔地而起。   婉转的回廊,清雅的庭院,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别有一番情趣。   中途有衣着光鲜的男女跟白彦打招呼,他点点头便搂着郁婷婷进了一间包间。   等他们落座,便有服务生送上菜单。   这家餐馆在城中颇有名,郁婷婷却是第一次来。她打量着周围,看了看苏绣屏风,墙上挂着的水墨画,一圈看完,菜已经点好。   等菜的时间,白彦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菜已上桌。简单而丰盛,色香味俱全。   郁婷婷食指大动,闷头开吃。   白彦不时给她夹几筷子,席间偶尔传来几声杯盘的碰撞声,总的来说气氛很和谐很温馨。   饭后白彦帮她披上了大衣,大掌包着她的手牵着她离开。   在大门口又遇到了先前一批人,郁婷婷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她的脸微红,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却被他握的更紧。   回去后郁婷婷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白彦坐在她身边松松揽着她的身体,大手隔着衣服极不规矩地揉着她的胸。   郁婷婷将他的手打开,他哼笑,干脆从衣服底下钻进去,手指灵活地解了文胸,便肆无忌惮地捏搓起来。用力地握,轻轻地放,感受着胸-乳的丰挺和弹性,恣情抚捏着她柔嫩圆润的樱果。   郁婷婷知道阻止不了,身体战栗着,却极力忍着不□出声,硬是将注意力转向了电视。   此刻正播着一部民国年间的伦理剧。女主角十七八岁的时候被人强-奸怀了孕,偷偷生下一个男婴。在给他洗澡的时候,女主角一边哭一边将男婴溺死在了澡盆里。   这一个镜头如定住般久久留在郁婷婷脑子里。   昏暗的灯光,木质的澡盆,白白胖胖的婴孩还在笑。年轻的母亲眼角带泪,苍白的脸上写满脆弱与挣扎。   可是她终究还是松了手,任婴孩咯咯笑着沉入水底,然后,波平、浪静……   郁婷婷内心震撼。   r>     不是说母爱是伟大的么,为什么还有人要溺死自己的孩子?   不知不觉中,她问出了声。   白彦作乱的手顿住。沉默了会儿,他说:“现实不允许她的孩子留在世上。”   是啊,在那样一个必须严守封建礼教的时代,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不顾世人诟病独自将孩子养大。   郁婷婷盯着屏幕上还未切换的画面,眼睛空空洞洞的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是谁在她耳边告诉她,因为感情上容不下这个孩子,毕竟,他的孕育伴随着母亲的痛苦。他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待!   刹那间,郁婷婷觉得一种痛入骨髓的疼戳刺进她心底最软的地方。她忽然想笑,努力地忍住眼里弥漫的雾气。心口那么疼,像被一把无形的刀生生刺破。那久违的疼痛,生生扼住她的呼吸,偏又无处发泄,只能由其继续下沉。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喊:不是的,不是的,如果可能,我会养大他!我要他!我要他!   眼中的泪似终于负荷不了她的哀伤,串珠似的顺着脸颊落下,一滴滴坠在白彦的手背上。   白彦感受到手上湿润的热泪,一怔。   转头,望向她,看着她哭红的眼,他伸手,拂过泪痕,轻问:“怎么哭了?”   她推开他的手,只是摇头。   他不会懂,永远也不会懂!   郁婷婷忽然站起,不顾他的惊愕一个人奔跑上楼躲进了被子里。   哭累了,昏昏沉沉地仿佛睡去,却又能感受到身后的床一陷,男人的身躯贴了上来。   反射性地躲开,却被一双铁铸般的手臂拥紧……   ----   郁婷婷每天的工作开始于一杯温热的菊花茶。   茶水间永远是八卦传播的乐土。   当她拿着马克杯缓步走到门边的时候,原本闹哄哄的茶水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神色各异地看了她一眼便作鸟兽散。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郁婷婷有一瞬间的疑惑。   直到在QQ上收到了赵佳发来的网址,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又成了八卦的中心。   上周六苏美百货店庆遭意外,AS白少英雄救美的照片铺满了网页。   特写,绝对的特写!   照片上一脸苍白的郁婷婷被他一把搂在怀里,而他的臂挡着那把刀,表情冷厉而凶狠。   郁婷婷突然有些佩服这些拍照的记者。   在那种混乱的档口,他们还能保持冷静,果决而精准地抓拍住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刻。   郁婷婷毫不怀疑,同样的场景再发生一次,即使在场的除了记者再无任何救场人员,他们也必定先完成拍摄的任务,然后才会考虑其它,比如救人,比如逃跑……   多么可怕的职业精神。   正当郁婷婷思绪乱飞的时候,刘丹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拿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她桌上。   郁婷婷一愣,手忙脚乱地将网页关闭,讪笑:“经理,这是……”   刘丹早在郁婷婷发现之前便瞄见了屏幕的上的特写,此刻见郁婷婷满脸尴尬,指了指那叠资料,笑得意味深长:“这是总裁办要的资料,麻烦你跑一趟。”   于是郁婷婷在众人各异地目光中出了门。   郁婷婷把资料放在李秋哲桌上的时候,还被他就网上的事小小调侃了一把。刚要转身离开,总裁室的门打开了,白彦的手搭在门边上,如墨的眼透着一贯的冷然:“把东西拿进来。”   李秋哲很有眼色地将资料奉上,郁婷婷迟疑地接过,跟着进去。   门,在身后关闭。   资料,从手中散落。   他圈着她的腰将她压在门上,沉冷的眼微眯,眼角忽然上挑,勾出一丝醉人的笑。   “不是让你请假休息么,怎么还过来?”   他的声韵拂过耳畔,带着暧昧的尾音,如同被风吹舞的薄纱带着清风掀扬的节奏,吹痒在郁婷婷耳畔,让她一个激颤,红晕瞬间窜上了白嫩嫩的耳垂。   修颈,玉耳,满鼻诱人的馨香,白彦勾起她的下颌,俯身就要亲过去,却被郁婷婷转头躲过。   “别这样,现在是上班时间……”凌晨的时候,郁婷婷被白彦弄醒,狠狠地折腾了一次。所以早上白彦让她好好睡,请一天假。   郁婷婷嘴上答应了,等白彦一离开,便迅速爬了起来。虽然踩着时间打了卡,但她也不是铁打的,先前注意力被八卦拉了去,现在白彦紧压着他似乎又开始气息不稳起来,她就是不顾羞耻心也得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   虑。   有些事,必须节制!   她躲闪了一下,又被白彦固定住了头,一个吻落在她的发上,然后她听到他说:“嗯,是上班时间,我们不做。”   郁婷婷轻舒了口气,就听白彦问:“是不是还痛?”   郁婷婷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因为本来扶在她腰间的手很快顺势滑下,轻探向她的双腿间。   他的动作邪恶中透着蛊惑,眼神却隐藏着温柔怜惜。   直到听见裤链拉开的声音,郁婷婷才一个激灵,伸手推开他的胸膛从他怀抱中解脱出来。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郁婷婷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白彦。   她知道白彦的女人很多,但是不知道白彦和她们相处起来是否和现在一样。   温柔的古怪,却让人觉得这样的关系仿佛纸片一般脆弱。   太甜,甜到发苦。   想到昨晚看到的电视剧,她的眼神不禁黯然。   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   内线电话,来自总裁办。   郁婷婷接起,便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说:“中午一起吃饭。”   郁婷婷没有理由拒绝。   十一点半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陆陆续续去了员工餐厅。郁婷婷最后一个离开,和白彦去了附近一家饭店。   慢腾腾地用过饭,觉得时间尚早,两人又随意地逛了逛。   “下班的时候等我,一起回去。”   电梯停在十二楼的时候,白彦突然开口。   郁婷婷伸出去的脚微顿,便回头道:“我打算回租住的房子收拾一下,带些衣服到别墅。”   “我送你去。”   郁婷婷摇头,走出电梯:“不用那么麻烦,我很快的。”   ---   郁婷婷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人影便从门后窜出,飞快地捂住她张开欲叫的嘴。   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纤细的喉。   恐惧如吐着信的毒蛇,阴冷地在她心口盘旋。   郁婷婷急促地呼吸着   ,被制住的双手僵硬着垂在身侧。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天未归,她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危险。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该听白彦的,有他在,也不会受人挟制。   就在郁婷婷紧张害怕又懊恼的时候,房间的灯忽然亮了。   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清越的声音,慵懒的语调。   是海樱。   郁婷婷顿时松了口气,刚想埋怨一句别这么吓人,郁海樱的手指却滑到了她的颈侧,在一个位置上轻轻按了按,平静地说:“这里是颈动脉窦,如果同时将两侧按压住,十秒钟左右即可至人昏阙,时间长了甚至会导致死亡。这是个轻松的杀人手法,不见血,不费力,如果以后遇到危险,见机行事。”   郁海樱说完,松开了郁婷婷。   郁婷婷抚着颈子,神色之间有些紧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我有危险?”   郁海樱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淡的。   “危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时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郁海樱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自然,“原先藏身的地方被人发现了,反正这里你也不会住了,不如暂时给我躲躲。”   “随你便。不过,你确定在这里不会被发现?”   郁海樱唇边撩起一抹笑:“他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郁婷婷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开口问所谓的“他”是谁,浴室自顾自地进卧室收拾起了东西。   郁海樱的生活习惯显然很不错,床上的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似的整整齐齐。   郁婷婷有些诧异,联想到她可能的职业,不禁问:“这些年你都怎么生活?”   “前些年么,给人办事。近半年来,为自己办事。”郁海樱背靠着门,声音清远。   料到套不出什么,郁婷婷也不再出声了。   将衣服整理好塞进袋子,正准备开门,身后的人突然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再忍忍,找到了妈妈,我带你们走……”   郁婷婷的背一僵,也没说话,便开门离开了。   当天晚上,当白彦伏在她身上,酣畅淋漓地释放过一次之后,郁婷婷平复着喘息,低声   问:“我想见妈妈,可以吗?”   这个问题刚问出,男人便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自己进了浴室。   郁婷婷的心凉了凉。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郁婷婷闭着眼却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洗完澡躺回她身边。   郁婷婷一动不动。   他的手穿过她的腰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寂静的深夜,他的声音有些模糊:“明天我带你去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受不了了,这么墨迹,再这么下去俺也要没激情了!   于是,让狗血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四十一章 惊惧   车,在笔直地马路上平稳地行驶。两旁的树木在视线里飞快地后退。   郁婷婷紧张地握着双手,心中又喜又悲。   喜的是很快能见到妈妈,悲的是她无法看见自己,和自己说话。   这样的心情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直到车子停在郊外一幢大楼外。   冬日正午的阳光很暖,这座楼在暖阳之下却愈显阴森,如一只黑色巨大的兽,孤立阴沉地蹲伏在E市的边缘地带。   郁婷婷抬头望了眼,愣住。   皱眉望向白彦,语气既惊且疑:“精神病疗养院?”   没等白彦出声,一个念头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   白彦的唇缓缓勾起,眼睛却写满黯沉。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郁芬芳成了植物人。”   语气平缓,郁婷婷却听出了隐藏在内的淡淡讽刺。   忽略掉白彦的态度带来的些许不快的感觉,郁婷婷沉甸甸的心总算轻松了一点。   误会也好,自作聪明也罢,原来妈妈不是躺在床上只有心跳却没有意识的植物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她振奋了。   可惜,当她踏进那扇铁艺雕花大门的时候,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几个穿着病服的患者从她身旁经过,一个个表情空洞,脚步拖沓迟缓。眼神满是被抽空的的惫懒和惶惑。   当体格健壮的护士带着这些患者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个矮个子的男病患忽然回头朝郁婷婷傻傻地笑了起来。诡异的笑声和他嘴边流下的口水让郁婷婷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郁婷婷不自觉地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白彦握紧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妈妈她,是不是也和这些人一样……”郁婷婷的脸白了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那么惶惑的表情似是期待他的回答,又有一种不忍知道答案的脆弱。   白彦抚着她的秀发,低头安慰似的轻吻了下她的额,便带着她往里走去。   他们在一扇乳白色的房门前停住脚步。   门上有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玻璃窗。   郁婷婷吸了口气,绕过白彦,将视线通过小窗投向病房。   病房   的面积不大,却和干净整洁相差甚远。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拱起着保持着主人下床时的状态。床边有沙发,沙发对面的墙上吊着一台21寸的电视机。很明显,它不过是个摆设。至少在郁婷婷的视力范围以内,可以辨别出上面积满的灰尘。   电视机旁边是窗玻璃,上面按着牢固的铁丝。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被铁丝分割成了好几块。   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背对着门坐在窗下面,瘦小的身子几乎缩成一团。只有一条腿歪歪地伸了出来,在窗户投进来的那几道阳光里轻轻地蹭,看着地上的影子不知所以然地咯咯笑着。   无须看到正面,郁婷婷便知道那就是她六年未曾蒙面的妈妈。   是什么让曾经一个面容端丽,行止优雅的女人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阴森的走道里穿堂风瑟瑟而过,郁婷婷打了个寒颤,心中居然升起了退缩的欲望。   她觉得自己不能面对这样的妈妈,这样如同无知的孩子一般,却比孩子更糟糕的状态。起码孩子会随着时光的洗礼慢慢健全了心智。可她的妈妈……   “走吧,你已经见过她了。”白彦的手按在她的肩头,微微施力,想要带她离开。   郁婷婷执拗地挥开他的手:“不,我要进去!”   她的退缩之意在白彦的阻挠下一去不复返。   “我怕你受伤……”白彦的眉心蹙着,却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识人了,这几年病情一直不稳,还出现了躁狂症的倾向。”   郁婷婷摇头:“我不管这么多,我要进去!”   他们在门外对话的片刻,门里的女人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头往这边偏了偏,呆滞的目光投过来,眼珠子暗沉沉的没有丝毫波澜。   对上那蜡黄木僵的脸,郁婷婷的心抽了抽。   在白彦的默许下,颤抖的手触摸到冰冷的门把手,转一下,轻轻推开……   病房朝南,温度是适宜的。   空气中的浮尘在阳光投射下一粒一粒看得分明。   很静,却窒闷。   还有一个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病人。   短短几米的距离,郁婷婷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直到脚步停在她的面前,郁婷婷蹲□体,与她的目光平视。   r>     努力朝她挤出一个笑容,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慈爱的微笑,没有亲溺的一声“婷婷”,更没有温柔的拥抱。   她的目光刚接触到郁婷婷的脸,便不做声地转了回去,低下头,愣愣地看着光与影的交错。   巨大的失落感逼出了堵在泪腺中的眼泪,郁婷婷只觉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起来。   她努力地笑着,笑着冲她喊了声“妈”。   郁芬芳没有动。   直到郁婷婷的手触到她的,她的手指才动了动。   郁婷婷捂住了她的手,颤抖的,要将它握在怀里。可是女人突然抬头,穿过郁婷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板滞的眼猛然一缩。然后大力地将郁婷婷推开,双手捂住耳朵,发出一阵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原本站在门边的白彦疾步走来将郁婷婷拉到怀里,果断地按下了呼叫键。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匆匆赶来。   “快!按住她,注射镇静剂!”几个护士团团围住了郁芬芳,冰冷的注射器如尖刺一般扎入郁婷婷的视线。   看着一团乱的病房,郁婷婷只觉得全身冰冷。仿佛每一根血管都被无情的事实冰冻,连同吸入的空气都扼杀了她的咽喉,那种从心底里呼啸而出的震惊和痛楚,让她满面泪水,虚弱得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为什么会这样?”在回程的路上,郁婷婷无力地靠着车窗,眸色恍惚。   白彦专注地看着前方,唇边掠过一丝淡淡的讽笑。   这意味深长的一笑被郁婷婷捕捉到,她立即坐直了身体,目光晦涩地看着他。   “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车速减缓,停在了路边。   白彦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望向她:“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颤颤地问。   他的眼深邃如波澜不惊的海,嘴唇的形状优美,却凉薄,就这么轻轻一抿,整张脸却透出让人心惊的妖异。   “我倒是很想,不过,很明显,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突然笑了,唇勾着,挑起一丝轻快一丝满不在乎,“你知道,她对白家做了不少,分化白于涛和秦琴的感情,逼死秦琴占了白家主母的位置。还   有,你不想知道六年前的海难是怎么发生的吗?”   真相就在眼前。   郁婷婷屏住呼吸。   “也许你无法置信,可以理解。刚得知调查结果的时候我也不太相信。的确让人很费解,郁芬芳对白于涛那么深的感情,居然会让她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轰——”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将脑子炸开。   郁婷婷震惊地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的男人,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平静又浅缓地道出他所认定的事实。   “郁芬芳事先准备好了汽油,只要一个火种,整个游艇就会被火海吞没。在海上,蓝天,深海,熊熊燃烧的游艇渐渐被海水吞没……这么壮观的景象完全由郁芬芳一手导演,白于涛怎么会想到费尽心机成为他枕边人的郁芬芳会如此暗算他?”   “不可能,妈妈这么爱白叔,怎么忍心这么对他?你一定弄错了!”郁婷婷激动地大叫,竭力否认这个事实。可在内心深处,她隐隐觉得白彦没有必要骗她。   “你知道你在自欺欺人。”他看着她,面无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逃避有用,你就不会坐在这里。”   郁婷婷的指尖颤抖。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在哪里找到了郁芬芳吗?”白彦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转而变得轻快,“在‘黑天’,你也去过的,就是那个地下活人拍卖场所……”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那是一个噩梦,没有人愿意去回忆!在那种钱权至上的地下世界,她见识了所谓的兽行和暴虐,人是商品,被扒光了尊严待价而售的物件!   她的妈妈,居然和她一样经历着同样可怕的经历,何况据白彦所说,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那么,在人吃人的“黑天”,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有没有被鞭打,有没有挨饿,有没有遭到耻笑和□?   郁婷婷简直不敢想下去。   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无法抑制:“为什么一直隐瞒她的消息?为什么之前不能告诉我她在这里?”   “告诉你又能怎样?”   郁婷婷的脸白了白,唇颤抖着,无法言语。   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白彦想折磨她,折磨妈妈,或许还有自己。这纷乱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无从躲避。她有太多疑惑不能解开,不知向谁要这个答   案。   “你在为她心痛吗?”白彦眯眼,指尖抚向她带泪的脸,“那么白于涛呢,他对你也不错,想知道他的生死么?”   郁婷婷的脸微僵,擦去眼泪,看向他。   “说来前一阵子,你差点可以见到他。”他的指节轻敲着方向盘,淡淡地笑开,“就在那间医院,你去过的,23号病房……”   “那是……”郁婷婷猛地捂住嘴。   白彦笑,凉滑的视线带着沁人的萧索,轻飘飘地投过来,让郁婷婷的心颤了颤:“你聪明的母亲,一手导演的同归于尽的戏码失败,不光没让白于涛死成,还让自己落到如今的下场。你知道,植物人虽然不能动,不能睁眼,但是比起死人,总是多了一口气在。”   满含嘲讽的语气,郁婷婷无话可说。   这是一个结,不能轻易解开,所以,说什么都是错。   她该为妈妈的所作所为道歉吗?   可是妈妈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   一个女人,对一个深爱的男人,冒出了同归于尽的想法。如果那个女人爱得偏执,或许可以用男人的负心来解释。   可是她的妈妈,对待感情有飞蛾扑火的觉悟吗?白叔对妈妈的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郁婷婷不知道。   所以无话可说。   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将妈妈的下落通知给海樱。   公司的洗手间里,郁婷婷拨通出租屋的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   她有些焦急。   郁海樱为了掩藏行踪才躲到她那儿,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在?   如果电话不通,她只有走一趟了。   因为,她等不及,或者说,不能等。   她无法忘记,当妈妈冰冷的指尖触上她的掌心时,那一瞬间的震撼。   在白彦看不见的角度,郁芬芳在她的掌心里写下了两个字。   ——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俺可能要日更了⊙﹏⊙b   俺滴专栏,点击收藏~~ ☆、第四十二章 求婚   白家大宅。   书房。   置身于黑色办公桌后皮椅里的白彦面无表情,薄薄的唇瓣抿成一线,眸如寒波生烟。   Mike顿觉冷汗涔涔,硬着头皮把调查到的事向他报告:“Sea,美籍华裔,现年二十五岁,在加入KING之前,由美国纽约州一对白人夫妇抚养。十七岁因犯谋杀罪入狱,被政府秘密组织甄选加入KING。六年来接任务无数,无一次失手。半年多以前,因不明原因叛逃KING,成为KING最新的猎杀对象。”   一叠报告放在桌上,右上角的回形针夹着几张照片,失了焦距,明显是偷拍的成果。   白彦的视线停留在照片上,看着那不甚清晰的面部轮廓,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这就是你们这么多天来的调查结果?Sea,生父生母是谁?原名是什么?因何原因被人收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背叛KING?难道没有任何解释?”   “这是目前留在KING的所有资料,其他资料已被销毁。”感觉到对方周身散发的寒意,Mike暗自抹了一把汗,“据传闻,KING猎杀Sea与浓缩铀有关。”   因为提到传闻,Mike有些犹豫,他跟着老板多年,知道他需要的是精准的事实,而不是没有经过证实的人云亦云。所以,话说到这里,不免顿了顿。   白彦自然知道他的顾虑,头也没抬,黑沉的眸子盯着照片上的人,淡淡地吐了三个字:“说下去。”   Mike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三年前,Sea到东欧执行一项机密任务。途径乌克兰,偶遇伊格尔-拉迪维洛夫。这个人,是一位参与核项目的科学家,掌握着研究组所有浓缩铀的下落。两人接洽后一个月,伊格尔-拉迪维洛夫在政变中被处决。KING需要这些武器级铀原料,Sea一直隐瞒。”   白彦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薄唇微勾,弯起一抹略带轻嘲的弧度:“你是说,伊格尔-拉迪维洛夫将浓缩铀的下落透露给Sea,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女人?”   Mike点头:“调查结果是这样没错。伊格尔-拉迪维洛夫有台全球定位装置,上面显示了那些原料在东欧的具体位置。有人推测,Sea知道GPS的具体所在,至少,拥有寻找它的关键线索。关于伊格尔-拉迪维洛夫为什么将这些事告知Sea,据悉,Sea有一半东欧血统。”   说到这里,Mike抬头小心观察了下老板的表情,看到他神色无异样,便说道:“伊格尔-拉迪维洛夫一生未娶,他曾经的好友透露,他似乎有一个私生女,母不详。”   白彦的眸忽然抬起,眼神冰冷,暗含肃杀:“继续寻找Sea的下落。”立刻又拨通手边的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Peter,看好那个女人。”   挂掉电话,拿起一旁的大衣边走边穿。   Mike跟在后面,很快就到了大门。   车子恰好停在门口,司机将后门打开。   白彦俯身进去之后,低声吩咐:“去滨湖路的别墅。”顺手打开手机上的GPS,检索。   当他看到调查报告上的照片时,不是不震撼的。   撇去年龄不提,Sea的外貌与年轻时的郁芬芳几乎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白于涛和郁芬芳相识于基辅。   那么其中的关联,不得不引人遐想。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郁婷婷和Sea,必有接触。   ——为了得到GPS,或者,为了郁芬芳!   七点半,别墅里一片黑暗。   白彦站在客厅里,他的面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绣金线的天鹅绒窗帘被挽起,他的一只手撑在玻璃上,目光穿过厚厚的玻璃不知落在何处,偶尔经过的车灯晃过他的脸,依稀可辨他如夜色般黯沉的眼,和唇边勾出的一弯惊人冷冽的薄笑。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一声轻响。   高跟鞋轻叩地板的声音远远传来。   随即,灯亮。   白彦缓缓回身,灯光下的表情是柔和的,不动声色的。   郁婷婷没有想到白彦在家,脸上划过一丝诧异:“既然在,为什么不开灯?”   白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问:“下了班,怎么没有立刻回家?”   郁婷婷的心不由一跳。   刚才开灯的一瞬间,猛然看到白彦修长的背影从幽暗中被灯光照亮,如无处不在的魅影,让她心中惶惑,仿佛她这些天所有私下里做的事都已被他掌握。   当然,这不可能。   所以惊慌过后,她掩饰所有情绪,拿起手中的购物袋,对白彦笑了   笑:“下班后想起还有一点东西落在了租屋,去拿了回来。顺便买了点菜,你还没吃晚饭吧?”   白彦嗯了一声,便收回视线,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郁婷婷表情自然地回房换了件家居服,便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从柜子里找出干香菇,洗净放入清水里泡着。胡萝卜切片,豆腐切块放在碟子里。淘米做饭。上锅,倒油,将豆腐块下锅煎着,直到两面金黄将豆腐块捞起……   郁婷婷熟练地煎炒、勾芡、撒盐,心中却仍然有几许不安。   她欺骗了白彦。   下班后她回租屋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落下的东西,而是为了向海樱传递妈妈的消息。   只可惜,当她开门进屋后,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猜测海樱或许出去买点东西,毕竟冰箱里的东西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等了一个小时。   海樱还没有回来。   她坐不住了,找遍了整个屋子,试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结果让她失望。   房间里,依旧整齐,桌上还有未喝完的半杯水。   水杯旁边是一本圣经。   郁婷婷认出来,那是妈妈的“遗物”。   圣经是摊开的,在旧约篇耶弗他献女一章,缺了一页。   因为这是郁芬芳的“遗物”,郁婷婷分外珍视,从未翻阅过,所以一时之间她根本不知道这一页是被谁撕走的。是妈妈?还是海樱?   想破头也不会知道,况且这和海樱的行踪不见得有什么关系,所以她放弃继续思索。   郁海樱还没有回来。   郁婷婷心知不妙。   她知道海樱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目前的情况推算,她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   她不知道现在她是否安全,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少了她的相助,她根本不可能救出妈妈,带她远走高飞!   ------   很快,饭香传来。   香菇烧豆腐,肉沫空心菜,萝卜烧肉和一大碗番茄蛋汤依次上桌。   进餐的时候,两人因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   但白彦的胃口显然不错。   收拾碗筷的时候,郁婷婷颇有成就感。   曾经住在白家的时候,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自然没有机会接触烹饪。后来去了T市,表姨舍不得她,剥夺了她做饭的机会,上了大学后更是吃在食堂,因此,郁婷婷学会做饭还是这几个月的事。   幸好她在这方面有些天赋,看着食谱琢磨一下,便能做上一桌好菜。   只是今天有些晚,她也没心情做菜,便简单地凑合了一顿。   白彦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郁婷婷在水池边低头洗碗。   她垂着眼皮,睫毛密长,秀挺的鼻子,脖子如玉一般细腻。   长发盘着,有几缕垂了下来,墨黑的几丝,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盘旋着似乎可以滴到人的心上。   郁婷婷将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厨房外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双手如铁箍一般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唇,寻找着掩藏在毛衣领下的白腻肌肤,轻轻地啃噬。   郁婷婷仰着脖子,双手放在他的手上,试图挣开,却心有顾虑不敢用力,何况以她的力气也不可能成功。   谁知,男人却停下了啃咬的动作,将她转过身来,抱上了流理台。   他们的视线瞬间相对。   他微微抬头,黑沉沉的眸对着她,深不见底。   半晌,他问:“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郁婷婷心中一窒。很快,她答:   “没有……”   她的表情很冷静,语气很肯定。   男人听完,异乎寻常的笑了。   轻皱的眉,上挑的眼,微勾的唇。   笑得风流又蛊惑。   但是郁婷婷却是心惊。   因为,片刻后,他对她说:   “很好,那么,过段时间,我们结婚……”    ☆、第四十三章 监视   郁婷婷曾经不止一次反思过她和白彦的关系。   六年前,她和他是法律上的兄妹关系。若是以那时还抱着幻想泡沫的她的一厢情愿的说法,勉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六年后,对外,他们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实际上,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联系起来的不正当的肉-体关系。这种关系相当脆弱,随时都可能瓦解。   而当郁婷婷知晓自己的母亲曾实施了和白于涛同归于尽的计划的时候,最为始作俑者的女儿,她和白彦的关系无疑是最负面的那种,甚至随时可能演变成你死我亡的无法挽回的境地。   所以,当白彦短短一句“我们结婚”说出口的时候,郁婷婷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怀疑自己置身梦中。   当她艰难地从这种震撼中醒来的时候,白彦已经带着他能干的助理潇洒地飞越太平洋公干去了。   留下郁婷婷一人,猜测着他给予这个承诺的动机。实在想不通,她甚至傻傻地想,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为什么。   当然,私心里,当她知道白彦想娶她的时候,除了不可思议之外又有一种莫名的甜意直往外冒。   她曾经看过一篇散文,上面说,有一种人,一生只能爱上一个人。   郁婷婷就是这样一种女人,感情保守得近乎偏执。一旦爱上一个人,即使爱得体无完肤,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她和白彦的缘分就是如此。   在彼此恨意此消彼长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是扯不清的感情问题。   用身体的纠缠来诠释,用上一代的恩怨来回避。   白彦的离开恰好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机会。   所以,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开始觉得,不管从哪一种意义上来说,白彦都不应该和她结婚。   但是,不可否认,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必定言出必行。   白彦心思深沉,如海底的针。郁婷婷自问没本事打捞,只能将他的反常解释为阴谋的铺垫。   于她,最好不动声色地等待时机。   就在郁婷婷纠结外加恍惚地过着每一天的时候,圣诞的脚步近了。   年底,各大公司加班加点,AS也不例外。   办公室里,所有同事都面容憔悴,神色低迷。   金晓书泄愤   般地把鼠标按得咔咔作响:“如果今晚还要加班,我就直接走人!加班费怎么能和我宝贵的休息时间相比!”   赵佳调出电脑上的日历,恍然大悟:“难怪,原来今晚是平安夜,怎么,你有约会?”   金晓书朝天翻了个白眼:“天朝有哪条法律规定孤家寡人不能过圣诞?”   赵佳摇头:“行了,天朝还规定劳动者有休息权呢,你看哪个劳动者会指着这条法律跟钱过不去。不如赶紧把剩下的活干完,说不定还能早点下班赶上pub狂欢的□。”   经赵佳这么一说,金晓书只能咬牙,埋头干起来。   郁婷婷点着鼠标,将一些内部数据调出来,建立新表格,心思却还在“白彦有什么阴谋”的问题上转着。以至于其他人都赶去餐厅吃午饭了她还在位置上状似忙碌地坐着。   “吃饭啊吃饭,再怎么忙,不能饿着咱们的胃啊!”赵佳见郁婷婷不动,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郁婷婷反应过来,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不好意思地说:“哎,你去吧,我过会儿叫外卖。”   “叫什么外卖,我以前就想说你了,”赵佳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好好的免费午餐不要偏偏叫外卖,你是嫌钱多花不掉还是怎么地,花不掉我帮你花啊!”   郁婷婷无语。   “行了,别用无辜的小眼神瞅我,我帮你打包一份吧,不用谢了。”赵佳说完,摆了摆手便快步赶去了餐厅。   也许是今天每个人的工作效率都格外高,又或许是经理们良心发现,六点半刚过,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刷卡下班。   赵佳伸了个懒腰长嘘一口气:“总算能下班了!”   金晓书飞快地整理好桌子,拿起包,说了一声“拜”,就嗖地一声,溜了。   “看她那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赵佳感慨,转身又对郁婷婷道,“大美女,今晚有什么安排啊?”   郁婷婷正整理着桌上的资料,闻言,笑了笑:“能有什么安排,买菜,做饭,回家看电视。”   “喂,不可以这样啊,多好的日子,反正我也是没约会,一起吧!”   郁婷婷没有意见,索性和另一位同事梅艳一起,三人吃饭逛街去了。   出了大厦,汇入人群,郁婷婷才发现到处充满着圣诞的气息。虽说是西洋人的节日,精明   的商家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马路两旁的商店,橱窗里的松树、雪橇吸引人驻足, “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甚至许多餐厅,诸如郁婷婷曾工作过的欧帝斯酒店,外墙大肆地广告着新推出的圣诞套餐1225元一位,还有机会抽取圣诞礼品。   热闹的氛围感染着三人,又让三人有些无可奈何,因为相中的几间餐厅都是人满为患。   无奈之下,几人选了一间相比之下用餐人数较少的西餐厅。   梅艳刚坐进宽大的沙发,摸了摸镶金的扶手,感慨了一句:“哎,这么高档次的餐厅我还是头一次来啊。这家店啊,咱吃的是饭菜吗?NO!NO!NO!咱吃的是格调!”   说罢,环视一周,眼睛,恰好在不远处的某一桌上停住。   “你们俩看那边,那帅哥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赵佳闻言转过去,嘴上调侃:“你啊,看见个帅哥就说眼熟,有胆子,去勾-搭啊!”眼珠子一顿,语气变得疑惑,“嗯?是有点眼熟,这样的帅哥,在哪里见过?不该忘的呀……”   郁婷婷瞧着不远处相对而坐的年轻男女,男的西装笔挺侧脸刚毅英俊,女的修身套装面目清秀姣好。她倒是不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反而是这个女人,前些日子见过,不就是大学时的师姐单佳楠么?   梅艳突然灵光一闪,连忙告诉两人:“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男的,不就是上次咱部门聚会在清吧真心话大冒险的对象么?话说,还认识郁婷婷?”   赵佳经她提醒也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转而压低声音一脸好奇地问郁婷婷,“哎,那位帅哥和你啥关系啊?”   面对两人八卦的嘴脸,郁婷婷有些无奈:“不认识,真的。不过,他对面那位是我大学时候的师姐。看他们的样子,是情侣准没错。所以,你们别乱猜了。”   郁婷婷本来觉得遇到了不打个招呼不太礼貌,但那边两人和谐不容人打扰的氛围让她却了步。   ——算了,打扰人家谈恋爱是不道德的。   梅艳叹了口气:“这世上优秀又值得我们列入发展名单的男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让我情何以堪啊。”   赵佳受不了地开口:“我怎么记得某人前几天还拒绝了开发部的小宋,怎么现在又抱怨上了?”   “我说   ,你愿意跟一只肥猪过一辈子吗?想想都渗得慌。男人嘛,宁缺毋滥!告诉你,我的心上人是superman,只要我有需要,就能心灵感应,随叫随到。”   梅艳刚做一脸梦幻的捧心状就被赵佳顶了回去:“原来你喜欢把内裤外穿的家伙,这喜好够重口。”   “好吧,撇去superman不说,现实一点的就‘高富帅’,典型例子,咱家BOSS。”   赵佳一口水喷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醒醒吧,王子虽然不少,灰姑娘可不是人人有机会做的!”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摆了摆手,“哎,吃饭吃饭,吃完shopping!”   郁婷婷的袖子被赵佳不小心溅了一滩水迹,赵佳见了,忙说:“不好意思啊,洗手间有烘干机,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们先吃,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当郁婷婷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和单佳楠一起的男人向这边走来。   女士洗手间旁边是男士的,郁婷婷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起:“郁海樱在香港。”   清晰低沉的声音,很快散入飘着音乐的空气中,快的,仿佛是郁婷婷的错觉。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洗手间。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郁婷婷的眼睛时不时瞥向那一桌。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是谁,他和海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海樱的行踪?又为什么特意告诉她?据她所知,她和海樱之间的关系旁人知道的很少,他方才的提醒摆明了知道这个秘密。那么,他和海樱之间必定关系匪浅。所以,当海樱发生意外,他才会善意地告诉郁婷婷。   可是,这一切真的用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解释得通吗?   白彦的莫名和这个男人不知所谓的提醒让郁婷婷心头烦乱。   偏偏那个神秘男人自回了座位后也没有任何暗示,只是专注地和单佳楠聊天吃饭。   反倒是郁婷婷火辣辣的眼神让那一桌低语浅笑的单佳楠注意到了,回过头颇有些意外地望了郁婷婷一眼。   郁婷婷接触到她的眼神,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单佳楠也点头笑了笑,不过笑容颇有些僵硬。   然后,在郁婷婷犹豫着要   不要过去问清楚的时候,单佳楠和神秘男子结账离开了。   郁婷婷懊悔得要死。   吃完饭,逛街。   购物广场大搞特卖,空置的地方摆放着大大的圣诞树,白胡子红衣服的圣诞老人周围围了大圈兴高采烈的孩子。欢快的气氛中,梅艳和赵佳在每个专柜前流连,试衣服试得欢乐。郁婷婷只是看着,帮她们提着包。   倒不是她节约不想买,而是别墅里冬季的各款时装已经挤爆了衣帽间,她根本来不及穿,又何必再花这个冤枉钱。   赵佳从试衣间出来,见郁婷婷坐着啥都不买,以为她没看上眼的衣服,倒也不勉强。   三人从购物广场出来,路过BOBO,郁婷婷道:“我去买点点心,你们要吗?”   赵佳和梅艳齐齐摇头:“甜食最容易发胖,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进去吧。”   郁婷婷笑了笑,便转身推开玻璃门。   柔和温馨的灯光下,各色点心诱惑着人们的胃。   郁婷婷选了几样便匆匆出来。   赵佳和梅艳说在这儿等着,也不知道又见到什么疯去了。   郁婷婷郁闷地一边找人,一边将找到的零钱塞进钱包。   大街上,人潮汹涌。   郁婷婷一个不留神,手中的钱包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撞,一下子脱手而出,被人抢过飞快地逃离了她的视线。   她惊愣,连忙冲着越跑越远的影子大喊:“我的钱包!还给我!”   郁婷婷脚力有限,追着赶着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汇入人群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无奈,气喘呼呼地停下脚步。周围有人见到,也只是投给她见怪不怪的眼神。   倒是她的惊呼唤回了梅艳和赵佳,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喘成这样啊?”   郁婷婷恹恹地回答:“钱包被抢了……”   “哎,我们才离开多久,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快报警,证件都在钱包里吧,钱丢了是小事,那么多证件补办可费事了!”   在几人长吁短叹或安慰或无奈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敏捷地追上了小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钱包夺了过来。   “你干嘛!”小偷惊叫。用同样的手法作案多次没有失   手,这次居然被逮个正着,他有些惊慌,四处张望了下,还好同伙已经不声不响围了上来。   “我干嘛?”男人冷笑,“你偷了别人的钱包,你说我要干嘛!”   “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小偷见男人孤身一人,看起来颇为斯文,自己人多,周围又全是等着看热闹的人,所以放下心防,准备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小偷狰狞着一张脸从口袋掏出匕首,吼道:“现在就让你尝尝刀子的厉害!”   他说着,晃了晃手中雪白的刀刃。周围人群沸腾,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男人只是冷笑一声,在小偷有所动作前便率先扑了上去,一个飞腿踢掉他手中的匕首,再朝着小偷的鼻梁一拳打上去,小偷立刻捂着鼻子“嗷嗷”大叫。   “他-妈地都躲着见鬼呢,还不出来帮忙揍人!”周围的同伙眼神一对,一个个拿着刀出来围住了男人。   敌众我寡,摆明了形势对男人不利。   周围一些人偷偷为男人抹一把汗,好心的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但110是傲娇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提前赶来。   男人伸手矫健,飞快地闪过一人的攻击,回身,瞅准空挡,一个肘击顺势夺过刀,又借着此人的身高撑着他的肩连发几个精彩的回旋踢,几个回合下来,小偷的同伙纷纷倒地哀嚎。   众人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巡逻的警察闻风而至,郁婷婷三人也早已发现这里的动静赶了过来。   梅艳见状花痴道:“难道圣诞老人见我至今孤家寡人,所以用这种方式送来了一个堪比superman的男人?”   赵佳感慨:“是帅哥不错,但不是送给你的,瞧,人家过来了!”   男人越过人群走来,将钱包递到郁婷婷手中。   郁婷婷有些僵硬地接过,艰难地说了一声:“谢谢。”   虽说找回钱包是好事,但她现在真的有些笑不出来。   看着男人跟着警察去做笔录,想着神秘男人异乎寻常的谨慎行为,郁婷婷顿时冷汗涟涟。   ——丹尼尔,难道一直以来,你都听了他的命令在监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双更神马的都是浮云,俺觉得下次俺说双更你们就别信了,除非是俺写结局的时候TAT ☆、第四十四章 怀孕   郁婷婷回到家,毫无意外地接到了白彦的电话。   仿佛例行公事一般,问她今天做了什么,过得怎么样。   低沉的嗓音,温柔的语气,仿佛可以通过电话想象那一头,男人低垂的长睫,幽深的眼,和嘴角虚虚勾起的魅人弧度。   郁婷婷皱眉。   他不是都知道么?何必还要问她?   郁婷婷依然如实相告。   片刻,挂了电话。   郁婷婷开始寻思白彦到底知道多少。   她猜测最好的情况是自己和海樱的关系还没有被发觉,想要带走妈妈的想法还未被他识破。   这个想法刚起,白彦那天的承诺却突然间让她警惕。   结婚?   在她准备和海樱一起救走妈妈之后,白彦告诉她,想和她结婚?   心中一紧,郁婷婷开始不安。   也许,他都知道了!   郁婷婷烦乱地抓了抓头发,艰难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有一点不曾改变,不管海樱在不在香港,对于救出妈妈,她,无能为力。   -----   当郁婷婷打开午餐餐盒的时候,一阵腥味扑鼻而来。   顿时,她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有什么正往嘴中窜上来。   她连忙捂住嘴,跑去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阵呕吐。   胃里如同痉挛,将所有未消化的食物统统倒了出来。直到实在吐不出东西了,郁婷婷才缓了口气,在洗手池边将嘴边的秽物洗净。   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满面憔悴。   郁婷婷的手不自觉的覆上平坦的小腹,眉头微皱。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午休还未回来,只有帮她带饭的赵佳站在那里,神色有些惶惶。   看到郁婷婷从外面走来,赵佳面带关心,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郁婷婷坐下,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抱歉地看向赵佳:“最近胃不太好,我不太喜欢吃鳗鱼,太腥了。”   赵佳一愣,拿起桌上未动的餐盒:“哎,那这份不吃了,我去餐厅再要一份吧!”   “好了,别那么麻烦,我抽屉里还有些点心,一直放着没机会吃,再不解决都要过期了。”郁婷婷拉住她的手,“下次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叫吃的。”   下班的时候,几个同事商量着一起去吃火锅。   约郁婷婷的时候,她摇头拒绝了。   “不会一个人偷偷回去吃燕窝鱼翅吧!”梅艳调侃。   “是啊是啊,流口水没有?”郁婷婷笑。   梅艳作势扑入赵佳怀里,假哭道:“看她啦,欺负咱穷吃不起!”   “哦哦,不哭啊,咱去吃好的!”赵佳拍拍她的后背,推着梅艳出门的时候,赵佳低声在郁婷婷耳边问了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在这方面,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郁婷婷苦笑。   果然还是太明显了么。   她知道赵佳的好意,但,自从得知白彦找人监视她的时候,她没有一次不是万分小心。去医院,如果检查报告出来了,恐怕第一个拿到的不是她而是白彦!   再次相逢,她没有刻意想要怀孕。只是吃多了避孕药之后例假不稳定,她担心长期服用身体会出问题,所以许多次事后都没有吃药。况且医生曾说她怀孕比较艰难,这毫无疑问地更加加深了她的侥幸心理。   可是这次例假一个多月还未到,加上这几天一闻油腥味就特别想吐,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也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里,郁婷婷很害怕。   她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白彦要她避孕,摆明了不想要她的孩子。   虽然他打算娶她,他们很可能组建一个家庭,但是,她没有把握,这会让白彦改变最初的看法。何况,他结婚的承诺在她眼里更可能是一场阴谋。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吗?虽然对他不抱希望,但,毕竟是她的孩子啊……   她的手不自觉得攅起,眸中盛满忧愁。   回家路过药店,郁婷婷本打算保险起见买验孕棒测一下,转眼想到神出鬼没的丹尼尔,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一连几天,郁婷婷愁眉不展,甚至白彦定期的电话郁婷婷也是敷衍了事。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郁婷婷路过一家不大的教堂,听到钢琴“叮咚”的声音,忍不住走了进去。   周日,恰好是做礼拜的日子。   讲坛上是两人高的耶稣塑像,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温柔平和地映着他的脸,一切都是如此安详。   郁婷婷在最后一排坐下。   远远地看着台上唱诗班的孩子们捧着书的侧影,稚嫩柔软,那么纯真那么美好。阳光流连在他们身后,仿佛成了孩子们的洁白羽翼,圣洁,美丽,让人神往。   神爱世人,他将唯一的儿子留在凡间。   郁婷婷心中酸涩,她也有一个儿子啊,如果还活着,兴许会成为唱诗班的一员。他是在她对爱情最富幻想的时候孕育的,他是她最绝望最黑暗时候唯一的阳光。她爱他,所以生下他,甘愿受世人嘲讽。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   当教堂里的人们陆续离开的时候,郁婷婷绕到后门。   高大的神像,是圣母抱着怀里的孩子,神色忧伤充满慈爱,身后盛开着大片的百合花,充满生命的活力。   郁婷婷望着望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她为自己曾经动过扼杀腹中胎儿的想法感到羞耻。   走出教堂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这一次,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即使,放弃一切……   ------   元旦前一天,公司举行年会。简单来说,就是包个场,全公司的人一起吃吃喝喝。   基于AS人口众多,每个部门受邀人数受限。郁婷婷本在名单内,因为自己身体原因不想凑热闹,就将名额让给了有兴趣的同事。   白彦当天抵达E市。   下飞机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顾不上回别墅做一番梳洗便直接赶去了酒店。   这次年会举办地点在AS旗下的酒店,包了个自助餐厅,除了本公司员工之外,到场的还有一些与公司有友好合作关系的业内人士。   白彦赶到的时候,大厅内已是觥筹交错。   穿着修身套装或是晚礼服的女人言笑晏晏,男士们西装革履,小范围的聚拢着谈笑风生。   白彦扫了眼全场,眉头微微皱起。   “郁婷婷还没有过来?不是特地让你写入名单了么?”白彦眸色清冷,淡淡质问身后跟随的负责人。   负责人立即联系了人事部经理刘丹,得到的回答是郁婷婷身体不舒服。   这种因为觉得麻烦而千篇一律地用来作为拒绝的借口,实在难以让人信服。白彦立即拨通丹尼尔的电话,问:“这几天她有什么动静?”   丹尼尔毕竟是男人,再细心也不会察觉郁婷婷怀了孕,何况是在她有意的掩饰之下。   所以,电话那头的丹尼尔茫然地挠了挠脑袋,没有提供任何对白彦有用的信息。   白彦“啪”的一声挂掉电话,拨通了郁婷婷的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有些暗哑,像是没睡醒。   白彦瞥了眼时间,皱眉问:“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嗯……困了……”   “吃过饭没有?”   郁婷婷本来睡得正香,被他一个电话吵醒脑子还懵懵的,顺口的一句“没吃”刚要出口,舌尖一个打转,忙说:“吃了……”   “吃了什么?”   问题真多……郁婷婷腹诽,随便说了个:“……面条。”   那头一阵静默。   半晌,白彦开口了:“现在能赶过来参加公司年会吗?”   郁婷婷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却是足够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去。”   白彦不动声色:“那么,别睡了,等我回来。”   等对方挂掉电话,郁婷婷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没想到他提前回来了。   现在,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她怕瞒不住自己的身体情况。前两三个月不会显怀,但随之而来的孕吐和嗜睡的情况也足以让他觉察出分毫。   郁婷婷有些焦急,但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不仅要靠自己保住这个孩子,还要时刻提防不露馅。   纸总有捅破的一天,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就在郁婷婷烦恼不已的时候,白彦已经结束了例行的讲话,和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酒店。   车内很安静。   霓虹在街头闪烁,灯光飞快地掠过车窗,白彦淡漠的侧脸时暗时明,俊美得仿佛虚幻。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他没有马上出来。   手伸进了西装裤,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缎面首饰盒,Tiffany的金属字在路灯下流金般的闪烁过一道光。   这是他专门去美国为她定制的订婚戒指,钻石是他亲选的,甚至约了设计师详谈,竭力想要送给她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虽然回来得匆忙,他的本意是在今晚的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郁婷婷一起公布他们两人的婚事。   他知道她爱他,却爱得犹豫不决。   他本不想爱她,无奈情已深种。   既然无法阻止,就应顺遂心意。   只是自己信心满满地安排好了一切,临了,却因为她,打乱了最终的计划。   成年以后,第一次,心里感到一丝挫败。   ------   白彦进卧室的时候,郁婷婷正抱着抱枕在看电视。   虽说睁着眼睛,眼神却是昏昏然的。   直到白彦走到跟前,郁婷婷才反应过来,不咸不淡地道了声 “回来啦”,便将视线移到了电视屏幕上。   白彦坐到床边,一把捞过她的腰,将她软软的身子置身于自己的怀里,低头闻着她发里的馨香,柔声问:“想我没?”   温热的呼吸熨烫着耳朵,郁婷婷只觉一阵耳热,半边身子酥麻了下去,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习惯了他的冷漠强势,现在的温情攻势让她有些吃不消。   不是说她有受虐倾向,实   在是白彦的霸道太过深入人心。所以,现在的他,才会让她不相信,不放心。   (云水猫旁白:这就是小白平时作孽太多的后果= =)   唇角缓缓勾起一个魅人的弧度,白彦邪邪地笑了起来:“真的想我么?哪里想?这里么?”大掌不由分说地探入睡裙底下,在大腿内侧最滑腻柔软的部位有技巧地摩挲起来,唇也不安分地移到了郁婷婷的下颌处,轻轻地啃-噬,一寸一寸地舔咬起来。   郁婷婷没想到他一回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任他邪恶的手指不停作恶,最后勾掉了内裤,在花-穴入口处来回地打着圈圈。   郁婷婷惊呼一声,反射性地并拢双腿。   仰头瞪着白彦:“不要闹,我不舒服!”   白彦只当她在找借口。   外出一个月没有发泄的出口,此时见她满面羞红媚颜生姿,全身柔软的像一滩水靠在他怀里,即使圣人也无法把持的住。何况,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身下的欲望已经抬头,白彦将郁婷婷抱到腿上背靠着自己,灵活的手指继续在入口抠弄着。   直到感觉那处溢出些许湿润,才在郁婷婷的抗议声中将食指探了进去。   “不舒服?这里么?让我揉揉就舒服了。”白彦的嗓音变得暗哑,食指完全侵入的一刻他感觉内壁一阵收缩,死死地将他绞紧再绞紧。   指间的销-魂越加激发了身下的坚硬,他一边加快手指的进出,一边扯着裤子的拉链,却不知道郁婷婷早已泪流满面。   她知道怀孕期间必须小心,早期为了安胎更是不能有房-事。所以白彦的行为让她觉得害怕,她知道他一旦起了兴致接下来就是不顾一切的疯狂索取。   以前的身体还能忍受,现在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保不准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弄没了。   所以郁婷婷挣扎地更厉害了,手指挠着禁锢住自己的长臂,嘴里大叫:“放开我,白彦,要是你今晚碰了我,我就和你完了!”   白彦已释放出身下肿胀的欲望,刚要调整姿势一举攻入,听到郁婷婷没头没尾的话心中一紧,欲望从花-穴入口滑了出来。   额头满是汗水,白彦忍了忍,以为郁婷婷存心闹别扭,便转过她的脸,唇安慰似的吻了上去:“怎么了?不开心?”   舌尖尝到一丝咸涩,白彦一愣,脸微沉:“哭什么?说!”   郁婷婷泪眼朦胧,听到他口气不善,只是模糊地回答:“我说了……我不舒服……”   她哭得可怜,身子一抽一抽的,过低的领子露出她胸前晃动的乳-波,白的剔透,实在是香-艳无比。   白彦的喉结一阵滚动,看着她哭红的眼,知道自己眼下不能太过分,只好忍下汹涌的欲望,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放在床中间,自己跑到了浴室冲澡。   郁婷婷劫后余生,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转眼又犯难了,躲得了这次,下次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云水猫手指小白:看,情圣!   路过众人:看,禽兽!   小白怒:得罪了本少爷,通通没肉吃! ☆、第四十五章 妥协   接下来的许多天,郁婷婷都格外小心,不让白彦察觉出自己的变化。   比如,她会偷偷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存了很多酸梅番茄干解馋。因为闻不得油腻的味道,也不进厨房做菜了,不是和白彦出去吃,就是饿了叫外卖。   当然,外卖也不是乱叫的。郁婷婷的嗅觉近期变得分外敏锐,可以隔着两扇门闻到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盒饭里的油星味、胡椒味、酱油味,继而呕吐不止,所以中午的时候她都躲在茶水间喝清粥,粥里什么也不能放,只撒了点盐。   粥店开在AS大厦一公里外的一个小巷子里,郁婷婷偶然从各式外卖单里淘到了这家的外卖电话。粥店规定二十元起送,因为要的是清粥,价格是怎么也达不到这个数。郁婷婷本想自己走过去吃吧,一来怕粥店规模小环境不好会有油腥味,二来怕自己经常光顾惹得丹尼尔注意,把这当做例行公事报告给白彦察觉出自己的异常。   当然,对于最后一点,郁婷婷是想多了。   自从白彦从美国回来后,丹尼尔的监视任务就已经完成。   无论如何,郁婷婷经过一系列的考虑,决定多买几份粥,凑足二十元。毕竟喝粥容易饿,饿得时候用茶水间的微波炉热热,也可以垫垫肚子。   晚饭郁婷婷多是在公司把当天剩下的午餐粥喝完了再回家,所以,白彦有应酬的时候不必说,若是早回家,看到空空的餐桌便是一阵郁闷。   “还没做饭?”   “哦,我吃过了。”   白彦惊讶:“这么早?没给我留么?”   郁婷婷看他一眼:“吃完回来的。”   白彦挑眉:“吃什么了?”   郁婷婷暗自摇头,又是这种问题,于是敷衍:“面条。”   白彦皱眉:“又是面?哪家做的面这么好,顿顿吃?”   郁婷婷暗自撇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兰州拉面。”   白彦依旧皱眉:“你就吃这种没营养不干净的东西,难怪这阵子看着你瘦了,脸色还不好。”拿起刚脱下的大衣,拉着她的手,“走,跟我出去吃。”   “不想出去。”郁婷婷抓住沙发扶手不放开。   白彦伸手过去用力掰开,咬牙笑着:“乖,听话,跟我出去再吃点,天天吃面像什么话。”   胳膊拧不过大腿,郁婷婷再怎么反抗也不可能反抗过白彦。   郁婷婷忽然心酸了,很莫名的心酸。   当白彦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哭得两眼泪汪汪。   白彦一愣,有些慌,不明白带她出去吃饭有什么不对,用得着哭成这个样子?   他连忙拉她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拂去她的泪,安慰性地温言软语:“怎么哭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好好跟我说,为什么不想?”   郁婷婷不说话,只是抽噎。   她能怎么说?她该说什么?   难道实话告诉他,她现在是孕妇,而孕妇想吃什么是没道理的。   前几天还视油腥为猛兽,顿顿清粥吃的欢,最近胃口又变了,就想吃油腻腻的兰州拉面。说不定再过几天,又有别的什么让她眼馋了。   可是她根本不敢告诉他。   她没有忘记他将避孕药丢给她时那副冷漠的神情,没有忘记那段时间亲自盯着她服药的诡异表情。   她不敢赌,因为输不起。   “好,我不问了,那你总该让我吃吧。”   白彦的脸蹭着她的,双眼迷离地眯起。   郁婷婷的思维还停留在吃饭的问题上没转过弯来,等意识到的时候,白彦已经扳过她的脸,咬住她的唇,吮-吸了起来。郁婷婷侧过脸,躲避,却被他捏紧下巴,扳正了脸,被迫送上嘴唇。   他鼻息很乱,身体的渴求让他迫不及待。见郁婷婷半天不张嘴,喘息着含糊道:“乖……把嘴张开。”   郁婷婷当然不想让他得逞,死死闭住嘴,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胸膛。   白彦见她挣扎,也不管,手一用力,掐着她,迫使她张开嘴唇迎接他的舌,钻进去后用力舔-舐她柔软的牙床。   郁婷婷被他亲得无法闭上嘴,连带着唾液都被他吸进口中,她呼吸困难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抗议,一边不甘心地移动着舌尖,想要把他的舌头推出去。   白彦只当是她的回应,更是狂乱地纠缠住她的舌,辗转吮-吸,翻搅得她的口水不断分泌。他的舌头却时不时停住顶在她的舌根上,郁婷婷无法吞咽,唾液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渗,带着淫-靡的色彩,流淌到彼此交缠的脖颈上。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他吻得上瘾,郁婷婷却连腿都开始颤抖起来,胸口仿佛要窒息,她用两手使劲撑开一点缝隙,却依旧无法逃脱白彦钢铁般的禁锢。   鼻腔充溢着男性独有的气息,郁婷婷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她的哽咽与恳求声破碎在白彦狂乱的吻中,泪水滚落,乱入交缠的口腔,舌尖舔-舐到微咸的滋味,白彦终于分开了两人的唇舌,让郁婷婷得以喘息。   眼泪果然有用,郁婷婷正要加大马力装软弱求怜惜,不防,白彦的脸又凑了过来,眼看着又要嘴对嘴纠缠不休,郁婷婷索性张嘴,亮出牙齿,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白彦闷哼一声,弥漫着情-欲的眸子盯着她,笑得淫艳又蛊惑:“小牙齿还挺利,看我怎么收拾你。”   郁婷婷心一颤,立马松开牙,身体扭动着要挣开他的束缚,却被他按得更紧。   唇,随之落下,却没有先前横冲直撞的疯狂,而是带着隐忍,温柔地吻着,用更销-魂的软韧舌尖,一遍遍轻撩慢舔过她口中每一处,所过之处无不洒下情-欲的火种,嬉戏一样诱惑她来追逐自己。   白彦技艺高超的吻,让郁婷婷挡无可挡,受不住挑-逗的她此下几乎神智迷离,连四肢都是酥-软的。   白彦抱着她,感受着温软的娇躯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香软又甜蜜,内心的欲望难以压抑,又不想惹她不高兴,便用舌头在她的嘴里犹如占有般地冲刺着,赤-裸裸显示着他的企图。   郁婷婷被他撩-拨得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鼻子里哼出微弱的呻-吟,身体从唇舌处被点燃,继而一点一点烧透五脏六腑,逼出下腹的蜜水,濡湿了内裤。   未见郁婷婷反抗,白彦放开她的唇,转移阵地,温热湿润的嘴唇顺着她白皙秀美的长颈一路蜿蜒,至锁骨处流连着吮出几个暧昧的吻痕,想要继续向下亲吻,却因为衣物的阻挡让他浓长的眉微微皱起。   稍稍将她放开,他毫无耐心地向两边一扯。   一排纽扣被他的蛮力扯下,一颗颗蹦跶到沙发下面,被地毯吸去一切声音。   扯开暗扣,胸衣的带子滑落圆润的肩膀,白皙的起伏刹那间入眼,顶端的樱果颤巍巍地诱惑着他低头,再低头。一口叼住那里的粉红樱果,他勾动舌尖或轻或重地撩-动着,卖力地吸-裹含吮着,再用一只手握住另一方柔软,变着法儿的揉捏爱-抚,将她胸前诱人的丰盈握挤成不同形状,乐此不疲。   郁婷婷瘫软着仰躺在沙发上,娇喘呼呼,敏感胸峰被揉捻加速了身体里的欲念狂涌而出。   白彦压着她,把玩她胸前的手一路往下伸,不知不觉已探入裙底来到了她的两腿间。   感受到那边的湿润,白彦哼笑出声,手一下子穿过内裤,抚过柔软的芳草地,试探着分开两个花瓣,往里面探了进去。   外物的侵入感终于让沉溺其间的郁婷婷一下子惊醒过来。   还是逃不过么?   她心中慌乱,开始反抗起来:“不要,白彦,我们不做好不好!”   欲望的火焰燃烧着全身,白彦忍得很狼狈,他粗喘着,青筋绷现,下-身那处痛得他额头都沁出了汗水。他将她挣扎的双手捉住按到她的上方,一边说道:“别拒绝我,我很久都没碰你了。我知道你也想要的……”   郁婷婷害怕起来,嘴里叫道:“我不要,真的!你别乱来,我不喜欢这样!”她叫着,紧闭住双腿抗拒他的进入,偏偏他的手已经侵入,这紧夹的动作反而适得其反,让他的手指被夹得更紧。   “还说谎,小骗子。我知道你喜欢的时候,就会把我夹得紧紧的。”白彦说的话让郁婷婷无比羞恼,偏偏他嘴上说着,那被夹住而不能动弹的手指还在她双腿间挣扎着动了几下。   郁婷婷不甘让他阴谋得逞,依旧紧夹着双腿不松开,可她知道这不是办法,看白彦的样子,今天是非要不可了。   在她慌乱地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白彦已经扯了领带干脆将郁婷婷的双手绑到了沙发扶手上,好方便自己接下来的活动。   郁婷婷两只手被绑着,腿又被压着,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她真想这一刻晕死过去,也好比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混乱的局面。   可是她不行。   眼见着白彦解了皮带,拉开裤链,释放出那涨的发紫的欲望,郁婷婷咬牙,干脆豁出去了:“我那里真的不舒服,我……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白彦勃发的昂-扬本欲顶入她的双腿,闻言,顿了顿。   郁婷婷干脆抛开羞耻,柔软的舌从殷红的小嘴里探出,舌尖暧昧地舔了舔上唇,勾出一丝涎-水,在灯光下闪亮亮的发出银色的光。   “我说,或许,你想尝试一种新的方式……”她软语娇侬,眼,半眯着,勾着他的视线。细白的贝齿轻咬住红润濡湿的下唇,轻轻地啮咬,看得白彦身下一紧,仿佛浑身血液都往那处冲去。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郁婷婷缓缓地说着,双眼盈满勾-挑的笑意,“先把我的手解开,我们慢慢来……”   白彦有些怀疑,但汹涌的欲望让他不得不选择相信她的话。更何况,她配合的时候更勾人,做得他更舒爽。再说她就在他手上,还怕她跑了?   解开捆缚着她的领带,白彦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郁婷婷揉了揉被绑疼的双手,慢腾腾地从沙发上下来,半跪在他身前。   眼前,是他半褪的西装裤。稍一抬头,就能看见他腿间亟待发泄的欲望。   真是屈辱的方式。   郁婷婷心中感慨。   “反悔了?没关系,我不介意自己来。”白彦有点不耐烦。对他来说,什么方式都好,只要别磨磨蹭蹭地折磨他。   郁婷婷被他火热的视线笼罩,知道这是唯一能让他享受到又不会伤害自己方法,只好咬咬牙,伸手,触上那炙热的器官。   柔软的小手刚碰上他,白彦便忍不住舒服的哼了哼。郁婷婷却是一惊,那肿胀的欲望居然调皮地在她手中跳了跳,然后,在她的惊叹中又粗-长了几分。   “快……”白彦闷哼着催促。   郁婷婷瑟缩着吞了吞口水,终于张开嘴,闭上眼一口含住!   狭窄紧致的口腔根本放不下他全部的欲望,只是刚刚进去一点,那欲望的顶端便分泌出一点濡湿。   郁婷婷第一次做这种事,加上怀着孕,觉得有些恶心,便微微离开了他的昂扬,伸出舌,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   她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所以动作很青涩。轻舔、慢咬,手搓揉着他的坚硬。   白彦被她轻缓的动作撩-拨得更是欲-火焚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想把自己的欲望狠狠顶入她的喉咙。郁婷婷不防他的动作,被他轻易得逞,顿觉吼中一哽,她几乎要叫出声来。   欲望灭顶,此时的男人根本丧失了理智,十指微张,伸入她浓黑的长发,收紧。   郁婷婷被迫张大嘴,任他下-腹用力,灼热的坚硬一下一下冲入她的喉咙中,狠狠发泄……   也不知过了多久,郁婷婷只觉得脸部僵硬,嘴上酸麻,喉咙疼得麻木的时候,白彦终于将欲望抽出,一股浓稠的液体顿时喷在深色的地毯上,颜色白得有些晃眼。   白彦喘着气,倚在沙发上。郁婷婷僵硬地从地上站起,却被他一把捞住,按在怀里。   “我……我要漱口……”郁婷婷大煞风景地开口。   白彦缓过气,本想趁热打铁再来一次,却见郁婷婷泪眼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只好打消了欲-念,放开了她。   “去吧,动作快,过会儿陪我出去吃饭。”   郁婷婷还没走出几步,闻言回头:“还要……出去吃?”声音有些嘶哑。   白彦的舌舔着唇,红的靡丽,暗示意味十足:“给你选择,要么你过来,给我吃,要么陪我出去吃。”   郁婷婷眸中含泪,咬牙道:“出、去、吃……”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离完结还有一段距离,因为,俺还没有开虐 = = ☆、第四十六章 爱恨   作者有话要说:俺没有消失,俺只是想休息休息.......这文不会坑,钓金龟系列至少会写四部,所以不必担心......   ——以下是正文,祝看文快乐~(好吧,虽然这一章有些沉重= =|||)   白彦停车的那会儿,郁婷婷先入了餐厅。   到处可见的港式茶餐厅,环境不错,主要是做的菜挺合她的胃口。   邻桌的是几个年轻女人,围绕着老公孩子的话题聊得正热,不一会儿就绕到怀孕的话题上去了。   一个长相颇为秀气的女人笑道:“哎,我怀孕那会儿什么都想吃。我还记得一天半夜醒过来突然想吃李记的鹅掌,那哈喇子流的,就把老公推醒了要他去买。他当时就哄我下碗面先对付着吃,我不吵,就看着他。后来他跟我说啊,被我那无辜的眼神看的发毛只好穿衣服出去。等他好不容易绕了大半个城给我买回来,我早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哈哈!”   旁人附和:“你那老公啊,咱还不知道,就是二十四孝老公嘛,哪像我家那个,就顾自己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另一个取笑她:“哪有?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老公可疼你了,什么家务都是他干,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哪件不是他洗的?”   又有人说:“ 你们可别争了,要说好都还过得去,要说不好,谁能和王婧比呢。”   “哦,听说前阵子她离了吧。我就说找那样的男人不靠谱,他们结婚前,我还跟她说了,男人家世太好卖相又好的身边诱惑多,容易变心,可她偏说他俩是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叫我不要担心。结果呢,结婚没多久男人就不着家了。好不容易怀了孕,做产检只有保姆陪,连生孩子的时候男人都不闻不问。孩子周岁的时候,还有女人抱着野-种上门帅威风呢。”   几个女人一阵窃窃私语,郁婷婷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听到这里更是莫名的不舒服。   直到白彦来了,郁婷婷看着那张绝对招桃花的脸,心里就闷闷的。   当然,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白彦见郁婷婷魂不守舍,便关心了几句。   郁婷婷面无表情地回答:“有点想妈妈,我想明天去看看她。”   刚说完,白彦的脸就阴了下来:“不是见过了?那种地方,少去。”   郁婷婷不满:“她是我妈妈,我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有什么不对?”   白彦冷笑一声:“就她那种情况,有医生有护士,还亏待了她不成?你去能帮到什么,如果遇上她发疯的时候,说不定还被她打了伤了。”   那是你不知道她的情况!郁婷婷暗自嘀咕。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把这话告诉白彦。白彦那么恨妈妈,以至于妈妈为了保全自己只有装疯卖傻。可他凭什么就不准她去见她?   郁婷婷没有搭理白彦。   第二天,白彦出去后,郁婷婷便坐了大巴去郊区的精神病院。   郁婷婷周围没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况且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怀孕太突然,又怕白彦知道,想找个人商量都不知道找谁,只好去找妈妈。虽然知道妈妈可能反对,但总比自己一个人把什么闷着忍着来得强。   然而,有些变故,发生的总是那么猝不及防。郁婷婷没有料到,她这一去,见到的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郁婷婷下车的时候太阳正好,草坪上有不少穿着病服的病人晒着太阳,笑笑闹闹似乎挺快乐。   郁婷婷急着见郁芬芳便没有留意,直到进了大楼,看到一批医生护士急急忙忙往楼外赶,郁婷婷才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看。   此时,外面的草坪上还是聚集着一大群病人,有的拍手有的大笑甚至蹦蹦跳跳,咿咿呀呀地不知说着什么,各个头仰得高高地往上看着。   护士们一边呼喝一边将人往里赶:“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还不回屋里呆着!”   草坪上乱了起来,病人们躲着叫着,还不忘手指朝天向上看。   这一刻,郁婷婷心中突然涌出一丝奇怪的感觉,有些闷闷的。   她突然回身朝外面走去,一步一步,走到先前人群聚集的地方。此刻,那儿空荡荡的。   “喂你!是病人家属吗?进去,现在就进楼里去!”有个护士突然冲郁婷婷大叫,一边用力挥着手,面色很焦急。   随着风刮过,还有一声声惊呼落入耳中。   郁婷婷顿住脚步,仰起脸。   日光正盛,有些晃眼。   她眯着眼,视线里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飞速坠下的暗影,接着,一个重重的撞击声冲入了耳中。   阳光那么暖,可是那一刻,她只觉得冷。   全身僵住,连视线都是僵的,定定地落在楼顶。   八层高的楼,楼顶围着铁栅栏,上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隐隐约约,似乎穿着白大褂。   没有等她细细辨认,血腥的气味便弥漫开来,带着丝丝阴冷,一股脑儿侵入她的肺腑。   她不想看,可是理智败给了本能。   一片血腥之中,女人如同破碎的娃娃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红的白的,喷吐出一阵强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那一刻,郁婷婷瞪大眼睛,整个人仿佛堕入梦中一样,头重脚轻的没有一点真实感。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还有机会醒来。可是,现实永远那么残酷,容不得她片刻的逃避。   当医生围过来处理尸体的时候,郁婷婷猛的尖叫起来:“妈妈!妈妈——”   她推开人群冲了过去,泪眼滂沱,一声一声喊得凄惨。   可那张脸,却已安静的没有了灵魂……   悲痛到极致,便成了麻木。   郁婷婷浑浑噩噩地过了接下来的几天。   她不顾白彦的劝阻,亲自办理了所有手续,一遍遍地填表、誊抄,操办后事。   葬礼办的极其简单,她本来就没有几个亲人了。至于表姨一家,她也没有通知,毕竟,在他们心中,妈妈早已入土为安,又何必再让他们伤心一次?   呼啸的北风,冰冷的墓碑,镌刻着这个女人短暂的一生。   郁婷婷站在那里,眼神空洞。   她不明白,妈妈怎么就死了?   不是向她求救了么,怎么一转眼成了这样?   那里的医生说,妈妈趁出去散步的时候突然推开了护士冲到了天台,然后走到铁栅栏前站了很久。他们不敢过去,怕刺激病人,可她突然回头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就跳了下去。   郁婷婷无法接受这个解释。   既然想活下去,为何又要自杀?   如果再等等,她说不定可以救她出去啊……   郁婷婷眼眶微湿,身影颤颤立在北风中。   白彦伸手搂住她,要带她回去。   她突然回神,扬起手“啪”的一下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白皙的脸颊立刻浮起一片红印。   “是你对不对!妈妈死的那天,你就在天台,我看见了!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话,逼得妈妈跳楼自杀!她明明好好的,如果不是你不给她活路,她怎么会想到死!”泪水盈满眼眶,郁婷婷双目通红,死死瞪着白彦。   恨意,随泪水一点一滴流淌出来。   白彦的眸沉沉的,颀长的身姿在寒风中孤高料峭。   “在你心中,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面无表情,语气僵冷。   郁婷婷红肿着双眼,瞪着他。片刻,爆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不然,你要我怎么看你!你不是恨她吗?恨她逼死了你的妈妈,恨她谋杀你的爸爸,恨她破坏你们一家的幸福!现在你痛快了?她真的死了,遭报应了,那我可不可以走了?”   白彦瞳孔一缩:“你要去哪?”   “哪里都好,走的远远的,不要再看见你!我没有本事对付你,也不想对付你!我可以去任何一个没有你的地方,重头开始,结婚、生子,开开心心地过完这辈子!”   郁婷婷抹了把泪,冲他笑。   手未放下,便被对面的人捉住。   白彦眯起眼,眸中冷光聚集,汇成一把把刀,毫不留情地剐在她身上,撕心裂肺地疼。   “怎么,我妈不够,还要我的命吗?”   黑沉沉的眸剧烈的一颤,白彦忽的咬唇,修长的指猛的一收,如钢铁般锁住她的脸。   唇,如血,斜斜勾起,笑的妖异又凉薄。   “对,不够,当然不够。我那么恨你,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逍遥自在?别的男人?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下,一下都不可以。我不管他是谁,这辈子休想!”   风的声音,尖厉而悠远,在空气中悲吟。   ——是恨,也爱。   恨入骨髓,便爱入心扉…… ☆、第四十七章 成全   一直以来,郁婷婷相信着郁芬芳还在某处她不知道的地方生存着,如今,长久支持她的信念一夕崩溃,加上连日来的操劳,郁婷婷毫无意外地晕了过去。   她做了很多梦,如隔岸观火,模糊的,却熟悉的经历。   女人漂亮而柔软的手牵着小小的女孩,站在一座大宅前,望着面前高大的铁门,久久不动。倏尔低头,凝视身旁的女孩。目光放柔,轻声叮嘱着什么。   女孩的眼神茫然,却因为嫩嫩的小手被女人捏紧致使小脸皱成了一团。   场景变换。   女孩缩在被子里,发起了高烧。   小小的身体在被子里鼓成一团瑟瑟发抖,唇微微张着,一开一合发着最简单的音节。   女人只看了一眼,便关门。   前厅,宅子的拥有者正和端庄美丽的妻子争执不下,她站在暗处,冷冷地笑。   视野忽的开始模糊,如水波一荡,又渐渐清晰。   女人将手中的链子戴在孩子的脖子上。链坠是金色的小哨子,镌刻着精美的图纹。女孩又蹦又跳,尝试着吹了几声,一转眼,却见身旁笑着的女人一脸平静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黄白的脑浆混合在一处,从后脑渐渐漫开……   郁婷婷刹那间惊醒。   手,反射性地抚上腹部。   还未来得及打量身处的环境,一张纸狠狠摔到了她的脸上。   她轻呼一声。纸,飘落。   在她面前。   目光投去一瞥,倏地,发颤。   这是一份化验单,有名有姓,有内容。   郁婷婷——怀孕11周。   为了掩饰,从未跨入医院做检查。如今,终是逃不过了么?   可那又怎么样?她千方百计要救的人已经先一步将自己解脱,她还要顾忌什么?   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成了谁的债。   低垂的睫如蝶翼般扇动,抬起,清洌洌的目光泄露。   却是无声地凝望。   床畔的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脸,紧绷。眸中,风云涌动。   “郁婷婷,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她垂眸,攒紧那张纸。   “谁给你的胆子?嗯?”修长的指,白皙美丽如玉雕,此刻,却紧紧攫住她的下颌,倏地抬起。   视线交汇。   他墨黑的眸映着她苍白精致的脸,和故作冷静的眸。   她的心事,他怎会不懂?   她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他了如指掌。在每一个安静的夜,他的梦里都是她,重复、复习,无数遍。   怎能不深刻?   却料不到她竟有本事瞒了她这么久。   饮食的改变,夜晚的分床,偶尔心虚的眼神,在他面前刻意振作的精神,这就是她隐瞒的方式。   如果注意,他必能发现。   只是,未曾。   是太过自信了么?   更多的,是战栗。   战栗的幸福。   尽管知道,她的顺从和乖巧大半归于郁芬芳。   不纯粹的幸福,他却乐在其中。   床头柜中是他为她订做的戒指,明明近在咫尺,却未曾被她发现。   是无意?或是刻意?   他无暇猜想。   幸福抵挡不了时光。   一日一日,变化在变化之中,他焦急,甚至恐惧,会有什么打破他为她营造的幸福。   ——终是无法抵挡变故。   当医生笑容满面的恭喜他要做父亲的时候,他仿佛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说不清是惊是恐,或是愤怒。但,种种震撼之外,他不想否认,还有一丝欢喜。   糟糕的欢喜!   他知道他们不能要这个孩子,尽管目前一切指标正常。但,他不敢赌。   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决定?   不想见她哭,不想见她用恨极的眼神看自己。   他素来坚毅,此时却遗落几许倦意凝于眉心。   看着她昏睡中依旧微皱的眉,他伸手,温柔谨慎地,一遍遍抚平。   不知时间,不知夜浓……   暖阳东升。   光,透过茜纱窗洒落一地,映着他墨黑的眸,一刹那的剔透——如果要在残酷的真实之间选择,他会选她最愿意相信、最容   易接受的那个。   即使,被她所恨。   ——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一辈子、永远。   欺瞒……   “处理掉这个孩子。”沉默许久,他的声音漠漠响起,平静如斯,却冷酷得像寒冬的风,无法想象盛夏的颜色。   她的视线还在化验单上,细细地咀嚼每一个字眼。闻言,攒着纸的手,指节骤然发白。   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却骤然一抽。   “我要他。”   竭力保持沉稳的语调,细细一听,却暗含颤音。   他缄默。   “我说,我要他!”她猛然抬头,瞪大的双眼,多天来终于有了神气,却,被眼泪湿润。   “没有人,”她的眼直直看着他,坚持着重复,仿佛在宣誓,“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夺走他!”   一滴晶莹的泪不期然滚落,滴在他的手上,滚烫,烫煞他的心。   即使是他——孩子的父亲,一个“逼死”她母亲的人……   他该感到庆幸吗?毕竟是他和她的孩子……   该死的他和她的!   情绪外露之前,他果断背过身,背影料峭冷峻。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清冷的语调,掷地有声。   “不——”她突然朝他喊,手,重重捶打着床,“你不要,我要!白彦,我最亲的亲人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剥夺走另一个?为什么?”   她哭泣,双手无助地捂住脸,泪,从指缝里穿过。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的背影一震。   她,未见。   只听到他说:那么,好好记住我对你的残忍,用一辈子,来报复我。   ——用你的恨,成全我的爱。   郁婷婷,我爱你……   --------   门“啪嗒”一声关闭。   卧室内,除了空气中飘动的浮尘,一切,静得哀痛。   许久,空气中似有电流穿过。   “滴滴滴”的声音如从尘埃中鬼魅地传来。   郁婷   婷望着天花板,眼泪已干,只剩残妆。   “默,告诉海樱,我愿意交出印信,条件是,明天之前,带我走。”   “滴——”一声长音之后,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俺觉得小白说不出口的秘密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乃们猜出来了咩?提示一下,往狗血方向想,越狗血说不定越准。   PS:云水猫觉得,乃们都被标题骗了。哈哈,上当了吧,此成全非彼成全,哟西,继续虐吧! ☆、第四十八章 逃脱   白彦出门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他把郁婷婷安置在守卫森严的白家大宅,并停掉了丹尼尔手上的工作将他调了过来。重重守卫之下,他相信即使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进来捣乱。   交代了老管家定时给郁婷婷送饭,除此之外不必打扰以后,白彦出了门。   他要去见一个人。   几个月以前,他们便彼此打过照面。只是当时的场面怎么说也不能用愉快来形容。此次,那人千里迢迢而来,以一桩卖约他见面。   争利者敌,共利者友。   他是商人,商人便免不了逐利。何况,是这种非赚不可的买卖。   当然,不是所有好事都会从天上掉下来,但纵观E市,除了他,还有谁更适合这项合作?   他想,对方便是这样考虑的,不是么?   -------   丹尼尔敲门进房间的时候郁婷婷正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窗外,听到门响,她只朝丹尼尔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丹尼尔手上端着装满晚餐的托盘,一盘盘热腾腾的菜肴被他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心里一边埋怨着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改行当男佣了,一边默默观察着郁婷婷的神色。   见她面色苍白神情颓败,为着自己的饭碗和与她仅有的一些交情,一反往日冷肃婆婆妈妈地劝导起来:“我说,郁小姐啊,你别想不开啊,老板也是为你好。我看你身体状况不太好,生孩子这事啊得天时地利人和,以你现在的状况生孩子有那么点危险。再说你还年轻,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生,替老板生个足球队都没有问题哇哈哈……”丹尼尔虽是好心,却没有弄清楚他家老板和郁婷婷的分歧所在,只是一味的猜测。   所以郁婷婷并不领情,烦躁地向他吼:“谁要替他生?谁要生足球队?我生我自己的,碍他什么事?他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丹尼尔心里嘀咕了几声,面上却是嘿嘿地笑着:“我嘴笨,你就当我胡说。来来来,今天的晚饭可是好几个厨师的得意之作,包你满意。”   “放着,你出去。”   丹尼尔无奈地看了她一看:“好吧,我出去,别忘了吃啊,过会儿我让人进来收拾。”   门关上,室内恢复平静。   郁婷婷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冷月,无声。   寒风刮过树木,乱影凄凄。   郁婷婷觉得今晚格外的安静,安静得仿佛就要发生什么。   脑中晃过妈妈去世第三天发生的事。   在惊痛过后,她开始着手办理丧事。在殡仪馆,遗体火化之前,郁海樱出现了。   穿着殡仪馆员工的工作服,脸上化了点装,看起来极不起眼。   加上郁婷婷神思飘忽,一开始竟没有认出来。   直到郁海樱避开白彦叫住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得知了她去世的消息,来送她一程。”郁海樱的表情很淡,眸中却深藏一抹哀思。   “我以为你会很快回来救出妈妈带我们走的!可是,她却自杀了,当着我的面跳楼!你知道当时的画面多么震撼我有多么心痛吗?她的眼闭着,嘴角弯着,居然在笑!一脸平静地笑!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她要我救她,可是她却自杀了!那种安逸的表情,好像她的死是心甘情愿,好像终于得到了解脱!多么矛盾啊!我恨她的出尔反尔!恨自己的无力!”郁婷婷捂着脸,眼角带泪。   “对不起,我来迟了……”   “是,一切都太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郁婷婷擦干眼泪,转身要走。   “婷婷!”郁海樱拦住她,“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   郁婷婷一脸麻木。   “妈妈的遗物中,是不是有一个金哨子的吊坠?如果知道在哪儿,给我,我需要它。”   郁婷婷脑中晃过一抹金色的亮影,问:“你要它,做什么?”   郁海樱表情严肃:“那是我父亲的印信,很多年前,送给了妈妈。”   “父亲?”郁婷婷愣住。   记忆中,父亲这个词从来都是遥不可及的。妈妈曾告诉过她,她的父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郁婷婷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至于他是谁,妈妈从未透露过,久而久之,她也不问了。   所以今天乍一听到这个称谓,她有些怔愣。   “是的,我的父亲。不是你的。”郁海樱眸色深沉,语气却很淡。可是毫无疑问的,郁婷婷被她这句轻飘飘的话镇住了。   “我们……不是同一个爸爸吗?”她舔了舔干涩的唇,   有些艰难地问。   郁海樱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地看着她:“婷婷,我的父亲是乌克兰人,而你的父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郁婷婷的脑子有些混乱,她没想过妈妈的感情经历这么丰富。   时间紧迫,郁海樱打断了她的思绪:“我会留在E市几天,这个带上,找到了印信联系默。默是我的故交,你见过的。”她将一枚纽扣大小的传感器塞进郁婷婷手里,便快速离开了。   既然金哨子是海樱父亲送给妈妈的东西,现在妈妈死了,她当然要物归原主。   此为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她隐隐觉得这个东西放在自己身边迟早会惹事,所以,她不介意交还给需要的人。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郁婷婷的思路。   门外的人将门打开,郁婷婷回头,就见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仆瞪大着黑色的眼,眼神空洞而狰狞。   郁婷婷心下一跳,就见女仆仿佛无力一般扑向室内,“啪”的一声,再也不动了。   在她尖叫之前,门外一个黑影飞速闪了进来,门同时关闭。黑影敏捷地捂住郁婷婷的嘴,低声说:“别出声,我是莉莉丝,奉命带郁小姐离开。”   郁婷婷看了她一眼,那平凡而冷漠的脸和不同寻常的身手,是龙家的女仆莉莉丝没错。   想到默曾告诉过她,海樱在香港,郁婷婷点了点头。   莉莉丝松手后,郁婷婷试探地问:“海樱和龙少认识?”   “如果你口中的海樱指的是Sea,她是少爷的合作伙伴。”莉莉丝简洁地回答了郁婷婷的问题,便俯身开始脱地上女仆的制服。   Sea ?   郁婷婷的脑子有些混乱,瞥眼看到莉莉丝的动作,有些惊惧地问:“她……怎么了?”   “死了。”   “你杀的?”   “收起你无聊的同情心,为了完成任务,这已经是最少的死伤。”莉莉丝面无表情。   郁婷婷无话可说。   “把衣服脱了。”   郁婷婷一愣,看着莉莉丝手中已经脱下的制服,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要我穿死人的衣服?”   “如果你想顺利逃出去的话,不能带走任何属于你的东西,包括衣服   。”还有一句话莉莉丝没说出来,那就是,希望白少不要太早发现,能拖一时就一时。   “我可以穿你的衣服。”意思是,把你身上的脱下来给我穿吧,你穿制服好不?   回答她的是冷酷的沉默。   于是郁婷婷在莉莉丝的冷眼下无奈地换上制服。   “左腿的袜子先不要穿。”   郁婷婷疑惑,便见莉莉丝打开事先准备好的金属盒,熟练地取出针筒将针头插-入药瓶中:“伸腿,时间不多了。”   “你要干什么?”看着莉莉丝举起注满药水的针筒,尖利的针头散发着冰冷的光泽,郁婷婷不自觉的一缩。   “一个小手术,十分钟。”   “我没病!”郁婷婷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戒备,手不自觉地捂着腹部,倒退一步。   “先做局部麻醉,取出小腿上植入的跟踪芯片。”莉莉丝冷眼看着她,“只要你还活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白少都可以通过GPS确定你的具体位置。这就是跟踪芯片的用途,我以为你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   郁婷婷的脸顿时白了白。   她想起自己被龙茉掳去后,白彦从吉隆坡到曼谷找她,又想到自己落到“黑天”手中,白彦很快派丹尼尔将她赎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她的身体里植入了芯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准确地掌握了她的行踪!如果莉莉丝没有告诉她,纵是逃到天涯海角,她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腿上有轻微的刺痛,郁婷婷回神,才发现药水已注入肌肉。   “麻药的药效支撑不了多久,过会儿你会有点痛,我会扶着你上车。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我知道了。”郁婷婷喉咙干涩,话音有些发颤。   莉莉丝看了她一眼,便将手中的刀片稳稳地切入郁婷婷的肌肉中。   细小尖利的镊子从她体内取出一枚黑色如米粒大小的芯片。   郁婷婷心中颤抖,原来,她一直被这么小的东西禁锢着。   莉莉丝将芯片放入装有溶液的玻璃瓶中,然后快速地包扎郁婷婷腿上的伤口。   一切收拾完毕,莉莉丝打量着整个卧室,最后走到窗边,取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   一簇跳跃的火苗燃上了茜纱窗帘,火焰迅速窜高,断裂   的残纱带着火星落到厚实的羊毛地毯上,烟雾滚滚。   “你要干什么?”郁婷婷怔住。   这是白家大宅,她少时生活过的地方,难道必须付之一炬?   莉莉丝扶着她,撤离房间。   “拖延时间。顺便……”她们穿过走廊,跑下楼梯,“毁尸灭迹。”   郁婷婷全身发颤。   她发现这座大宅安静得近乎诡异。   虽已入夜,但时间尚早,为什么不见一个佣人保镖?何况她的卧室已经着火,难道这还不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宅子的厨房旁边是后门,外面停了一辆小货车。这辆货车每天给白家大宅运送最新鲜的食材,很显然,今天被莉莉丝征用了。   “我在今天的晚饭里加了点药,现在整个宅子的人都不会醒。”莉莉丝看出郁婷婷的疑问,一边回答,一边将她塞入车中,敏捷地发动引擎,调转车头。   小货车冲出大门,驶向大道,将身后的滚滚浓烟甩去。   “如果没有人发现,他们都会被烧死!”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要牺牲那么多条生命。   “我只用最有效的手段达成目的。在这个过程中所造成的损失,人命亦或是财产,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莉莉丝一贯清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让郁婷婷如坠冰窟。   她知道这么做只为带她走,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平衡。   有几辆车从对面驶来,郁婷婷想起这一带周围还有几家宅院,她希望尽快有人报警,以免造成最坏的后果。   手,覆上依旧平坦的腹部,她在心里轻轻说,宝宝,妈妈为了你,可以连良心都不要……   窗外的树木飞速地往后退,对面的道路上又驶来几辆车子。   路边的街灯将对面的车子照的亮晃晃的。   郁婷婷轻轻一瞥,身体便是一阵轻颤。   她下意识地矮□子,直到对面几辆车驶过才胆颤心惊地坐直。   “白少的车已经过去,你自由了……”莉莉丝说。   郁婷婷咬唇。   她的心口发颤。   有些激动,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不可名状的复杂感情糅杂其中,但更多的是摆脱束缚的轻松感。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云水猫= =|||:亲爱的,你太天真了!你们的交集就在你的肚子里!) ☆、第四十九章 真相   莉莉丝的计划很简单。   将白家大宅所有人迷晕,然后救出郁婷婷。   大火从卧室里烧起,等到所有人被烟熏醒救火的时候,卧室内女仆的尸体早已焦枯。她特意选了一个和郁婷婷身材近似的女仆作为替身。即使白少怀疑,进行基因对比,高温致使DNA变-性,鉴定工作也无法完成。   致使没想到白少这么快就驱车回来,少爷居然没有拖住他?   莉莉丝心中疑惑。   权且当做白少警觉,虽然他比预想的要回来得早得多,但时间也足够将女仆的尸体烧毁。   计划完善,行动起来也无太多偏差,偏偏有一点是莉莉丝他们忽略的。很多事,凭着一点蛛丝马迹便可以将全盘推翻。   更遑论在这一点上,已经不是蛛丝马迹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了。   只是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是太迟……   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莉莉丝和郁婷婷换乘了一辆早已停在路边的跑车开往S市。   一个多小时的行程,郁婷婷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离开E市,起初有些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在没有完全达到安全的地方之前,危机无处不在。   或许白彦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狡猾,如果他已经发现了她未死,那么,以她目前的出境来看并不算好。   所以,现在唯一的路,就是走,走得越远越好。   车子停在S市的码头。   深港之中停泊着一艘超级油轮。   巨大的船身,在黑夜的海上,如沉睡一般蛰伏着。   她们由专人引导登上这艘游轮。   当服务生为她们打开一个海景房以后,郁婷婷欲言又止,莉莉丝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你的房间,有什么事明天说。”   看着莉莉丝果决的背影,郁婷婷无奈地关上门。   离开时的惊吓和紧张,即使在冬日也不禁出了一身汗。   在浴室泡了一会儿澡,郁婷婷已是累极,钻进被窝便沉沉睡去。   寂静的夜,风平浪静。   嘉年华公主号在人们的沉睡中,起航。   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一个morning call将郁婷婷从梦中唤醒。   “婷婷,睡得好吗?”郁海樱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柔和舒缓。   “唔……还好,你在哪儿?”她揉了揉眼睛,看见挂钟指向八点。   “我在国际餐厅后面的Wake View Bar,认识路吗,你可以让服务生带你过来。但是我想,现在你最需要的是一份营养丰富的早餐。”   挂了电话,打开衣柜,居然看见了满柜子的女式衣裙,想来海樱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居然还想得这么细致。   随便挑了一套穿好,郁婷婷便由服务生引路到了国际餐厅。   郁海樱已经等在那儿,桌上摆满了各类中西早点。   “印信在哪儿?”她开门见山。   郁婷婷喝了一口牛奶,撕了一片吐司慢慢咀嚼:“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急着要它吗?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好奇。”   郁海樱沉默了一会儿。   “没什么不可以说的,虽然知道的越少越好,但,终究,你与我有关。”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淡淡,“它,关于一笔财富。我的生父所留。”   郁婷婷放下杯子,认真倾听。   “我的父亲是位科学家,曾是一个秘密核项目的负责人,掌握着研究组所有浓缩铀的下落,三年前死于一场政变。我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对我忏悔,忏悔他曾经犯过的罪行。其实,他忏悔的对象应该是妈妈。可惜,他到死都见不了她。婷婷,也许你不知道,二十六年前,妈妈曾在乌克兰国立基辅大学读书,而他,那个叫伊格尔-拉迪维洛夫的男人,是她的导师。”   很自然的,郁婷婷推测了一个很唯美的师生恋故事。   可是郁海樱的表情却是冷的:“你知道,妈妈是个难得的美人,甜美,温柔,我的父亲第一眼就爱上了他。然后,他强-暴了她,有了我。”   郁婷婷的手一颤。   “这就是妈妈恨我的原因。因为我不是她爱的那个人的孩子,看到我,她就浑身不舒服,以至于最后将我送给了一对美国夫妇。”   “可她生了你!”郁婷婷反驳,她怀着孩子,她知道一个母亲的心情,“她把你生了下来,说明在乎你。”   “是的,在乎我,然后抛弃了我。”   “那个伊格尔什么的,我是说你的父亲,他为什么没有找妈妈抚养你?”   “因为妈妈退学了,消失了,他甚至不知道有我,直到三年前,我去找他。”郁海樱缓缓说道,“浓缩铀是他唯一的遗产,他将它们藏了起来,用一台全球定位装置,显示那些原料在东欧的具体位置。他为人谨慎,临死前秘密将GPS存入瑞士银行,拥有印信和钥匙的人才可以将它取出。三年前,他将钥匙给了我,告诉我,印信在妈妈身上。这笔财富,留给他最重要的亲人。”   郁婷婷沉默。   “我可以告诉你印信的具体位置,你知道,我的爸爸是谁吗?”郁婷婷吞吞吐吐地问。   任谁都不愿意做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   谁的人。   这么多年,她把这个疑问深藏心底,以为妈妈死了,永远都会成为一个秘密。但是,因为是秘密,所以更想知道。   郁海樱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眸色晦暗,嘴角有些僵硬。   她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当时我还小,并不清楚。”   郁婷婷直觉她有所隐瞒,但她的回答也完全符合情理。四岁的孩子,能知道多少呢?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得知印信的所在,郁海樱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嗯,我想知道,你打算把我带到哪儿?对了,你和龙俊臣认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个温和略带磁性的声音突然传来:“认识,很久以前。海樱是庄心怡的朋友,还有,婷婷,以后,你应该叫我姐夫。”   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郁郁婷婷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们……你们结婚了?”郁婷婷震惊地看着对面的两人,结结巴巴地问。   对面的男人眉眼清俊,笑容温柔,一身阿玛尼浅色西装衬得人身材修长气质出众。可他身边的郁海樱脸色变得很复杂,面容看上去虽是平静,眸中却酝酿着风暴。   “是的,就在来这儿以前,我们在香港登记了。”郁海樱放在桌面上的手篡起,龙俊臣的大手顺势覆上,包裹着,唇边含着浅笑。   “那么海樱在E市消失,就是为了去香港和你……呃……和姐夫登记?”郁婷婷改口改得很顺,却收到了郁海樱一个白眼。   “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没错!”   对面两人同时出声。   郁婷婷尴尬地沉默了。   “你很闲么?没事可干了?”郁海樱很霸气得将龙少赶出了餐厅,又坐下来狠狠地灌了一杯咖啡。   郁婷婷心情不错,小小地八卦了起来:“据我所知,姐夫不是对庄心怡念念不忘么?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庄心怡是你的朋友?”   郁婷婷回想起曾经在龙宅的替身工作,龙俊臣为伊消得人憔悴曾经深深地感动了她,怎么一转眼又和海樱结婚了。   “别叫他姐夫,我和他结婚不过是为了合作。”郁海樱声音冷冷的。   “合作?”   “是的,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搞定这批核材料。你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多少人虎视眈眈呢!”   合作,也用不着出卖婚姻吧。   郁婷婷心中腹诽。   “依我看,他对你是真心的。”郁婷婷回想方才龙俊臣看海樱的眼神,温情中带着宠溺。   即使当初她冒充庄心怡的时候,也没有收到过这么柔软的眼神。   “真心?”郁海樱冷笑,“那么你认为,他对庄心怡是否真心呢?”   郁海樱的问题让郁婷婷想到一件事:“你知道我曾在曼谷的龙宅呆过?”   “当然。只是龙茉的小把戏而已。我知道你在那儿很安全,因为,龙俊臣不会碰你,龙茉为了龙俊臣也不会动你。”   想到当时屈辱而卑微的处境,郁婷婷不禁愤怒,杯子放在桌上的时候牛奶溅出了大半:“我很安全?把自尊放在脚下供人践踏,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没命的生活很安全?”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龙俊臣和你在做一场戏给人看而已。”   “你想说什么?”   郁海樱面色沉寂:“我是否和你提过,我曾为了出一个任务失去了一个伙伴?”   郁婷婷皱眉,少顷,点头。   “当时香港龙氏内讧,为了继承人争执不休。组织为了向东南亚扩展,需要打击香港黑道的势力。龙氏的内斗正好给了组织一个机会。研究决定,让我和心怡接近龙氏最有希望的继承人,龙俊臣。”   “所以说,庄心怡对龙俊臣是别有目的?”郁婷婷很震惊。龙俊臣是瞎了眼吗?居然爱上这样的女人?难怪龙茉时不时在她耳边挑庄心怡的错,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郁海樱笑,笑的很凄凉:“你是不是在想,龙俊臣真可怜,居然爱上了一个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   郁婷婷没见过海樱这种表情,有点惊讶,直觉,接下来是一个很反转的故事。   “你错了。”郁海樱的笑容变冷,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龙俊臣,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笑容背后到底是什么。爱,恨,各种情绪,他都可以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他有一张欺世盗名的脸,他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于年轻的女孩子,只手便可玩弄于鼓掌之中。连心怡都没有逃过……”   郁婷婷的心一颤,她瞪大了眼,对于海樱的话几乎无法置信。如果龙俊臣不爱庄心怡,她做替身的那段时间,他对她那么好,甚至让她产生负罪感说出了自己不是庄心怡的话。这一切感动,算是什么?   “是的,他很可怕,一个超水平的演员,连爱情都可以演绎得感天动地,不是很可怕么?”郁海樱笑容苦涩,“婷婷,男人就是这样的,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这根本不重要。因为男人是没有真心的,为了财富地位,为了拥有掌控一切的权力,爱情对他们来说是奢侈的,最多为了谋取利益用来欺骗单纯的女孩   子。心怡就是不懂这一点,被龙俊臣的伪善所欺骗,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甚至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可龙俊臣呢,他是怎么对她的?”   郁婷婷背后发冷,她想起了庄心怡的死。   “那个虚伪的骗子!他杀了她!精心布置了一场阴谋,让心怡死于车祸!”郁海樱含恨,眼眶泛红,“他就是这样报答一个爱他的女人!婷婷,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有真心吗?见证了这一切的我,应该相信他吗?”   郁婷婷齿冷,说不出话。   “他善于操控人心,为了他的利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对他来说,人有三种,可以利用的,无用的,和必须除去的。为了龙氏的当家之位,他利用心怡,杀了她,还无耻的扮演了一个为情疯狂的情圣,让龙氏其他竞争者对他放松了警惕,好让他暗中操作,最后除去所有妨碍他的人,掌控龙氏大权。”   郁海樱诉说着,眸光放冷:“这就是龙俊臣的真面目,假仁假义,够狠够绝。”   郁婷婷心海翻腾。   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本以为龙俊臣是一个可怜人,一个值得好好爱的男人。   没想到,结果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爱她的女人,庄心怡,真是可悲。   人的一生能够爱上一个人多不容易,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遇上这样的人。爱对了,是幸福,爱错了,是万劫不复。   龙俊臣,对海樱,当真也是利用吗?   “你们结婚了。”郁婷婷说,“以婚姻为砝码,各取所需?和这样一个男人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一半的浓缩铀,”郁海樱笑,“或许更多。谁知道呢。如果不是被他抓住,我会受他威胁跟他结婚?”   “这就是为什么你突然在E市消失的原因?”   “是的,一些武器还在我原来的房子里,我可不想让它们成为废品。只是没想到,他的耐心那么好,还在守株待兔。可见他对我父亲的遗产是势在必得。”   郁海樱抿了口咖啡,看向郁婷婷:“所以,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婷婷,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帮助你离开白少的原因——你们不能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笑眯眯更新了~~ ☆、第五十章 番外   我永远忘不了七岁的那天,冬日,格外的冷,从加拿大呼啸而来的西北风刮得房门“砰砰”作响。   起居室里的壁炉里火苗很旺,暖暖的,照着沙发上围坐着的三个人的脸。   坐在左手边的是我的妈妈郁染,她很年轻很漂亮,在外人面前总是显得温柔大方。此刻她正和对面那一对白人夫妇微笑着聊着天,没有注意到我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地打量他们。   这是我和妹妹的午睡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想尿尿,我不会醒来,误打误撞,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哦,不,那时候我们刚搬到这里不到半年,我还在探索这个国家的语言。即使在学校,因为语言障碍,我总是喜欢用拳头说话。   那时候我留着短发,手里拿着玩具枪,在一帮男孩堆里混。起先他们瞧不起我并不让我参与,直到我把他们的老大打哭让他们见识了我的厉害。   我成了孩子王,整天无所顾忌地打打闹闹。女孩子都怕我们,我也讨厌她们,讨厌她们头上粉色的蝴蝶结,讨厌她们整天抱着娃娃,讨厌她们动不动就哭鼻子。   那时候我几乎忘了自己是女孩子的事实。因为我没有漂亮的裙子和娃娃,就算哭也不会有人来安慰我。所以我宁愿在地上打滚,爬树捉知了,和科林斯趁马蒂小姐不注意的时候掀她的裙子。   我过的有滋有味,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继续下去。可是,世事总是难料,那天来家里拜访的白人夫妇,在不久之后成了我合法的父母。   我被妈妈抛弃了。   这是我心里唯一的想法。   虽然我不喜欢妈妈,她也不在乎我,但是每天放学回家后总能看到准备着的小点心,有时候是我爱吃的拔丝香蕉,有时候是妹妹喜欢的梅花糕,亦或是许多不知道名字的酥饼。   有一次我请科林斯回家吃晚饭,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点心,满脸好奇。我知道他没尝过,很大方的分他一半。他吃得很快,吃完了还忍不住舔了舔手指,满脸羡慕地看着我。   那时候只有我眼馋别人的,然后用拳头霸占那些家伙的东西,唯一的这次,我有了他们没有的,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了起来。   可是,我终究要和这种生活告别。   从内布拉斯加州到纽约州,我们走的很急,甚至没有来得及和我的伙计们告别。   妈妈什么话也没和我说,我知道,我走后,她就要带着妹妹回国。   一路上我倔强的没有哭,但是我心里很害怕。   对于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父母,我第一次开始痛恨抛弃我的妈妈。   我终于爆发了,在达到新家的第二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砸坏了所有可以砸的东西。   在屋子里呆了整整一个月,在把自己憋成忧郁症患者之前,我终于踏出了房间,开始日复一日的上学、回家的生活。   我变得比以前更沉默,甚至不合群起来。不论男孩女孩,都列为我的拒绝往来对象。   直到十七岁的某一天,偶然兴起参加了一次BBQ。   参与的人很多,主要发起人是一群大学生。   一伙人吃饱后续摊去了酒吧。   我随大流而去。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从不担心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偏偏,这一次我大意了。   我忽略了自己的容貌,越来越越像那个抛弃我的女人。   柳眉大眼,皮肤细致光滑,胜过白种女人好多倍。   更重要的是,酒精让人冲动。   群魔乱舞的时候,作壁上观的人往往是异类。   我的无动于衷让个别精虫上脑的人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他们按住我,一边笑骂着“bitch”,一边抓着我的胳膊。当冰凉的针管稳稳地扎入我的脉搏,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遭遇了什么。   我拼命挣扎着,试图逃离这种被动的局面。   感谢老天,因为我一直坚持锻炼,居然被我觑准了空隙,将按着我的人撂倒。   在他们的唾骂和追赶中,我慌张地跑了出去。   我拼命地跑,长大后头一次感到害怕。只知道危险,很危险,外面的世界早已不是我以为的单纯。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身处一处深巷。隐隐的可以听见远处闷躁的金属乐,杂乱无章的敲击声和人群疯似的吼叫。一阵风刮过,将满地破旧的报纸、塑胶袋撩拨得哗啦啦地响。我忽然感到头脑发热,晕晕沉沉的没有力气。   再也无法挪动一步,我低喘着就地坐下,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迷迷糊糊地睡去。   其实我没有睡着,我很疲倦,可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似的,多年前的一幕幕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那里面有抛弃我的女人,天真无邪的妹妹,科林斯以及那帮软脚虾,还有桌上热腾腾的点心……   最后一幕,是那个女人微笑着关上大门。那一点一点关上的门,就是我心中的篱笆,界限分明。而她,不再是我的妈妈……   我被一阵叫骂声吵醒。   街灯昏暗。   我刚醒来,心中还充斥着对那个女人的怨愤。   身上早已冷汗涔涔,心中却热血沸腾,想要宣泄,想要叫嚣,想要破坏一切的   欲望势如破竹。   发泄的方式一如从前,我相信我的拳头。   所以,当看清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殴打地上的人的时候,我立即确定了目标。   如果对方有多个人我肯定是自找苦头,幸运的是,单个男人,只要没有枪,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沙包,这种身材魁梧满嘴脏话荤话的,更是练拳的上品。   当时我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觉得精力旺盛热血沸腾,所以走上去就直接给了那个男人一个直拳。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大爆粗口。   我的头依然隐隐作痛,听着那扰人的声音,只想让他闭嘴,于是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拳上去。   该死的!   我想到酒吧的遭遇,一时怒火直窜了上来,又是摆拳又是平勾拳连连出击,直揍的对方头破血流连呻吟的声音都没了才收手。   动过手后,我居然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觉得更累了。   我想可能是他们给我注射的药物的作用。   此地不宜久留,我刚想转身,脚下就被什么绊到了。   一个猛扑,我摔倒在地上。   来不及揉摔疼的腿,我立刻注意到了将我绊倒的东西。   那是一个男孩,黑发黄皮肤的男孩。他的上衣被撕破了,裤子穿着稍显凌乱。嘴唇肿着,鼻子流着血。看上去那么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突然对上我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这孩子很漂亮。   该死的漂亮!没有我的身手,活该比我倒霉!   他眼一闭,晕过去了。   我潇洒地独自离开。   伙计,我不是正义骑士,没兴趣拯救被恶龙盯上的王子。不用感激我,我没那么好心!   我以为那一晚的事就那么揭过了,没想到,却是更大灾难的开始。   我被联邦法院指控谋杀。   死去的人,Angus,就是那晚被我揍得昏迷过去的魁梧男人。虽然我确实动过手,但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他不可能死!   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是我干的!   我做了很多设想,最有可能的就是,我离开后,那个男孩醒了,然后杀了Angus。   他们应该去找那个男孩,而不是我!   可是我的证词不被任何人采纳,律师竭力搜取证据,却没有我口中的那个男孩的行踪。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当时那个男孩曾出现过。   他像凭空消失一般,似乎我看到的他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臆想。   我没有杀人!   我对他   们喊。法官不信我,陪审团不信我,甚至连我的辩护律师和养父母也开始以为我是一个急于摆脱罪名的疯子。   我绝望。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不在监狱。   一个长相颇为温和的中年男人站在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说我不用再蹲监狱了。   一刹那的惊喜之后,我觉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他简单地解答了我的疑惑。   他说,对外,我已经是一个死人,监狱验尸官于前日正式判定我的死是由于自杀。   他叫Fisk,为政府办事,帮我是为了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可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与失,只有自己衡量。只是那时候,我已没有退路。   我成了政府秘密组织KING的成员,默是我的引导员,尽管他比我小两岁。他教我正确的站姿,正确的步态和谈吐。甚至要我学会如何效忠国家。   我在心中嗤笑。   可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在这里,我又学了很多格斗技术,甚至学会使用枪支。当然,不只是使用,还要拆卸和组装,完美的,讲求效率的,如同呼吸一样,成为第二本能。   即使,闭上眼……   一年以后,我开始出任务。   杀人的任务。   我不是一个心存正义的善人,当人生失去目标的时候,任务,成为了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无论过程多么危险,悄无声息地出击,完美的收手,我一直做得很好。   直到,组织派遣我去香港......   有些人,不去想,总会渐渐淡忘。一旦再次相遇,就如同星星之火一般可以燎原。   我没有想到,那个改变我一生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以一种低调而华丽的姿态,无孔不入地走进我的生活,从此成为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作者有话要说:海樱的故事以后写~ ☆、第五十一章 难逃   嘉年华公主号载着三千多名游客在碧海蓝天中破浪航行。   此次航行从S市出发,横穿太平洋,途径檀香山,穿越巴拿马运河之后,在大西洋逡巡,由直布罗陀海峡入地中海,这便是此次春节游游客们的最终目的地。   罗马、热那亚、马赛、巴塞罗那、突尼斯、巴勒莫、巴黎,游客们将在这里度过最为愉快的十天。   郁婷婷乍闻航路时,小小吃惊了一把。   她不知,原来春节将至,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要说往年过年让她多么期盼,也是言过其实。   从前住在白家的时候,有郁芬芳在,自然热闹是少不了的,何况过年的时候还能见到归国的白彦。可自从搬到T市以后,不管表姨一家对她多好,也终是寄人篱下,看着他们热闹,总觉得不是自己的。   只是春节是中国人的大节,今年悄然而至,让郁婷婷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甲板上喝着咖啡,微笑聊天的游客,郁婷婷有些羡慕。毕竟……妈妈不在了……除了行踪不定的海樱,她的亲人,只剩下还未出生的宝宝。   想到宝宝,她温柔的抚着腹部,幸好,还有它……   就在郁婷婷陷入沉思的时候,一群孩子欢笑着你追我赶来到了甲板的咖啡吧。前头的男孩手里举着飞机模型,不时往后看着、叫唤着、洋洋得意地笑,因此没有注意前面的人,一下子撞入了郁婷婷的怀里。   郁婷婷正出神,一时不察腹部被撞,连脚也歪了歪,幸好身旁路过的侍应生扶了一把避免摔倒的命运。   “小姐,没事吧?”侍应生见郁婷婷脸色不好,手捂着腹部眉心锁紧,好心询问了一句。   郁婷婷只觉得被撞的时候腹部一阵抽疼,被扶着坐到椅子上,缓了几口气后便不那么疼了。   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   侍应生微笑着走开,斜里却冒出一个稚嫩的童音,语调有些吃惊:“阿姨,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郁婷婷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孩,原先手里的模型已经让别的孩子捡去,白嫩的手抓着她的衣摆。脸上肉嘟嘟的,眼睛黑亮有神,却带着桀骜的神采,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你认识我?”郁婷婷见到小孩子心下就是一阵柔软,也无法计较他先前的莽撞。只是这孩子陌生的很,他们又何曾见过?   男孩急忙点头:“那次我和小朋友打架住医院,你突然进来,跟奶奶说我说谎说得好呢!奶奶很生气哦!”   郁婷婷凝神一想,确实有这回事。   当初郁海樱给了线索,她   以为妈妈在那家医院住着,所以偷偷跑去看她。没想到病房外居然还守着保镖。为了避免被怀疑,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隔壁的病房,正听见孩子的奶奶抱怨孩子常常撒谎。   郁婷婷当时心还悬着,当然没心思打量孩子的长相,只是帮孩子说了几句。没想到这孩子记忆力倒是好,居然还认得她。   “是你啊小朋友,和爸爸妈妈出来玩?你的奶奶呢?”   男孩撅了撅嘴:“阿姨,我叫洋洋!奶奶在家过年,我是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起出来的。”   “原来洋洋还有弟弟啊。”   “是啊是啊!可是弟弟身体不好,都不和我玩。洋洋只能找其他小朋友。”   “洋洋不喜欢弟弟?”郁婷婷挑眉。   洋洋的头顿时摇的像波浪鼓:“不是不是!洋洋喜欢弟弟!爸爸妈妈也喜欢他!比喜欢我还喜欢……”语气瞬间低落。   郁婷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柔软:“洋洋别难过,你的爸爸妈妈喜欢他和你是一样多的。可是弟弟身体不好对吗,所以爸爸妈妈当然要更多的照顾他。你是哥哥啊,要有哥哥的样子是不是?”   洋洋却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可是露露姐姐说我是爸爸妈妈捡回来的孩子,所以他们更喜欢弟弟。”   洋洋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眼里清澈透明,就那么一眨不眨,带着失落、天真和茫然直直望着郁婷婷,仿佛望进了她的心里。   郁婷婷忽然一阵恍惚。   只是片刻,便低头轻轻的捏了捏他柔嫩的脸颊,笑:“露露姐姐是和洋洋开玩笑的呢!阿姨小时候,阿姨的妈妈还说阿姨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可是阿姨知道她是在吓阿姨,因为阿姨做了错事惹她生气了。洋洋,露露姐姐这么说,肯定是气坏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洋洋皱着眉毛,点点头。   “所以啊,洋洋不要把这事当真。爸爸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看洋洋依然垂头丧气的样子,郁婷婷突然神秘一笑,索性放低了声音对他说:“阿姨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注意力被转移,洋洋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好啊好啊!是什么秘密?”   郁婷婷小小地卖了个关子,便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对他道:“阿姨这里现在藏着个小宝宝呢,是不是很神奇?洋洋也是从你妈妈肚子里跑出来的!”   洋洋一愣,似是苦恼地看着郁婷婷的肚子,歪着脑袋打量:“可是阿姨没有大肚子,怎么生小宝宝?”   郁婷婷讪笑,她忘了自己小时候也是只   把大肚子的才当孕妇。   “因为小宝宝还小啊,需要生长,慢慢才能变大……”郁婷婷刚说到这里,突然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婷婷!”   郁婷婷猛地回头,才发现郁海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后,正神色莫测地看着她。   郁婷婷眼皮一跳。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你怀孕了?”一向从容自若的郁海樱此刻阴沉着脸,眉眼间一片焦急和不可置信。   郁婷婷本来并不想瞒着海樱,可知道海樱不希望她和白彦在一起的时候,郁婷婷便下意识地没有说破。毕竟,海樱是她的姐姐,没有姐姐希望自己的妹妹成为未婚妈妈。可她,既不想嫁给白彦,也不愿打了孩子。她想生下它,有了它,即使单身一辈子又何妨?   既然海樱已经知道,郁婷婷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她想,只要她表明生下孩子的决心,即使是姐姐,也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所以,她点头承认:“对,我有了他的孩子……”   他,自然是指白彦。   郁婷婷知道她懂。   可这个消息对于郁海樱来讲不亚于惊天霹雳。   她眉头紧锁,双眼凝着莫名的愁绪,怔怔地看着郁婷婷。唇,抖动着,似是要开口。   偏偏这时候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   洋洋眼睛一亮,嫩嫩的小手指着远处的天空:“阿姨快看,灰机哦!是直升灰机!”   郁婷婷下意识地抬头看。   当时,她只来得及瞥见天空一方灰影,猛的就被郁海樱抓住了手往船舱方向跑。   “别看了,是白彦!快跟我走!”   郁婷婷心下一慌,不敢多问,捂着肚子随着她快步往前走。   她们没有回房间,郁海樱带着她走过长长的走道,避过人流较多的棋牌室、运动场、酒吧,经过员工通道的隔门,一路往下走。   嘉年华公主号的平面图就在郁海樱脑子里,此刻,只有找个地方躲着。白彦找不到人,总不能把船翻过来吧。   茫茫海上,本以为追无可追,偏偏那个人不知道放手。   何必?何必?   郁海樱心中纷乱,拉着郁婷婷一路奔逃,还要小心她腹中的胎儿,神情很是狼狈。   两人绕进了机舱,郁海樱将她塞进一个废弃的锅炉房。   里面一片黑暗,耳边却有隆隆的轰鸣声。   “你呆在这儿,不要乱跑!”郁海樱交代完,就要转身出去,却被郁婷婷一把抓住:“你要去哪儿?”   郁婷婷焦急地问:   “怎么办?他会不会找过来,你还是别出去了!会被发现的!”   郁海樱深吸一口气,掰开了她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倒是你,我不来,千万别出去。知道吗?”   郁海樱走后,郁婷婷便蹲靠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   神经一直绷着,心里紧张担心甚至是惶恐。   她以为这次海樱计划如此周全,必然可以瞒天过海。哪里知道不过离开几天,白彦便发现了不妥,居然乘着直升飞机赶了过来!   黑暗中,时间流逝得仿佛更加缓慢了,郁婷婷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郁海樱又迟迟没有出现,她心里焦灼,小腹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方才跟着郁海樱跑进来的时候她已是尽量小心,虽然有些隐痛她也未当回事。毕竟怀孕的时候总有些小磕绊,要是事事大惊小怪,她就逃不出白家的宅子了。   可是这一会儿她知道与以往不同,肚腹绞痛,她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喉咙里想出声,却微弱的如同病弱的猫叫呻吟不止。   她感觉内裤有湿意,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出。   她慌了,她怕了,她伸着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黑暗蒙蔽了她的双眼,身体无法给予她自救的力量。没有人,除了自己……   她在黑暗中摸索,在绝望中徘徊。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她终于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沉稳的,仿佛踏在她的心上,给了她求救的希望。   随着扶手被外面的人拧开,一道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接着,照亮了半片屋子,也照进了郁婷婷的眼睛……   没有看清来人,她拼着命呼喊:“快……快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流血了……”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只感觉到来人将她抱起。   一瞬间,她的鼻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抓着他衣服的手一僵。   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她读书的时候,有个年轻美丽的女老师曾对他们说过,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自己独有的味道,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你必能记住他的味道。否则,就是不够爱,不是爱……   她何曾有幸,在最懵懂纯真的年纪便爱上这么一个人。   她又何其可悲,在最不该爱的时候爱上这么一个人,爱错一个人。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不要她的孩子?   如果他不爱她,为什么在她离开之后千方百计追上她,抓住她?   脑子疼,腹部疼,心更疼!   是谁都好,偏偏最早发现她的会是他!   她几乎可以想象落到他手里的后果!   本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如今,希望生生被掐断,此情此景,不是他最满意的结果吗?   郁婷婷心中悲戚,却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   她抓紧他的衣服,抬着头,透过迷蒙的泪,哀求:“求求你,不要伤害它……它……是你的孩子啊,救救它……我求你了……”   周围似乎有很多人,有惊呼,也有嘘声。   郁婷婷无力转头,在她闭上眼的前一刻,她只看见男人一贯冰冷的眸,阴郁,焦躁……   作者有话要说:云水猫想说,俺不是后妈,俺会善待女主,给她一个孩子,给她一个圆满,俺会HE,虽然会在八年以后......所以这样看着,不计番外,可能再写十几章就要完结了。   完结之后,俺突然有开穿越后宫文的冲动。最近各种喜欢穿越的后宫升级文,想看,想写,不知道如果我写会不会木有人看 = = ☆、第五十二章 八年   位于月牙形那不勒斯湾入口处的卡普里岛堪称海上仙境,是意大利著名的旅游胜地。受惠于地中海气候,即使冬日,岛上依旧游人如织。   暖阳当照,海风微抚,卡普里岛南海岸的某栋私人别墅外,几名衣着鲜亮的男女正在享受着BBQ的乐趣。   突然,从别墅内一处靠海的卧室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哭叫,凄厉哀伤至极。   参加烤肉派对的人顿时停下了彼此的交谈,面面相觑。   别墅的主人,穿着米色休闲衫,相貌英俊气质优雅的男人,无奈地耸肩:“Sorry,家中的客人,我得去看看,你们继续。”   欧祈钰安抚好客人,径自取过身旁仆人手里的电话,一边走向别墅,一边熟练地拨号:“彦,你的女人醒了,自己过来处理。”   穿过大厅,步上旋转式楼梯,抬头便看见一批女仆正堵在南边尽头房间的门口朝里张望着。   欧祈钰皱了皱眉,手,插-进裤袋里,唇角勾笑,缓步走近。   “都在这儿干什么呢?”略带磁性的男声低沉魅人,刚出声便吓呆了一帮好事者。   “对不起先生!”女仆们齐齐鞠了个躬便一哄而散。   欧祈钰慵懒地笑了笑,双手交叠于胸,闲闲地靠着红木质地的房门,扬眉看向卧室内。   这是郁婷婷第三次在这个房间醒来。   每次醒来,泪水湿遍软枕。   她知道她的身上失去了什么,是一块肉,一块万般小心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肉,可是现在,她抚着空空的小腹,仿佛皮肤接触到的是一个空洞的心脏。   她失去了,终究是失去了……   “婷婷……”床边的郁海樱伸手,纤长的指拂过她颊边的一滴泪,接着又是一滴,源源不断的滚落,热烫的,几乎烫伤了她的心。   她一把搂住郁婷婷,只感觉怀中的人身体异常单薄,身体颤抖着,如惊惧孱弱的小动物。   “不要哭了……”郁海樱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很多话,她不敢说,憋在心里,只希望它烂了,死了。   郁婷婷抬头,眉间一片萧索哀柔,声音凄婉:“我好不容易将孩子保全下来,逃走了……可是,它依旧去了。是不是我每有一样心爱的,都注定要被夺走……”   心上似有钝刀割肉,拉拉杂杂不朽,一丝一丝血脉拉扯,绵绵密密地疼。   回忆从脑中掠过,她仿佛看见初进白家的场景。   雕花镂空的高大铁门,一眼望不尽的私家花园,澄碧湛蓝的游泳池和尽头罗马柱耸立的高大宅子。   “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有个爸爸。妈妈带我进了白家,然后,白叔成了我的爸爸。她以为我还小,不懂事。可是我什么都知道。”   空洞的眼望向露台,那里有广阔的碧海蓝天。她轻轻推开郁海樱,伸腿下了床。   “你知道吗,其实妈妈的心好狠。她害死了琴姨,嫁给了白叔,只是为了报复。”郁海樱浅眉微皱,看着郁婷婷一步一步走向露台。白色单薄的睡裙罩在身上,空落落的仿佛只剩下一具骨架,瘦的让人心疼。   “我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相信,妈妈爱着白叔。她为白叔置办每一件衣服,亲手熨烫,修改边角。她的手艺很好,你知道,妈妈不仅会缝纫,还会画画,拉琴,她总跟我说,不论学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半途而废,要持之以恒,尽善尽美。她是个完美主义者,而我不是。我没有她的毅力,做什么都是得过且过,我跟着她学拉琴,拉克莱采尔,拉帕格尼尼。可是我不够努力,更没有天分,我让她很失望。我曾以为,她想培养我,让我成为她的骄傲。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摔坏了一个首饰盒。黑色丝绒的衬底掉了出来,盒子底下藏了一本破损的微型日记本。字很小,写得很潦草,甚至,纸张已经残缺。”   郁婷婷说话的时候,白彦刚从苏莲托镇赶来,顾不上喝一口水,匆匆跑向三楼最南端的卧室。   欧祈钰正站在门口,见白彦似要开口,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喘着气,转头,正看到郁婷婷一手放在露台的扶栏上眺望着大海。睡衣宽大的衣摆在微风中荡漾,如白色蝴蝶的翅膀扇动。   “从日记里,我知道妈妈和白叔相识于基辅。那时候,妈妈还不到二十,白叔已有了家室。只是白叔瞒着,妈妈不知道,以为将来可以和这个男人结婚。那时候的白叔,年轻,英俊,学识广博,走到哪里都能轻易吸引女孩子的视线。白叔对妈妈予以金钱上的资助,让妈妈不必太辛苦。”   郁婷婷抬头,迎着阳光,眼,似乎无法承受那么明亮光线,微微眯着。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脆弱的仿佛易碎的琉璃。   “海樱,你告诉过我,你的父亲强-暴了妈妈,所以妈妈休学了?这一段日记本没有写,我想,妈妈认识白叔的时候应该已经生下了你,正处在感情脆弱最为疲倦的时候。所以,那么坚强的妈妈她的心才会让白叔轻易俘获。白叔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妈妈轻易沦陷。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总有揭开的一天,还以一种狠绝残忍的方式……”   郁婷婷抬头,手,紧紧抓住扶栏,颤抖着,仿佛要将它捏碎。   “白叔因为家事匆匆回国,让妈妈等他。然后,妈妈等到了琴姨,等到了她的报复。她安排了九个男人,轮-暴了妈妈……”   郁海樱猛地捂住嘴,眼里有泪水,摇摇欲坠。   尽管她恨郁染,恨她的无情,可她不知道,原来在那样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身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换成别人,或许早就崩溃了。而她,依然坚强的活了下去,优雅坚强地活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妈妈已经怀了白叔的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经历一场浩劫,连命都差点没了……”心脏绞拧成一团,郁婷婷回头,视线缓缓扫过门口的人,秀眉舒展开来,笑着,笑出了眼泪。   “我以前不懂,不懂妈妈的恨。后来,我懂了,因为我的孩子也没了。”   “婷婷……”郁海樱忍不住唤她。   郁婷婷垂首,发尾流泻,掩去满目苍白。   “白彦。”她抬头,看向他。   “这不是第一次了,你知不知道,六年前,我有过一个孩子,是你的……”   白彦的薄唇已抿成微微泛白的唇丝一线,目光冷凝,紧紧注视着她。   “医生说,脐带绕颈,孩子已经窒息而死。呵呵,我连孩子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就被处理了。我的孩子啊,他是我的孩子,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天天做梦,梦到他在哭,可是我却救不了他,只能陪他一起哭。原来失去孩子是这么痛苦。我想,以后都不要有孩子了,万一失去了,我怎么过?怎么能活?我怎么可以经历又一次挖心割肉的苦?”   郁婷婷说着,背靠着扶栏,衣摆在空中飘荡,发丝缭乱,沾着满面的泪,黏在嘴角边,她却无心拂去,手,仿佛无力一般垂在身侧。   郁海樱闭眼,泪水湿了睫毛,滚滚落下。   白彦低眸,似是不忍凝视。郁婷婷的话如一盆彻骨的冰水将他浇了个透,胸腔空空地震动,每一下都尖锐猛烈地刺入他的灵魂。   原来,他们不只有过一个孩子……   “后来,我又有了,我曾动过流了它的念头,可是,最后还是舍不得,我下了最大的决心要保住它。白彦,你不爱我对吗?我知道的,如果你爱过我,怎么可能不要我们的孩子呢?”   一瞬间,胸腔内堵得几乎无法呼吸。白彦扶着门,撑在门上的双手因用力过甚而使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泛白成紫。   不爱?   如果不爱?怎会如此在乎?即使知道她是他的……   只是因为太爱,所以不顾一切,不顾一切想要留住她。   隐瞒一切,留住她。   那一晚,他正和龙俊臣洽谈合作事宜,却接到消息,宅子起火了。   他当时就慌了,急匆匆赶回。她的房间却早已燃成一片火海。他不顾火势冲了进去,可整个房间,只有一具烧得认不出面目的女尸……   那一刻,好像有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身体里,揪刺撕裂的疼痛。眼角,甚至有了一点湿意。   把眼泪强咽下去,滚烫得灼心。   他睁着眼睛,只觉得晕眩。脑袋的血液好像就在这一刻一下子抽离。全身都在摇晃,双腿仿佛支撑不住,他跪倒在地,苍白修长的手,触摸眼前的女尸。   “郁……婷……” 喉咙哽住,声音支离破碎,句不成句。   肩膀止不住颤抖,他终于抱住那具尸体,紧紧的,抱了一夜。   天亮了,可是他的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再也没有黎明……   丹尼尔甚至想以死谢罪,如果不是Mike阻止,让他调查,也不会查出这具女尸并不是郁婷婷的事实。   即使DNA因高温已经变-性,他们还是趁白彦体力不支晕倒的时候秘密解剖了尸体,发现尸体腹中没有胎儿。   如此,郁婷婷可能早就逃了。   联系那几天郁婷婷的表现,他们很快把视线转向了龙俊臣。他突然出现在E市,恰恰出事的一晚便是他约了白彦谈事情,加上如此隐秘绝妙的劫人计划,他们无法不怀疑他。   于是很快查出他的行踪,白彦第一时间乘了直升机赶去。   发现郁婷婷的时候,她的身下流着血。她求他救他们的孩子,终究,晚了一步……   也许,这就是命运。   不该存在,所以失去……   “呵呵,对不起,问了这么傻的问题。”郁婷婷笑弯了眼,眼底却是空落落一片,“还是说回妈妈吧。我以为她想培养我,所以不停地让我学这学那。看过日记以后,我才知道,她只是想要报复,报复琴姨。妈妈逼死了她,抢走了白叔还不甘心。她甚至要抢走琴姨的宝贝儿子。这就是我的作用,我不能只是一个供人观赏的花瓶,我必须是一个有内涵的女孩,不然,怎么去吸引男孩子呢?她相信,气质好的女孩子自然而然能掩盖外表的不足,何况,我是她精挑细选的报复工具。”   “婷婷,别说了……”郁海樱忍不住走近她,她却往旁边退了一步。   “别说,别说什么?别说我不是妈妈的孩子吗?是啊,我居然不是她的孩子,我居然是她捡来的!”   白彦倏然一惊,眸如利刃向她射去。   不是冰冷的,只是完全无法置信的震惊。   郁海樱的脚步一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不是妈妈亲生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如果我是她亲生的,那不就成了白叔的女儿?”郁婷婷苦笑,“妈妈和白叔的孩子没有保住……”   “婷婷!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是郁染的女儿,亲生的,我是你的亲姐姐,你的爸爸叫白于涛,你是白彦的亲妹妹——”   “郁、海、樱——”白彦目眦欲裂,一声怒吼,同时间,拔-出腰间的枪,一声震天灭地的枪鸣过后,郁海樱腿部中弹,倒地不起。   龙俊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来,一帮手下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白彦。   “白少!适可而止!”龙俊臣几步走到郁海樱身边,意欲将她扶起。郁海樱却一把将他推开,忍痛道:“我们家的事,你不要管!”   龙俊臣目光沉了沉,伸出的手,僵硬地收回。   欧祈钰见势不妙,适时出来圆场。   “龙少,彦是关心则乱,放错了枪。”他拍了拍白彦的肩膀,白彦没有动,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望着露台上的人影。   露台上的白色人影仿佛还在消化郁海樱的话,连方才的枪声也没有将她从   沉思中唤醒。   “郁小姐,不管怎么说,你受伤了,还是尽早医治为好。”郁海樱充耳不闻,她歪坐在地板上,看着郁婷婷:“婷婷,还记得妈妈的圣经吗?耶弗他献女一章,我撕了,因为怕你看见。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写在上面,但是,她写得每一个字,我都找人调查过。包括你出生的时间和医院,所有的都符合事实,你确实是妈妈的女儿啊……”   郁婷婷眸中掀起一丝波澜。   她僵硬地转过头,却看向白彦。   唇,颤动:“白彦,你和海樱一样,都以为我是妈妈和白叔的女儿,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不要我生的孩子是不是?”   郁婷婷苍凉的眼神让白彦感到一丝绝望。   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麻木地开口:“是。”   她终于知道了,千隐万瞒,还是知道了。   他宁愿她以为她不是郁芬芳的女儿,也不要让她知道这个事实。她是白于涛的女儿,不光郁芬芳亲口承认,白于涛也默认了。   因为是事实,所以不会错。   “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妹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郁婷婷笑的全身颤抖。   “很早以前,在你离开白家以前……”   “在那件事发生以前?”   那件事,是指六年前他们发生关系的一夜。彼此知晓,白彦垂头默认。   郁婷婷离开露台,一步一步走近他,停在他的面前,抬头,质问:“既然你认定我是你的亲妹妹,为什么还要碰我?有哥哥会酒后乱性强要妹妹的吗?有哥哥会对妹妹那么无情,将她置于千夫所指之地,自己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吗?你说啊你说啊!天底下有这样的哥哥吗?有吗?”   空气仿佛凝结,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幕。   郁婷婷声声质问,如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在白彦的心上。他咬牙,抬眼,看见眼前的她满目泪痕,黑色的眸如琉璃浸润在清澈的水中,苍白的肌肤,精致明润的眉眼,像雨中的百合,那么纯,那么美。   他想起她在他身下的样子,腰肢纤细、皮肤滑腻,玲珑雪峰满手可握。只要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就想亲吻她丝绸般白皙润滑的肌肤,插-入那要人命的紧致中去。   或许,因为禁-忌,所以更诱惑……   他伸手,苍白修长的手掌伸向她的脸颊,语音磁雅柔和,透着几分痴迷:“因为……我爱……”   “啪”的一声,卧室内瞬间死寂。   突然而至的巴掌打懵了白彦。郁婷婷眸中含泪,死死瞪着他。   “你不配!我恨你!”   她转身,走向露台。右手,在宽大的袖中颤抖。   卧室内,郁海樱的伤口还在流血,龙俊臣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抱起,退了出去就医。欧祈钰跟着离开,只留下几个女仆时刻注意这里的情况。   郁婷婷全然漠视一切,口中喃喃:“如果你没有跨出那一步,一切都不会脱轨,至少,我离开后不会再和你有所交集,不会为你怀了孩子,经历失去的痛苦。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既然认定我们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还要绝了我的后路,把我放在你的身边,时时刻刻不忘羞辱我?”   郁婷婷回头,唇,弯着,眼泪却掉了线般的落下,坠落时一线晶莹。   “不能相爱,所以……要彼此折磨吗?”   不知何时落日西沉,外面残阳如血,天空高不可及。她坐在扶栏上,抬头,微风吹着她的发,白色的睡衣空荡荡的在风中飘摆,如失去了灵魂的人偶,没有生气。   白彦下意识的跨出一步,郁婷婷的身后是悬崖,是深邃的海,她不设防地坐在那里,摇摇欲坠。白彦心中抽痛,刚刚跨出一步,猛的,一声枪声在耳边猝然响起。   仿佛慢动作一样,眼前的人,雪白的睡衣上突然绽开一朵血红的花,在心脏的位置。   她仿佛有些惊讶,随之,静静地笑了。清澈的眸望着他,身体后倾,睡袍当风,如蝴蝶的翅膀,翩翩飞舞,更似一场美丽的梦,用手一戳,梦就散了……   “不——”白彦疯了一般冲上去,甚至只来及看见开枪的是房内的一个女仆。   他顾不得去抓那个女仆,眼里满满的都是即将坠落的人。   枪声,又响起。   这次,穿透了他的后背。   血,染红了他银灰的西装。   他的脚步一顿,不顾一切,依然上前。   动作因受伤变得僵硬缓慢,他伸手,丝绸质地的睡衣衣摆如流水般滑过他的手掌,只捞住一片虚幻的梦境……   海浪,拍打着暗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是哀鸣,是绝望。   他越过栏杆,毫不犹豫,随着她跳入,只想抓住她的手,怀抱着她,即使,一起去地狱,依然,甘之如饴……   八年后。   E市X中学。   篮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赛。   全场喊声如潮,体育馆内一片沸腾。   蓝队和白队,比分几乎持平。   比赛只剩十分钟,白队要求换人。   休息区一名穿着白色11号球衣的少年,缓缓站起,尽管年纪还小,身体却因为长期运动修韧有力。略显单薄的身材掩不住勃发的青春气息。他刚上场,不仅追平比分还赶超了四分。   蓝队队长急的满脸通红,大吼着朝队友比划着什么。   白色11号扬眉,鼻间哼出一丝轻笑,异常精致的眉微弯,眼尾霎时溢出一汪妖冶邪气,朝着对方痞痞地比了个中指……   白队后方一阵尖叫。   赤-裸裸的挑衅啊……   蓝队队长满脸黑线。   蓝队7号快攻。   带球快速冲过中场,眼看就要篮下,白队队长忽然闪入,手,轻轻一捞,蓝队7号的球就被他截住。   白队队长传球,球飞弧一般,长长传出。   白色11号轻松截住,站在三分线外,身体轻跃,同时,球举起,姿势无比准确,轻轻一投,三分!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太帅了!”观赛的女生狂吼,白色11号抹了把汗,走入休息区。   有女生凑过来给他递了瓶矿泉水,他笑了笑,没有接,径自从包里拿出早先准备好的。   刚拧开瓶盖,包里的手机振动。   取出,屏幕闪亮,显示着两个字——妈妈。   避过狂欢的人群,他走出体育馆,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轻轻的,温婉柔和:“洋洋,我今天看见了你的爸爸……”   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他咳了几下,总算可以开口说话:“嗯,没有感动的哭死吧……”   “在一场婚宴上……”   对方的话让他瞬间一窒,缓了口气,他懒懒开口:“他娶了别的女人?”   “不是,是朋友的婚礼。”对方的尾音微颤,若有若无的哭音传入他的耳。   “那你哭什么?”   “他居然忘了我……”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么?”抬头,望天。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少顷,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洋洋无奈地将手机塞入包里,向宿舍走去。   第二天,周五,五点,所有寄宿的学生回家的时间。   离X中不远的公交车站台上站着几名学生,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色西装校服,修俊的身姿,单肩挎着运动背包,嘴里嚼着口香糖,白皙的脸映着晚霞,眉眼间一片夺目的艳丽。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从学校的方向驶来,在公交车站台边上突然停住。   后座车窗缓缓滑下,露出一张十四五岁女孩子的脸。   脸上带着微笑,她冲嚼着口香糖等车的少年唤道:“夏飞洋,你家在哪儿,要不要送你回家?”   被唤作夏飞洋的少年微微扬起下颌,下颌骨的曲线流畅精致之外带着几分青涩的妖冶。   “谢谢,不必。”   女孩子的笑容僵住。   “还有,”少年红唇浅勾,滑出一道不羁的冷漠,“我叫郁飞洋。”   作者有话要说:洋洋小朋友很帅有木有?这章很狗血有木有?俺码这一章的时候情绪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因为实在太狗血了,虐男又虐女,好爽~乃们一定也爽到了,嘿嘿!跟着俺,记住要撑伞,以防狗血淋头哈哈哈~   坏笑,如果本文就在这里停住的话,或许可以算是一个很能让人遐想的结局,开放式结局~\(≧▽≦)/~让人回味无穷啊~ ☆、第五十三章 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再写一点的,不过没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小小惊讶了一下,俺居然熬得这么晚!!果然是有狗血才有激情,有虐点才有动力!~\(≧▽≦)/~   俺其实不想虐女主的,因为虐女主的同时,俺也不好受啊~~不过男女主的关系本来就特殊,小虐而已,能接受吧~   周四,郁婷婷参加了苏扬和李明辉的婚礼。   房子外面鞭炮“噼啪”作响,房内满耳的打趣话,惹得一屋子人笑声阵阵。   当新郎被众人簇拥着进入新娘的卧房时,郁婷婷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雪白的衬衫外是深蓝色的手工西装,纯银的镂花袖扣显得低调而奢华,身姿俊秀挺拔,一如从前。他正和身边的男士谈话,前额发如墨染散碎,眉是浓长,漆黑的眸松松望着眼前的人,又仿佛虚虚地落在空中,神思不属。但是他的客套疏离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反感,绯美的唇弯着,荡出优雅华丽的弧度,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他似乎比从前更爱笑了,无时无刻都在笑。   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他都回以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疏离的,礼貌的,惊讶的,更甚至是刻薄的鄙夷的。郁婷婷以为,一个男人的成长,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更加锋芒内敛。可他不同,他的每一个动作或是表情似乎都是心底最纯粹的反应,是本色,无需掩藏,也不屑于掩藏。   这与郁婷婷熟知的白彦不同,他似乎真的变了。变得让她陌生。仿佛八年前所有的一切都已过去。   时光不再,何以致拳拳?   在多数人关注新郎新娘的时候,也许郁婷婷的目光过于直接,他偏头,视线闲闲扫来,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连头顶的灯光,都仿佛瞬间失色。只余他慵懒而靡丽的容颜,颤抖了她微垂的手。   入目的眸,墨色一般的黑,琉璃一般的剔透夺目,映着她的脸,有种动人的艳色,仿佛那么多年山长水阔的别离不曾存在,她终于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郁婷婷的心跳如擂鼓,“咚、咚、咚”一下快过一下。   她有片刻的呆滞,似乎是想起了八年前的决绝和伤痛,又似是无法承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久别重逢。无法名状的感情激涌,滔天巨浪将她整颗心淹没,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不知所措,无所遁形。   然而,沉醉其中的或许一直只有她。   男人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或者更短,便淡漠地离开了。墨色的瞳孔,至始至终,没有惊起一丝波澜。仿佛看见的,只是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郁婷婷指尖冰冷。   又是一阵鞭炮响,人群喧哗,原来是新郎牵着新娘的手出了门。   Galatea裹胸婚纱裙摆如流云般宽大繁琐,新娘走的小心翼翼,而新郎体贴地站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见她行动不便,便索性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地走向婚车。   围观的人群鼓着掌叫着好将路让出来,郁婷婷走在最后,茫然地望着新郎新娘之间的柔情蜜意,心,不知为何只觉萧索。   “郁婷婷,我还要去接孩子,要不你先去酒店吧。”林莜将还在发呆的郁婷婷塞进了迎亲车队中的一辆便匆匆离开了。   这辆车后座没有人,司机本来在哼着歌,察觉有人坐了进来便回头瞧了一眼。   见是个年轻的短发女子便挑了挑眉,如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   女子抬头,微微笑了笑,司机眉间忽的一皱,片刻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瞪大了眼睛,手指指着郁婷婷,嘴巴张成了“O”,说了三个“你”字,却似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名字似的再也“你”不下去。   女子温婉一笑,柔声说:“好久不见,李秋哲。我是郁婷婷。”   对方正是白彦的二号特助李秋哲,郁婷婷当年在AS工作时的同事。   记忆刹那间回笼,李秋哲大叫:“郁婷婷!哎呀呀呀!是你啊郁婷婷!咱多少年没见啦!你看秋哲哥哥都人老珠黄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啊!话说当年你怎么就辞职啦,连个告别都没有,我都没法联系你啊。自从你走之后,三号特助那位置上的人啊是来来去去,没一个做得久的,顶多就两三个月,短的就是那么几天,虽然风骚各异,可哪个有你温柔可人,工作认真啊!哎呀,郁婷婷,我真是想死你啦!”   李秋哲乍见到故人,确实挺激动的,不过说到最后,就变了味,开始耍宝。不过,郁婷婷之前的郁卒夜被他消了不少。   车流缓缓移动。   车厢内,两人又交谈了几句。   “哎,这几年在哪儿混?也应该成家了吧,你家那位有秋哲哥哥帅气么?”李秋哲对着后视镜抛了个媚眼。   郁婷婷嘴角抽搐,只是答:“儿子比你帅。”   “哇靠!你可以别打击我的自尊心么,秋哲哥哥至今孤家寡人,你连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还好我至今行情不错,否则不是要被你打击死?”   郁婷婷被他逗笑,随即调侃了一句:“堂堂AS总裁特助,怎么有空闲来充当婚车司机?”   李秋哲顿时叹气:“还不是老板太坑爹,见不得我逍遥快活,抓壮丁抓到了我身上!话说咱老板啊,近几年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以前冷冰冰的好歹给个准话吧,这些年活生生变成了个笑面虎啊,偏偏说话又刻薄又恶毒,不过就算他变得再难搞,公司里那些狼女还是对他虎视眈眈,前仆后继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一扑再扑,我都替她们心肝颤啊!”   总不过是当年的同事,话题无非那几个熟悉的人,比如从前的上司。只是话题绕到那个人身上,郁婷婷的笑容便有些僵硬,敷衍了几句,便不再多说。   李秋哲虽然爱闹,毕竟在AS高层混了那么多年,思维自然活络,见郁婷婷反应冷淡,便闭了嘴,专心地开着车。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了AS酒店门口。   李秋哲要停车,郁婷婷便一个人进了酒店。   时间尚早,宾客大多未至,酒店门口没有新郎和新娘,想来正抓紧时间在休息室休息。   郁婷婷先去了洗手间。   酒店装潢的很奢华,走廊里的地毯一路铺着,高跟鞋踩在上面,像踩着一团棉花软软的,可见名贵非常。   转过弯,一眼就能瞧见走廊尽头,只可惜除了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之外,并未发现洗手间的影子。   郁婷婷正要折返,猛然发现男子着装和侧影有些熟悉。   她顿步,视线重新落到那个角落。   走廊的灯光很明亮,繁星一般的小灯嵌在头顶,白色柔和的光,照着忘情拥抱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头垂着,身姿修长挺俊,深蓝色西服合身的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女人穿着水蓝色的礼服,身形那么娇小,整个人依恋地缩在男人怀里,指如葱白,一根一根搭在男人深色西服的臂弯处,姿态柔弱到了极点。   这一幕如此赏心悦目,郁婷婷却无心欣赏。   这几年,不是没有他的消息,电视里,街边的报刊亭,有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在E市早已见怪不怪。所以,郁婷婷知道,这些年他一直过得很好,和过去一样潇洒,甚至比过去更加风流。电影明星、模特儿、女主播,甚至是学生,红颜知己不断,他的生活从来都比别人更精彩。   可是曾经,他要娶她,不顾人伦。   如今,却将另一名女子拥在怀中。   亲眼所见,于她,竟意外的刺眼……   沉默地转身离开,脚步控制不住的凌乱,郁婷婷心中自嘲,原来她也免不了俗。   从洗手间出来,宾客已到的差不多。   郁婷婷本想和林莜一家子坐一桌,只是自己在洗手间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耽搁了,那一桌恰在主桌旁边,视野颇好,如今早已坐满了人。   林莜有些不好意思:“哎,一一和诺诺吵着要坐这儿,说离新郎官和新娘近。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剩三个座了,你看,为了他俩,连孩子的爸都只能坐另一桌。”   郁婷婷顺着林莜指的地方瞥了一瞥,也没看清,摸了摸诺诺柔软的发,笑:“小孩子都喜欢看新郎和新娘,再说过会儿还有游戏,坐这儿也方便些。”   交谈了几句,主家就引着郁婷婷入了座。刚巧不巧,正是吴思涵那桌。   这时候这桌已坐了几个人,除了吴思涵,还有他的得力干将Vincent,方才在新娘家已经见过。Vincent身旁是个打扮入时的小美女,此时两人正有说有笑。再来,就是施媛一家,不过施媛没有将双胞胎带着,说是闹心,塞给了孩子的奶奶。   施媛见郁婷婷过来,便将她介绍给了欧祈钰:“我老公,欧祈钰。”又对欧祈钰眨了眨眼:“这是郁婷婷。”   欧祈钰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伸出手:“郁小姐,我们见过。”郁婷婷心中疑惑,却也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她伸手过去,对方略微轻握她的指尖,不多时便放开,分寸正好。   至于吴思涵,毕竟是一一的爸爸,郁婷婷早就认识,两人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招呼。   郁婷婷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施媛的旁边,右手边的位置还空着,隔着两个空位的距离便是吴思涵。于是十人的坐席,占了六个,恰好郁婷婷正对面还有两个空着。   没多久,主家又引了两个人过来。   郁婷婷抬头,见到来人的一刻心下又是一惊。   正是之前寻找洗手间时遇到的那一对!   本来撞到白彦和女人亲热的一幕就有些郁卒,现下还要和他们同处一桌看他们卿卿我我?   ——这对郁婷婷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吴思涵和白彦似是熟识,他分外熟络地拍了下白彦的肩,顺便调侃了一句:“我说   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说着还笑眯眯看了眼挽着白彦胳膊的水蓝色礼服美女。   白彦挑眉一笑:“哼,过不了多久,你等着吧,记得准备红包。”   郁婷婷听着,眼神不经意睨向水蓝色礼服美女,见她神情羞涩,白皙的脸蛋红了一片,心中顿时恍然。   ——原来不是以往的莺莺燕燕,竟是准备共度一生的人。   郁婷婷心下黯然。   吴思涵笑容不变:“行,给你白少的,少了我还拿不出手呢。”眼睛意有所指地望了眼白彦身旁的人。   白彦勾唇,似是反应过来,简单地介绍了一□边的女人:“苏韩。”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形容词或是称谓,似乎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郁婷婷垂头,手放在大腿上,已经攒起。   这时候身旁的施媛突然惊呼:“原来是我们的大画家——苏小姐!”   苏韩有些惊讶:“你认得我?”   施媛看了眼欧祈钰,回头意味深长地一笑:“几年前还去看过你的画展,你的画,非常有感染力,至今,记忆颇深。”(云水猫唠叨一句:这里可以参看《嫁给一个gay》Chapter67)   施媛没有说的是,当时因为那张裸女画,还被欧祈钰言语之间小小调-戏了一把。   “白总,艳福不浅啊,苏小姐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还是个不多见的才女,恭喜恭喜。”才怪!   郁婷婷无心听几人寒暄,却因为施媛坐在身边,将她跟欧祈钰嘟囔的话都不小心听了进去。   “姓欧的,怎么回事啊,连这妞都冒出来了?”   “你不是说挺喜欢她么,这会儿听起来怎么完全不是这回事?”   施媛哼了哼:“当初我以为她是你的红粉知己,后来得知她仰慕的是白少,出于一种愧疚心理,也就言不由衷了几句。可是现在我发现,她看起来还是不太合我的眼缘。你看她,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不愁吃不愁穿,还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学画画办画展,够幸福了吧干嘛要和白妖孽凑成一对?”   欧祈钰笑:“林莜家世也不差,你不也和她相处得很好?”   施媛托腮状:“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吧从小生长环境不同,接触的人群也不一样,但是,很奇怪,就   是谈得来,也许,这就叫做缘分,哎~~”(云水猫:真心佩服施媛的感觉,其实,林莜是草根女穿越啊~)   欧祈钰笑的一脸宠溺:“就你想法多!”   “能不多吗?”施媛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原来是凑到欧祈钰耳边说悄悄话了。   郁婷婷轻轻一笑,就听见欧祈钰无奈道:“感情的事,如人饮水,你别乱参合。”   施媛小小的哼了一声,没有将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   这处景致过去,那边白彦和苏韩已然落座。   吴思涵本欲让两人坐他旁边,即郁婷婷和他之间空着的两个位置。不过苏韩扫了一眼,对郁婷婷笑了笑,便轻柔地在白彦耳边说道:“还是坐那边的空位吧,方便观礼。”   白彦听罢,笑容微柔,修长白皙得近似妖娆的手轻轻滑过她的掌心,拉着她走到郁婷婷正对面的空位,替苏韩拉开椅子后待她落座自己方才坐下。   如此体贴,不免让人眼红。   连Vincent身边的小美女都轻轻锤了一下Vincent的胸口,撒娇般的语调软软:“看人家,你也不学着点!”   Vincent眼神邪肆,桃花眼微眯,目光接触到旁边分外登对的两人便懒懒地收回,插科打诨地应付了小美女几句便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如他这般情场老手,心中最是雪亮:带出来玩的,和准备娶回家的,怎么可能一视同仁?   即将开席,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走动间给各桌开酒。   郁婷婷自八年前一难侥幸逃生后便饮不得酒,果汁是冷的,初春时间,虽然室内温度颇高,她也不方便喝。见服务员忙碌,便小声询问了下哪里有热水,便要起身去倒。   余光不经意掠过桌子的那头,已有服务生将装满热开水的玻璃茶壶取来,白彦竟亲自接过,温热的水汽模糊了透明的玻璃面,郁婷婷的视线也仿佛模糊了,只看见他微垂的睫毛,神色温柔地将壶中的水倒入女伴的杯中。缓缓流动的开水,仿佛倾泻的不只是水,而是一腔柔情。   这样的白彦,竟是她见所未见!   郁婷婷收回目光,低垂的睫掩去眸中所有震撼和惊痛。   起身的瞬间,施媛突然出声:“马上要开宴了,去哪呢?”   施媛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和着她格外   清脆的嗓音清清楚楚地落入每个人耳中,整桌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到了郁婷婷身上。   她知道他也在看她,却不敢回视。总归是自己先放手,如今又要断不断反受其扰。   抿唇,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去倒些热水……”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无地自容。   这又算什么呢?   果然,施媛拉住了她的手没让她走成,反而挑眉朝着对面一瞥,似笑非笑道:“哎,白总啊,再发挥一下你的绅士精神吧,反正苏大画家也喝不了一壶水,让我们这些喝不了冷饮的也受点惠吧。”   施媛话中暗含的讽刺明眼人一目了然,更遑论对白彦颇为在意的苏韩。   她惊疑地扫了眼对面两人。   施媛的杯中已倒满红酒,只有郁婷婷的酒杯还是空的。   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对于倾心的男人,更是自己的领土般严防死守。   轻睨了白彦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大方一笑:“都是朋友,客气什么。”说着,便将玻璃茶壶放于转台之上,转了过去。   郁婷婷羞愧欲死。   她几乎无法若无其事的安坐其中。   在座的都是人精,三言两语之间可窥一斑。   郁婷婷不知道施媛为什么这么做,此刻却无法感谢她那么直接的好意。   室内温暖如春,她却觉得欺霜赛雪的冷。   匆匆留下一句“去洗手间”,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去洗手间必须绕过白彦和苏韩的座位。   视线飞快掠过他们的背,苏韩柔白的手在白彦身上轻按一下,几分嗔怒、几分撒娇。白彦的手微动,便将她的手包裹其中。   郁婷婷艰难地移开视线。   冰冷的手,无人握,只好自己攒紧。   指甲明明修剪过,却将掌中的肌肤划破,似有液体流出,刺刺的疼……    ☆、第五十四章 迷途   郁婷婷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婚礼的仪式已经开始,满场灯光已灭,只余台上的聚光灯将新郎新娘的笑容照的分外灿烂幸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郁婷婷松了口气,悄悄地回到座位。   “回来啦?”施媛转回头,语气含着一丝歉意,“哎,对不起啊,我只是……只是……”   她悄声说着,似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辞来表达,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郁婷婷知道她的好意,虽然不知为什么。   她是无地自容,但这与旁人无关。   “没事,是我想喝温水,再说苏小姐和白先生也不介意。我应该谢谢你才是,还省的我自己找热水去。”   此时,她的酒杯已经注满开水,而身旁的位置虽然无人也被服务员倒满了酒水,琥珀的光泽分外透彻,竟比眼前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更让她觉得自在。   施媛见郁婷婷神色间没有不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台上。   郁婷婷抬眼悄悄瞥过圆桌对面的人,光线暗淡,男人精致流畅的轮廓似乎完全溶入黑暗里,唯有那一双墨色的瞳孔因为几丝光线的渗入被点缀得璀亮有神,让人不由沉溺。   郁婷婷心下一颤。   她注意到白彦的视线似乎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眨不眨,全神贯注,连被她的目光打扰都没有错开。   心底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可是下一秒,当施媛拉着她的手满脸激动地要她看新郎新娘舌-吻的时候,郁婷婷才恍然,原来白彦看的不是她,只是她的位置背对着新郎新娘,他的视线不过是擦过她看着台上而已!   指甲贴着掌中的肌肤,似乎又深陷了几分,隐约中,似乎瞥见苏韩的目光从台上收回微微睨向她,仿佛此刻自己所有的自作多情都被她猜透。   郁婷婷眼神微闪,慌乱地侧过身子,转头看向背后台上深情拥吻的一对新人。   聚光灯下上演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台下众人欢呼声口哨声交错成一片,郁婷婷却如芒刺在背。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大厅灯光骤亮,台上司仪声情并茂:“让我们举起酒杯,为我们两位新人祝福,祝福他们永恒的爱情绵延不断,前程似锦,一片光明。”   宾客们在号召下纷纷站起,举着杯中酒,一声“干杯”,酒杯倾倒。   郁婷婷拿着杯子,似是承受不了杯中过于热烫的温度,唇,沾杯即离。   沉默地坐下,神思恍惚。   却听见大厅内又是一阵欢呼。   郁婷婷回头,见新娘将手中捧花高高举起,许多未婚男女兴奋地跑到台前,争抢着哄笑着要新娘丢个准。   原来要抛捧花了。   郁婷婷看着眼前的热闹,心中却是寒凉一片。   恹恹地回身,忽然间,头上却不知被什么砸了一下,紧接着身旁的施媛激动地叫喊:“哎!郁婷婷,是新娘捧花!快接住啊接住!”   新娘李明辉不愧是女中豪杰,臂力爆发力皆是惊人,在高涨的情绪之下轻松一抛,手中之物便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飞过途中一只只高举的雀跃的手,正正好好砸到了背对着新娘的郁婷婷。   郁婷婷猝不及防之下被花束砸头,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花束已经顺势滚到了她的怀里。   白色的栀子花,蕴涵着爱情美丽坚韧、愈久弥香的精髓。   周围未在中途截住花束的未婚男女一片嘘声,片刻,又嘻嘻哈哈地回到了各自座位上。   施媛在她旁边激动地拍手:“郁婷婷,接到捧花了,下个新娘就是你啦!我等着你的喜酒,到时候花童就找我家的双胞胎吧哈哈哈~~”   情绪似乎被施媛带起,郁婷婷心中竟产生一丝久违的希冀。   下意识地抬头,捕捉到对面苏韩的目光落到她手中的新娘捧花上,隐隐透着一丝失落。   这份失落却未持续多久,白彦倾身和她说着什么,换来她一瞬间的展颜。   那笑容,真美。   郁婷婷直到现在才真正注意到苏韩的容貌。   疏淡的眉,猫儿一般漂亮的眼,微深的轮廓,皮肤白皙。额前有刘海,垂顺的发经过美发师精心打理,斜斜地溜过一圈,右长左短,右边及肩左边齐耳,刚好露出白嫩的一截脖子,精致中透着一点点性感。   这样的女人,难怪白彦会看上。   郁婷婷心中黯然,连怀中的捧花仿佛也成了一种讽刺。   热菜一份一份地上,郁婷婷味同嚼蜡。身旁施媛两口子甜甜蜜蜜,Vincent那一对更不必说,连林莜也趁着小家伙们上台玩游戏跑了过来,坐在她老公身旁的空位上,不客   气地吃着吴思涵亲手剥的虾。   对面那一对虽然彼此之间的动作没有其他人的亲密,但男人脸色平静,不管有多少人趁机过来敬酒,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离美丽的女伴身上。   郁婷婷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的话,那么,这一场婚宴,无疑再次让她认清了所有事实。   曾经的沧海,今日已成桑田……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不怪谁,要怪,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垂头,默不作声地将碗中的鱼翅羹往嘴里送,机械重复的动作,直到碗中空空。   林莜发现了她的异常,凑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怎么吃得这么少,笑一个嘛,今天可是明辉的好日子,你看,你还接到她抛的花球了,好日子也不远啦~要开心点!”   林莜当然不知道郁婷婷和白彦的恩怨,只是注意到这一桌子都是一对对的,只有郁婷婷孤家寡人,想起曾经两人的谈话,以为郁婷婷触景伤情,才出言安慰。   郁婷婷知她好意,勉强笑了笑。这时候新郎新娘敬酒到这一桌,作为新娘的闺蜜,林莜不顾劝阻硬是满当当地喝下一杯,于是当即醉倒在地。吴思涵扶额,无奈向新人告罪,拖家带口提前离场。   一场小风波过去,宴席依旧热闹。   也不知是哪家亲戚,跑来这桌敬酒。   看到两位女士杯中的白开水,嚷嚷着要换酒,否则就是不给新郎新娘面子。   这人分明就是喝高了来胡闹,本来不必理他,但抬出新郎新娘两人,郁婷婷拉不下脸,只好配合。   待那人将酒满上,好嘛,52°的蓝色经典。再看一眼施媛和小美女杯中的红酒,郁婷婷笑容僵硬,握着杯颈的手微微不稳。   “这人真是,哎,郁婷婷,不能喝别勉强自己。”施媛在耳边嘀咕。   郁婷婷冲她一笑:“没事。”众目睽睽之下,大多人以为她只是意思意思喝一口,谁都没想到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把一杯给喝光了。   饮毕,杯口朝下向敬酒的人示意,笑容得体:“谢谢。”   “好酒量!”那人见郁婷婷爽快,也不罗嗦,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位喝白水的女士身上。   郁婷婷心中苦笑,这里没人知道,   她的好酒量,是几年前没日没夜酗酒直至酒精中毒换来的。   而此刻,苏韩面对眼前满当当的一杯白酒,瞥了一眼对面垂头静坐的郁婷婷,许是不想落于人后,大方一笑,执起酒杯。   修长净白的指不动声色地按在她的手上。   苏韩回头。   白彦眸光浅扬,嘴角轻勾:“不介意我替她喝完这一杯吧。”   苏韩微诧,随之难掩的欢悦盈上眉梢。   郁婷婷背脊一僵。   “我说白总,您体贴您的女人也要看场合,人家郁小姐都那么爽快了,苏大画家不会这么不给人面子吧。”施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语气凉凉。   敬酒的人一听也是连连附和。   欧祈钰无奈地扯了扯施媛垂在桌下的手,却换来她白眼一个。   Vincent和小美女事不关己,乐的在一旁看戏。   场面呈胶着状态。   苏韩冲身旁的白彦柔柔一笑,眸中似有坚持。   覆在她手上的指没有松开,反而用了几许力道。   苏韩眸光微闪,继而心中一甜,一秒钟,酒杯便到了白彦手上。   这样无声的默契,在郁婷婷无意抬头间一眼掠过。   她不得不承认,她输的心服口服。   曾经,她和白彦之间或许有爱,其中掺杂着算计与利用,唯独,没有默契。   郁婷婷再次垂头,便听到白彦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小韩有了身子,这酒,还是由我喝了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   苏韩俏脸微红,不自在地瞥了眼处处挑衅、此刻却目瞪口呆的施媛,眸光收处,却是安坐不动的郁婷婷。   “不愧是E市第一花花公子,死妖孽居然不声不响有了种!”施媛被深深地震撼了,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云水猫:不要怀疑,小圆子没有暗恋小白!!)   诸人恭贺的恭贺,调侃的调侃,白彦逐一笑纳。   郁婷婷左掌已被指甲划了道道交错的红线,右手却擎着酒杯。   杯中的梦之蓝微晃,随着倾倒的姿势,缓缓流入微张的嘴里。   红唇如魅,沾着酒液,浮现潋滟的笑意……小韩,小韩,呵……   -------   宴席到了尾声,客人陆陆续续离场。   Vincent醉的不省人事,小美女在酒店楼上开了房。施媛拉着欧祈钰去闹洞房,临走前不忘帮郁婷婷找免费车回家。   “白总今晚酒也没咋喝,能开车吧。”施媛看着被苏韩挽住胳膊的白彦,似笑非笑。   有欧祈钰在,白彦保持风度,也不计较今晚她的失心疯:“有事就说。”   “那就麻烦白总送婷婷回家,我记得你们顺路吧。”   郁婷婷一怔。   白彦还没表态,苏韩就抢先道:“既然这样,郁小姐就和我们一起吧。”说完冲郁婷婷一笑。   郁婷婷沉默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也无须推脱……   -------   夜色正浓,窗外华灯璀璨。   苏韩透过后视镜恰好看到郁婷婷在灯影变幻中沉静清美的侧靥,想起宴席中施媛对郁婷婷莫名其妙的维护和对自己的暗暗排挤,心中微恼。   转眼一笑,便对白彦道:“今晚我就不住你那里了,参赛的作品还差一点儿就要完成,我今晚努力一把,明天可以提前交给老师指点。”   白彦专注地开车,唇边滑过一丝笑意:“作品重要,也要注意身体。”   苏韩羞涩一笑:“我知道了,我会早点睡的。对了,送完郁小姐记得绕道小区的宠物托管中心,咱去接小白。”   小白,宠物猫或者狗,用心爱的人命名,还是如此亲昵的称呼。   小白,和小韩?呵……   曾经,他叫自己,从姓到名一字不落,完完整整,严肃如对下属。   对苏韩,到底是不同的。   郁婷婷勾唇。   鼻端是清甜的车载香水的味道,陌生的气味,也不是他用惯的那种。   到底是不同了……   “郁小姐,到了东亭路了,你看,车该停哪里?”苏韩回头询问郁婷婷,脸上笑意冉冉。   思绪被打断,郁婷婷顺势朝窗外看了看,便指着前头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子道:“就在前面放我下来吧,里面路窄不好走,我自己进去就好。”   她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不近的路程,只是路途漫长,前座二人亲密无间,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谎报了较近的地址。   车缓缓停住。   初春的夜晚,依然寒冷。   郁婷婷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寒风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彦,外面太冷,郁小姐穿的单薄,把你的风衣给她吧。”苏韩这样说着,也没等白彦表态,便将他的风衣带下车。   “不用了。”郁婷婷尴尬地摆手。   自此之后便是陌路,何必再多一份牵扯。   “没关系,你穿上吧。”苏韩硬将风衣给郁婷婷披上,郁婷婷看了眼车中不动声色的白彦,僵硬地笑了笑,只好收了。   “对了,还没恭喜你们,记得到时候给我喜帖,我也想讨一杯酒喝。”   苏韩一愣,继而欢快地笑了:“那是当然,绝不会少了你的。”   寒夜中,车中人的容颜模糊。   她与他,车里车外,这么近。   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那么远。   八年的时间,已为他们划定了天涯。   汽车载着相爱的两人绝尘而去。   郁婷婷却在原地打转。   所有的惊慌失措、落寞忧伤都化作了一腔泪水,在寒夜中肆无忌惮地流出。   不必掩饰,尽情放纵,因为只有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脊背似承受不了泪的重量,颤颤下弯。   她蹲在墙角,埋头,失声痛哭。   从烧烤店出来的客人陆续从她跟前经过,看她一眼,便各自散去。   最后,烧烤店灯灭,打烊,她还在那里。   泪水透过指缝流出,渐渐干涸。   她抓紧风衣的领子,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味道。   她甚至记得八年前坠入海中的刹那,他愤怒而绝望的声音。   那时候,他是真的爱她的吧。   只是现在,他的身旁已经不是她。   他们之间,说到底,在八年之前就已经尘埃落定。最好的结局,便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自此,不羁绊……   只是,谁能告诉她…   …   曾经深爱过,如何,说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云水猫想说:这章郁MM被打击得心碎了。于是,有同学提意见说她的表现有些矫情。我重新看了下,确实有些那啥的,不过,她有矫情的理由,暂时不说。   或者,乃们更希望她潇洒一点?但素,潇洒意味着彻底死心。如果郁婷婷是那种个性,那么她和白彦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两人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太多,其他的没有交代的都可以不用交代了,这一章就能当做完结。   当然,云水猫欢迎各位同学提意见,接受HE或是支持BE,俺尊重你们的想法~ ☆、第五十五章 狠心   郁飞洋回到家的时候已近七点,家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放下背包,他拨了郁婷婷的电话。   铃声响过几下后,里面传出一个稍显荏弱的声音:“洋洋……咳咳……”   郁飞洋修眉微皱:“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有点儿发烧,现在在医院……今晚就不回去了,你的晚饭……”她本来想说晚饭可以叫外卖,但是没说完就被郁飞洋打断了:“哪家医院?地址。”   “你这孩子……”郁婷婷虽然不想郁飞洋过来,却也拗不过他,只好报了地址。   刚放下电话,床边的陶路贤便笑问:“谁家的孩子?”   陶路贤是郁婷婷的同事,早年在C大音乐系学钢琴,得过不少大奖,前途一致被看好。可惜后来伤了手,毕业后便在幼儿园当起了老师。他的性子温和,待人有礼,平时对郁婷婷多有照顾,连这次进医院,都是因为打电话去幼儿园请假,被他知道后查了地址去探望她,最后又因为烧得厉害把她送来的。   作为同事,陶路贤的行为未免太过,即使连郁婷婷这么迟钝的人也察觉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只是郁婷婷至今走不出过去的感情,要接受他,太难。   若是直言拒绝,却因为对方并没有类似处对象要求的言辞而搁置。   此刻,陶路贤的疑问恰好给了郁婷婷婉转拒绝的机会,毕竟,愿意接受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作为对象的男人,如今可不多了。   郁婷婷温温一笑:“你说洋洋啊,他是我儿子。”   郁婷婷的回答对于陶路贤来说无疑是一个惊雷。   毕竟在他看来,郁婷婷温柔漂亮,有些许孤僻,却很单纯。三十岁了依然单身,虽有些奇怪,却也想不到居然是个未婚妈妈!   郁婷婷见陶路贤吃惊的样子,又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我也不是有意隐瞒。洋洋住校,所以平时我是一个人。他啊,今天放假,回家没见着我急了,所以打了电话过来。这孩子平时很乖的,又很聪明,还跳了两级,现在在X中读高一……”   郁婷婷有意将郁飞洋搬出来,还滔滔不绝讲他如何得老师欢心,本想一劳永逸杜绝陶路贤的追求,没想到陶路贤愣了几分钟,便笑容不变的在一旁听着郁飞洋在学校的辉煌事迹,丝毫不露窘态。   郁婷婷顿时觉得亚历山大。   幸好郁飞洋及时赶来救驾,才避免可能到来的一室尴尬。   简单介绍之后,见时间已晚,陶路贤告辞而去。   郁婷婷松了口气,却见飞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有些莫名:“怎么了?”   郁飞洋笑:“又是追求者?”   郁婷婷尴尬:“乱说什么呢?”虽然飞洋早熟,郁婷婷也不便与他谈这方面的问题,于是话题一转,道:“洋洋,晚饭还没吃吧,不是叫你别过来,我也没生什么大病。”   其实她也没想到昨晚在街上吹了点风今天立马就起不来了,医生说是酒醉和受寒引起的肺炎,需要住院观察。她觉得没什么要紧,吃点抗生素就好了,偏偏陶路贤说吃抗生素副作用大,她无法推辞,只好依言住院。   “嗯,看精神确实不错,还有人陪着……”   “郁、飞、洋!”郁婷婷恼羞成怒。   “知道了,妈,你消消气,我先出去吃晚饭再过来陪你啊!”见郁婷婷举着枕头要砸,郁飞洋飞快地留下一句便闪了出去。   出了电梯,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是陌生的号码,郁飞洋边走边接。   “喂?是郁飞洋郁学长吗?”里面传来女孩子娇脆的声音。   “我是。”   “郁学长,我是初一七班的白碧朵。”   郁飞洋眉眼不动:“不认识。”   对方显然早已对他的冷淡见怪不怪,只是嘻嘻地笑:“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知道你就行啦!郁学长,明天我生日,在家开生日party,请了很多同学,希望你能来参加!”   “我没空。”郁飞洋冷冷地回了一句便挂了电话。这些莫名其妙的电话让他烦不胜烦,他的号码只有班主任和班长知晓,也不知道这些小女生哪来的本事要到了他的号码。   郁飞洋这边正郁闷的时候,从医院大门正风风火火地走来一位穿着香槟色风衣的年轻女人。   “姓欧的,你给老娘早点回家,别学那只死妖孽整天泡在锦都!他真牛叉,一边深情款款扮好男人,一边在锦夜寻欢作乐。让他送个人还把人送进了医院,就算是旧爱是过去式吧,也忒给人难堪了吧!你说我在哪儿?哼,我在医院……什么?叫我别多事?他心里有谱?喂!你说的是人话吗   ?昨天是我让他送婷婷回家的,本来人家好端端的,现在被他气得肝肠寸断都住院了,我既然知道了消息怎么好意思不过来看看?”   施媛正讲着电话,这时候心里有气也没注意前面,恰好和迎面而来的郁飞洋撞了个正着。猝不及防之下手机脱手,“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施媛顿时恼怒:“喂,你走路不看人啊……我的手机都摔坏……”小心翼翼地捡起手机,咬牙切齿地抬头正欲继续发泄几句,不料视野之中却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小帅哥,那青涩娇嫩唇红齿白的小模样,施媛的狼眼一下子亮了,出口的话立马变得婉转温柔起来,“小弟弟,不好意思,撞疼了没有?”说着伸出狼爪就要摸上去。   ——这小帅哥真是人间绝色啊,现在年纪小已初具祸水潜质,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郁飞洋眼见着施媛从彪悍妇女瞬间化为知心姐姐,嘴角一抽,后退一步避开了某人魔爪,淡淡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反正就在医院要不要去挂个急症看看。”施媛不依不挠。   “不用,谢谢阿姨。倒是你的手机摔坏了……”   施媛闻小帅哥称她阿姨,顿时一噎,只好收起戏弄之心,讪讪地笑:“没事,这是美国军用三防手机,外壳坚硬耐摔,我都用了五年多了,摔了不下百次还好用的很……”   施媛随口胡扯,似乎是要印证她的话是多么正确,边说边按了开机键,示意郁飞洋看。偏偏无论她怎么按手机都是黑屏,施媛嘿嘿一笑掩饰般的干脆揣进兜里:“没电了哈哈哈,我回去充电。”   郁飞洋眼看着施媛将手中的iphone5收了进去,然后跟他说了声“拜拜”便匆匆忙忙进了电梯,他终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   欧祈钰刚到锦都娱乐会所,便有身着正装的管事迎上来微微鞠了个躬:“欧先生。”   他微微颔首。   “AS的白少,安家的三公子,还有亚克传媒的总监Vincent都已经在包厢等您了。”带着白手套的手放在包金雕纹的门把手上,管事倾身为欧祈钰推开了房门。   门刚漏开一条缝隙,嬉闹声便一涌入耳。   包厢开着红绿二色的双球灯,Vincent倚在沙发上,左右两边各抱着一名美女,脸很生,一个喂水果,一个喂酒,正玩得不亦乐乎   。   欧祈钰挥手让管事退下,走进去坐在不远处的圆形雕饰扶手椅上,对Vincent笑道:“Vincent,你倒是懂得享受,昨天不是还和一个小美女打得火热,都带到了酒席上,这么快又换人?”   Vincent和两美女亲热间隙不忘抽空回答:“欢场一度,不过各取所需。难道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这不符合我的生存法则。”   拿着麦克风的安逸殊趁着一首歌唱完回头调侃:“那我得要请教大哥,什么是你的生存法则?”   Vincent推开身旁美女送来的酒杯,悠悠道:“一句话,人不风流枉少年,有机会玩美女,何必用娶的?”   安逸殊乐:“瞧瞧,这是在说谁呢?欧总,你的存在可是违反了Vincent的法则。白少,也有你一份,听说过不了多久也要踏进婚姻的坟墓?奉子成婚啊,恭喜恭喜!”   被点到的人静静地坐在高脚凳上,精致的眉目在红绿交错的灯光中似真似幻。   轻摇着杯中的酒液,白彦声音慵懒,唇边似笑非笑:“先别急着恭喜,Aaron怎么还没到?”   “他啊,忙着当二十四孝老公外加五好爸爸,走不开。”Vincent对自己老板的做派颇不赞同。   欧祈钰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的烟缭绕成一团,又淡淡散去。   “听媛媛说,今早他拖着林莜去了民政局扯证,这会儿哪有时间来这里凑热闹?”   “哟,他俩儿子都上小学了才登记,嫂子也真能忍。”安逸殊吃惊,回头见又是自己点的歌,便扯开喉咙唱了起来,“我以为我的温柔,能给你整个宇宙,我以为我能全力,填满你感情缺口,专心陪在你左右……也许我太过天真,以为奇迹会发生……”   白彦眉头微皱,将酒杯放在吧台上,拿起外套倾身披上。   欧祈钰适时阻了他的去路:“去哪?”   “回家。”   “又没老婆在家等你,急什么。”顺手又给他倒了杯酒,“好久没聊了,不妨谈谈。”   白彦放下外套,接过酒杯晃了晃。握杯的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隐隐透着健康的光泽。   “苏韩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欧祈钰盯着他。   “什么怎么处理?”白彦   哼笑一声,反问。   “你明知苏韩不可能怀孕,就算怀孕,也不会是你的。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你也要?”   白彦缄默了声音,眸,晦暗难辨。   少顷,勾唇一笑,目光却深暗寒峭:“敢对我耍手段,当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过,暂时留着她还有用。”   白彦一向睚眦必报,欧祈钰并不觉得他会对苏韩手软,但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欧祈钰不免轻笑:“彦,你真幼稚。”   白彦睨他一眼,不置可否。   “这么做,无异于两败俱伤,看着她流泪,你开心么?”   白彦从西装裤兜摸出烟盒,点了一根,静静吸着,烟雾缭绕中,眸光异常冷魅:“我记得八年前坠海后醒来,我问你她有没有事,你说她比我先醒,已过了危险期。于是我要求去看她,你应该还记得你说了什么。”   欧祈钰当然记得。   郁婷婷苏醒以后,没有问过一句彦的消息,只对郁海樱提了一个要求:走。   之后,就是隐匿行迹的六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当然,郁海樱清楚,却不会透露。起初得知郁婷婷离开的消息后,彦的身体恢复的很慢,甚至一度拒绝治疗。那时候,彦不相信郁婷婷会一走了之,因为他亲眼看见子弹打中了心脏,以为他们为了他隐瞒了郁婷婷的死亡,直到后来他们通过龙俊臣调到了郁婷婷的身体检查报告,才同意继续接受治疗。   只不过身体好了,心却死了。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绝口不提郁婷婷的事,就像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他能为她生,为她死,她却可以轻易放开他的手,弃若敝履,冷漠如斯。   从此后他更加流连花丛,女伴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不顾一切。直到两年前,郁婷婷突然出现在E市,欧祈钰得到消息便立刻知会了他。   那时候,他站在AS大厦50层的办公室,一只手撑在玻幕上,目光穿过厚厚的玻璃不知落在何方,神色无惊无澜。   片刻,回头,嘴角已噙了一抹笑,微讽,疏落。   “她的事,与我无关。”   清冷的语调,划清了他与她之间的界限。   既然当初走得干干净净,又何必回来?   感情尚且不容许迟疑和错过,一个刹那的犹疑,都可能是一生无法挽回的擦身而过。   ——她怎么敢、怎么能确定,他会一直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12月21号,祝各位看文愉快!~\(≧▽≦)/~PS.谢谢Summer同学扔的地雷,云水猫表示很惊喜~ ☆、第五十六章 猜心   白彦离开锦都的时候,将近十点。正是歌舞升平时。   原以为会在这里呆很久,所以先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出了锦都的大门,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微晕的头脑刹那间清醒。   门童殷勤地询问是否需要叫车,他摆了摆手。   抬眉间,目光穿过马路落到斜对面BOBO旗舰店,木质的招牌上是花体字镌刻的“BOBO”,装饰着繁复的铁艺镂花、暗绿的藤草。晕黄的灯光,从仿英伦风的玻璃罩子中透出,迷迷蒙蒙的,仿佛置身于伦敦街头。   E市第一家BOBO,已有近三十年历史。   鬼使神差的,白彦推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   虽然时间已晚,里面仍有不少顾客。   白彦在存放提拉米苏的货架边滞留许久,终是取了几个。   结账的时候,需要排队。   轮到前面一个男孩结账,男孩将暗金质地的贵宾卡递了出去。   每张贵宾卡都有编号,斜体英文、数字的组合,鎏金色彩在晕黄的灯光下如流水般一闪而过。   白彦无意中一瞥,眉头不禁一皱,随即,敛去所有神色。   郁飞洋拎着纸袋站在玻璃门外的阴影处,看着男人结完帐从他身边走过,眉渐渐拧起。   直到男人笔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拿起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   郁飞洋唇角微扬:“Hello,海姨,我是飞洋……”   ----------   周二上午,郁婷婷出院。   陶路贤早早便帮着办了手续,手里拎着同事送来的营养品,一路走到停车场。   “陶老师,麻烦你了。”坐在副驾上,郁婷婷诚恳地道谢。   陶路贤笑容淡淡:“你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什么人照顾,我有时间帮些忙也是应该的。”   “我哪好意思。”郁婷婷可不相欠太多人情。   “那么,不如请我吃顿饭。”   “好啊,哪家餐厅,随你选。”   陶路贤试探:“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尝尝郁老师的手艺?”   郁婷婷一愣,随即笑:“陶老师不嫌弃就好,说什么荣幸不荣   幸的。”   于是车子开到菜场,两人下车买菜。   时近中午,菜场人不少。   郁婷婷在摊位上挑挑拣拣又不时征询陶路贤的意见,卖菜的老板娘认得郁婷婷,看两人相携到来,不禁笑道:“郁老师来买菜啊,今天的马兰头很新鲜的,回家煮一下切碎凉拌,保准眼清目明的。哎呀,这是你对象吧,看起来体面又斯文,和郁老师很配啊~”   郁婷婷有些尴尬:“我们不是……”   毕竟不算熟人,郁婷婷看看陶路贤似乎不在意,也就没有多解释。   郁婷婷住的小区年代比较老,楼道里堆满了杂物,两人进了门,郁婷婷给陶路贤倒了杯茶开了电视让他随意便进了厨房忙碌。   陶路贤是第一次进郁婷婷家门。   房子大概六七十平方,一个大房间一个小房间一间客厅,收拾的很整洁。布艺沙发,手工收纳盒,墙上挂着一幅裱好的卡通十字绣,客厅边上是书橱,里面码放着一些中学生习题集和小说杂志影集等。   陶路贤看了一眼便坐回了沙发。   电视里广告恰好播完,接着便是一个人物访谈类节目。   访谈现场的背景图是AS集团五十层的高楼,年轻的男人身着来自于伦敦西区萨维尔街手工定做的西服和衬衫,眼角微扬,唇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使是在这么庄重的场合都掩盖不了他全身流淌的肆意和张扬。   主持人正在问:“艾释生态城秉持持续共生的理念,借助现代诸多科技建立起生态共生平台,引导人们从日常生活到精神认知上实现社区的平衡回归。据悉,艾释生态城占地1400 亩,是目前东海岸体量最大的项目,同时也是东海岸最大的一个复合型楼盘。自去年艾释生态城亮相以来,项目备受众人关注。白彦先生可以就AS集团在C市东海岸开发本项目的初衷介绍一下吗?”   “艾释生态城这个项目,从项目的出发点来看……”   美女主持人面带微笑,男人语言精练,神态从容,几问几答间不知不觉节目已近尾声。   “最后一个问题,白彦先生。”主持人说,“最近听闻您与美女画家苏韩小姐即将步入婚姻殿堂,您可以透露给我们的观众朋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吗?”   白彦眸光浅扬,嘴角一弯,滑出一道靡丽的□:“关于这个问题,还得卖   个关子,大家,拭目以待吧。”   郁婷婷正端着刚做好的酱烧鸡翅出来,闻言,手一软,“哐当”一声,整盘子鸡翅打翻在地,连盘子也磕破了。   陶路贤赶紧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没事吧,别用手捡,笤帚在哪里,我来扫!”   郁婷婷慌张地挣开他的手:“我没事,我来打扫,不好意思,我居然把菜给洒了。”   “别和我客气,吃一顿饭,简单就好,不是还有别的菜么?是不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菜我来炒吧。”   郁婷婷急忙拦住他:“说好这顿是我请,哪能麻烦你?我真的没事,刚才就是没注意脚被绊倒了。”说着,便去卫生间拿了笤帚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陶路贤也在一旁帮着,没过多久便做成了三菜一汤。   午饭吃完,陶路贤告辞。   郁婷婷的心还是闷闷的。   虽然早已知晓两人的婚讯,再次听说,还是免不了一阵怅然。   知道是一回事,放不下又是一回事。   她突然想起白彦的风衣在自己这里,便进房间拿了出来,洗干净,熨烫。   衣服是要还的,可是他们并不适合见面,又该如何还呢?   ------   窗外的夜色如墨般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远处的灯光逐一熄灭,整个城市即将睡去。   白彦终于理好最后一份文件,刚舒了口气,桌上电话铃声便急急响起。   揉了揉酸涩的眉眼,白彦按了接听。   “白少,我是郁海樱。”女声低婉,却含着一丝笑意。   “原来是龙太太,之前联系你可都是找不到人的,怎么现在想起我了?”   郁海樱心知,白彦至今恼恨当初为寻郁婷婷找上门而自己拒不相见的事,所以一带而过:“哪里哪里,今天正好看了你的访谈节目,想说声恭喜和谢谢。”   白彦眸色一暗,继而哼笑出声:“说恭喜也算应景,你这谢谢是哪儿来的话?难不成我在这儿还为你做了什么好事?”   “白少既然不愿挑明,我自然不会多嘴。总之,对于这件事,我是诚心表示感谢,祝你和苏小姐百年好合。”郁海樱刚要挂电话,便听那边低喝一声:“慢着!谁说我要娶苏韩?”   郁海樱冷眉一蹙:“不是你在节目上发布婚讯了?”   白彦嘴角笑扬,冷酷得梏了心魂:“婚讯是发了,可我说结婚对象是苏韩了么?”   “你……”郁海樱当即反应过来,“荒谬!”   “龙夫人,我做什么无须你置喙。”   “我是婷婷的姐姐,我有权过问她的婚姻。”郁海樱咬牙。   白彦只是轻笑:“你是吗?”   郁海樱当即变了脸色。   一阵沉默。   郁海樱沉淀了怒意,冷静地开口:“我知道除了苏韩,你还有别的女人。三个月前,你在锦都对童心薇小姐一见倾心,暗地里更是宠爱有加。据说童小姐长得酷似玉女明星杨采妮,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有件事郁海樱没有透露给白彦。   八年前郁婷婷重伤急需输血,医生所输的是B型,这件事让郁海樱感到颇为意外。据她所知,郁染是O型,而父母中间若有O型血,无论如何子女都不可能是B型。所以,她肯定,郁婷婷不是自己的亲妹妹,郁染日记里记载的不是谎言。   这是否意味着郁婷婷和白彦不是兄妹?   通过龙俊臣,她试探出白彦多年前得知郁婷婷的身世后,曾经私下取了自己和郁婷婷的头发做了亲缘鉴定。   世界不同地区的五家权威机构,其鉴定结果是惊人的相似。   虽然郁海樱一直没有调查出郁婷婷的亲生母亲是谁,但她和白彦的兄妹关系是不容置疑的。   当年在卡普里岛的海边别墅,白彦承认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醒来后,郁婷婷对日记里的内容很是质疑。她知道白彦不会空口无凭,因此曾经一度丧失生存的欲望。为了郁婷婷的健康着想,郁海樱将她并非郁染女儿的事告诉了她。   是事实,却非所有真相。   她和白彦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抹杀的。   虽然自己不是她的亲姐姐,但幼时的情谊还在,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彦将郁婷婷拖入火坑。   所以此刻,她巧妙地将白彦的注意力转向了童心薇。   为了郁婷婷,郁海樱没有少调查白彦。她知道郁婷婷虽然回了E市,白彦却没有亲自找上门。这两年他和苏韩走得很近,出入成双,颇为高调。郁海樱不知他究竟有什么心思,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使白彦和苏韩是做戏,他对童心薇的宠爱绝不会做假。   果然,白彦一听童心薇,声音立马变了:“郁海樱,你敢对她动手?”   郁海樱微微一笑:“白少,你知道我的目的。你喜欢童小姐,或是什么李小姐王小姐我都是乐见其成。只是,婷婷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戏弄她,她现在过得很好,有自己的生活。”   白彦冷笑:“如果她还没有对我忘情呢?”   “我相信时间会抹平一切。”郁海樱笑,“坦白说,即使你和婷婷不是兄妹关系我也不认为你们俩合适,你的心太大,大的可以装下一打女人。而婷婷不能,她适合一心一意待她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很渣有木有?乃们对小白死心了木有?耸肩,这果然是虐文啊虐文~ ☆、第五十七章 脆弱   白彦开车回到家已近凌晨。   偌大的白家大宅安静的森然。   没有吵醒管家,他推开门进了卧室。   将西装脱去,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刚解开领口的几粒银质纽扣,便听到卧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扣了几下。   门本未关实,来人敲了几下便将之推开。   年轻美丽的女孩穿着薄纱质地的蕾丝吊带睡裙站在门口,手中的推盘上放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白彦见她走来,唇浅浅地勾了勾:“这么晚,还没睡?”   “听到车子的声音就醒了,”女孩将托盘放在茶几上,牛奶递到了白彦手中,“刚热好的牛奶,要喝光哦。”顺势坐在他身旁,趴在他的肩头轻嗅。   他身上有淡淡清冽的味道混合着香烟味,很好闻。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如何受人追捧,夜深人静的时候,呆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女孩幸福地眯起眼笑了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白彦喝了口牛奶,扭头恰好看见女孩甜腻的笑容,闲闲地问道。   “哥哥,”女孩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扭捏着,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口,“我今天看了电视,你真的要娶苏韩姐姐?”   白彦的笑容渐渐敛去,大半杯牛奶被他搁在了茶几上。   女孩的心紧了紧,片刻,安静的卧室内响起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她要一个婚礼,我就给她。”   “是因为苏韩姐姐肚子里有了你的宝宝吗?”她刚问完,便发现他的脸色变了变。   尽管他对她总是温柔宠爱,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高不可攀的。她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言,他的在商场上的杀伐果决雷厉风行,他在情场上的春风得意游刃有余。   他有出众的外表和过人的家世,女人总是偏爱这样的男人——强大的男人,尽管,心底总是对这样的男人存着敬畏。   女孩知道自己的话犯了他的忌讳,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眼看着男人将她搭在他肩头的手拂去,优雅地站起,几步走到门边,她的唇抖了抖。   “晚了,明天还有课,回房睡吧。”男人转动把手,为她将门打开。   女孩垂头,手攒着裙摆紧了紧,经过男人身旁时,脚步停下。   “哥哥,我也可以的,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女孩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白彦闻言一怔。   女孩挽起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要娶苏韩姐姐好吗?”   白彦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心薇,你还小,还有无数可能,你对我说喜欢,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恋,等过了几年,你就知道了。”   “我不小了,我二十岁了,已经可以结婚了!虽然我没有苏韩姐姐成熟,没有她的才气,可是你不可以就这样否认我对你的感情!”童心薇瞪着眼,看着他四两拨千斤一般逃避和她谈这个问题,心中又气又急,在他愣神的时候干脆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童心薇在锦都的半年不是白呆的,虽然没有和男人动过真格,调-情技巧还是不差的。   她一边吮-吻着他的唇一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眸沉沉的,脸色未变,没有任何厌烦的迹象。她似受到了鼓励般心中雀跃,大着胆子将舌探入他的口中纠缠。   宽大的沙发就在手边,她一鼓作气将他推到上面,趴在他身上为他解开衬衫的扣子。   童心薇将他的衬衫脱去,抱着他的腰吸-吮、轻轻啮咬。手不停歇地从腰部滑下,轻轻握住他身-下的器官,开始搓-揉。   女孩的技术很不错,他被她弄得有些燥热。   沉冷的眸划过一丝黯然,他皱眉,将身上的她推开。   “哥哥?”女孩眸中带泪,咬着唇,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白彦叹了口气:“你不必对我做这些,我答应会照顾你,去睡吧。”   女孩却跳上了他的床:“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身边的这个位置我订下了!”   月已偏西。   他披上一件外衣,走出卧室,顺着长廊走到三楼尽头的一扇门边。   象牙白的窄门,金色雕花的把手,他取出钥匙将锁打开。   当年的大火将这间屋子几乎烧毁,房子重建,装修后又是从前的模样。   淡紫碎花的墙纸,厚软的羊毛地毯,磨砂玻璃六角吊灯下面垂着水晶穗子。正下方是圆形的床,铺着粉色丝绸质地的床单被子,床边是两张漆金椅子和一张包金边的圆桌。   他坐到其中一张椅子上,打开圆桌上的笔记本。   点开被隐藏的文件夹中的视频文件后,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灯光充足的房间中,女人樱色的唇被涎水湿润得晶莹,销-魂地张开,露出柔软灵巧的舌一遍一遍生涩地舔着男人身-下紫涨的器官。白皙柔腻的手,诱惑如魅的唇舌和她轻喘出声的表情,白彦感觉某物硬了。   场景转换。   女人被男人推到床上,上衣被推高,文胸被挑开,雪白的胸-乳高挺,送入男人口中。男人一只手撕开她的裙子,扯落内裤,抬高她的腰便迫不及待地将身下的昂-扬挤入她温暖润泽的幽-穴之中。   那一瞬,女人扬起头,眸半闭着,红唇翕动,齿缝间挤出两个字:“白、彦。”   白彦靠坐在椅中,看着女人白皙面容被红潮晕染,听着她细细呻-吟和娇声求饶,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手不由自主握住某个地方。   视频中男人的器官深埋女体之中,浅出狠撞,女人纤细的手臂抓在男人肩上,随着男人的动作乳-波诱惑地颤动。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女人似是无法承受般,环在男人腰上的长腿渐渐不支,无力地垂了下来。男人似是不满,捉住她雪白的腿架上自己宽阔的肩膀,方便他更加用力地进出。   屋中四角各有音响,立体声环绕,房中充斥着男女交-合“啪滋、啪滋”的靡丽之声,白彦火热的眸紧紧盯着屏幕,身-下动作不停。   随着音响中女人一声微颤的媚叫,白彦低吼一声,眸微阖,长睫混着汗液颤动。   再次睁开,已是满手黏腻。   拉开四周雕饰着玳瑁螺钿的圆腰镜子,他走进洗手间,将手洗净。   嵌在墙上的方镜并不完整,上面有一道道碎裂的痕迹,是他这些年这些夜一拳一拳打破。   碎裂的纹路,破开他镜中的容颜。   玉色肌肤红潮未退,眸中依旧缠绕着几分沉浸于欲望的迷离。   他恨极,又是一拳打在上面。   手上尖锐的刺痛,红色的液体沁出,他视而不见。   转身,出去。   复坐于笔记本前面。   最后的画面定格于女子的面容。   紧蹙的细眉,闭着的眼,红肿的唇半开半合露出细白的牙齿,发丝凌乱黏着汗水,似痛苦似欢愉,又似弱不胜衣地承受着一波一波的高-潮。   ——活、色、生、香。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屏幕,仿佛这样便可以碰触她柔嫩的脸蛋,指便可以伸进她温暖湿润的小嘴中,搅动她柔软的舌与之嬉戏。   只是,他的指触到的是冰冷的屏幕。   指尖僵住。   垂手,他顿感无力。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如同隔着一层玻幕,你可以看到我,我也可以看到你,但是,也仅此而已。   中央空调很暖,他却觉得周身发冷。   从雪茄盒中摸出一支烟,点燃。   烟气入喉,缓解了疲惫。   他就那么坐着,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直到晨曦划破天际的一刻。   “哗啦啦”的几声,猛的从洗手间传来。   他一惊,站起,几步走到门前。   原先破裂却顽固地履行着职责的镜子如今碎了一地。   仿佛预示着他八年的苦苦等待终是一场可怜的笑话。   手,握拳,指节发白。   他转身步出房间,锁门。   童心薇在他床上睡得很熟。   他走进衣帽间换好衣服,拾起桌上的车钥匙,开门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虐小白的呼声渐高,俺试图挽救他的RP,只是,为毛俺会有一种越来越抹黑他的错觉?   渣到这样,也是一种境界。俺发誓,俺下篇要写内容含蓄不猥琐,男主不“邪魅狂狷”的小清新文!!(群众扔来一堆臭鸡蛋) ☆、第五十八章 醋意   早春,太阳刚露出半个脸蛋,小区内便传来或咳嗽或吵闹或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白彦坐在车里,眼睛盯着居民楼的出口,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一下一下地敲打着。   许久,门洞中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姣好的身段掩藏在宽大的灰色毛衣里,棕色的单肩包,黑色的打底裤,唇边挽起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澄净。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几番犹豫只在瞬间。却因为这稍稍的迟疑,便看见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微笑着走向郁婷婷,将手中提着的豆浆蛋饼递给她。   郁婷婷没有推辞,或者说在白彦看来是欣然接受的。   他抿了抿唇。   见郁婷婷跟着男人坐进前方那辆车中,白彦眸中寒意顿生。   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他发动车子,急踩油门,德国原装进口车飞快地超过前方的车一路向AS大厦驶去……   郁婷婷坐在陶路贤身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聊着带小朋友们春游的安排。   转头的瞬间见一辆黑色豪车从外面疾驰而过,愣了两秒。   “怎么?豆浆不好喝?要不下次我换一家。”陶路贤见郁婷婷喝了两口便停了,不解地问。   郁婷婷咬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豆浆很好。只是刚才经过的车好像是……”郁婷婷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陶路贤好奇:“是什么?”   郁婷婷闷闷地摇头:“也许,是我看错了……”他怎么可能来这儿,那车牌,也许是眼花了吧……   -----------   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还未到上班时间。   大堂里稀稀拉拉的人走过,见BOSS面色不善,皆低头飞快地为他让道。   只是这一份安静的默契没有让前台聊得正欢的两人察觉。   前台小姐已换好制服,面前与她搭话的年轻男子长得颇为帅气,两人看着离上班还有些功夫便闲话了两句。   本来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只是今天不巧,正好被难得提前上班并且情绪极度暴躁的白彦撞见。   眼见着白彦端着一脸春风般和煦温良的微笑笔直地向两人走去,周围众员工皆纷纷为至此还未反应过来的两位同胞默哀。   前台小姐因为正对着白彦所以率先发觉不妥。   此时,白彦已经姿态从容地站在两人身前。   “尤小姐。”低沉悦耳的声音从那张唇形饱满且优雅的口中发出,背对着他的男子身体陡然一僵。   “白总,早上好。”男子下意识的转身,和被点名的尤静异口同声。   白彦没有看向男子,径自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将尤静佩戴的胸牌扶正。   眯眼审视半晌,笑了。   “公司前台代表公司形象,请尤小姐注意仪容仪表。”语气温和而严厉。   尤静在他伸手的瞬间便处于脸红心跳思维混乱的花痴状态,听到白彦的话只是机械地回答了一个“是”,压根没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白彦点了点头,便将视线转到屏息以待的男子身上。   只是对于男同胞白彦明显少了一份爱心。   锐利的视线从男子身上扫过,白彦只留下一句“公司不是茶座,聊天请另找地方”,便径自朝专用电梯走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白彦又一句轻飘飘的“再有下次,立刻走人”让男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纠结又纠结,只叹今天衰神附体。尤静却一脸兴奋,逢人便说:“白少认识我哎,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经过的女职员一脸嘲弄:“你名牌上写着呢,白少又不是文盲!”   尤静:“……”   ------   50层总裁办。   李秋哲正和某位认识不久的美眉煲电话粥,猛然间瞥见BOSS笑容款款却眼神阴郁地从外间走来,连忙切断电话,站起,挤出笑脸打了声招呼。   白彦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住,利眸一眯:“李秋哲,你负责的跟华亿的合同,少说也谈了近两个月了吧。”   李秋哲刚要说还没到一个月,感受到BOSS气势不同寻常,只好生生咽下。   “有时间泡女人不如找曲总沟通沟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星期内,我要看到结果。”   李秋哲心中咆哮——沟通?曲总那老女人看上的分明是我的嫩豆腐啊,你分明是送羊入虎口!   哀怨归哀怨,面上却只能答应。   白彦轻哼一声,也不多说,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   郁婷婷提前下班准备把衣服还给白彦。   她拨了AS集团的总机号,让对方转接给李秋哲。   电话接到总裁办助理室,郁婷婷当即表明来意:“李秋哲,有件事我得麻烦你。”   李秋哲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AS大厦楼下,你能下来吗,有样东西麻烦你转交给白彦。”郁婷婷声音绵软,语气诚恳,李秋哲刚要答应,转而一听是BOSS的东西,脑子瞬间转了几道弯。   从前郁婷婷和BOSS的事,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能从中看出点门道。这些年   来,BOSS的转变说不定就和这个女人有关,所以他聪明地想,自己还是少介入为妙。   只是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正好见白彦从外面进来,李秋哲眼珠一转,立马提高了嗓子对电话那头道:“啊?什么?郁婷婷,你要我下来?是吗是吗?可是我现在正在赶一份报告走不开啊!”   他说话的时候白彦已经走到他面前,李秋哲见了,对着话筒说了声“稍等”,便抬头道:“白总。”   白彦神色素淡,语气清冷:“什么事?”   “哦,郁婷婷的电话,她正在楼下,说有些东西需要转交给您。”李秋哲实话实说。   白彦眸色如晦,难知所思,只是淡淡地开口:“让她上来。”   眼看BOSS进了办公室,李秋哲心下放松,对郁婷婷道:“都听见了吧?”   郁婷婷应了一声,有些无力地挂了电话。   这么多天来,她刻意迎合陶路贤的追求,只是为了试着放下曾经的感情重新开始。虽然心中难舍,但她记得海樱的劝诫。   ——木已成舟,回不去了。   如今又要见到白彦,她心底里有一丝期盼和喜悦,但更多的是恐惧。   她害怕见到他自己又会控制不住的失态,害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离开他的信念再次崩塌。   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让她一次次沦陷,又一次次绝望,却撕心裂肺无法割舍。   闭眼平复自己的心跳,郁婷婷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入大堂。   因为李秋哲打过招呼,郁婷婷非常顺利地上了50楼。   李秋哲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郁婷婷扯着唇不安地笑了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闭,隔开了李秋哲八卦的视线。   白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侧对着电脑屏幕,巨大的玻幕外是高楼林立的风景。日薄西山,夕阳无限好。橘色的光芒暖融了人的心,却无法渗进这一方冷寂的天地。   空气中只有些微的敲击键盘的声音,他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眉眼清冷,仿佛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郁婷婷艰难地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垂眸。   知晓他没有应付自己的意思,心中有些绞痛,也有些难堪。   轻手轻脚地将手中装着风衣的纸袋放在一侧的沙发上,郁婷婷闷不啃声地退后几步,及至门边,转身便伸手触上了门把。   “谁让你走了?”男人的声音低醇而冷漠,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郁婷婷心脏皱缩,咬唇,缓慢地转回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   她并没有犯什么错,本来不必这么低着头做出不敢看他的样子,只是她怕自己看他的目光透露出心底的眷恋,这样,很不好。   白彦见郁婷婷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心中郁结。咬牙,轻笑:“拿了什么过来,不说话就走,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郁婷婷琢磨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白彦如今很是善变。前不久见了她好像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现在又似乎在和她扮熟络拉旧情。   她不懂,却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缓了缓心绪,她抬头,静静地说:“这是你的衣服,那次,谢谢你。”   白彦站起,一手撑着桌面,墨拓般的瞳眸中映着郁婷婷的身影。   自重逢以来,他还没有好好打量她。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清丽秀气,楚楚动人。只是当年一头柔丽的长发已被削去大半截,如今,发只及肩。在他的记忆中,她的发从来都是精心打理,留至腰下。这一次,如何狠下手?   他有些心痛,看着她默默地站在他眼前,面色疏冷,语调亦是从容,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一幕,他眉间一蹙,咬牙,笑了。   “你碰过的东西,我还会要吗?”他的语调含着恶意,看着她的目光锐利似刀。   仿佛被什么扎入心头,她将唇瓣咬出血丝,舌尖不觉滑过的时候,是一片淡淡腥咸。   她万万没有想到,白彦居然会这样恶语中伤她!   是当年的柔情,重逢的喜意,还是她至今的执迷不悟,让她忘了当年,就在这个地方,她第一次踏入他的办公室。也是这个样子,冷言冷语间,用妈妈甚至是别人的安危威胁她,让她心甘情愿被他欺辱,被他玩-弄。   往日重现,郁婷婷悲哀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有些人,不管时间过了多久,本性都是不会变的。   是她的执念美化了他的一切,心心念念,不过是自己走不过自己这个坎。   其实,放手,又有何难?   郁婷婷双睫一颤,忍住汹涌的泪意,轻声道:“你的东西,物归原主。怎么处理,是你的事。”生硬的语调终是泄露了心底的惊痛。   说罢,她也不看白彦,转头,匆匆走向门边。   纤细皓白的手腕在触上门前被一只手捉住。   钢筋铁箍一般的力道,郁婷婷挣了挣,没有挣开。   “你这样,不怕脏了你的手吗?”郁婷婷面色僵硬,眸中泪光一闪,终是滑落。   看见她眼角的眼泪,他一怔,松开擒着她腕部的手,微抬,似要将它抹去。   郁婷婷偏头,他的手落空。   她垂着眼,睫毛很长,一根根翻卷着好看的弧度。鼻子小巧,樱唇饱满,此刻正倔强而隐忍地抿着。   白彦看了她一眼,走向沙发,从纸袋中取出那件风衣,倾身披上,在夕阳的余晖中映出一个挺拔的侧影。   郁婷婷打开办公室的门正要跨出,白彦疾步走来:“我送你。”   一锤定音。   白彦没有将郁婷婷载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店。   郁婷婷没有做无谓的反抗,跟着他进入一间包间,隔着大半个桌子,郁婷婷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你很怕我吗?”白彦的挑衅没有激起她迎战的欲望,她一声不吭地吃着桌上的菜肴。   白彦也没有为难她,期间接了个电话,是女人。   白彦唇角带着笑,眉眼一片柔色。   郁婷婷神情不变,放在碟子边的左手却悄悄握了握。   等到两人通话结束,郁婷婷也搁下了筷子。   “我吃完了,谢谢你的晚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郁婷婷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白彦眸色沉了沉:“这么急着走,是不是赶着回去和哪个男人约会?”   郁婷婷惊愕地望了他一眼,皱眉:“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白彦冷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错了,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是吗?”白彦站起,几步踱到她身前,一手撑着她的椅背,微微俯身,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眸光晦暗,一字一顿地说:“你忘了,你还是我的妹妹。”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郁婷婷眼皮微跳。   有些事,明明知道不是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让人深信不已的错觉。   郁婷婷长长地吸了口气,按下心中莫名的闷痛,侧着脸躲过男人满含侵略的眼神,僵硬地回答:“你知道的,我们不是。我甚至不是郁芬芳的亲生女儿,关于这一点,我和海樱做过鉴定,你无须怀疑。所以,如果你想用这种莫须有的关系掣肘我,去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不必了。我不会一错再错。”   郁婷婷说罢,伸手推开面前的男人,拎着包匆匆逃出包厢。   郁婷婷的话如一个重磅炸弹在白彦耳边炸响,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郁婷婷早就已经离开。   惊讶,疑惑,茫然,又有一丝莫名的期盼从心底悄悄蔓延,白彦知道这一刻必须找郁婷婷问清楚,于是匆匆追了出去。   正值晚饭时刻,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   郁婷婷在路边打车,白彦一眼看到她,在她上车的前一秒,捉住了她的手。   “说,你和海樱做了什么鉴定?郁海樱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不忍地撇过头——小白,乃注定空欢喜啊!!!   不好意思各位,这么多天没更新。因为写着写着没了感觉,所以这些天在看连续剧,也看了一些文,收获是,决定下一篇开文要开豪门恩怨,商战不会写,虐恋神马的是少不了的,至于故事背景,摸下巴,香港和上海吧,最近迷TVB,有点想尝试~~   这一篇文其实还能写很多,不想烂尾,我就慢慢琢磨着写吧~你们慢慢看,不要急啊~   ps:谢谢Summer扔了一颗地雷,么么~ ☆、第五十九章 八卦   那天郁婷婷终是没有和白彦做过多纠缠,匆匆忙忙离开了。   白彦立即打电话给郁海樱要求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郁海樱语调沉缓,对于白彦的问题,全部据实以告。   “你心里很清楚,我和郁婷婷是否同出一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年前,你就找到的那个答案。明明知道不可能改变,你又期望什么呢?”郁海樱嘲弄一笑,“如果婷婷还对你抱有期待,麻烦你手下留情。我瞒得也很辛苦,所以她至今还不知道她的亲生爸爸是白于涛。我希望她从此以后远离你,少了你的惊扰,何愁没有好男人爱她?”   郁海樱说罢便挂了电话,徒留白彦阴沉着脸。   郁芬芳当年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如果她现在还活着,肯定会对目前的局面鼓掌喝彩吧。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料想到当年将郁婷婷带入白家会对他今后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   白彦除了咬牙切齿的愤怒以外,对于一个已死的人,和这一盘没有解的死局,只能无可奈何。   要他放手是不可能的,伦理道德从来都不是限制他的理由,但是,他不可能不考虑郁婷婷的感受。   从前,他以为,一辈子的欺瞒是爱她最好的方式。   然而,八年前的一巴掌终于将他彻底打醒。   真相,总有曝光的一天。   难道那时候,还要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离他而去?   -----   郁婷婷到家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是郁飞洋的班主任提醒本周五下午六点的家长会。   她有些纳闷上周飞洋回家怎么没和她提,若是老师不通知,她还真不知道。   看了下时间,郁婷婷拨通了飞洋的电话。   此刻,郁飞洋正半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翻杂志。   看到来电便将耳塞拿开,按下通话键:“妈,有事?”   “洋洋,刚才收到你的班主任发来的短信,说周五有家长会,你怎么没和我说?”郁婷婷怀疑他在学校犯了什么错,怕自己知道,所以没告诉自己参加。   郁飞洋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种家长会郁婷婷根本没有必要参加而已。于是笑了笑:“妈,我不是怕你累着吗,再说了,你还不信我啊,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   “洋洋这么优秀,妈妈当然高兴,所以家长会更要参加了,哪里会累着。”说到这里,郁婷婷声音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是不是还有什么心理负担?洋洋,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妈妈,但是,这么几年的相处,你已经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我还等着将来你为我养老呢,现在为你忙碌也是该的!”说到最后语调已经变得揶揄起来。   挂了电话,郁飞洋苦涩一笑。   他想起七年前海姨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冷静中交错着怜悯和残忍。   弃子,禁忌,是她为他贴上的标签。   她说:你是个不寻常的孩子,我不会因为你的年龄剥夺你知道身世的权利。如果你接受,呆在她的身边,保守这个秘密,直到……   ------   周五下班,郁婷婷和陶路贤肩并肩走出校门。   “今晚吃什么?”陶路贤问。   自从郁婷婷答应试着和陶路贤交往,陶路贤便每天送郁婷婷来回,晚上吃饭也多是一起去菜场,接着回郁婷婷家里煮。当然,陶路贤的这项福利仅限于工作日。周末,郁飞洋回家,郁婷婷只来得及围着他打转,哪里顾得了陶路贤?   对此,陶路贤自知仍须努力。   只是他刚问了句,郁婷婷便抱歉地对他笑:“我忘了和你说,今晚我要去洋洋的学校开家长会,恐怕没法和你一起回去。”   “家长会是几点?”   “六点。”   陶路贤看了下时间:“不早了,X中也不近,我送你去。”   郁婷婷没有拒绝。   半途中陶路贤停车给郁婷婷买了汉堡和饮料当晚饭:“一般家长会总是开得没完没了,你垫垫肚子,回去了再吃饭。”   郁婷婷捧着汉堡啃了一口便忍不住笑了:“陶老师,哪有你这么贬低同行的,家长会时间长,只能说明老师对家长负责,对学生负责,都是老师,你就没点同情心?”   陶路贤耸肩:“我说的可是实话,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难得爸爸去学校开家长会,回到家都过了十点,还跟我妈抱怨朱老师怎么回事,在讲台上说了几个小时废话,最后去问她我在班里表现怎么样,朱老师还反问他‘陶路贤’是谁。我爸当时就愣了,以为我在学校没有存在感到连班主任都不认识我。后来我才告诉他,我的班   主任姓张,男性,不是姓朱的女老师。”   郁婷婷抿嘴乐:“你爸不会跑错班级了吧!”   陶路贤叹气:“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爸跑去了七班,其实我在九班。他还怪我没和他说清楚,让他丢了个大脸。我和我妈无话可说啊。”   一路上陶路贤讲了不少学生时代的趣事,郁婷婷边听边笑,没过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此时校门附近停满了车,人很多,应是学生家长。   陶路贤想等家长会结束后顺便送郁婷婷和郁飞洋回家,但是郁婷婷拒绝了:“这里有公交,很方便,你先走吧。”   陶路贤没有勉强,只道晚上回家路上要小心。   郁婷婷跟他道了声“再见”,便进了校门。   在郁飞洋班级门口碰到他,郁婷婷嘱咐他先回宿舍,开完会再一起回家。   这次家长会开了一个多小时便结束了,郁飞洋作为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老师免不了大大夸奖一番。郁婷婷心里高兴,她曾经对他跳级有所芥蒂,怕他适应不好。结果如郁飞洋所说,他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开完会和郁飞洋会合,刚走到校门口,便听到远处有人叫着飞洋的名字,声音脆嫩,是个女孩。   郁婷婷循声望去,便看见灯光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捉着家长的手拨开人群拼命往这边挤来。   “郁学长,真巧啊,你要回家啦!这是你姐姐吗?长得好漂亮!”女孩脸蛋微红,声音微喘,明显是跑得急了。   郁婷婷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揶揄地看了郁飞洋一眼,郁飞洋拧眉,冷冷一哼。   郁婷婷看着女孩笑:“我是洋洋的妈妈,不是姐姐。”   “原来是妈妈啊,阿姨你好年轻!洋洋是郁学长的小名吗?我以后可以这么叫郁学长吗?啊,对了,阿姨,我叫白碧朵,你可以叫我朵朵,”女孩唇角一弯,眼睛亮晶晶的,挽着家长的手臂,介绍,“这是我妈妈,前不久刚回国,她一回来我就拉她来开家长会了呵呵。”   女孩笑容很甜美,眉毛细细的,弯得像月牙。   只是此时,郁婷婷却无心欣赏。   此刻灯影绰绰,身边人来人往,阔别十四年之久,那一张和白彦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让郁婷婷心头一跳。   ——白、媛!   郁婷婷的异样落到郁飞洋眼中,他蹙了蹙眉,并不说话。   而白媛在一旁静观郁婷婷二人和女儿的互动,默不作声。   此刻,白碧朵将她介绍给眼前的人,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便低头对着女儿温声道:“妈妈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对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务必要远离。”   白碧朵茫然地瞪着双眼,呆呆地看着白媛。   白媛摇头,牵过她的手:“还愣着干什么,回家。”   看着两人的背影,郁婷婷抿紧了唇,手,微颤。   郁飞洋担忧地喊了一声:“妈——”   郁婷婷收回视线,看着郁飞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别担心,我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难过。”   从白媛的反应来看,明显已经认出了自己。   隔了十多年,都没有让她消磨恨意。   时间,再一次证明了它的无奈……   ------   这天早上刚到学校,郁婷婷一路走到办公室,遇到的老师们各个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掏出包里的镜子照了照:奇怪,没什么特别啊?   直到被隔壁班的小梅老师一眨不眨地盯了十分钟之久,郁婷婷才忍不住轻声问:“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见到我都是这种表情?”   小梅老师惊疑,试探地问了句:“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郁婷婷只觉得莫名其妙,突然眼皮一跳,一脸紧张道,“难道我们班的曹遇语又和你们班的小朋友打架了?怎么样,没事吧,不用送医院吧,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着,郁婷婷猛的站了起来,腿一抬就要往外走,被小梅老师急急拦住:“你想什么呢,要有事,还能现在才发现啊,你十几分钟前还在班里呢,我说的是你的事!”   “我的事?”眼前的小梅老师一脸暧昧的样子,郁婷婷微微踌躇,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我和陶老师之间的事?”   小梅老师扶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是一脸无奈:“你和他那啥关系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值得我刨根问底吗?”   看着郁婷婷一脸懵懂的样子,小梅老师气呼呼的打开电脑,输入网址,然后指着屏幕问得凛然:“说吧,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你?”   郁婷婷凑过去一看。   拍照的时候是晚上,地点是某五星级酒店门口。   焦点人物:一男一女。   小梅老师说的女人侧对着镜头,及肩的发,仰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不甚分明,只是双手紧搂着女人的腰,女人小鸟依人一般在他怀里,更衬得男人身形高大,姿态挺拔。   身旁小梅老师滔滔不绝:“你看,这是昨晚网友上传的照片,下面有网友留言:照片里的男人是AS集团总裁白少,前不久上访谈的时候还因为和画家苏韩的关系被网友热议,大家都猜测着两人什么时候结婚。没想到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主角酒店幽会佳人,偏偏对象不是苏韩!是婚前出轨,还是另有真爱?这个问题已经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小梅老师一脸兴奋:“郁老师啊,这个女人是不是你?大家看着都觉得很像。别不好意思,你承认吧!真想不到,原来你和白少认识,还是这种关系?不管怎么说,我挺你啊!你别被苏韩的粉丝团吓怕,她们人肉不到你的!就算人肉到又怎样,我相信你才是白少的真爱!”   郁婷婷此刻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冷汗滴了下来。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那次她去还衣服和白彦吃饭出来,在酒店门口发生争执的时候。   只是拍摄者角度掌握的很好,居然能把那种对峙冷寂的气氛拍的那么暧昧,怎么看都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她以为,自从酒店一别之后,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偏偏这张照片让她和白彦置于公众面前,成为舆论的焦点。   她突然感觉到了不安,也许,他和她之间,还无法彻底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看一篇文,刚看几章俺大叹毁三观啊无下限啊,不过坚持看下去觉得写得很不错,所以,俺就没更文了= =|||俺对不起你们啊啊啊啊啊啊~~~~   呃,这一章,是在为男主女再次相见创造契机,顺便交代一下飞洋小盆友的身世,于是,乃们都知道了吧,其实他......   PS:暂时木有PS...... ☆、第六十章 诀别   网络八卦并没有给郁婷婷带来多少影响。   除了开始在幼儿园里的年轻女老师圈里轰动了一阵子,因为郁婷婷的否认,加上陶路贤的证言,这件事没过多久也就息了。   当然,郁婷婷很感激陶路贤的帮助,作为她目前的男友,陶路贤没有因为这件事怀疑她,反而对她处处维护,她有时候想,和这样的男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才是适合她的生活。   从日常琐事,陶路贤一点一滴进驻郁婷婷的生活,即使是郁飞洋,也没有对这个男人可能成为他爸爸而表现出任何不满。在郁婷婷试探着问他对陶路贤的看法的时候,郁飞洋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   可是很多事、很多人,不是她想喜欢就能留住,喜欢就能得到的。   海樱告诉她,不如惜取眼前人……   当郁婷婷和陶路贤交往一帆风顺的时候,白家大宅的佣人分明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宅内的气氛日趋紧张。   事情的开端要从长久在外公干的白媛半月前归国,晚上在宅子内撞见餐桌前正给白彦挟菜的童心薇说起。   自秦琴自杀起,白媛便痛恨各种徒有其表却没有家世的虚荣女孩。她知这些年来白彦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如走马花灯转个不停。她不是不忧心的。只是,比起将这种女人娶回家占据白家少奶奶的位置,白彦的逢场作戏更让她容易接受。   这么多年来,白彦默契地坚守着她的底线。   只是在她开完一场家长会遇到一个不想见的人之后,身心疲惫地回到家,迎接她的却是另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阿彦居然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   毫不掩饰地将厌恶写在脸上,她让佣人将她的晚餐端进房间。   饭后,白彦敲门而入。   “她是丹尼尔的妹妹。”他神色淡漠。   白媛微微一怔,片刻后恢复强硬的姿态:“即使如此,你可以在外面为她置一处房产,给她一笔钱,甚至送她出国。那么多办法,为什么偏要把她带回家?”   她一看见童心薇就没来由的厌恶,她的长相让她想起当年的郁婷婷。   年纪轻轻就一副勾人的样子,看着阿彦的眼睛里满是对金钱地位的欲望。这样浅薄的女人,怎么配入住白家大宅,甚至呆在阿彦身边?   白彦不为所动。   童心薇依旧住在宅子里,只是对比从前的肆无忌惮安分了不少。   白媛始终冷言冷语不留情面。   局面僵持。   直到苏韩约白媛逛街,苏韩的友人突然来电,告诉苏韩网络新出炉的热门八卦,其中涉及白彦那部分被友人特意强调。   自从白彦苏韩公开关系之后,白彦的行为有所收敛,好一阵子都未见他与其他女人的绯闻。   当所有人以为名门千金收服情场浪子终成佳话的时候,他和郁婷婷的蜜照再次打破众人的预料。   前有郁婷婷,后有童心薇,苏韩婚姻之路前景堪忧。   “媛姐,你要帮我……”苏韩在白媛面前哭诉。   白媛一边安慰,一边咬牙切齿:“放心,你现在怀着白家的孩子,为了孙子,爷爷奶奶总不会让你受委屈。再说,就凭她?白家少奶奶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可以坐的!”   -------   白媛走近总裁办的时候白彦正在会议室开会。   秘书小姐给她上了杯咖啡,她便坐在沙发上等候。   随手翻开一本杂志,两分钟之内扫完,因为不感兴趣。   抬眼瞥见办公桌上叠放的几本书,白媛走过去,刚想拿起一本,便看见电脑键盘旁边一个小巧的缎面首饰盒,Tiffany的金属字在日光下流金般的闪烁过一道光。   白媛没有打开,因为盒子的尺寸可以告诉她里面是什么。   求婚戒指?   白媛心有所悟地笑了。   心情如拨云见日一般,她没有继续等白彦,急着要把刚探知的消息告诉苏韩。   丫头,赶紧选婚纱等着做新娘吧。   -----   郁婷婷今天心情很好。   方才陶路贤带她去市音乐厅听了一场交响乐,华丽的乐章完美的音效带给她一次难忘的精神洗礼。   直至车子停在楼下,她还意犹未尽。   “这么喜欢?”陶路贤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上一次听音乐会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当时演奏的是中国交响乐团,由李德伦大师指挥。一首《小夜曲》完毕   ,妈妈忍不住对我说,听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莫扎特……”   郁婷婷的语调本是激动的,说到后来,声音不自觉得低迷。   “怎么?”   “我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十五年了。大师已然辞世,当年的G大调协奏曲成了绝响。妈妈同样已经不在,即使现在想听她训诫的声音,也成了一种奢望。”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妈妈其实不是妈妈,往事却仿佛还在昨日……   怅惘之时,男人的手覆在她手上,干燥却温暖入心。   “今后,我陪你听莫扎特,好吗?”   郁婷婷微怔。   看着陶路贤微笑的眼,她的眸渐渐湿润……   ------   白彦的车就在他们附近。   从六点到十点,他整整等了四个小时。车窗外的烟灰积了又被风吹去,却仍不见那扇窗里的灯亮。   当他准备下车等候的时候,一辆车从远处行来,缓缓停在不远处。   他记得,是那个叫陶路贤的男人的车。   隐秘的车厢,一男一女,车门久久没有打开。   眉间一片阴郁,他开始想象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心口如被什么堵住,沉甸甸。   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把她从那辆车里拽出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可是,还不是时候。   他终究忍住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等的女人终于从车里下来,和陶路贤一起进了门。   这么晚,她还请外面的男人上去?   还是说,他们早已同居?   这个认知让他的呼吸刹那间停滞。   昏黄的街灯泄露几缕幽光入车窗。   白彦的脸落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带着一股冰雪般颓败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是清冷的。   -----   陶路贤在郁婷婷家里只是坐了片刻便下了楼。   郁婷婷送他出门,顺便将厨房里攒了两天的垃圾扔到楼下的垃圾桶。   十点半,小区里静悄悄的,偶尔有车辆从路上经过,   车头的大灯掠过两束灯光,正好撞入她的眼。   她偏过头。   回眸间,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白彦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勾着西装外套,冷冷地望着她。   心跳骤然加快。   郁婷婷没有想到他会找来。   在另一个男人渐渐走入自己生命的时候。   抿唇,垂头,她几乎落荒而逃。   身后仿佛有脚步声传来,她慌乱地找出钥匙对准门锁。   纷乱间钥匙落在地上,恰被紧随而来的人拾去。   “还给我。”她语气僵硬而执拗,却小心翼翼地避过他咄咄逼人的眼神。   指尖挂着一串钥匙,他盯着她,唇间吐出的字眼刻薄而伤人:“经常请男人大半夜进家门?”   郁婷婷猛地抬头。   她知道他见到了陶路贤,可是,为什么要将她和陶路贤的关系说得那么不堪?   郁婷婷知道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闭口不言,没人搭理,他总会走的。   可是偏偏,看到他鄙薄而冷酷的眼神,她忍不住辩驳:“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轻笑:“爱过我的女人会看上其他男人,我不信。”   这个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郁婷婷恨不得撕了他那张自命不凡的脸。   她一下子将钥匙从他手中夺过,佯作镇定地打开门,一个错身进去就要将男人关在门外,男人却适时地将手伸进,隔开了门与墙之间越来越小的空隙。   接着,就是纯力量的角逐。   毫无疑问,郁婷婷完败。   白彦刚进门便果断地将郁婷婷压在墙上,白皙修长的指轻挑起她的下颌,如情人间最亲昵的互动。   郁婷婷瞬间想起了苏韩,想起她幸福依赖又甜蜜的笑。   纠缠于心的疼,让她做出的第一个举动便是抬起胳膊,架开他的手。   依旧敌不过他的力量。   郁婷婷下颌骤然一痛,却是白彦捏紧了她的腭骨,另一只手如铁箍一般,稳稳攫住她推拒的手腕,转眼已将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   他的眼神凌厉且强势,几乎要望入她的心里去。   郁婷婷看着这样的眼,微微胆寒,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他却毫无征兆地低头,逼近,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郁婷婷张皇失措地躲开,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贴着她的耳,温热的呼吸拂过细小的绒毛,痒痒的,带着缠绵般的灼热,一直钻到她的心里去。   她有瞬间的迷失。   却在他的舌尖暧昧地舔过她的耳垂之时猝然清醒。   “不可以这样……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郁婷婷抬头望他,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泪,“白彦,你不该来这儿。走吧,以后别来了,我会搬走的,不会再见你了。”   白彦气息一窒,右手,在身侧,握拳。   她挣开他的禁锢,却没有抽离,顺势踮起脚尖,双手温柔地环住他的脖子,靠近他,下巴尖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今天你来了,你想吻我,所以我知道了,你还爱我……”   他身体一僵,片刻,手微松,移至她的腰,揽住。   郁婷婷继续道:“看过《半生缘》吗?那部剧热播的时候我住在表姨家,每晚陪着她守在电视机前。我还记得其中一幕,曼桢重遇昔日恋人,对他说,世钧,我们回不去了。然后,我发现,表姨在我身旁哭了。那时候,我是多么坚强啊,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所以,我在期待,我还会遇见你……因为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们的一切还没开始怎么可以结束?”   她的声音如夜晚绽放的优昙,轻轻软软,丝丝缕缕仿佛缠到了他的心里:“我想老天确实是优待我的,我又遇见了你,虽然那时候你那么恨我。我也曾怀疑我的感情是否是一种错误,明明不该爱,却身不由己地爱上,结果,只能……彼此折磨……后来,在我决心离开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我一直想要的答案,可是,已经晚了……”   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紧。   她抬头,望着他,望着他俊秀的眉,勾人的眼,挺直的鼻梁和菲薄的唇。   眼眶微红。   这一张俊美得几乎妖娆的脸,她不否认,是诱惑她一直一直爱下去的因。   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甚至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知道不知何时起,她总爱跟在他身后,不停追逐他的步伐。   只是想离他更近一点   而已。   可是,不能……   终究,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否认,我还是喜欢着你。”她艰难地开口。   看见他微微动容的眼,她摇头:“可是,你要明白,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是三件不同的事。我喜欢你,但我们不合适,更不能在一起。八年前,我离开的时候,一切就该结束,是我不死心还要回来看看。然后,我为我的执念付出了代价。”   她扯着唇,笑,苦涩尽染:“我终于知道,曼桢对世钧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疼,真的很疼……”   郁婷婷摸着心口,眸中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白彦眸色一暗,转眼捉住她欲抽开的手腕:“我从未想过放弃你。”   “然后呢?你至苏韩于何地?”   白彦面无表情:“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你招惹了她。”郁婷婷毫不相让。   “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白彦字字铿锵,直入她心底。   她该开心的,不是么?   可是,谁来为他们的错误买单?谁来为苏韩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是啊,你的心里一直是我。可是在这八年里,你身心如一了吗?你为我守身如玉了吗?”郁婷婷质问,“白彦,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喜欢一个人,我希望他的身和心都是我的。从前,我不是不在乎,只是没有办法,你当时恨我啊,我怎么可能奢望你对我始终如一?可是后来呢?”   郁婷婷笑出了眼泪:“你都说你爱我了,可是这八年来,你的桃色新闻什么时候断过?那一个个花朵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围绕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多么春风得意啊,情场浪子的称号除了你谁还敢要?”   “我没有碰过她们,一个都没有。”白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反驳,“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巴不得早点忘了你!可是……”   白彦看着她的泪,克制住心里的冲动,沙哑地开口:“到最后,才知道,没有办法……”记忆里只有一个人,顽固地记着一个人。对其他女人,灵魂,甚至吝惜一个吻。   难以启齿。   “没有关系,说什么都没用了。”苏韩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从来,门当户对的感情才是最牢固的。   老祖宗的道理总是没错。   “白彦,我们都不小了,不能再自私下去了。一辈子还很长,苏韩很好,真的。”她爱你,我看的出来……   她挣脱他的怀抱,背过身,不看他。   “祝你们幸福。”艰难地说完这句话,郁婷婷便不管不顾地进了卧室,将门锁住,头却靠着门板,身体无力地下滑,直至瘫软在地板上。   泪流不停。   心如刀割。   不管多么难受,她都不可以将门打开,哪怕一条缝。   压抑着哭声,任门外的人将怒火发泄在桌椅上。   每一个故事的结局,无非两种。   一是圆满,二是别离。   不幸的是,他和她之间,永远都是第二种……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文写到这里就完结了。   (群众:砸臭鸡蛋!)   (云水猫抱头蹲地:就不让人家开个玩笑,满足一下小小的恶趣味!)   ---   那啥,越到后面,更新变得越艰难啊....于是,对于等文的同学,俺表示深深深深深深N个深的歉意......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写.....   其实看俺的文,乃们应该会发现,俺真不喜欢写那种平淡的故事,俺看文也是这样,喜欢高-潮不断,情节起伏的那种。所以这文的前几章故事发展趋于平缓,没有激情,写起来也显得很无力,所以我熬啊熬啊甚至经过同学们催三催四还不更。   木有激情啊啊啊啊!!   于是这一章写着写着突然来了感觉,可素,俺有种错觉,似乎过头了有些穷摇啊啊啊啊!!!   这个度真难把握,要向其他大大学习!!   ps:上一章俺说的文是一婚还比一婚高,不虐,挺宠的。抛开三观和现实逻辑问题,还是很好看的。所以,金榜文有金榜文的好处啊握拳! ☆、第六十一章 婚讯   近日,要论轰动本市的新闻,莫过于白、苏两家即将缔结百年之好。   前阵子纷纷扬扬的猜测,都因此次两家公开婚讯而尘埃落定。   报纸、网络连篇累牍地报道,称颂这次婚礼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街头巷尾,甚至商业聚会,论及轻松一点的话题,定是以白彦和苏韩为主角。   本市名流、商业伙伴,差不多人人收到白家或苏家送出的请柬。而其中若有谁没有被列在宾客名单内,似乎就会显得没有面子。   这样轻薄又难得厚重的婚礼请柬,此刻,却被一身西装套裙的秘书小姐递送到郁婷婷手中。   “下月初八,碧晶酒店,白总和苏小姐的婚礼,恭候您的光临。”秘书小姐突然而来又匆匆而去,郁婷婷看着手中的喜帖,万般滋味在心。   “妈,怎么?”郁飞洋久等前去开门的郁婷婷不至,神智方从球赛中抽离。   郁婷婷合上门,敛去所有神色,缓步走到沙发前,将手中请柬晃了晃,笑:“洋洋,下月初八又有大餐吃了。”   郁飞洋瞥见那红底烫金的请柬,神情微窒,一眨眼,清冷眉梢漫上几许调侃之色:“嗯,大餐,过会儿就有一顿。妈,你是不是该回房间打扮打扮,也给陶叔叔惊艳一回?”   郁婷婷微嗔:“洋洋,胡说什么呢?天天见还惊艳什么?我是去和他家长辈吃饭,不是去参加选美!”   “你都说是见长辈了,头一回见面,打扮得漂漂亮亮准没错,妈,你就听我的吧!”   郁婷婷无奈:“就你想法多。”话是这么说,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采纳了他的建议,毕竟,她也希望给对方长辈留个好印象。   收拾完毕出房门,陶路贤已在客厅等候。   他是第一次见郁婷婷打扮得如此正式。   玫瑰紫掐着风琴褶的棉布衬衫,过膝的珠光色鱼尾裙,脚上是一双米色高跟鞋,衬得人身材纤细曼妙,温婉雅致。巴掌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灯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见到陶路贤,她弯唇一笑,笑容明媚,如春光一般仿佛能照到人心底。   陶路贤眸光一亮,不吝赞美:“很漂亮。”   郁婷婷垂眸,长睫掩住微露的羞涩,在郁飞洋的调侃下三人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安排的会面地点在本市一家颇有档次的餐厅,进入包厢,就见陶家的长辈们坐满了沙发。   陶路贤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大学教授,一大家子亲戚多是从事教育工作,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见了郁婷婷自然是客气中带着几分探究,而陶路贤的父母早就在儿   子的不打自招下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事,亲眼见郁婷婷容貌姣好又端庄有礼,心里暗道难怪儿子这么上心了。   陶路贤给郁婷婷一一介绍,郁婷婷和飞洋依次问了好,陶路贤父母似是满意,让郁婷婷不要拘谨。   气氛一团和乐之时,陶路贤的小姑姑似是无意中说起:“小郁这么有爱心啊,年纪轻轻就收养了这么大的孩子,就没想过找对象会引人非议?”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陶路贤当即变了脸色。   这位小姑姑子女在国外,姑父经商常年不在家,自己在单位里工作又是清闲,没事打打麻将喝喝茶权作消遣。近两年又突然乐衷于做媒,去年还给他牵了不少红线。只可惜他心中有人,碍于亲戚面子不好不见,见面后冷冷淡淡寒了不少大好女青年的心,以至于小姑姑对他存了怨怼。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有意给郁婷婷难堪。   一时间,包厢里都噤了声。   幸好小姨妈反应快,当即说道:“听说洋洋成绩好,在学校经常得奖,很受老师喜欢啊,我要是有这么个争气的儿子做梦都要笑醒了!”   包厢里的长辈大多在学校任教,对优等生自然是心有好感。小姨妈在中学教书,家里的儿子素来调皮,成绩马马虎虎,偏偏读的还是自己任教的中学,每每听及儿子班主任告状,她都是面红耳赤苦不堪言啊。   小姨妈及时救场,加上大舅适时转移话题,那尴尬一幕总算带过。桌下,陶路贤将手叠放在郁婷婷手上,饱含歉意地笑了笑。郁婷婷眨眨眼表示谅解。   正好服务生开始上菜,包厢里恢复了一开始的和意融融。   郁飞洋从头至尾脸上都保持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纯良笑容,即使陶家小姑姑那满含讽刺的话说出来,他也没有明显表示出不高兴。私下里他对陶路贤不熟络也不冷淡,这个男人温良敦厚,对他-妈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有这么个细心的男人照顾她,对他-妈没有坏处。只是自己的存在确实或多或少地阻碍了她寻找幸福。他识趣,却不能白白让郁婷婷受欺负。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的话,有什么资格做他后爸?   至此一次,郁飞洋延长了对陶路贤的考察时间。   饭后,众人满足地出了包厢。   这顿饭总算是吃得有惊无险,郁婷婷暗自松了口气。   她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面对长辈,她心里也是没底。毕竟,她的身世在外人眼里并不好看。老人眼里,结婚即使不讲究门当户对也要家世清白,这些她都理解。   她会努力争取这段感情,希望有个结果,但绝不强求。   心有恍惚地随着陶家一家人穿过大厅,快到门口的时候,旋转门转过,出来一对衣着不凡的男女。   年轻娇俏的女子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偎在男人怀里,一脸满足又幸福地笑容。男人桃花眼鼻梁挺直,五官俊美得近乎阴柔,却是高大挺拔风度翩翩,正是白彦无疑。   可女人,却不是苏、韩!   对长辈维持的稍许客套有礼的笑容刹那间凝在脸上,郁婷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脚步微滞。   而迎面而来的男人在看到郁婷婷、陶路贤、郁飞洋外加一众人后,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洞悉一切的笑容。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男人清冽沉缓的声音猝然入耳:“郁婷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而、不、得。”   一阵凉意顺着尾椎悄然爬上,郁婷婷僵直半晌。   白彦却放下这句话后潇洒离去,依稀还能听见她身边的小美女娇脆的声音远远传来:“哥,那人谁啊,你认识?”   白彦怎么回答郁婷婷没有听见,她的心思久久停留在他留下的那句话上面。   他的声音有意放轻,却不是完全没人听到。   郁婷婷目光慌乱间一转,正看见原本走在她身侧的陶路贤的小姑姑神情狐疑地看着她。   陶路贤本来走在前面,这时候回头,见郁婷婷没有跟上,几步走来。许是见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婷婷摇了摇头。   手中蓦地一暖,便见飞洋握住了她的手。   撞见他眼里的担忧,郁婷婷心中的寒意渐渐退却。   ——已经是不相关的人,他的身边是谁与她无关,她的未来在哪里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郁婷婷心下安慰自己,却没想到,他的狠话绝非戏语,他的执念远比她预料的还深……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好少有木有?可素这是俺拼凑了三天的字数/(ㄒoㄒ)/~~   PS:谢谢时音。扔了一颗地雷~   完结倒计时!!! ☆、第六十二章 难全   趁着周末,郁飞洋要逛书城,郁婷婷交待他买完书去楼下的咖啡厅碰面。   进了门,郁婷婷随着侍应生走到靠窗的一排卡座,无意间,看见其中一排座位上女人依稀熟悉的脸。   郁婷婷怔了怔,上前几步,有些迟疑地问:“单……师姐?”   咖啡厅里正飘着爵士风格的怀旧音乐,她似乎沉浸在音乐中。郁婷婷的声音让她恍惚了片刻,目光才渐渐聚焦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同样充满怀疑地问了一声:“郁婷婷?”   八年后的偶遇,沧海似乎已成桑田。   “一个人吗?”   郁婷婷摇头:“等我儿子。”   单佳楠微扯唇角:“是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有家庭了。”她的脸在窗外和暖的阳光下显得孤独而落寞。   郁婷婷知她误会,也不答。   如果这次顺利,确实会组成一个家庭。又何必解释太多?   此时侍应生走近,一杯浓郁的咖啡递到单佳楠面前。   “曼特宁?不加糖和奶,会不会太酸太苦?”郁婷婷有些讶异地问了一声,便转头对侍应生道,“给我一杯拿铁,谢谢。”   单佳楠浅抿一口,回答郁婷婷:“习惯了,改不掉。”   沉默片刻,她皱眉道:“就像习惯某个人,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应酬,消遣,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了。可是有一天,这个人不见了,我无法适应,只能每天在他喜欢的地方,喝他喜欢的咖啡,看他喜欢的书,期望他会突然出现。”   她看了眼郁婷婷,苦笑:“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他走了就不会回来,还在这里等。”   郁婷婷知道她说的人是林默。   这个人她不熟悉,只是曾经见过几面,也知道他和海樱有来往,具体的,她帮不上忙。   “你只是习惯了等待。”郁婷婷说,“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成为过去,有些人永远不可能忘记。”   “经验之谈?”   郁婷婷不吭声。   “从前,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努力了,就能得到他。我一直在他身边,为了他,抛开日渐年老的父母,跟所有接近他的女人争风吃醋。”单佳楠看向郁婷婷,笑容含着些许自嘲,“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假象情敌,甚至防范、嫉妒过你。”   郁婷婷微愕。   单佳楠看着她,轻笑:“你这一点最叫人讨厌,似乎什么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甚至对我们来说已经很优秀的男人,你也视而不见。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清高?”   郁婷婷沉默。   “不过今天见了你,我终于知道,不是你清高,而是心有所属。一物降一物,女人总逃不过爱情的诱惑。即使因为种种原因被迫停止,也会刻在心底,永不磨灭。”单佳楠自顾自说道,“我在这里,没有刻意等他,只是习惯。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怎么可能再兜回原地找我呢,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觉得心里很空,曾经住过一个人,那么久,很难再装下其他人了。”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读懂她话里的深刻。   郁婷婷接过侍应生递来的咖啡,手,微颤。   她掩饰地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管从前经历过什么,都要学会彻底放下。总有一天,可以感觉到,你能记住他,也能忘记他。然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在你心中的轮廓会渐渐模糊,变得不再真实。对你来讲,他彻底成了过去。”   这是对单佳楠的安慰,也是郁婷婷对自己的告诫。   ------   晚上陶路贤和郁婷婷吃饭,只是还没动筷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陶母的声音带着焦虑,叫他马上回家。   陶路贤不明所以,但,母命不可违,即使有诸多抱怨也只能向郁婷婷告辞。   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除了父母之外,小姑妈和叔叔婶婶都在,几人面色各异。   陶母一把拉过儿子,低声问:“路贤啊,你对你们单位的郁老师到底了解多少,有没有什么隐瞒了妈妈?你可要说清楚。咱家对媳妇要求不高,可也不能摊上个经历复杂的女孩子!”   陶路贤微愣,待嗅出陶母话中的意味之时不免皱眉:“妈,你这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那边支棱着耳朵悄悄听这边动静的小姑妈忍不住冷嘲热讽:“呵呵,误会,事情都捅到报社了,还误会?”   就在陶路贤一脸茫然之时,婶婶将手里一叠资料放到了他面前。   陶路贤一边翻开,一边听婶婶在旁边解释:“说来这件事也比较偶然。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学生,毕业后在都市日报当记者。前阵子遇到聊了一会儿,本来我也只是关心关心她的工作,没想到就说到她最近写的一个稿子被编辑驳了回去。”   陶路贤手上一叠打印的A4纸,上面列满了一个人的诸多信息,履历、社交圈、风评,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紧,直到看见资料中夹带的几张照片,脸顿时白了白。   “这些是我从她那儿要来的。最近白苏两家联姻也算地方上的大新闻了,连带着有不少人对双方的情史很感兴趣。我那个学生不巧最近混的不太好,为了保住饭碗也开始写名人八卦。”婶婶叹了口气,“结果一调查,就牵   出了郁婷婷的事情。”   陶路贤看到的第一张照片的主角是白彦和郁婷婷,一个西装领结风度翩翩,另一个礼服加身光彩照人,在宴会应酬流于表面的大背景下,两人的姿态显得格外亲昵。   “听说几年前郁婷婷在AS担任总裁特助,男上司女下属本来就挺招人眼的,所以那会儿公司里也传过不少流言,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也不明说了,总之,白彦还送了郁婷婷一栋黄金地段的别墅。”婶婶说着摇了摇头。   “你说平白无故的,老板凭什么送员工一栋别墅?这不就明摆着的?所以我早说了,人啊,长得好不代表心里就干净。多少人的一辈子就毁在识人不清上。路贤啊,现在相信小姑妈的眼光了吧。”小姑妈一边嗑瓜子一边洋洋得意。   陶路贤目光盯着手中的照片,许久抬起头:“谁没有一点过去?她都三十了,感情不可能纯得像一张白纸。只要现在她心里有我,我还需要在乎以前?”   陶母急了:“路贤,不是我们揪住她的过去不放。而是这样和老板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下属,还拿了房子的,已经不单单是感情问题了。这是人品问题!这样的女孩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们不放心。”   婶婶道:“AS的总裁,路贤,你也该听过的。以他的样貌身价,只有女孩子围着他转,哪里会对身边的女孩子认真?若说当年郁婷婷年轻单纯经不住诱惑也就算了,问题是前阵子网上疯传了一张照片,正是白彦和一个女人在酒店夜会。这张照片我也带来了,你仔细看看,上面的是不是郁婷婷?”   陶路贤在资料最底层找到了婶婶说的照片。他平时上网很少留意这类新闻,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清楚。但以他对郁婷婷的了解来看,照片上的女子是郁婷婷无疑!   陶路贤心下一沉,却仍不愿相信:“我想,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况且你那位学生得到的资料也不一定真实,网友的爆料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把牛吹到天上去也不必对任何人负责。”   “你就这么犟,到现在还怀疑你婶婶的话。”陶母有些伤心。   陶路贤低头,沉默不语。   婶婶叹气:“我的学生有个亲戚在AS工作很多年了,公司里的人大多认识。当年郁婷婷突然辞职,不少人说是因为她肚子里怀了老板的孩子,被老板发现,变相解雇的。”   小姑妈加油添醋:“咱不说以前她怎么怎么了,就说现在,那个白什么的,不是和哪家千金要结婚了嘛,这么个档口,有哪个正经人家的丫头白白凑上去纠缠不休的?太不检点了!”   陶父陶母齐齐一叹。   陶父拍了拍陶路贤的肩膀:“你和她的事,早点解决。这丫头心思不在你上头,咱也勉强不了,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你。”陶父连连摇头。   陶路贤闻言一怔,苦笑:“爸,我不在乎,我相信我的眼光。”   众人见他冥顽不灵,就连连劝解。陶路贤被围在中间,到最后实在烦了,只好答应找郁婷婷问清楚。只是他面上虽自信,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隐隐的有种恐惧,从心底渐渐漫开……   -----   陶路贤一直没有对郁婷婷开口。或许该说,他并不愿意让这些似真似假的传言破坏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   只是父母一直在催,他拖了又拖,还要小心翼翼地瞒着郁婷婷,这几天,人就显得分外憔悴。   郁婷婷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只是他不说,她也无从知晓。   就这么拖了小半个月,陶路贤隐瞒的一切终究还是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刊出报道的自然不是都市日报,而是一家小型报社。   报纸大篇幅地刊登白彦历届女友信息,形容之夸张,细节描写之具体,让人动容。   郁婷婷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发愣,直到看见自己的照片同样被刊出归类在白彦的莺莺燕燕之中,只能无言以对。   在同事们怀疑鄙视或兴奋的目光下,她忐忑不安地下了班。   陶路贤似乎与平时一样,脸上带着微笑,郁婷婷却按捺不住率先开口:“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他的表情不变:“不管你曾经历过什么,我都不在乎。谁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犯过一些错。重要的是,重新来过,珍惜现在。”   陶路贤的反应让郁婷婷动容。越是这样,她越是应该坦白。   “我本来以为,我的过去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没有必要向别人说明,但我知道错了。我可以不向普通朋友交待,对男朋友却不能这样。你对我很好,路贤,我不该瞒着你,也不该让你无条件接受你不知道的一切,我早该跟你讲清楚。”郁婷婷看着他,艰难启齿,“这些报道并非都是杜撰,我的确跟过白彦一段时间,甚至……未婚先孕,流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每次想到曾经失去的孩子,她的心就一阵揪痛。   陶路贤的脸瞬间发白。   郁婷婷看在眼里,苦涩地笑:“对于你来说,我的经历太过复杂,上面写的也就一部分。还有许多,我一直不愿意回忆,但仅此几件,已让一般人无法接受,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可以理解。”   陶路贤   心中揪紧,可是看着郁婷婷满脸自嘲,他咬牙:“我不介意。”   “即使你不在乎、包容我的一切,你的父母呢?”郁婷婷叹气,“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抛下一切重获一段感情,可是命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眷顾我。这些报道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你的父母看了想必也不会无动于衷。”   “婷婷,我爱你。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也是我。至于我的父母,我会说服他们。”陶路贤信誓旦旦。   “我不想让你为难。”郁婷婷说,“你对我的好让我惭愧。路贤,我一直尝试着去爱你,但是我发现,不管多么努力,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达到你期望的结果。而你,为了我们将来去对抗你的父母,我不安,我只是在挥霍你的感情。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想拖累你。”   说完这句话,郁婷婷打开车门。手,却被身旁的人紧紧捉住。   “我不想割舍好不容易产生的一段感情,不想放弃三十年来唯一爱上的女人。婷婷,不要走,好吗?”   看着他脸上的乞求,郁婷婷沉默而决绝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车门关闭的一刻,陶路贤只听到她留下的三个字:“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好累,对话流什么的最讨厌了!!!!好在终于把男N号炮灰了。   下一章终于要举行婚礼了哈哈哈,童鞋们有戏看鸟,敬请期待~ ☆、第六十三章 婚礼   三月初八,吉日,宜出行,宜嫁娶,宜安家。   轰动全市的白苏两家的婚礼即将拉开帷幕。   婚礼仪式在碧晶酒店的空中花园举行。   请柬上写明三点五十八正式开始,郁婷婷带着郁飞洋提前到达了现场。   四月的天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天气晴好,阳光明媚熨帖着肌肤,懒洋洋的舒适无比。空气中流淌着玫瑰馥郁的香气,缤纷的花海,随处可见的彩球,白色钢琴后深情演绎《梦中的婚礼》的年轻乐手,还有不断入场的各色宾客。   蓝天白云,清风微拂。   多么美好的日子。   很多很多年以前,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曾想象过自己长大后的婚礼。有城堡,有牧师,有鲜花,有礼炮。长大一点以后,明白那样的婚礼不过是童话。她自降标准,想着只要有鲜花,有香槟,有白彦当新郎即可。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明白。当初的愿望只是愿望罢了。真要实现起来,竟是那么难、那么难……   “妈,我以为,你可以不来的。”郁飞洋面无表情。   郁婷婷轻笑:“最后一次,让我看看,可以吗?”   郁飞洋沉默不语。   郁婷婷挽着他的手:“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就当是一场告别,嗯?”   与陶路贤分手之后,郁婷婷便辞了职。   她想,是时候与过去的一切说再见了。   这座城市,已再无可恋……   此刻,彼方人群中一阵骚动。   白彦一身白色礼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郁婷婷抬头,见他从容不迫地与宾客交谈,长身玉立,卓尔不凡,连笑容也不再隐带阴沉。几分不羁,几分倜傥,还有几分难得的发自心底的愉悦。   郁婷婷牵唇一笑,便移开了目光。   宾客中自然有几个是郁婷婷认识的,比如说林莜一家。   “婷婷啊,快帮我找找诺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林莜拉着郁婷婷出了花园,“诺诺先前说了要看新娘,那时候有人拉我说话,就没顾上,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不知跑去了哪里。我刚才去楼下的套房看过了,哪里有这小丫头的影子?”   “别慌,酒店有安保人员,不会有   事的。”郁婷婷安慰。   “我就是担心,毕竟这里人多眼杂的,你帮我去新娘休息室看看,我再去别处找找。”林莜丢下这句话就自顾自跑开了。郁婷婷依言下了楼。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套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很安静。   踩着土耳其羊毛毯,郁婷婷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也不见人影。   正打算绕过沙发离开,脚却出乎意料地绊倒了什么东西。   郁婷婷惊慌地低头看。   这一看就惊了惊!   三四岁的小女孩躺在沙发背面的地毯上,眼闭着,一动不动。   “诺诺!”   郁婷婷连忙将孩子抱起,心想这可别出什么事啊。   当她起身刚掏出手机准备联系林莜的时候,林唯诺终于醒了。   “诺诺,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哪里疼?告诉阿姨!”郁婷婷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一下,也不见哪里伤着,只好问小朋友了。   林唯诺揉了揉眼睛,睡眼还惺忪着,迷迷糊糊地问:“郁阿姨?”   “我是郁阿姨,诺诺出了什么事?告诉阿姨。”   林唯诺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懵懂地对上郁婷婷焦急的眼:“诺诺困了,想睡觉觉……”   郁婷婷看了她这副无辜的小模样,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原来诺诺只是借地打了个盹儿……   “诺诺乖,以后睡觉不能睡地上知不知道。也不能不让妈妈知道就乱跑,妈妈会担心的。”郁婷婷揉了揉小丫头软软的发,正准备抱着孩子出门,不料,从未闭合的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韩韩!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道我没用,可是你怎么能怀着我的孩子跟别人结婚?我不想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男人的声音颇高,所以清清楚楚入了郁婷婷的耳。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   “有什么事我们进里面慢慢谈,外面有不少记者,想必谁也不愿意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郁婷婷听出这是白彦的声音。很明显,几人是朝着这间套房来的。   从几人的对话中,郁婷婷闻到一股不妙的意味。   听人隐私非郁婷婷所愿,但这时候若是出去又难免生事。   所以,郁婷婷抱着林唯诺躲在沙发后面,贴着孩子的耳,轻声道:“诺诺,和阿姨做个游戏好不好?”   林唯诺大眼眨巴几下:“什么游戏?”   “待会儿有人进来,我们都不要说话,谁先出声谁就输了。”见林唯诺乖巧地点头,又迅速将白嫩嫩的小手捂在嘴巴上,郁婷婷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几人恰好进入房间。   在场的都是白苏两家的亲眷,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韩的母亲疑惑又懊恼地看了眼女儿,便对闹场的年轻人道:“你是谁,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我知道白苏两家联姻让不少人眼红,生意场上自古就是有输有赢,犯不着搞这么不上台面的小动作吧。”   她一开口便将此事定义为商业对手看不惯苏家顺风顺水因此从中作梗,并且言语之间颇为傲慢,话刚落便激怒了年轻人,那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是程宇,没有人指派我做任何事,这是我和韩韩之间的事,我爱韩韩!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看不起我,千方百计拆散我和韩韩,让韩韩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说到激动之处,程宇冲到苏韩母亲面前,眼看着就要抓上她的衣领,白彦及时隔开两人:“程先生,请控制你的言行。否则,我会请保安过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白先生,我可是来帮你的,你一定不想娶一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吧!”   白彦眼眸微眯。   苏韩母亲阴沉地盯了女儿一眼,苏韩连连摇头:“妈,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冤枉我!”转而咬唇委屈地看向白彦,“彦,你要相信我。”   白彦唇边牵起一抹薄笑,他身边的白媛见了,问道:“阿彦,你不会真信了这个疯子的话吧。苏韩对你怎么样我可是看在心里,这一切明摆着是对手公司摆我们一道。”   “是不是有人暗中作梗要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擦身而过的时候,白彦低声回了一句。   白媛皱眉,本想再问几句,只是白彦已经几步离开,打断程宇和苏家人的对话:“程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让在场的人对你和小韩的关系,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程宇怒极而笑,“你要不要问问她,问问她找上我跟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宇指着苏韩,神情激愤。   套间内一时寂静无声,连沙发背后的郁婷婷都屏住了呼吸。   正中央,苏韩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这人真是无耻!我什么时候和你……和你……”到底说不下去,苏韩睫毛一颤,眼看着就要落泪,苏韩母亲连忙安慰:“小韩,新娘子不能哭。”又抬头对着程宇疾言厉色,“很好,今天,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想清楚你要说的每一句话,如有不实之言,我会告你诽谤。”   “说得好,有什么话,给我讲清楚了,我们白家不接受无理的挑衅。”随着一声门开的声音,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夫人乔惠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爷爷,奶奶!”白媛连忙迎上去,“你们怎么进来了?”   白奇板着脸,乔惠萍嗔怪道:“阿媛啊,你以为我们俩老了就听不见那些人的议论?方才在宴会场,你们的动静可是闹得不小。”   等两位老人安坐,房里有一阵尴尬的沉默。   程宇也暂时按压下怒气,一时间没有出声。   白奇端坐在沙发上,脸对着程宇,眸光犀利:“年轻人,现在两家的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话,不妨说开了。关系到白家下一代,我也不会随随便便让什么人做我白奇的孙媳。”   白奇眸光似是不经意地瞥过苏韩一家,苏韩抓住母亲的手,手心不知不觉捂出了汗。   “妈妈……”   苏韩的母亲心中有气,却仍按压下去,对着苏韩轻轻摇头。   白媛听到爷爷这么说话,也是频频皱眉。这分明是不信小韩嘛!   白彦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眸光深沉难测。   白奇掠过众人神色,继续道:“当然,你是成年人了,说了什么话,要想想后果。”   这一句警告,众人听来总是别有意味。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程宇。   程宇吸了口气,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诚恳道:“白老先生,今天,不是我程宇不给面子坏了你们的好事,实在是我逼不得已。你不妨设身处地地想想,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转而跟别人结婚?就因为我不能给她奢侈的生活,所以要剥夺我作为父亲的权利?”   “你撒谎!”苏韩气道,“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你到底出于什么目   的要这么陷害我?”   “小韩,你听他把话说完。”苏韩还要说下去,却立刻被白彦制止了。   “你不信我?”苏韩很受伤。   白彦眸色温柔:“爷爷在场,不要闹,好吗?”苏韩很快被白彦安抚下去,躲在沙发背后的郁婷婷心里却是滋味复杂。   林唯诺一直捂着嘴,坐在地上,眼睛眨巴着望着郁婷婷,安静得不可思议。   郁婷婷朝她无声地笑了笑,便把注意力放到热闹的众人身上。   程宇开始解释事情的始末:“我和韩韩是半年前认识的,在一家酒吧。我是那里的常客,有一晚看到韩韩独自一人在喝闷酒,年轻的女孩子,还很漂亮,想要找她聊天的男人不少,不过都是失败而归。后来有两个男人找她麻烦,她孤身一人,差点被那两人拖走。我看不下去,就把她救了下来。”   苏韩咬牙瞪眼,她的母亲却是一脸冷笑。   “那天她醉了,我本想把她送回家,但是她根本说不清自己的地址,而且手机也在逃离酒吧的时候不知落在了哪里,所以,我只好带她去了酒店。”   “所以,你们就发生了关系?”白媛似是不信程宇的话,语气满是嘲讽。   “当然不是!”程宇否认,“我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谁知道你现在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你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白媛毫不客气。   “阿媛,不要插嘴,让他说完。”白奇沉下脸色。   白媛终于管住了嘴,只听程宇道:“那天晚上我开了两间房,第二天退房的时候,韩韩已经走了。后来过了半个月,我又在那间酒吧见到她,她也认出了我,于是聊着聊着就成了朋友。”   苏韩不满地嘀咕:“我怎么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真是可笑!”   “韩韩,你别这样!”程宇眼神急切,“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没有能够和你匹配的背景,但是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会看上你?”苏韩忍无可忍,一时冲动口出恶言。   白彦秀挺的眉微蹙,提醒苏韩注意分寸。   苏韩气呼呼地瞪着程宇,听程宇继续巴拉巴拉两人在一起的过程。   程宇语气诚恳,表情也不似作伪,在场的人都开始对苏韩投去怀疑的一瞥。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我们相信小韩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么?那好,把证据拿出来。”苏韩的母亲一语中的。   “苏夫人,我敬你是长辈。关于我的孩子,我会无的放矢吗?”程宇面露怒色。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白奇骤然发话。   套间内一时安静。   许久,程宇犹豫地开口:“只要孩子生下来做DNA鉴定就可以了。”   “程宇,你不要逼人太甚!”苏韩气极,心中却涌上一丝慌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要这么陷害我?DNA鉴定,亏你想得出!”   程宇一脸悲哀地看向苏韩:“韩韩,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做错事。”   “我的女儿嫁给白彦是做错事?程先生,说话不要不留余地。”苏韩的母亲冷冷开口。   “既然你们如此笃定,又为什么不敢做鉴定?”   “孩子出生还要六个月,总不能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搁置婚礼。”乔惠萍忍不住开口。   程宇沉声道:“白老夫人,我想,即使你们愿意等到那一天,韩韩也不一定会让你们如愿。我就怕她瞒着你们去做引产手术!”   众人面色各异,纷纷看向苏韩。   苏韩听了程宇的话眼有震惊之色。   她确实想过这个办法,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意外怀上,她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发现怀孕的时候本来很慌张,后来想到也许可以借此迫使白彦娶她,所以在某一晚灌醉了白彦,和他发生了关系。她知道他最讨厌算计他的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认识白彦七年了,和他在一起两年,在此之间,他们担着男女朋友的名分,却没有发生过一次亲密关系,她不安,害怕自己的地位有一天会被其他女人取代。她不容许自己得来不易的机会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不得不用了这个办法。   可是程宇的出现让苏韩乱了阵脚,从小到大没撒过什么谎,这唯一的一次还闹得这么大,她真的很害怕被发现。本以为做得密不透风,却不防这个程宇一下子说中了她的心思。   “韩韩,你清醒一点。我需要这个孩子,你别这么残忍,剥夺它出生的权利。我是它的爸爸,我希望它拥有一个爱她的妈妈,有一个属于它的家庭。这一切,我会给你们的。韩韩,答应我,好吗?”   苏韩脸色已经煞白,惊慌之下居然不打自招:“住嘴,你这个神经病!我不认识你!你说你是孩子的爸爸,太可笑了哈哈,我根本连它是谁的种都不知道!”   一时间套房里众人齐齐变色,只余苏韩切斯底里的笑声。连躲在沙发背后默不作声的郁婷婷都差点被苏韩吓了一跳。   她这边的动静很小,大多数人注意力在苏韩说的话上面,没有察觉,可她不知为什么,总有被盯上的错觉,后背直发凉。   “小韩,你乱说什么!”苏韩的母亲反应很快,立马喝止了女儿的胡话。   “你们别介意,小韩是气糊涂了乱说话。她这么喜欢阿彦,怎么可能背叛他?”此刻,苏韩母亲的解释听在其余人耳里无疑少了几分可信度。   “是啊是啊,小韩年纪小,不懂事,口不择言。况且,也不能凭这样一句话就乱下断言。”苏韩的姐姐连连附和。   白奇面色肃然,不发一言,看不出在想什么。   白媛脸上却是五彩纷呈,她有些不信地看向苏韩:“小韩,是不是真的?你说啊!”   苏韩此刻已是呆然,她为自己冲动之下说的话后悔不跌。此刻听到白媛的问话,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否认:“不是,我胡说的!我是被程宇气到了乱说的!我怀的是阿彦的孩子,你们要相信我,阿彦!”   苏韩说着向白彦投去求助的一瞥,却见他抱臂冷漠地站在一边,没有表态。   虽然是一时失言,但是很明显,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而苏韩看似委屈的否认看在别人眼里反而成了心虚之下的狡辩,所谓越是解释便越是掩饰,连郁婷婷都开始同情她了。   “我看,今天阿彦和小韩的婚礼就不必继续了。”白奇语气沉沉,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势。   苏韩的母亲焦急道:“这怎么可以,我门请了这么多人,婚礼岂非变成儿戏?”   “话是如此,可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乔惠萍最疼自己的孙子,本以为今天良缘即成,不久后还能抱上曾孙,没想到女方却这么不知检点,所以口气不知不觉带了怨怼,“苏夫人,年轻人犯错可大可小,适当的教育还是不能少的。老头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这婚,要真结了才是给人看笑话。”说完,就扶着白奇起来,嘴里不满地嘀咕:“难得的好日子,居然被搞成了这样,作孽啊!”   眼看着两位老人走出套间,众人表情不一。   白媛犹豫着想拉住爷爷奶奶,一想到苏韩可能犯下的错,终是住了手。   “彦,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苏韩已经泪流满面,捉着白彦的手苦苦哀求。程宇上前拉住她,面有痛色:“韩韩,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么?承认我是孩子的爸爸有那么困难么?我真的那么不堪么?”   苏韩的母亲扶着额头,已经不愿开口。   白彦冷眼看着苏韩和程宇,静静地将手从苏韩手中抽出:“苏韩,你可以适可而止了。”   “彦……”苏韩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没有,真的没有,他说的不是真的!”   “韩韩,你可不可以认清现实?没有男人会原谅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程宇拉住苏韩,两人再次缠闹不休。   白彦一步一步走向沙发,脚步沉稳,却让躲在后面被绿植挡住的郁婷婷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她很希望她的感觉是错觉,可是看着面前忽然间瞪大双眼,却明显是看着她身后的林唯诺,郁婷婷全身僵住。   “多大年纪了,还陪着小孩子玩捉迷藏?”白彦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愉悦。   郁婷婷僵硬地回过身,果然见白彦拉开绿植的遮挡笑眼淡定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立马迎来了林唯诺欢呼的童音:“郁阿姨输了,输了哦!”   将林唯诺抱出来,白彦把她交到白媛手里:“在这里呆了这么久,Aaron和林莜该担心了,送她回父母身边。”   白媛接过孩子,点头,眼睛却惊疑又不屑地看着从沙发背后走出来的郁婷婷。当然,向她投来这种眼神的还有苏韩。   此刻,什么礼仪,什么风度都不在话下,苏韩见了郁婷婷便发疯一样冲她吼:“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是你让程宇过来捣乱,让我和阿彦结不成婚,你想取而代之对不对?你真卑鄙啊,上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真的是你这只狐狸精!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不要以为我今天输给了你,我不会放弃的,我也不会如了你的意!”   “小韩,不要丢人现眼了,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苏韩的母亲看着女儿如此失态,实在不忍,扯住她的手,就要往外拖。   “妈,你放手,我今天不给这个贱女人好看,我就不姓苏!”   郁婷婷看着泼妇一般的苏韩,已经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白彦一直挡着,她估计已被苏韩的丹蔻利爪抓伤。当然,反过来想,如果不是白彦这么故作姿态的护着她的话,她也不会受到苏韩如此动物般凶猛的攻击。所以,她不会感激他,她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   白彦将郁婷婷拉到一边,对着还没离开的白媛道:“吩咐下去,婚礼不必取消。”   白媛愕然,其余几人各个都是一脸震惊,只有苏韩听了之后咯咯笑了出来:“彦,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爱我,不会不……”苏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彦接下来的一句呛住。   “我要娶郁婷婷。”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一个重磅炸弹,立即震得几人齐齐变色。   郁婷婷还来不及质问,白媛已经气愤地开口:“阿彦,你是不是被苏韩气坏了脑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彦眯眼:“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淡淡地一瞥让白媛背后一阵发寒,她按下怒色,想要说服他:“这会让全城看笑话的!”   “你以为我不结婚就不让人看笑话了么?花了几百万办一个婚礼,最后婚没结成,岂不是白让人看笑话?不如娶了郁婷婷,还能收回一点成本。”   “白、彦!”郁婷婷简直咬牙切齿。她不明白战火怎么就烧到了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很冤枉,可白彦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低头贴着她的耳低声威胁:“想要郁飞洋平安无事就给我闭嘴。”   郁婷婷心下骤然一缩,两眼瞪着白彦,却不敢有丝毫违抗。   两人的姿态看在白媛眼里实在是太过亲密,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事已让她头脑混乱不堪,况且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止白彦,所以,头一甩,抱着林唯诺就往外走,只气愤地丢下一句:“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苏韩的脸色难看之极,她没想到自己的婚礼居然成全了他人!她却无力回天!   此时肝肠寸断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当苏韩的母亲和程宇拉着她离开前,她不甘地问了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不能接受我?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   千言万语,只能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白彦松开郁婷婷的手,淡淡地看着苏韩。   俊美到极致的脸庞在灯下显得格外瓷净,如冷玉一般的颜色,清透妖美。   他几步走到苏韩面前,低头。   唇,近得似乎贴着她的耳。   外人看来是那么亲昵自然,可是他的神情无疑是冷漠的,目光是平静的。嗓音是苏韩迷恋的音色,可是在这个仅余几人的套间中,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这样美丽的音色可以演绎得如此森冷。仿佛在沉默中擦破了空气,带给她侵入骨髓的绝望。   他说:我结过扎。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彷如万箭穿心。   苏韩终于明白。   ——原来,这就是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呃,万劫不复,自己一心托付的人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在她为自己犯的错慌乱不已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在看笑话。   真心错付,万劫不复。   苏韩可怜,也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负责。   白彦不会放过设计他的人,也许还该套用那句老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负我。白彦就是这种人,如果他不爱你,那么抱歉,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可以冷眼看你去死,很无情,很极端。   不过这是个故事,看过笑笑就可以了,别当真。   本来说过年前结文,看了一下,10号初一,如果要结文,大概须日更,看情况吧,确实没几章了.....~\(≧▽≦)/~ ☆、第六十四章 婚宴   镜中的女子穿着一件纯白的礼服,出自纽约著名婚纱设计师Lazaro之手。靠近心脏位置的缎面上点缀着晶亮的钻石,鱼尾裙造型塑造出玲珑有致的身姿,经过化妆师一番巧手,更显得镜中人眉目清艳,气质高雅。   郁婷婷照着镜子,看着如梦如幻的白纱,一时间如坠梦中。   她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白彦居然有本事订到Lazaro的婚纱,且尺寸完全吻合。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早有预谋。如果并非早有安排,为何她会凑巧目睹那一幕戏剧性的变故?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凑巧用洋洋逼迫她和他结婚?若非如此,这一切如何这般顺其自然?   诚然,她向往婚姻已久。向往蕾丝、塔夫绸和层叠的褶皱,向往玫瑰、香槟和象征爱情的钻石。但是她从未想过,让每个女人渴望的婚礼却并不是出于新娘的自愿。   面前的白彦身姿颀长,笑容一丝不苟。当他向她伸出手的时候,郁婷婷麻木的像一具玩偶。   她看到他微变的神色,漆黑的瞳孔滑过一丝不悦。然后顺势,他牵过她的手,一起步入花园。   推迟一个小时的婚礼仪式终于开始。   满园宾客,仿佛没有人关心为何新娘换了人,或者对他们来说,新娘是谁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和AS的合作是否稳固,是否可以取得满钵满盘的利益。   “笑。”白彦一边朝宾客微笑,一边低声对她道。   郁婷婷手脚僵硬,脸色麻木。   “想想郁飞洋。”凉凉的口气,优雅得体的笑容。   郁婷婷心口一提,缓缓的环视两边。在场的宾客,无不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她在他们中间看到了林莜一家,施媛一家,甚至还有表姨一家!   天!   郁婷婷下意识地想要惊呼。   这一切果真早有预谋!她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以为明天可以放下一切远走天涯,却不知道已经有人将她的一切纳入他的掌中!   唇,轻颤。   直到目光碰触到郁飞洋的身影。   他的神色很平静,看到新娘是她,也只有转瞬即逝的惊讶。但是,即使离得那么远,郁婷婷依然可以看到郁飞洋几步之外有四个白彦的手下,混在宾客中,寸步不离跟着他。   咬唇,郁婷婷抬头看了白彦一眼。   尖削的下巴,优雅的面部轮廓和不羁的潇洒笑容。   郁婷婷犹豫几番,暗叹一口气,主动地挽住白彦的手臂,脸上舒展开极其自然的微笑,向宾客微微点头致意。   白彦满意地看了她一眼,两人穿   过鲜花搭就的拱门,一步一步走向高台上的证婚人。   证婚人面容慈祥,婚词冗长,郁婷婷没有心思听。直到证婚人将婚姻登记材料递到两人面前,郁婷婷见白彦潇洒无比地签名之后,她开始肯定自己是真的上了贼船。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婚礼仪式罢了,并没有法律效力。但是,此时此刻看来,这样的想法竟是那么可笑。以白彦的手段,会容许这样的差错发生么?   在满场宾客的注目下,郁婷婷的笑容僵了僵。   手中的万宝龙如千斤一般沉,她低眉,睫毛轻颤。   “签!”白彦温热的气息近在耳边,吐出的字眼淡淡的却满含压力。   证婚人笑容依旧,微挑的眉却显露出一丝疑惑。   白彦的手不知不觉揽上她的腰,微微用力:“听到没有?”   郁婷婷呼吸一窒,微微的挣了挣却换来更明显的控制。他握住了她拿笔的手,几乎是强制性地引导她写下她的名字。   ——这样也可以?   郁婷婷有些不敢置信。   面前的证婚人却仿佛选择性失明,继续仪式,示意双方交换戒指。   郁婷婷将一圈式样简单、工艺精致的白金男戒套上白彦的指。而她的无名指上,是白彦多年前亲自设计,并请全美最著名的切割大师打造出的六爪钻戒。三克拉白钻,完美的品相,折射着落日的光彩,衬得她的手指十足的纤细秀美。   郁婷婷记得,多年前,她在床头柜里见过这枚戒指。只是那时候,她未曾想到,这枚耗费白彦心力的钻戒,最后归属竟然是她!   在她盯着钻戒失神的片刻,白彦低头吻上她的唇。   温热柔软,却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郁婷婷看着满园的鲜花和人群,看着缤纷的气球从如茵的草坪上缓缓升向高空。   晴空万里,映着流光晚霞,站在30层的空中花园里,郁婷婷想,如果这是做梦,该有多好。   傍晚仪式结束后,宾客在酒店套房休息片刻,便要参加晚上举行的婚宴。   传统的中式筵席,需新郎新娘挨桌敬酒。   白彦请来的伴郎伴娘都是个中好手,堪称千杯不醉。   所以几圈下来,郁婷婷依旧可以头脑清醒的保持得体的笑容。   筵席的主桌有白奇和乔惠萍坐镇。   两人竟是在仪式结束后才得到消息匆匆赶回。   虽然此番变故如闹剧一般,但二老对郁婷婷并无偏见,且毕竟是白家长孙的婚礼,只有硬着头皮端坐中间,应付一干过来贺喜的来宾。   筵席持续时间之久,让郁婷婷感到疲惫。   只是亲见郁飞洋依然安好,才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将近凌晨,一干爱闹的年轻人才放两人回新婚套房。   婚礼策划真是用心良苦,套房主卧布置得别有一番新婚的气息,连婚床上都洒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   郁婷婷看了一眼便进了浴室,将门锁死。   浴缸里有花瓣,郁婷婷加了几滴精油,全身心放松地泡在浴缸里。   迷迷糊糊地,似有敲门声。   郁婷婷醒来,才发现水已凉透。   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郁婷婷皱眉,飞快地穿上干净的浴袍,几步走到门前,打开。   门开的一瞬,郁婷婷看到男人的脸上一股明显的焦躁,见到她之后,那股焦躁又迅速化为了满满的调侃:“是不是我不敲门就准备在里面躲一整晚?”   “这个主意不错。”郁婷婷面无表情,“但是很可惜,似乎有人迫不及待。”   白彦显然也已经洗过澡,头发未干,湿润的水珠顺着发梢流下,肌理分明的皮肤如上过一层清滑的釉,泛着晕黄灯光下特有的性感光泽。   “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眸色暗沉,嗓音诱惑。微俯下-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耳,痒痒的,绵绵的,勾着人心跳加快。   郁婷婷后退几步,戒备地盯着他:“我原本打算离开本市。”   “来不及了。”白彦勾唇,眸中闪过一丝寒凉。   “对,你总是知道怎么打乱我的计划。”郁婷婷挥开他试图伸来的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人生都被你打乱了。”   白彦猝然大笑:“彼此彼此!”说着,便一把将郁婷婷揽进怀里,低头,近乎野蛮地咬上她的唇。   唇被他蛮狠地咬破,带着一股子狠劲,撬开她的齿。炙热的呼吸,血腥的味道,席卷入她的口腔。郁婷婷推拒着,却一次一次被他无情镇压,只能徒劳地仰着头承受。   呼吸凌乱,头脑晕眩,等他终于离开她的唇,郁婷婷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到床上。   见状,她立即撑起身体想要下床,却再次被他按住、压了回去。   “和我一起站在证婚人面前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一晚逃不过。”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眸中的欲望让郁婷婷心跳骤然加快。   “你拿洋洋的安危逼迫我,我并非心甘情愿。”她躺在床上,以一种最被动的姿态阐述最简单的事实。   “郁婷婷,看不清楚自己内心的女人最可悲。”   “我没你想得那么可悲。”   “嗯,你不可悲,所以我不会可怜你。”他低声道,内容直白,语气薄凉。   心底的怒气被这句话点燃,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白彦!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没有思想的玩具?是任你摆布的木偶?不是只有你才有自尊,才有情感的,我也有人格,我有我的思想和愿望!我也是完全行为能力人,我能主宰自己的行为,主宰自己的婚姻,而不是事事被你操控!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很霸道,适当的无耻霸道可以增添男人的魅力,可是过头了真的让人无法忍受!”   郁婷婷喊完,房间里一片安静。   白彦暗沉的眸中压抑着怒色,在接触到郁婷婷怨怒的目光的时候,片刻间便转换成一抹无所谓的疏懒笑容。   “我让你无法忍受?”   郁婷婷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这几年修炼到家,居然涵养提高了不少。   其实此刻白彦心里怒的想要掐上女人的脖子,只不过这些日子和吴思涵混的多了,也学来一些死皮赖脸的本事。因此,她越恨,他笑得越温柔:“那你说怎么办?”   郁婷婷发现白彦笑容温柔的近乎诡异,所以当白彦破天荒问她的意见的时候,她咬咬牙,指着房门对他道:“出去!今晚别让我见到你!”   这一句话真可谓掷地有声。   白彦心中的怒火再加上隐隐焚烧的欲火,有一瞬间爆发的想法是——上了再说!   可是理智立即归位。   就像Aaron常说的那样——反正已经到手,来日方长。   白彦只强制性地在她脸颊上印了个晚安吻便很有风度的退出了房。   “咔哒”一声,房门被他关闭。   郁婷婷干瞪着眼有些无法置信。   但是不管他到底有什么打算,这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郁婷婷跳下床,跑到门边将门锁死了以防他反悔。   直到时钟指向一点,郁婷婷趴在门板上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便彻底放下心,安安静静地上床睡觉。   客卧。   白彦洗了个冷水澡后,站在窗前,拨通了滨湖路3号的电话。   “喂……” 显然,对方前一刻还沉浸在梦中不可自拔,声音有些朦胧的柔软。   “我是白彦。”   对方呼吸明显一滞,却没有出声。   “你可以叫我……爸爸。”最后两个字,白彦说的有些僵硬。   两个月前,在BOBO的旗舰店,当他看见男孩付款取出的VIP卡,认出卡上某人专属的会员号的时候,他便着人调查了男孩的底细。   表面上是郁婷婷收养的孤儿,   事实上,却是十四年前,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产物。   郁婷婷生下郁飞洋的时候还不到十七岁,郁美芳考虑到外甥女的前途,便将孩子送人,以脐带绕颈窒息而死的谎言让郁婷婷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只是世事弄人,孩子被郁海樱找到,基于各种原因考虑将他养在郁婷婷身边。白彦想,他应该感谢郁海樱的,虽然她事事阻挠着自己,在这一点上,却给了他一个惊喜,也给了自己一个留住郁婷婷的理由。   所以,他此刻对郁飞洋的口气称的上温和。   “我是你的爸爸,无论法律上,还是血缘上。”   郁飞洋终于开口,嗓音有些迟疑:“我知道……”   白彦有些惊讶地挑眉:“你知道?你似乎知道的比你妈还多?”   “海姨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和妈妈事实上是兄……”这句话没说完就立即被白彦打断:“你应该把它忘掉,这件事是否属实还不一定。”   郁飞洋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如果这是你的希望。”他停顿片刻,又道,“事实上我并不在乎。”   话筒里传来一阵低笑:“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今天婚礼现场有不少记者,想必媒体已经大肆渲染。说不定,身在香港的海姨明天一大早就会赶来踏平你的婚房。”   “你觉得我会把吃进去的原原本本吐出来么?无论如何,谢谢你的提醒。”   郁飞洋面无表情:“谢谢你的‘招待’,无论如何。”   “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郁飞洋下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夜色下依然不离的保镖,唇边缓缓滑过一丝讽笑:海姨,我要让你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解决血缘问题~   好幸福,终于要完结了有木有? ☆、第六十五章 为爱(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郁婷婷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稍作梳洗后出了房门,便见白彦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醒了?过来吃早餐。”帮郁婷婷拉开椅子,又将碗盛满鱼片粥放在她面前。   郁婷婷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低头喝粥的时候还惊疑不定地偷偷瞥了他好几眼。只是白彦淡定的很,被她盯了几眼,也只是低声笑了笑,这笑容,几乎称得上阳光明媚。   郁婷婷认定白彦心情非常好,于是也就放下心,慢腾腾地解决满桌的中式餐点。   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好,阳光普照,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屋子里除了细微的咀嚼声和偶然响起的翻报纸的声音,整个画面看起来温馨又美好。   当郁海樱在酒店经理的引领下敲开这间套房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扎眼的一幕。   “你们倒是很悠哉嘛!”郁海樱冷笑着站在门口。   “海樱,”郁婷婷吃惊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郁海樱睨了她一眼:“你们新婚我怎能不来?”   郁婷婷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和责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毕竟自己不止一次答应过她不会和白彦牵扯不清,虽然昨天的婚礼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但,确实已成事实。   郁婷婷脸颊微红,站在边上不敢作声。   白彦见她垂头丧气的可怜样,一把将她扯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笑得妖孽又风骚:“如果是来恭喜我们的,我表示欢迎。”   郁婷婷被白彦禁锢在怀中,面对海樱杀人的视线不自在地扭了扭,又挣了挣。   白彦皱眉:“别动。”   “那你放开我!”   白彦哼了哼,依旧揽着她的腰,紧紧收在怀里。   旁边的郁海樱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双眼越发冒起火来:“你们够了没有!”   她将手提包摔在沙发上:“白彦,你把婷婷当什么,一时兴起的游戏对象?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毫无廉耻可言!”   白彦玩着郁婷婷的头发,抬头望向郁海樱,唇边似笑非笑:“廉耻?曾经为了任务骗情骗爱的SEA,什么时候开始讲廉耻了?”   他说的自然是多年前郁海樱和化名庄心怡的搭档合谋欺骗龙俊臣的往事,只是结果也不知是谁骗了谁,谁又赢了谁。   这是郁海樱心中永远的遗憾,因为她的疏漏,不仅害了搭档的性命,还搭上了自己的自由。她可不希望郁婷婷步上自己的老路。   “这是我和龙俊臣之间的事,不要混为一谈!”   白彦悠悠笑:“那么,我和郁婷婷之间的事,你也别过问。”   “白彦。”郁婷婷闷声,又担忧地瞥了一眼郁海樱。果然,郁海樱笑得咬牙切齿。不过,当她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脸色瞬间由阴转晴。   “我没资格,不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资格呢?”她挑眉,几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口的人两鬓斑白,眼角纹路深刻,气质沉稳绝卓,虽然精神似乎不太好,却很容易看出他年轻时是一个很英俊有魅力的人。   郁婷婷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白叔!”她惊叫一声,就挣扎着要白彦放手。   而白彦似是未看到来人,双手丝毫没有放松。   眼见白于涛目光移来,看着他们的时候脸色微变,郁婷婷凑到白彦耳边,低声道:“如果不想每晚被我赶出房间就给我松手,马上!”   “如果我照办,那么今晚?”白彦讨价还价。   那一瞬间,郁婷婷又明显感到背后郁海樱杀人的视线,身体不由地一颤,轻声飞快道:“看你的表现,快,松手!”   察觉白彦松动,郁婷婷连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对着白于涛讪笑:“白叔,你的身体还好吧。”   白于涛看郁婷婷的时候脸色还算温和:“好,还好。婷婷,你是个乖孩子……”   说罢拍了拍郁婷婷的肩膀,径直走到白彦面前。   郁婷婷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迷惑着,便被郁海樱一把扯了过去。   郁海樱恨铁不成钢:“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怎么又跟他搅到一块去了?”   “我……”郁婷婷委屈,心说,又不是她自己巴上去的,谁知道白彦半路换新娘,将她赶鸭子上架。   郁海樱无奈地叹气:“就知道靠你靠不住,还好,我把他爸给请来了,你就安心在一边看着吧。记住,别给我添乱。”   郁婷婷抿了抿唇。   两人低声交谈的时候,白彦那边也没有闲着,父子交谈片刻便陷入了僵局。   白于涛脸色很差:“阿彦,这么多年来,我知道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该有的责任,我忽视了你和阿媛的感受,让你们伤心了。我错了,我很后悔、如果你恨,你可以报复我,为什么要将婷婷牵扯进来?别忘了,她是你的亲妹子!”   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郁婷婷只觉两耳轰鸣。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定这句话是从白于涛嘴里说出的,茫然地笑了笑,对身旁的海樱轻声道:“你们怎么还在纠缠这件事?海樱,你难道还没告诉白叔,我不是妈妈的女儿吗?”   郁海樱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婷婷,我骗了你。你确实不是郁染的女儿,但是,你的亲生父亲是白于涛……”   郁婷婷只觉天地都在瞬间摇了摇,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清晰又似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光影交错,宛如梦中:“怎么会这样?”   “婷婷……”   “你骗我,是不是?”郁婷婷转头,瞪大双眼盯着郁海樱。   郁海樱沉默地看着她,眼里竟是坦然和不忍。   “郁海樱,你别多事!”白彦虽然知晓郁婷婷定会再次受到打击,但有些事,如果现在不给个痛快,拖得久了,便是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他将郁婷婷从郁海樱身边拉了过来,手轻托着她的脸颊,眼神专注:“相信我,好不好?”   郁婷婷沉默地望向白于涛。   白于涛面色阴霾,只是对白彦道:“婷婷没有做错什么,这么多年我没有认她,还不是顾忌到你和阿媛的感受。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你怎么还忍心这么作践她?你和她小时候的感情不是很好么?你不是一直把她当妹妹么?你到底背着我都对她做过什么!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伤人又伤己,你不觉得很可悲么?”   白于涛一脸怒容,不似作伪,郁婷婷收回视线,看向白彦依旧平静的脸,只觉得一种痛入骨髓的疼刺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泪终于滑了下来:“你们……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拿我的身世开玩笑?如果不是玩笑,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有权知道真相!”   她咬唇,挥去白彦的手。   “婷婷,是爸爸对不起你……”白于涛一脸懊悔,“可是,我不想看着你们一错再错!”   “在你们眼中,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我们错了,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妈妈不是我的妈妈,我信了,可你怎么又会是我爸爸?我的妈妈是谁?这些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郁婷婷早已泪流满面,白于涛一脸憔悴:“你的亲生母亲,是郁染早年的同学。在基辅,我和她……曾有一段露水姻缘。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把你生下来,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有了未婚夫。”   郁婷婷觉得胸口一窒,阵阵寒气从心口扩散开来,全身都冷得无法适从。   “她叫李清璇,是新加坡人。清璇是个很聪明很有个性的女孩,我没想要伤害她,只是天意弄人,她却因为生你,难产而死。”   “所以……妈妈就收养了我?”郁婷婷语声哽咽。   “清璇家里是新加坡名门,她是家中长女,被父辈寄予厚望。出了这样的事,家里无法向男方交代。而我在国内,完全不知情……只有郁染在她身边……”   白于涛回想往事,越发颓然:“婷婷,对不起……”   郁婷婷已经泣不成声。   白彦一直冷眼瞧着,直到这时候,才阴沉着打断:“白于涛!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白彦,你还是执迷不悟?”郁海樱一脸惊怒。   白彦冷哼,走开几步打了个电话:“Mike,把东西拿上来。”   挂断电话,又走到郁婷婷身边,按着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轻声道:“有没有骗你,不是只靠他的一面之词。你别难过,真相,远不止你听到的这么简单。”   郁婷婷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如同抽掉了神魂,眼里一片空洞。   “阿彦,你还打算继续欺骗婷婷?”   白彦的视线缓缓从白于涛脸上划过,脸上情绪莫测,如同阴沉天空翻涌变幻着层层叠叠的云卷。   这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   Mike带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白彦从他手中接过,看着白于涛,摇了摇手中的资料,笑:“这是我最近找人做得亲缘鉴定,采了我和郁婷婷的血样。对比结果是我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白彦镇定自若地将资料放在桌上,白于涛和郁海樱面色齐齐一变。   郁婷婷神情微动,却依旧是茫然又脆弱的样子。   白于涛迅速翻看了资料,脸上现出些许复杂。他突然看向白彦,唇微动,却没有说出话。   “你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白彦冷笑一声。   白于涛被说中心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幻不定。   郁海樱翻着鉴定报告,抬头,眉目间也是疑惑不已。   白彦坐在郁婷婷身旁,伸臂,放在郁婷婷身后的靠背上,唇边勾出一抹惊人冷冽的薄笑:“白于涛,秦琴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她虽然爱玩儿了点,婚姻观念,可比你强多了。你说我可耻,对,我是可耻,我再可耻比得过你么?为了名利、地位,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放在家里不闻不问,在外面又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现在,又怀疑秦琴背着你偷人,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有这么一个爸爸,我真应该感到骄傲。”   白彦话里的讽刺让白于涛无地自容。   想起过世多年的妻子,想起初见秦琴时,她是那么骄傲,那么美丽。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对郁染做出无法原谅的事。归根结底,都是他当年犯下的错。   他心底一阵愧疚。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郁海樱指着这份鉴定报告,眉间一片阴沉,“白彦,十几年前你应该已经针对你和婷婷的关系做过鉴定。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世界各地五家权威机构得出的是同一个结果——你们有99%以上的可能是兄妹。”   白于涛同样一脸不解地望向白彦。   白彦的手环着郁婷婷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微颤,便将她搂紧了些。视线转到另外两人身上时,已是清淡冷冽。   “那几份报告当然也没有问题。”话一出口,郁婷婷猛的抬起头,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他的手,缓缓下移,将她柔软的腰线稳稳握住,然后眯眼,看着白于涛,幽深的眼神阴郁而冰冷。   “那个女人很狡猾,我同样被她骗了。起初,我对这件事百思不解,这两年,我终于想通了。在我用我和郁婷婷的头发做鉴定的时候,她分明已经察觉,然后偷梁换柱,用阿媛的头发取代了郁婷婷的,好让我相信,郁婷婷是我的妹妹。”   “她为什么这么做?”郁婷婷忽然开口,声音略带嘶哑。   白彦低头,笑:“她知道我喜欢你。你不是说过么?她想方设法让我喜欢上你,后来,她觉得目的达到了,再爆出你所谓的身世,借此打击我。当然,最重要的是……”   他的视线缓缓落到面色煞白的白于涛脸上:“最重要的是,通过我,折磨他。”   白于涛摇头:“不……不可能!郁染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我!绝不会!”   郁海樱唇畔含着一抹冷笑,却不发一言。   “那个女人为了让你死,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欺骗,算什么?”白彦眼含嘲弄,“至于李清璇,那就更简单了。你不过成了别的男人的替罪羔羊。”   “你说什么?”白于涛面露惊怒,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彦,“你还知道什么?”   白彦神色素淡,声音冷慢:“我想,她早就和人有染,怀了郁婷婷。跟你发生关系,不过是想要掩盖某些事实。也许,是那个男人为她的家族不容,她不忍他受牵连。又或者,她只是看你不顺眼,想拆散你和郁染。”   “这一切不过是你妄自猜测!”白于涛眸光暗沉。   郁婷婷的手微颤,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仿佛已是迷雾之下的虚幻,触不到,摸不着。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白彦。   他神色自如,径自回答白于涛:“猜测,是又如何?别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郁婷婷不是你的女儿,她和你没有任何来自血缘上的关系。所以,你没必要指责我们的婚姻。”   郁婷婷神色微动,求证一般看向白于涛。   白于涛触上她的眼神,眸光瞬间变得黯然:“我糊涂了,真的糊涂了……难道郁染一直在骗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   “他对你的恨有多深,你也不是没体会过。八年前,她约我上医院顶楼,结果,什么话都不说,就在我面前往下跳。没想到,尸体正好落在郁婷婷面前,让我百口莫辩,真是绝妙的算计。”嘴角上扬,冷酷得梏了心魂,“看我和郁婷婷还在一起,想方设法拆散我们,不惜以死为代价,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   白于涛神情倦怠,沉默地背过身。   阳光正好,年华却已然老去。   想起往事,一件件,历历在目,酸甜苦辣,味在心头。所有的相逢,以爱开始。所有的故事,却并非以圆满结束。怨为调,恨为声,咿咿呀呀在耳边唱,唱的人凄凉又不甘,可不甘又如何?   白于涛揉了揉眉心,半晌一叹:“你们好好过日子,我走了……”   门开,又关上,房间里的三人神色各异。   郁婷婷浑身无力,已然不愿多想。有时候,知道太多,不见得是好事。不如一开始,她不知道李清璇,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郁海樱沉默良久,此时缓缓走到两人面前,视线冰冷:“我不信!”   白彦勾唇,心情颇好地睨了她一眼,缓缓道:“那又如何?郁婷婷和你,不是同一个母亲,事实上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以什么立场来质疑这份报告,质疑我和她的婚姻。龙夫人,龙先生一个,还不够你头疼么?”   郁海樱眉梢含着冰冷,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转向郁婷婷:“你,跟不跟我走?”   郁婷婷刚要开口,便听白彦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郁、飞、洋。”   脖子一缩,她有些为难地看着郁海樱,懦懦不敢言。   郁海樱咬牙:“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郁婷婷犹豫不决,眼看郁海樱眉间已露不耐,顾不上白彦的警告,焦急道:“可是洋洋……”   “洋洋在白彦手里是不是?”郁海樱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白彦,道,“你放心,白彦不会对他怎样,他们是亲父子,虎毒尚且不食子,白彦没那么无聊。”   “郁海樱,你真多事!”白彦笑,眉梢眼角皆是冰冷。   郁婷婷听到郁海樱的话却是浑身一震,双眼瞪着她,惊疑不定:“你说什么?”她用力想要挣开白彦的禁锢,可是白彦怎么会让她得逞,干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双手死死环住。然后,在郁婷婷耳边缓声道:“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郁飞洋是我和你的孩子,是你十六岁那年生下的孩子。郁美芳为了你的将来说了谎,让你以为孩子死了。而郁飞洋被她送了人,多年后,又被郁海樱找到,成了你名义上的儿子。”   “是不是真的?”郁婷婷捂住嘴,声音微颤,眸中闪烁着泪光。她的视线缓缓落在郁海樱身上,满眼希冀地看着她,仿佛在求她一个解答。   郁海樱点头:“七年前,我按照你说的地址寻找印信,到了表姨家。表姨提及往事,颇为后悔,便将收养孩子那家的情况告诉了我。后来我找到了洋洋,把他要了回来。那时候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有轻微的抑郁症,将孩子给你收养,只是希望你的身体尽快康复。”   “为什么不把他的身世告诉我?我以为他死了!以为他早就死了啊!你知道我为此内疚了多久,我很害怕,很自责,如果我知道他是我的亲生孩子,我会对他更好!不会让他离开我一步!”   “抱歉,不是刻意瞒着你。只是出于某些考虑,不得不……”   郁婷婷急切地打断她的话:“洋洋,我是说,他知道我是她的亲生妈妈吗?”   “我很久以前已经告诉过他,他一直知道。”郁海樱犹豫着,终是说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郁婷婷气极,“七年了!七年前他才多大!他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妈妈却不能认我,你知道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吗?”   “他比你想象的更坚强。”郁海樱板着脸。   郁婷婷几乎想要跳起来,却碍于白彦的禁锢,徒劳地攒紧着手:“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的感受?七年了,在我为失去孩子懊恼痛苦的时候,我居然不知道,有一个,一直在我身边。你把他带到我身边,却把我蒙在鼓里。海樱,你很仁慈,是你把他还给了我。可是,你更残忍,你让我和他无法相认,只是为了一个理由,你对白彦心存偏见,你不愿我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郁婷婷含泪质问,一声一声敲打在郁海樱心上,重如鼓槌。   心中骤痛,望着郁婷婷凄然的脸,她重重吸了一口气,大方承认:“没错,我不相信他会给你你要的幸福。你曾经历过,知道我们的世界有多黑暗,有多危险。你没有足够的本领保护好自己,我怕他无法保护你,怕你受伤害。对不起,我自私地决定你的一切。对不起……”   她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最后一次对郁婷婷道:“请原谅我,我只是为你好。如果可以,我希望带你走……”   郁婷婷泪眼迷离,茫然地摇头。   郁海樱叹息:“你还是不想离开他。”是陈述,不是疑问。说完这句话,郁海樱再没有一丝留恋,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白彦和郁婷婷。   白彦亲吻着郁婷婷的发,轻声道:“别哭,我去把洋洋接过来,你先睡一会儿。然后,我带你们回家。”   郁婷婷身心疲倦,听到这里,只是默许。   白彦抱着她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她闭眼,静静入睡,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电话,在这一刻响起。   白彦唇边勾起一弯笑,冷魅而难以捉摸。   走到客卧的窗边,接起:“还有什么事,龙夫人?”语气疏离又客气。   “那份鉴定报告,我怀疑它的真实性。白于涛因为郁染方寸大乱被你骗过,婷婷潜意识里就不想承认你和他有兄妹关系。可是我很清醒。什么偷梁换柱换了白媛的头发,不过是你瞒天过海的把戏。”   白彦笑得冷慢:“那又如何?我只是找了一个让多数人满意的答案而已。”   “你可真是敢做!”   “为了得到我想要的女人,编一个善意的谎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这么省时又省力的方法,我想,换了龙俊臣,他也很乐意,不是么?”   “无耻!”   “多谢赞美。”   “洋洋知道所有的事。”   “我的儿子,我自然会管教,不劳龙夫人费心。”   “你真是……”郁海樱简直无法形容心中的愤怒。   白彦轻松地笑笑:“我知道,你想说我黑心,狡猾,阴险,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妹妹也要染-指是不是?再次感谢你的赞美。”   郁海樱一时间哑口无言。   “还有什么要骂?没有的话,我挂了……”   “等等……”郁海樱平复了心中的郁气,继续道,“恭喜你,真是喜从天降,妹妹成新娘,儿子健康聪明绝顶,老天真是太厚待你了。”   白彦忽视她口气中的讥讽之意,大方地收下她的祝福。   “还有,”郁海樱沉声道,“好好照顾他们。”   电话切断,白彦勾唇轻笑。   回身步入主卧,郁婷婷闭着眼,沉沉地睡着,面容宁静安然。   白彦俯身,在她唇边印了一个吻,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痴迷地在她脸上流连。   直到听见外面的动静,才起身,步出卧室。   将门打开,目光所及是男孩平静之下略带不安的脸。   白彦眉间舒展,薄唇划出一抹笑容:“正式介绍一遍,我是你的爸爸,洋洋……”   幸福,其实早就降临身边……   云水猫有话说:完结了啦啦啦啦!终于完结了先为自己撒花!!   俺知道,肯定有人会说本文烂尾,但素,大事都解决了,以后的生活就是琐碎的磨合。算是一个结尾了吧~当然,为了不让各位失望,年后我还会放上后续,但素,速度会比较慢,请各位耐心一点~~   这个系列暂时只写三篇,下一篇写新系列,话说这三本里面,本人最喜欢的还是《掠爱》,从头到尾都让我保持着高涨的热情,谁叫吴思涵温柔可爱又体贴呢哈哈~(别吐,他就是自私了一点,本身还是很有爱的~)   最后,祝各位新年快乐!2013天天都有好文看,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om/ 也欢迎您去书本网下载更多优质全本小说:http://www.zaxsw.org/ w.org/